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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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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就飞!实在不行,我用滑翔机传信——”
  墨九烦躁地抬了抬手,说得激动了,扶着椅子突然就站了起来。
  没有想到,这一个用力过猛,肚子狠狠一抽,痛得她龇牙。
  “嘶!”她整个人软在椅子上,捧住小腹痛得脊背直冒冷汗。
  “墨九——”完颜修吓得倾身过去扶住她,沉声大喝:“你怎么了?快,快叫大夫!”
  “不!他舅……”墨九虚睁着眼,狠狠抓住他的胳膊,双唇颤抖不已,“叫稳婆,稳婆……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
  ------题外话------
  我今天有点语感失调,感觉字不是这个字,词也不是这个词,反复看感觉字都变了。好想揍我自己一顿,一章反复写了好几个小时,糗大了。
  嗯,在奔向结局的途中了,好多线都得理顺,好多谜底都得解开,写作的速度,确实很慢,有点对不住你们。
  最后,感谢给我砸钻砸花砸票的小主们,满满感激,却如鲠在喉,找不到那么贴合的词来表达……只能在此鞠上一躬了!
  谢谢!谢谢!谢谢谢!

☆、坑深323米,血腥归途

  “活捉南荣皇帝!萧王重赏!”
  “活捉南荣皇帝!萧王重赏!”
  “活捉南荣皇帝!萧王重赏!”
  景昌二年五月初二,汉水大雾。
  随着萧乾亲自领兵出战,喊出一句“夺回江面控制,活捉南荣皇帝”开始,这一场属于两王相争的水仗就进入到了一个*。一时间,船揖摇晃,杀声震天,血腥味儿弥漫在水气蒸腾的汉江之上,如同令人惊悚的肃杀之气,刺入两军将士的心头。
  战争的残酷就在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并无情面可讲。
  故而,本欲让宋熹调头离去的古璃阳,眼看萧乾亲自领兵杀来,心里一乱,顿觉头皮发麻,赶紧迎了上去,跳将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主公,末将有罪——”
  “古将军不必自责!事不宜迟,你且驰援汉水甬道——这里有我。”
  萧乾高倨战马之上,在震天的呐喊声中,声音坚毅有力,低沉凝重,不冷不热的视线掠过古璃阳的头顶,慢慢举高手上剑,狠狠一挥,“杀!”
  大批的军队如同奔腾的江水,涌了上去。
  流星似的箭矢传来嗡嗡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高仰着头跪在地上,古璃阳想要解释的话,终是堵在了嘴里。
  “末将领命!”
  萧乾不问他,便是相信他的忠诚。
  用人便不疑,疑人不用,从来都是他对人的准则。
  “唉!”
  古璃阳再次上马,正待离去,却见就在这当儿,南荣兵马已然快要杀到江岸了。在一*声势浩大的呐喊声中,他们情绪极度亢奋,似乎没有料到可以这般顺利地渡江,而萧乾的军队也并无传说中的神勇。
  被激发的斗志,被点燃的热血,前面几艘船只上的南荣兵,甚至已经开始登岸!而江北岸埋伏有大批的弓箭手,先前只零星地射杀一下,这次见他们已然入瓮,哪里还会由着他们再返回?
  “杀!”
  “活捉南荣皇帝!萧王重赏!”
  “杀啊!”
  “活捉宋熹!”
  “……”
  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像垂死的丧钟,而南荣兵这时尚不知中计,前赴后继地往前冲来……
  古璃阳执着马缰,仰天长叹一声。
  “南荣亡矣!”
  他之前念了些旧主之情,想逼宋熹回去,放他一条生路。结果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杀了上来,那么生死也就怪不得他了——自作孽,不可活啊!萧乾虚虚实实地引诱着他亲自杀出来,不就为了这样的结果吗?
  这一仗,不需要再看下去,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驾——”
  调转马头,古璃阳往汉水甬道方向而去。
  而就在他驻足这短短的时间里,汉江北岸,已尸横一片。
  冲上岸来的那一部分南荣兵马,有的被萧乾骑兵队伍冲乱,割成了一小股一小股在奋力厮杀。这些人,算是幸运的,他们至少可以为自己的生命搏杀一番再去见阎王,而更多的人,是被围拢在一起无法突围,由着四面八方的弓箭手射杀——
  “皇帝在哪儿?”
  杀声里,有人大声吼叫。
  “船上!”
  汉江码头停着大大小小的战船,而正中一艘体形巨大,高高的旗幡正在冷风中瑟瑟飘飞……
  “冲啊!”
  “杀啊!”
  “活捉皇帝!萧王重赏!”
  双方人马与战船搅和在一起,密集得如同蝗虫一般,杀得难解难分。此刻宋熹被围在乱军之中,由几个心腹侍卫保护着,手上拎着带血的长剑,一双俊眼赤红而幽冷,脸上却寻不到半点不甘,落寞,或者被萧乾羞辱的痛恨。
  成王败寇。
  当日他杀萧乾,萧乾不曾低头。
  他如今居于劣势,气度也尚在。
  原本他们渡江就是为了拖住萧乾,一方面探一探他的虚实,另一方面也配合汉水甬道的围攻,以便另外的两只军队顺利拿下汉水甬道。可他与萧乾虚虚实实地交锋了这么久,一直以为对他的行动布置了如指掌,这才敢放胆强行渡江,故意捋他虎须。没有想到,却中了他的埋伏。
  汉水甬道是双方的主战场,布置着萧乾的主力兵马。
  而宋熹手上的人马数量是萧乾的三倍之多,哪怕他其实也将主力都放在了汉水甬道,那一部分渡江的人马也应当完全力克萧乾才对。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萧乾的主力根本就不在甬道,而在汉水之上。
  这让原本以为可以完全掌握局势的宋熹有点措手不及。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
  萧乾统共就三十万人,他把大部队带到了这里,甬道那边何人去守?
  如果萧乾没有充足的兵马留守甬道,那为何甬道又迟迟没有被他们拿下来?
  静观情况不妙,宋熹此刻已无心恋战。
  “管宗光,传令下去,大军往后撤——”
  “末将得令!”管宗光应着,就开始挥舞着双手指挥后撤。
  此时,晨光初起,浓雾慢慢转薄。
  兵戈声中,一艘艘战船开始准备往南岸退,但大战之时,行船太密,移动极是不便,而萧乾的战船却在这时,步步围拢上来,卷起汉江之水如大海波浪,一层层浪涌翻飞。好不容易行了数丈,突然听到管宗光诧异的惊呼声。
  “不好!陛下——”
  宋熹目光一怔,稳住心绪,“怎么了?”
  管宗光声音都变了调,带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嘶哑。
  “陛下,你听号角声——卑鄙!”
  他骂的是人萧乾,可战场之上,又哪里来的卑劣与正义呢?
  战争从来不决定对错,是决定胜负。
  而对的人,一般都是胜利者!
  这时,宋熹也听见了对岸传来的号角声,脸色猛地一变。
  号角可以用来传递军情信号,管宗光说的“卑鄙”是萧乾利用他们攻打汉江北岸的这个时间点,已然突破了甬道那边的包围与进攻。不仅如此,萧乾的兵马直接从甬道到达了江对面,堵在了他们的大后方,给了他们一个实打实的反包围。
  久久,宋熹无言。
  管宗光以及另外的将军们也都无语可说。
  若非萧乾兵确实悍勇,可以以一敌十,以一敌百,那就是有鬼了。
  他们渡江的兵马,不过金州兵马的三成。而甬道那边占了南荣兵的七成……这么多的人,是怎样被萧乾兵马突围,并一马平川地打到大后方的?就算他们全都是豆腐做的,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彻底,这么丢人啊?
  “陛下!我们败了!我们败了!”
  南荣将士都听到了那声声呜咽的号角。
  他们不仅败了,如今还腹背受敌,甚至对敌情不明……
  突然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宋熹双目浅眯着,思忖一瞬,突地厉喝。
  “杀出去!”
  此时他们人在江面上,可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宋熹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管宗光便令船只右转弯,其余船只纷纷跟上,而打到这个时候,他们折损的船只与兵马,早已过半了。
  “陛下,这样我们抵不住的!得想办法突围。”
  萧军的战船越围越近,一些士兵已将用吊绳冲上了甲板。
  人群之中呐喊声声,嘈杂声声。
  宋熹冷目一凝,“撞上去!”
  他这一艘战船重量优于普通船只,两船相撞,谁大谁强悍。
  战船疯了一样撞了上去,砰砰声里,鲜血四溅——
  冲撞了几艘小型战船,宋熹的御船终于突围了出去,管宗光骂咧了一句,抹一把脸上溅的血迹,看着背后疯狂冲杀上来的萧军,听着嘶声裂肺的惨叫声,脊背狠狠一麻。
  “陛下,咱们换小船逃!”
  管宗光也算有点想法的人,这样招摇的驶着大船肯定跑不了,只能当机立断趁着萧军还没有跟上来,护着宋熹换乘小船,趁着江上大雾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快!”
  “快护住陛下!”
  一群人仓皇逃离,神色都极为紧张。
  宋熹眉心紧蹙着,回头一看,大船上面已经涌上了不少的萧军,双方不断有士兵从船上滚落下来,扑入江水之中,冒几个泡就没了踪影。那些刀、枪、剑、矢在甲板上撞击的“铿铿”声,仿佛某一种催命的符咒,让他的脚步越发沉重,如同灌沿。
  残阳如血,透过薄雾射入眼里。
  他站在舟上,突然叹息一声。
  “停下吧!不打了。”
  闻言管宗光微微一愕,喊了一声“陛下”才发现他脸色有些凝重,目光中仿佛带着一种灼人的火焰,直视着前方。管宗光慢慢转头,只看一眼,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噩梦般的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
  前方几十丈开外,驶来的一艘船,载满了萧乾的精锐将士,庞大的船身像将江水推开了一个豁口,白浪滔滔,把他们立身的小船逼入了一个漩涡,不停翻腾,也让他们的样子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之极。
  萧乾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夕阳下,一身甲胄闪闪发亮。
  很快,伴着风声,传来他冷冷的命令。
  “拿下南荣皇帝!”
  ……
  ……
  “陛下,咱们……南荣完了!”
  管宗光撕心裂肺的喊着,侧头看去,却见宋熹刚刚抬起手举剑,一支利箭就飞射而至,“铛”一声击在剑上,让他手上的长剑脱落,恰好砸在管宗光的脚上,痛得他“呜”了一声,跳将起来。
  “啊!”
  举着弓箭的萧乾,站在甲板上,冷冷看着宋熹。
  “好死不如活赖着,你急什么?”
  宋熹一怔,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迎着逆射的阳光微微眯眼,却是笑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还剑入鞘,向你致敬而已。”

☆、坑深324米,错,不错?

  景昌二年五月初二,汉江水仗,历时两个时辰,以南荣败北,宋熹被俘结束。而僵持许久的汉水甬道之争也终于落下大幕,它与金州地界一样,被萧军接管,再一次成为了萧乾的占地。
  消息传得很慢,但此事还是轰动了金州——
  皇帝被俘,江山如何?
  有人暗自庆幸,小皇子已经出生,如此一来,即便景昌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南荣也不至于后续无人。也有人心惊胆战,这皇帝被俘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南荣江山,又何来安稳之日?
  金州风雨飘摇。
  位于金州地界的兴隆山,气氛更为阴云密布。
  这一日,大雾散尽,烈日高照,兴隆山镇的老百姓如常操持着自己的营生,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镇外集结了大批的南荣兵马,他们将兴隆山完全包围,四处吆喝着扎岗做哨,虽然没有侵犯他们,却让已然过惯了闲适日子的兴隆山镇老百姓不得安稳,他们的到来,仿若在百姓心头插上了一根刺,有胆小的,来不及收拾家什,拖儿带女地就上山去了,有胆大的……也无非多收拾几件细软,多赶几头牛羊再行上山。
  于是乎,不到晌午,上山的路已人满为患,人群挤在一起,推车赶羊,拖家带口,如同游走的长蛇,蜿蜒着上山而去。大家边走边议论,这朝廷派兵来兴隆山所为哪般?有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墨九快要生产了,朝廷寻了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什么大的变故了。可不论如何,这些人都一致认为,九爷等他们不薄,生死都得和兴隆山共存亡……
  天上白云舒卷。
  地上风雨飘摇。
  兴隆山那边悬着心,金州的萧军正在清理战场。
  在萧军俘获了宋熹之后,在皇帝在手,剩余的残兵基本都选择了投降。故而,除了发生几处小规模的交锋之外,萧军接管金州的整个过程都没有遇到太大的反抗,而金州城的老百姓对萧乾和萧军也都极是熟悉。他和宋熹不管哪个胜,哪个败,百姓并无个人好恶,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便好,甚至有相当大一部分金州百姓对萧军入城按管,存了喜闻乐见的态度。
  萧乾拿下金州,并没有马上去兴隆山,而是在金州大营召见了各军几个高级将校秘密议事。
  议事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约摸一个时辰后,将校们都散去了,萧乾又才吩咐薛昉。
  “把宋熹带来。”
  生擒宋熹,是萧乾领兵出战之前就下达的命令。可真的抓了一个皇帝回来,他也没把宋熹当俘虏。好吃好喝地待着,一应事宜皆按皇帝的礼制执行,没有半分为难,也算很讲究了。
  “主公,宋熹带到。”
  薛昉站在门口,精神奕奕的拱手。
  这个小伙子黑了,瘦了,但打了胜仗之后,他亢奋的神经还没有恢复,每一个字都带着跳跃的火光,尤其说到宋熹的时候,更有一点点的骄傲情绪。
  “请!”萧乾抬手,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不像薛昉那么沉不住气。
  大营的帘子很厚,抬起、落下,都会带出一股子闷响。
  等它再响起第二次时,宋熹慢悠悠进来了。
  身着白衣,未配武器,负着双手,长发绾髻,他那闲适的样子像一个饱学的儒雅之士,没有了半分战场上的凛冽。如此一来,黑衣黑甲,腰系长剑,面色肃穆的萧乾,就添了几分武夫的冷峻与酷烈,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王好风采!”
  宋熹进来,就轻声夸赞,语调里带了一点戏谑。
  “陛下也可。”
  萧乾也不示弱,示意薛昉为宋熹备上椅子茶水,然后慢慢坐在了他的上首。
  这一个位置摆放上的“不经意”,让宋熹目光微微一沉,可只有一瞬,他又轻轻笑了笑,没有介意,掸了掸衣袖,端茶而饮,神色极是轻松。
  “做皇帝的时候,整日感受不到乐子,这轻松了大半日,竟发现金州的水更好,茶也更好了。若萧王有闲,再与我博弈一局,想必就更是人间美事了。”
  萧乾淡淡看他,面无表情,“陛下可知,我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宋熹放下茶盏,轻轻一笑,那神态动作像放下的不是一盏茶,而是一座沉重的江山,“我若为皇帝宋熹时,会很在意萧王唤我来,所为何事。如今我已为阶下之囚。囚人宋熹,又何需在意所为何事?不论萧王有何事,皆非我能掌控,何不淡而忘之,且行且看?”
  这番话他说得云淡风轻。
  不曾位高权重者,很难了悟其中的真诚。
  皇帝宋熹与囚人宋熹,是一个人,可真说来也并非一个人。在其位,必谋其政,一言一行都得符合其位上的规矩,由不得他,这是道德,也是天道。当他已无能为力时,做不得主,又哪管那许多?
  静默一瞬,萧乾抬了抬唇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似乎陛下更乐意做囚人宋熹,而非皇帝宋熹?”
  “不!”宋熹噙着笑,像在和老朋友聊自己的闲事,言语间带了一丝无奈的叹,“我最愿意做闲人宋熹。萧王不曾听过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我盼的,也是那样的日子了。”
  那样的日子——
  萧乾眯眸,思考一瞬,缓缓开口。
  “既如此,陛下想必只有失望了。”
  “恰恰相反,我以为我的愿望就快实现了?”宋熹笑着,“你俘我前来,不杀不逼,不问不难,自然是为了好好养着我。这样的闲适日子,正是我之所愿。囚人宋熹,想必要否极泰来了。”
  “陛下好生风趣!”萧乾目光微微一凛,“可惜,你猜错了。”
  “哦?”宋熹眸色亦是一沉,“此话怎讲?”
  “我抓了陛下来,不杀不逼,不问不难,不是为了养着陛下,而是有别的用途。”
  “唉,你这个人果然无趣!非得把话说死做甚?”
  叹口气,宋熹笑着摇了摇头,又补问:“那萧王且说,何事用得着我?”
  相对于他的轻松,萧乾眉宇间满带凝重,似乎还有比打金州更大的事儿藏在心头。听罢宋熹的询问,他也不回,只轻咳了一声。
  “薛昉!”
  站在帐门口的薛昉得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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