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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吏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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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她本是清苑县女吏,因陪同弟弟赶考,现已辞去女吏一职。”
    “哦,这样,小姑娘,我见你口齿伶俐,既然还擅长这刑名之事,孤现在就委你为秦王府长史司副使,协助郁王两位大人彻底查明此案。”
    “谢殿下恩典。”莲生急忙拜谢。
    “殿下,您为了查明此案委派她为副使,若是她尸位素餐,殿下可会惩罚?”
    顾廉永在一边忽然说。
    “那是自然,有赏有罚,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叫顾莲生。”
    “哦,你也是姓顾的。顾莲生,顾副使,你若能查明此案,孤就上报朝廷,推荐你进大理寺。你若毫无建树呢?孤,该怎么罚你?〃
    “殿下,民女并非精通刑名之术,仅是个人爱好,在清苑县时民女是女牢狱卒,在新丰县破获的案子也是因偶然入住那间有问题的客店,阴差阳错。民女虽相信天道轮回,但也有老天打盹的时候,并非所有事情都能明察秋毫,还请殿下……”
    “你说这么多,就是在推卸责任了。”顾廉永在一边不满了。
    “殿下在此,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莲生横了顾廉永一眼,果然,秦王身边侍奉的太监也阴阳怪气的呵斥道:“大胆,掌嘴。”
    顾廉永脸色一暗,小太监上来就要左右开工扇他的耳光。郁世钊幸灾乐祸,笑眯眯看着他,莲生眼睛瞪得圆圆,黑白分明,显得格外无辜。
    “好了,好了,他表弟受害,心神不安,方才如此,算了吧。”秦王挥挥手:“顾莲生,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他微笑着:“你说,下一步该如何查?”
    “民女认为,先审问发现冯大人尸体之人,同时调查这贡院中人谁是见到冯大人最后一面的,由此确定冯大人的死亡时间。同时因为贡院中所有贡生都各有号房,去茅厕都要向士兵报备,调查报备的记录文书,在冯大人遇害之时不在号房的是哪几人?分开调查,逐个击破。”
    “好,条理分明,不错,不错。那好,赶紧去办吧。一省学台被害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孤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子你们身上,世钊,你和王恒在我眼中都是子侄辈,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次事件必须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西安府是秦王驻地,一般外放藩王和本地督抚的关系都不太好,这西安府的秋试是全国最大规模的一次,甘肃宁夏绥化等地的考生都要到西安考试,因为规模大,这次秋试除了朝廷委派官员外,具体的总负责是秦王。所以这秦王听到贡院出事便急忙赶来了,巡抚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派人到秦王那打声招呼点个卯就算了,一省的学政遇害,还是在秋试期间遇害,这弄不好是要连累大家一起掉脑袋的,反正天塌下来有秦王这个高的顶着。
    莲生虽然聪明,但并不懂这官场上的事情,到是顾廉永,想通了其中关节,看着莲生眼中流露出嘲讽之色:一个不入品的王府副使,却要担着掉脑袋的责任,也就你这傻瓜才兴高采烈了吧。
    恭送秦王离开后,王恒已经统计完全部考生的现在西安府的住址,并要求所有人不许离开本城。
    这时已经有秦王府的官员向王恒转达了秦王的最新任命,王恒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呵呵呵冷笑三声。莲生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也冲着王恒哈哈哈笑了三声,然后转身就走。
    “她这是做什么?“王恒指着莲生问郁世钊。
    “对你表示不满而已。”郁世钊摇头叹息:“这丫头古灵精怪,习惯了你就能发现她的好处。喂,那陈焕死了没啊?”
    “大人,还请慎言。”旁边的顾廉永在秦王面前为留好印象,一直没再开口,此时见秦王走了,也就不想再忍耐。
    “慎言?哦,那个嫌犯陈焕还有气吗?”郁世钊故意拖长调子,顾廉永气的翻白眼,没用,谁叫人家是官,你只是个官家公子?锦衣卫干嘛的?专门给官员们找不自在的。
    看顾廉永一脸苦大仇深,郁世钊哈哈哈大笑三声:“顾公子还不速速照顾你那出气多入气少的表弟去?他要一口气上不来,何处安身立命啊。”
    顾廉永被郁世钊气走,后者看着他的背影甩甩袖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东西。”
    王恒正色说道:“顾副使请回来,既然秦王殿下委派你协助调查,你就代表了秦王府,这些生员已经登记造册,现在该如果处置?放还是不放?”
    莲生和顾廉永擦肩而过,彼此都目视前方,看都不看一眼,因为王恒好声气请她回来,莲生也就接下这个台阶,走回来问王恒“大人,请问您应该是每天都要在夜间巡查吧?您最后看到冯大人是何时?”
    “亥时末,当时贡院内很安静,冯大人的房间还有灯光,我便提醒他早日休息。”
    “你确定那屋内之人的确是冯大人?”
    “是,我开门确认了,房间内还有一个冯大人带来的侍从。”
    “哦,那大人能否找到那个侍从?”
    王恒挥手唤来一名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领命而去,原来发现冯大人死亡后,王恒当即立断,将几位监考官的侍从全都关押起来,莲生不由点头微笑,这个王恒看着年纪不大,性子冷,其实办事也是很稳重的。
    郁世钊偷眼看着她面色和缓,忍不住又瞪了王恒几眼,王恒忍不住问:“郁世钊你眼睛抽筋吗?”
    “哼,爷不和你计较,等事情解决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你!这话说的暧昧,莲生忍不住想起前世在论坛看到的那些腐女,西皮之类,郁世钊见她眼光诡异,刚要开口问,就见那士兵匆匆跑来:“大人,冯大人的侍从少了一个,就是昨晚出现在冯大人房间之内的。”
    “什么?”大家都是一惊,果然,这冯大人身边的人有问题。
    王恒仔细回想,三位考官,一人准带两名侍从,是六人啊,下午发现冯大人死亡,自己命人将侍从全部关起来时是几个人?他一点点回忆,悚然心惊:是五个人!关起来的是五个人!那个侍从哪里去了?
    “那个侍从哪里去了?”
    他忍不住问道。
    “贡院不得自由出入,难道考试结束时跟着生员一齐混了出去?”
    郁世钊觉得莲生能进来,那侍从也自然能出去。
    “当时王大人将所有从贡院走出的人都赶了回来,我就在人群中,到处都是士兵,他混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莲生看着士兵忽然眼前一亮:“王大人,你手下的兵丁有没有少?”
    王恒闻言怒道:“你怀疑我的人和侍从勾结?”
    “就怀疑你的人能怎样?守个贡院都出这么大的事,还不许人怀疑啊。”
    “你……”
    “二位大人莫吵莫吵,我这几日都在贡院门外候着,发现只有两种人能从贡院出来,一种是作弊考生,一种是押送作弊考生出来的士兵,考生这个不用考虑,都有自己的号房,被抓到自然要登记籍贯姓名,无法隐瞒。如果一个士兵将考生送出,然后顺势在门口执勤的士兵中一站,趁人不备悄悄消失呢?”
    王恒和郁世钊对视一眼:果然,要想从贡院出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王恒下令:“清查所有士兵。”
    “将亥时后去茅厕的人员都留下来,其他的登记号目前住址,先放行吧。”郁世钊吩咐乾二。
    贡院内考生行动都有记录在案,乾二从士兵那要了名单就去办事,莲生望着被高墙围起的四角天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此时她已经想明白这件案子是烫手山芋,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不管秦王任命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机会既然送到手边就要抓住。这是直达上听的大案,破了案子不仅会得到秦王的赏识,很可能还会传到皇帝耳边,这样,自己就有了对抗尚书府的资本。富贵险中求,古人诚不我欺。

☆、34

王恒脾气不好,做事却很利落,直接将那五个侍从捆来交给郁世钊。郁世钊跷腿坐在后院,看着捆着粽子一样的人被扔过来,懒洋洋地问:“干嘛啊这是。”
    “审问是你锦衣卫特长,你来。”
    王恒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仗着外戚和武勇晋身,但是查案刑名这些事并非所长,不如只做些边缘的力气活。
    “你小子还挺明白的。那些考生都放回去了?”
    “其中有二十一人,是在亥时后和冯学政尸体被发现之前曾经请假去茅厕的,顾副使让他们各自找什么时间证人,十八人有证人,只剩下三人,被分别关押。”
    王恒说到这里,凑近了问:“这顾副使年纪不大,办事却极为有条理,你从哪找到这么个宝贝。”
    “天机不可泄露。”郁世钊指着绑着的那五个:“没事给我找事,这几个有啥好问的,一顿板子打死了事,估计就他们也不知道那么多事,打死了喂野狗,也算做点善事。”
    “啊?”王恒一愣,这么简单粗暴?
    “郁世钊,你故意的吧,这不审不问就把人打死拉倒?”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有意的,不爽?你来审?”郁世钊从一个锦衣卫手里接过茶壶,对着壶嘴喝一口,闭眼赞叹:“好茶,鲁学士可真能享受。”
    接着一挥手:“愣着干嘛,拖下堵住嘴巴打死,在这看着就来气。”
    五个侍从本来想不关自己什么事,自己毕竟是主考大人的亲随,哪想到这个锦衣卫简直变态,一句话都不问就要堵嘴打死!太暴虐了!几个士兵看了王恒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抓着这几个人胳膊就要往后院僻静处拖,其中一个侍从吓得急急跪行几步,抱着郁世钊的腿哭嚎:“大人,大人,我说,我都说。”
    “说什么啊,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打死就说你们下毒谋害的学政大人,我也交差了。”郁世钊站起身伸伸懒腰:“哎呦,我的老腰啊,晚上吃点什么呢?”
    那侍从见郁世钊拔腿要走,抱着腿不松手:“大人大人,小的真有话说,求大人给个机会,求大人了。”
    剩下那四个见这个抱着锦衣卫大腿,也都冲上来,郁世钊大喊一声:“停,不许碰我,你们,你!洗手了吗?”他又坐回位子:“好了,你既然想说,大人我就勉强听听。你们五个人,我只想赦免一个,另外四个统统打死。你先说说什么情况啊你。”
    “大人,大人,小的是伺候冯大人的小厮,那个不见的他不是小厮也不是亲随,是个小倌儿!”
    “什么?”一个女子的惊呼。
    郁世钊回头一看,莲生拉着芳生正走过来:“你可真是不该听的偏听。”
    “小倌儿啊。小相公,兔爷!”那小厮急忙解释。
    “得了得了,非说的那么明白,那冯大人还好男风?”
    “是,我家大人,是水道旱道都走。”
    “这家伙,真是表面道貌岸然其实男盗女娼的,这都什么玩意。”王恒也很愤然,他出身外戚,那些读书人最瞧不起外戚,在对待读书人上的态度上,他和郁世钊有天然的默契。
    “那跑掉的小倌叫什么,来自哪里,何时伺候你们大人,你最后见他是何时?”
    莲生上前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听大人叫他香官儿,听说是盼美楼出来的,我们家大人别的都好,就是这色上,一天不那个就骨头缝都疼,在贡院不能帶女眷,便去包了香官儿来出火,哪想到,哪想到这人他包藏祸心啊。”
    这冯青山可真恶心啊。莲生觉得这人身为学政,竟然背地里如此龌蹉,真是死了都活该。
    “你最后一次看到香官儿是何时?”
    “就是昨日晚间,大人叫香官儿过去伺候,我家大人面皮儿薄,这种时候不许我们在外面守着,香官儿去了,第二天大人房门紧闭,也未见香官儿出来,这情到深处起晚些也是有的,小的也没当回事。直到过了晌午,看着其他的大人都去号房巡视,小的才觉得不对劲,我家大人是副主考不能为了个小倌儿耽误这么大的事啊,小人在门口喊了几声,不见大人回答,小的就斗胆用力推门,门竟然没锁,就看到我家大人躺在那一动不动,小的心知不对劲,上前一探果然鼻息全无。大人,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求大人扰小的一命,小的家有老母还需奉养啊大人。”
    郁世钊听到这小厮说冯青山面皮儿薄,已经笑得坐不住,看这人又要抱着腿磕头,一脚将他踹开,站起身看着旁边那四个“成了,饶你小子一命,把这四个拖出去杖毙。“
    那四个闻言,吓的浑身瘫软,其中一个指着冯青山的小厮说:“胡扯!他在胡说八道,他就是凶手!”
    “他说的清清楚楚,那个逃跑的小倌儿有嫌疑!他怎么能是凶手呢?”
    莲生看出来,郁世钊这是在故意做戏,也跟着极为配合。
    那小厮大叫:“别以为你捣鬼没人知晓,你那包迷香哪里去了!”
    “什么迷香,你血口喷人!”
    “大人,大人,我和这李强其实是表兄弟,他是我表哥,因此很多事都不防我,他就没安好心,他给冯大人下了迷香啊大人!”
    哈哈,这表兄弟互相揭露还真热闹,郁世钊和王恒在一边抱胳膊看着。莲生只能询问“你确定是迷香?”
    “是,是,小的认识那迷香,因那是半年前他托小的买的。他将那玩意藏在床下,小的今日看过,那东西不见了,定是给冯大人下了迷香,然后谋害。”
    “齐八斤!你这卑鄙小人!”
    李强红着眼睛想要冲上去,被一个锦衣卫一拦,哀嚎着倒在地上,显然受了极重的打击。
    “你对你表哥还真是关心啊,连他把迷香藏在哪都一清二楚,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关心?”
    莲生觉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关注别人的动作行为,除非带着某种目的。
    那齐八斤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到:“我们是两姨表亲,本都是鲁学士家的家生子,我娘和姨娘都是夫人的陪房,鲁学士和冯大人是同年,又是儿女亲家,那冯大人见李强相貌生的好便讨了去,我娘说那冯学士是好小倌儿的,李强恐怕不能幸免,这话被我姨娘知道,背地撺掇了夫人,说我娘背后议论主家不是,把我娘赶到庄子上。”
    “我明白了,你娘背后说人家,被你姨娘发现,从那以后你们两家就结了梁子。你一直对你姨娘怀恨在心,所以对你表哥的一切事都很关心,想时刻抓着他错处报仇对不对?”
    “是,小的这也是为了小的娘,都怪他们母子得理不饶人。”
    齐八斤兀自嘴硬。
    “齐八斤,枉我拿你做兄弟,你竟然这样待我!”
    “后来小的在京中,李强写信与我,托我买天香楼的迷香。这天香楼的迷香含有媚药,最是壮-阳,小的就给他买了,心道这一定是他拿来来指不定做什么缺德事呢。”
    “你怀疑他拿来害人却还是给他买了,其实守株待兔,你是等着他害人后好揭发他对不对?”莲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齐八斤,他微微点了下头:“小的不得不买啊,也是顾及兄弟情义啊。”
    郁世钊吃吃:“真开眼了,这背地恨不得捅刀子的还好意思说什么兄弟情义,你比我可无耻多了。”
    那齐八斤讷讷地道:“没想到鲁大带着小的来贡院,李强也陪着冯大人来了,他和我住一间屋子,小的就发现他心里有鬼,总是悄无声息的偷窥冯大人,小的就想,难道他想害的人是冯大人?小的趁他不在,搜了一下他的铺盖,果然在褥子下找到那迷香。大人,小的所言句句是实。李强包藏祸心,定是他痛恨冯大人那个了他,趁着秋试想害死冯大人啊。”齐八斤咚咚咚的不住磕头。
    另外一个鲁家的小厮,听说只能活一个,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也喊到:“大人,小的想起来了,那李强今个早上进了冯大人的房间,小的去茅厕,见那李强端着盘子进去,以为是给冯大人送饭,现在想来他定是去谋害冯大人!他刚才分明说是晌午过后才进去的!”
    郁世钊很满意自己造成互相攀咬的效果,得意地丢个眼色给王恒,后者则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道这算什么本事,互相攻讦,真真小人所为。
    “李强,感情你在骗人啊,立刻马上,先阉了,再片了,别片死了,留口气撒上盐,大人我要咸的下酒!”
    李强闻言已经浑身瘫软,鼻涕眼泪一大把:“大人,大人,我招,我都招!”
    “赶紧说吧,这位指挥使大人那是鬼见愁,你可以少吃点苦头。”
    莲生和郁世钊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那冯青山,他不是人!小人被他要走后,便给他坏了身子,小的心里苦啊,几次想寻死,是冯家厨房的厨娘刘氏开导小人,那刘氏丈夫早逝,自己带个女儿小红过活,小的认了刘氏做干娘,咬牙活了下来,哪想到哪想到……”李强说到这里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眼中满满的都是怒火:“哪想到冯青山禽兽不如,竟然将小红给害了,六岁的孩子,他怎么下的去手!等到被人发现,小红浑身是血,晚上就发了高烧,第二天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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