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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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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呈上来,逃奴大都是三房院的人,还有几个来仪阁的。

    这些人,留在府里就是死!

    秦夫人有气无力地说:“算了,给他们一条生路吧。眼下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天色渐黑,魏府下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早早就睡下了,又因怕再度起火,园子里灯笼未点,不过月光倒挺亮,照着大地一片银白。

    杨娥自假山里探出头,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做贼似的溜回来仪阁。一整天,她在假山里没吃没喝,原以为惜芷会来接应她,岂止根本左等右等就是没来。好在,她臆想中毛氏会带着婆子来叉她的情形也没发生。

    大家好似将她遗忘了。

    杨娥又气又恼,也稍稍有点庆幸,进屋见桌上的点心,先在净房洗了手,忙不迭地吃了两块,等要喝茶时,发现茶壶是冷的,忙扬声唤人,“来人,倒茶!”

    连唤好几声,才有个小丫鬟满脸倦色地提着裙子跑来,“奶奶,什么事儿?”

    “别人都死哪儿去了,惜芷惜荷呢?”

    小丫鬟懵懵懂懂地说:“不是奶奶吩咐她们出门?半上午的时候她俩还有惜苹一道出去了,还吩咐我们好生看家。我本来是在屋里的,后来夫人身边的钱妈妈让去救火……”

    杨娥情知不好,拉开妆台下抽屉一看,果然少了三张卖身契,这几年她攒下的近百两银子也被一扫而空。

    杨姡豢啥簦羰歉樵谄匠#缇痛笳牌旃牡孛苏夜芗伊耍裳巯滤兆龀鑫瞬怀莸某笫拢卤焕コ撂粱蛘吖蜢籼茫坏萌唐躺愿赖溃骸巴恳惴共斯础!

    小丫鬟迟疑着道:“钱妈妈说今儿不便生火,一顿不吃饿不死。”

    “夫人她们也没吃?”杨娥讥讽地问。

    “厨房就只把中午席面没吃的菜热了热给主子们送过去,再没动过火。”

    杨娥又是一阵恼,难道自己就不是主子,竟没人往这边送饭?可终是不敢闹腾,一边拿着碟子里的点心干噎了两块,一边心里纳罕: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按毛氏的脾气,早就急赤白脸地过来了,不可能这般沉得住气。

    会不会晕倒时候磕到脑子不好了?

    如果死掉就好了,或者变得神志不清,那么府里就没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她在假山里面听见了外头的说话声,约莫就六七个人,还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自己当时在暗处,又用裙子遮着脸,兴许没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杨娥所料不错,毛氏眼下神志还没清醒过来,没机会跟别人说,而连接又爆出魏璟养着外室以及宅子起火,当时在场的夫人太太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说。

    当然,她们都是有脑子的人,肯定不会当着主人的面说主家的丑事。

    可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在外面说。

    第二天,魏府这几件新鲜事儿就传遍了京都内外,其火热程度比昨天的大火还要热。

    杨府众人自然也听说了,张氏倒没什么,除去大吃一惊之外,再没多话。杨远桥却红涨着脸,非要拿着棍子要往魏府把杨娥杖毙。

    魏氏淡淡道:“这又何必,那府里又不是没人管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姓魏不姓杨。”话虽如此,声音里仍旧带着无限的悲凉。

    钱氏猜度着魏氏的意思,对杨远桥道:“桔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二叔先回去,切莫再让人瞧了咱家笑话。”

    杨远桥想想也是,现在外头传的都是魏府丑事,倘若自己贸然打上门,岂不是自己穿着干净鞋子往臭泥塘里踩,生生把龌龊事往自己身上扯。

    心中虽然仍不忿,却丢了棍子往书房喝闷酒去了。

    待他离开,魏氏立刻垮了脸,“那个孽障,我怎么就教养出这么个玩意儿,半点廉耻心都没有。以后真是没法出门见人了。”

    钱氏也觉得脸上无光,方才劝杨远桥时候说得轻巧,可杨娥正儿八经是杨家的姑娘,从杨家门里出来的,再怎么掰扯也掰扯不开。

    而且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质疑杨姵的品行,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钱氏沉默片刻,强颜欢笑道:“也就这阵子传得厉害,过两个月就消停了。再者,咱家眼下就六姑娘尚未定亲,她年岁还小,等两年再议亲也不晚。”

    魏氏叹口气,再没说话。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府连着两件丑事还没消停,京都又有了新鲜事。

    翰林院门口突然贴出了一篇文章,题目为:三问彦章公子。

    大意是魏璟身为庶吉士要留馆当翰林,竟然养外室,养私生子,放任其家眷与叔父乱~伦,如此私德不堪之人如何为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如何能参与史书编撰,又如何配在圣上面前应答?

    写文之人辞藻得体对仗工整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激昂之情,刚贴出就被传抄出去,张贴在各大茶馆酒楼甚至笔墨铺子门口。

    事情越闹越大,终于传到天启帝的耳朵里,天启帝问明真假,传了口谕,“褫去功名,永不录用。”

    魏璟头上戴了绿帽子,死了亲儿子,连功名前途也没了,而且连门都没法出,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只能闷在家里天天借酒消愁。

    若是喝醉了倒好,顶多吐得满身满地睡一觉就行,若是喝得半醉半醒,就摇晃着身子回到来仪阁,撕扯杨娥的衣裳。

    杨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正如同生活在地狱里。

    秦夫人神情一片淡然。

    事实上,自打听说毛氏晕倒的原因,知道了杨娥的丑事,秦夫人就非常冷静,既没有让她跪祠堂,也没有罚她抄经书,只把她关在来仪阁轻易不放出门,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探视她。

    每天除了厨房定时往里面送饭,就只有魏璟可以进出……

 第132章 教训
   
    每一次都是百般折磨; 每一次都是苦不堪言,杨娥哭着哀求; “你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魏璟鄙夷地俯视着她; “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要真想死有得是法子,陆氏是切腕死的,你那个奸~夫是服毒死的,你可以上吊可以撞墙可以咬舌自杀,你舍得吗?你不舍得,杨娥;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无情无义不知廉耻的贱人!活了这么大;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算计了我; 我不该置气答应娶你。真的; 我就是娶个婊~子回家也比你强。”
  
    杨娥绝望地抬头; 眼眸里燃着怒焰; 忽地抢过旁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对准魏璟胸口,“你放我出去; 否则我杀了你。”
  
    魏璟又笑; “杀!尽管杀!我就算放了你,你又能到哪里去?你以为现在的杨府还能容得下你?家里先后出过这些事,杨家没一个人来问过你。如今四妹妹马上要嫁给瑞王爷了; 再有两个多月五妹妹也要成亲,他们会容你这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回去羞辱门庭?”
  
  这些熟悉的名字勾起了杨娥刻意掩埋的回忆,她想起爽朗活泼的杨姵,想起漂亮动人的杨姡蚕肫鹉翘欤诨ㄊ鞯恼谘谙拢窖願|愤怒的话。
  
    时隔多年,她竟是半点不曾或忘,那天杨姡蛔忠欢俚厮担骸拔揖褪侵碛兔闪诵囊膊豢赡芗薷悖绻惴且ㄇ祝夷苫沓鲂悦灰⒙淼弊乓恢诒隹偷拿娑训背醯氖虑樗党鋈ィ么蠹叶贾滥闶窃跹牡烂舶度灰鹿谇菔蕖!
  
    那个时候的魏璟相貌清俊性情温和,不单是她,就是孟茜还有李家姐妹都暗地里爱慕他,独独杨姡唤旁谘劾铩
  
    是不是杨姡辉缇椭牢涵Z有苛暴的毛病?
  
    对了,魏璟亲口承认过对杨姡胁还熘伲隙ㄔ缰溃
  
    所以,明明魏璟对她情有独钟,她却不想嫁,反而引~诱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
  
    杨娥眸中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杨姡阏飧黾鷡人害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杨姡
  
    魏璟晃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这是杨五姑娘的闺名,以前他总是称呼“五妹妹”极少提起她的闺名。
  
    想一想,自己有两三年不曾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与魏珞定亲,他去讨要说法,被她好一顿抢白与挖苦。
  
    幸好她没跟着自己,否则这后半辈子岂不被人耻笑?
  
    可是倘或自己真的娶了她,定然不会养外室,也不会苛待她,只会娇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想起那张如枝头石榴花般明媚的面容,魏璟心头涌起些许苦涩,很快掩去,冷冷地看着杨娥道:“你不会放过谁?这辈子你就老死在这里吧,除非你杀了我。嗯,杀了我也不成,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魏府。”
  
    说着,施施然离开,走到院子里,吩咐婆子道:“待会儿从外院要两条狼狗过来看着,免得偷跑出去。”
  
    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屋里,杨娥绝望地瘫在了地上。
  
  魏府出事的第三天,魏剑鸣不知从何处要来五六条大狼狗养在外院。然后叫人将魏剑啸和陆氏的尸身拖出来,也不装殓也不发葬,只用张芦席卷了并排摆在外院正厅门口。
  
    阖府上下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在旁边看着,就连杨娥也被钱妈妈吩咐两个婆子架到了外院。
  
    那些狗扑上去撕咬尸体,将尸体啃得七零八落。
  
    很多人都恶心得吐,杨娥也不例外,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魏剑鸣冷冷地说:“这就是背叛的下场,死无全尸,终生不得轮回。”
  
    说话时,秦夫人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虽然一句话都不说,可眼眸像是藏着刀子,冷且利,仿佛在告诉她,她也会是这种结局。
  
    杨娥吓得浑身发冷,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现在魏璟让人把啃过尸体的狗牵到她院子来,万一狗狂性发作冲进屋里把她吃了,她还怎么活?
  
    杨娥怕死,更怕的是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可谁会来救她,谁能想着她?
  
    杨娥眸中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彩,杨姵要作为王妃出嫁,三哥杨峼肯定会回来,只要他回来,就肯定来看她。
  
    毛氏素来喜欢三哥,说不定就能让三哥带她走。
  
    杨娥扒拉着手指头数,还差二十四天杨姵成亲,杨峼就快回来了。
  
  杨娥所料不错。
  
    九月十五,离杨姵成亲还有三天,杨峼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回府后,来不及更换衣裳,就风尘仆仆地去了松鹤院。
  
    挈阔一番,杨峼提起杨娥,“……途径保定时听到外祖母府上各样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魏氏面色平静地说:“圣上亲发的口谕褫夺了阿璟功名,你觉得是真是假?当今圣上可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杨峼沉默片刻,开口道:“也不知小娥怎么样了,明天我去看看,如果……如果,祖母可允我将她接回来?”
  
  魏氏突然就动了怒,“啪”一声拍在八仙桌上,震得上面杯碟“砰砰”乱跳,“阿峼,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杨峼一愣,本能地跪在地上。
  
    “你经年累月不曾归家,好容易回来一次,不说先往雅正楼给你祖父请安,不说往二房院看望你父亲母亲,没提起给你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也没问候过你亲生的闺女一句,开口闭口是那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外人。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府上的日子□□生了?你到外面打听打听,淮南侯李家这些日子没少上蹿下跳地说咱府姑娘品行不好,家里人都约束着不往外头去,不掺和这些事儿,你倒好,刚进门就张罗接那个畜生。你四妹妹没得罪你吧,至于这么毁她名声?你愿意接就接回文登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杨峼吓得冷汗涔涔,连声道:“祖母息怒,是我考虑不周,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魏氏怒气更盛,“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是官老爷,能够撇下你父亲母亲当家作主了。连四丫头五丫头这样足不出户的内宅女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读书十几年,身为一方父母官会不知道?若是这样,我看你的官也别做了,免得脑袋不清祸害一乡百姓。”
  
    杨峼头压得更低,几乎匍匐在地面上,半晌不敢吭声。
  
    魏氏见状,神情和缓了些,叹口气道:“你父亲听说之后,要拎着棍子去打死她,这个空当你别再在你父亲跟前提,真是惦记那畜生就等上一年半载,外头传言消停了,不知不觉地送到庄子上或者找家靠谱的庵堂安身……就当她已经死了……不是祖母容不下她,府里多少年得来的好名声不能让她毁了,再者你六妹妹还没说亲,再过两年阿沅也大了。”
  
    杨峼“喏喏”应着,去二房院给杨远桥与张氏问过安,这才往芙蓉阁去。
  
  齐楚已经知道他回来,早吩咐了丫鬟准备洗澡水,又亲自下厨炒了两碟菜,放在暖窠里温着。
  
    杨峼穿好衣裳自净房出来,迎面看到的就是昏黄的灯烛旁,齐楚手里拿把剪刀正给杨沅修剪指甲,神情专注且认真。
  
    烛光映在她脸上,格外多了些温暖。
  
    杨沅则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她相貌随娘,肤色非常白净,越发显得那双眼眸乌漆漆得黑,像是墨染过一般,纯净透亮。
  
    连日劳累的奔波在见到这个场景的一刹那顿时烟消云散,杨峼长长地舒口气,一边拿着帕子绞头发,一边缓步上前。
  
  杨沅对他还陌生,好奇地望着他,却不害怕,仰头问道:“你是爹爹吗?”
  
    声音甜且柔,带着小小女孩特有的软。
  
    杨峼听得心好像要化了似的,坐在她身旁温声回答:“是啊,我是爹爹。”
  
    齐楚恰好给杨沅剪完指甲,杨沅立刻起身,弯起肉乎乎的小短腿,双手拢在腰侧福一福,“爹爹安。”
  
    杨峼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把将她抱在腿上,贴贴她的小脸,“阿沅真乖,肚子饿不饿?”
  
    杨沅摇摇头,拍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吃点心”,停一会儿续道,“爹爹吃饭。”
  
    齐楚笑着替她解释,“刚才吃了点心,要等爹爹一道吃饭。”说着,拿起杨峼放在旁边的帕子给他绞头发,“阿沅开口开得早,这几天已经能说长句子了,可能见着你还是有点害羞。”
  
    杨沅弯着眉眼笑,“阿沅害羞。”
  
    杨峼莞尔,用力地搂了她一下。
  
  小孩子最是敏感,即便不懂得大人话语或者举止的意思,但可以感受到大人的情绪。
  
    杨沅知道杨峼喜欢自己,乖巧地坐在他膝头,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峼的脸,像是要认真地记清他似的。
  
    杨峼温和地笑着,任由着杨沅打量自己。
  
    气氛温暖而又温馨。
  
    齐楚将头发绞得七八分干,吩咐下人摆了饭。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过饭,玩了小半个时辰,奶娘将杨沅抱下去休息,杨峼打发走下人,俯身将齐楚抱到床上,顺手放下了帐帘。
  
  两人分开了大半年,彼此都有些渴求,刚挨着身就有些把持不住,很快出了一次,舒缓片刻松下劲来,开始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深入。
  
    缠绵而持久。
  
    到最后,齐楚抱住杨峼一下子就落了泪,“阿峼,这次我一定要跟你走,再别分开。”
  
    杨峼轻轻吮去她的泪,对牢她眼眸温柔地说:“我也想带你跟阿沅过去,就是阿沅还小,怕委屈了你们。”
  
    “跟你在一起才不委屈,”齐楚瞪着亮晶晶的水眸,嘟了嘴道:“反正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不管你许不许,我们都要去。”
  
    杨峼笑着堵住她的嘴,呢喃道:“跟谁学的,会先斩后奏了?”
  
    两人再度缠在一处。
  
  等终于偃旗息鼓,杨峼抱着齐楚到净房擦洗过,搂着她肩头温存了会儿,忽而问道:“你最近可听到小娥的消息,我总觉得她做不出那种事情,只怕是外头传错了也未可知……有心想去魏府问个清楚明白,可祖母不许。”
  
    齐楚想了想回答:“舅母生辰那天我们都没去,听说孟阁老的两个儿媳妇都去了。”
  
    因为魏琳嫁给了孟阁老的侄孙孟彧,两家也算是有了亲戚关系,所以孟阁老的儿媳妇才会前往贺寿。
  
    而孟老夫人行事颇有见地,两个儿媳妇都是规矩大方不非议是非之人,她们虽未四处传扬魏家的丑事,但并未开口否认。
  
    可见十有八~九是真的。
  
    杨峼猜度出齐楚话里的意思,暗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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