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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妻_九斛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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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递到阿殷跟前。
    兔子?阿殷眸中立时现出光亮,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抱在臂弯,“哪来的?”
    “捡的。”
    平白无故的上哪儿捡兔子去!阿殷才不信这鬼话。然而白兔在怀,眼底的笑意却难以掩藏。
    定王勾唇,扶住她的肩膀,“还有事赶着入宫,先走了。”
    “那这兔子?”
    “暂时放你这里。”
    ——等成婚的时候,连人带兔子都去王府。
    *
    成婚之前,阿殷遵照礼部的嘱咐,并未再去定王府,只留在家中备嫁。定王自然也守着规矩,未再来打搅。好在朝堂上事情多,从大悲寺和剑门的事查起,永初帝又将樊胜去年在西洲挖出的隐情翻出来,代王府被查封,代王被带入天牢严审。
    代王的罪状被逐条查实,先前景兴帝的那点荫蔽便再难护住他。
    随即,永初帝开始清洗涉事的官员,或贬谪或撤职,处置发落之间没有半点犹豫。
    阿殷每日从陶靖那里听着朝堂上的消息,都能察觉出永初帝隐忍了许久的怒气。
    到得十月底,天气渐寒,京城下今冬的头一场雪。
    连着两日阴云裹絮,雪片断续纷飞,到得二十九那日放晴时,地上的积雪足有两寸之厚。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冬日的阳光破开云层映照在积雪之上,晶莹生辉,檐头的雪开始消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令人恍然生出春日冰融雪消的错觉。
    陶家虽小,却是张灯结彩,喜庆的灯笼一路从静安巷口悬入院中,红绸映着积地白雪,日光下夺目秀丽。
    阿殷穿了礼部精心筹备的凤冠嫁衣,因为身材修长秀美,便格外华贵端然。
    金线绣出的凤鸟盘飞,银线钩织的细碎花纹自裙角铺散而上,由密至疏,如同将漫天星辰摘下来洒在裙角。凤冠之上恰到好处的点缀宝石,悬着一串串上等的圆润珍珠,晕然生光。珍珠之下,杏眼蕴藏光彩,如画的眉目稍加修饰,衬以白腻的脸颊和涂了胭脂的红唇,便是倾城之色。
    季夫人携着阿殷的手端详,目中竟自觉出酸热。
    阿殷眸光微动,竟自绽出个笑容,握住了季夫人的手,“今日是喜事,外祖母该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平常瞧着就漂亮,打扮起来很更,比你娘亲那时候还美,阿殷长大了,满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美人。”季夫人今日以外祖母的身份来做本属于冯卿的事情,将阿殷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打点妥当,而后招来如意和奶娘陈氏,又是一番嘱咐。
    直到外头锣鼓渐行渐近,季夫人才意有不舍的将盖头遮了阿殷。
    盖头遮下来的那一瞬,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熟悉的屋中陈设皆隔绝于外,阿殷双眸微敛,终于不再克制强忍许久的泪花。眼前渐渐朦胧,她握着季夫人的手,缓步出门,而后在如意的搀扶下,跪别陶靖。
    廊下的积雪早已清理干净,积蓄已久的眼泪迅速滴落,渗入蒲团。
    阿殷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握住,声音极力如平常那般平和——
    她是真的害怕,怕一个不慎便忍不住哽咽,怕她的情绪影响陶靖,叫他想起早逝的冯卿,更添悲伤。更怕自己也忍不住怀念从未见过面的娘亲,忍不住想起前世的支离破碎……已经很好了,此刻父亲还活着,兄长还安好,各自还有大好的前程可以追逐,这一刻,已经很圆满。
    值得高兴,值得欣慰。
    阿殷勾起唇角,将话说完,最后一拜之间将眼底所有的潮湿都挤出去。
    陶秉兰侯在旁边,按着习俗将阿殷背出门去,送上花轿。
    轿外想起简短的说话声,却是陶秉兰和定王——他今日求得恩准,亲自过来迎亲,随同而来的是永初帝格外敬重,曾为永初帝启蒙授课、尽心辅佐,在朝野间也极为德高望重的孟太师,给足了脸面。
    鼓乐声再度喧闹起来,花轿穿过热闹的街市,踩着初融的晶莹冬雪,缓缓向前。
    礼部筹备的仪式,比之寻常嫁娶庄重许多,阿殷在盖头下闭目,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前尘往事迅速在脑海中浮过,她怀着遗憾被斩,抱着希望出生入死,从未想过,嫁人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在铜瓦山侧峰的悬崖间,她看着定王探路的背影,暗下决心追随的时候,也未曾想过,竟会是这样的方式。
    阿殷手指挪动,触到一枚温润的玉佩。
    那是定王在擒获突摩那日赠给她的麒麟玉佩,今日她带在了身上。
    喜乐自朱雀大街穿过,隆重而喜庆的抵达定王府门前。礼部和王府长史司的精心准备之下,今日的定王府焕然一新,门前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红墙内树上的积雪却犹自晶莹,被红绸堆花点缀,如冰天雪地里早早绽放的红梅。
    花轿落地,喜娘扶着阿殷下来,将一段红绸递在她手中。
    按着礼部的安排缓缓行向院内,里头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阿殷垂目看路,余光始终能瞥到数尺之外定王的袍角锦靴。永初帝携孟皇后亲自来赴这场婚礼,京城中的皇亲国戚,朝堂上的权贵重臣,无不过来道贺,将这喜厅挤满。
    三拜之后,礼成,送入洞房。
    帝后二人喝了杯喜酒,便起驾离去,剩下的满堂宾客由常荀和长史招待,继续喧嚣热闹。
    而在渐渐安静的后院,熟悉的游廊两侧,是积雪银光的天然装饰,风吹过廊下,喜红的灯笼随之微荡,流苏柔柔的抚过阿殷身侧。走至台阶处,繁琐的裙角被喜娘抬起,阿殷小心翼翼的跨步,察觉定王忽然扶住了她的小臂。
    阿殷心头微跳。
    定王的手迅速滑下,触到她的手腕,而后摊开手掌,将阿殷的手握在掌心。
    掠过游廊的风似乎都柔暖了起来,明明是寒雪冬日,却叫人品咂出春日的味道。
    阿殷脚下如同踩了棉絮,直至进了洞房,被定王扶着坐在床榻上,才觉出踏实。屋内自安排了人伺候,定王指腹摩挲着阿殷手背,道:“等我。”
    那一袭大红的袍角走出几步,拐过垂着的帘帐,不过片刻,便响起关门的声音。
    阿殷的心总算稳稳跳回了胸腔,低头摸索着榻上红鸾,吩咐道:“都出去吧。”
    她做了这么久的王府司马,又曾在藤院养伤,王府上下谁人不知?恭恭敬敬的应答声后,屋内丫鬟尽皆退出,便只剩下喜娘、陈氏和如意陪在身侧。
    “姑娘歇会儿吧,凤冠可以先摘了,候着殿下回来之前再戴。”
    喜娘小心翼翼的取下凤冠,阿殷头上为之一轻,视线陡然没了阻隔,便见满目皆是喜红。烛台红帐、香炉檀桌,这里以前是定王的居处,布置陈设皆十分简洁,叫人觉得冷清。此时为了大婚另行布置,添了不少家具摆设,鸳鸯交颈的镂金香炉摆在榻旁,甜香之中,更见旖旎。
    连阿殷都觉得,这屋中的布置过于情长。
    却很合今日的氛围。
    她微笑了笑,走至桌边坐着,吃些糕点充饥。
    *
    定王回来时,天色早已暗了。
    满府的灯笼皆被点燃,两侧晕红的灯光映照积雪,不见清冷,反添暖意。他在院外驻足,瞧着被烛光照亮的窗户,不知怎的,竟自勾出个笑容——已经在这地方住了数年,这还是头一回,让他在回院时生出期待。从前冷清空荡的院落,如今终于有了女主人,她正在等他回去。
    那是他的妻子。
    是他踽踽独行许多年后,唯一走近心里的女人。
    定王入院进屋,奶娘带着丫鬟们恭敬行礼。他大步穿过,绕入内室,便见床榻间阿殷端然独坐,白腻的双手在膝上合拢,修长的双腿将嫁衣上的金凤拉出极美的姿态。烛光映照,满室甜香,陡然陷入陌生的温柔旖旎,竟叫定王觉得酒意又深了几分。
    喜娘奉上金盘玉如意,定王在阿殷跟前站定,挑去盖头。
    秀眉之下眼睫微垂,双颊柔润,被凤冠上的珍珠流苏映衬。尚未抬头开眸,便是这样迷人的轮廓……定王不自觉的伸指抬起阿殷脸颊,四目相交的那一瞬,定王的目光牢牢黏住。
    果真常荀说得没错,稍加脂粉装饰,阿殷便能美得倾城。
    更何况今日精心修饰,黛眉朱唇,眼角微微挑出的弧度更添妩媚韵味。
    定王俯身,印在她的唇上,低喃——
    “殷殷。”
    低沉的声音如磁石打磨,穿着喜服的他,迥异于往常黑袍下的冷厉端肃,俊朗眉目间杀伐之气尽敛,竟自添了温柔意味。
    阿殷不自觉的微笑,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面上似有些发热,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亦察觉他落在手臂上的掌心滚烫。她不敢对视定王渐渐灼热起来的目光,只好求助般叫道:“喜娘。”
    喜娘已然备了酒,被阿殷一声召唤,便奉上来。
    定王同阿殷喝了合卺酒,挥手命人退去。
    甜香红烛,薄酒淡妆,屋内只留二人相对。
    
    第76章 2。17
    
    夜已极深;高烧的龙凤花烛下堆满了蜡泪;将屋中照得朦胧。
    外头夜风掠过;簌簌的吹下积雪;将红绸半埋。
    红绡软帐之内锦被勾勒出起伏;定王将阿殷抱在怀中;各自入梦。阿殷虽是习武之人,方才的疼痛折腾却也难承受;一只手揪住被角;梦中还皱着眉头。定王的眉目却是舒展;薄醉之下的洞房花烛将多年的孤寂冷清扫去,怀中美人软玉生香;他心满意足,借着烛光看阿殷睡熟;才算阖眼。
    这一阖眼;那些许久不曾出现的梦境再度侵来。
    梦境依旧断续颠倒;却真实而清晰。塞外的月光、千里的奔波、浴血厮杀的将士;散乱的画面涌入脑海;他似正骑马立于城门下;心中焦急而沉重。京城的九门紧闭;外头却有数万大军围拢,身上披着的厚重铠甲在夏日里几乎焐出闷汗,他手挽长弓,三支箭破空而出,直射城墙上的守将。
    梦中念头清晰,他离京已有两年,奉命在各处军中巡视,临危受命勤王。
    代王宫变围困皇宫,禁卫军中有人哗变,负责守城的将士却已被笼络收买。东宫无力对抗,永安王和文臣们战战兢兢,唯有他手持虎符调兵来援,而后,城门被攻破,他率军杀入,疾驰入宫。
    黑狮子神骏异常,自敞开的宫门长驱直入。他看到金砖上染着血迹,代王站在丹陛上,笑得阴森。
    梦境骤转,朝堂诸事落定,定王与寿安公主却在刑场跪立。
    定王依稀觉得,他穿着明黄龙袍,就坐在上首。
    而后,他便看见了阿殷,素净的面孔不饰脂粉,漆黑的长发松挽,跪在刑场之上。刽子手的刀重重落下,他想出声阻止,喉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急切间想飞身过去阻拦,却觉脚下猛然踏空,梦境霎时消失。
    定王躺在榻上,眼神稍稍空茫。
    片刻之后,目光才渐渐聚拢,察觉胸腔中狂跳如雷,面前鸳鸯锦帐低垂,全然不似梦里的刑场。
    定王吁了口气,侧头便看到臂弯里睡得正熟的阿殷。
    龙凤花烛几乎燃到尽头,窗扇上有明亮的光漏进来,天色已是大亮。
    背后的层层细汗渐渐收敛,方才梦境的末尾却清晰的留在脑海。跪在刑场的是代王和寿安公主,穿了明黄龙袍的是他。就是说,是他亲自下令杀了阿殷?在梦里杀死阿殷的竟然是他!定王许久未曾做梦,陡然梦见那样多光怪陆离的事,许多念头浮起,令他头脑昏重,似要炸裂一般。
    ——梦里的他竟会当了皇帝?
    父皇和太子呢?
    他既然能拿到了虎符率兵勤王攻入京城,拦住了代王,为何穿着明黄龙袍处决逆贼的,会是他?
    那个时候,母妃在哪里?为何梦里并没有她?
    *
    阿殷醒来时,只觉身上酸痛。
    她想要坐起身,却觉身下闷闷的隐痛,竟比从前腰间负伤时还要难忍。身旁的定王早已不见,倒是昨夜匆忙褪下的喜服还散落在地。她犹豫了下,才想开口叫如意过来伺候,便见定王裹了件中衣,正从内间走出来。
    比起她的身体难受精神不振,定王殿下可说是神采焕发,步履稳健。
    “醒了?”定王走至榻前,将阿殷揽过来。
    阿殷连忙将寝衣合紧。昨夜被他折腾得浑身难受,酸软汗腻,睡前终究是叫如意拿了热水进来,粗粗擦过身子,拿寝衣穿了,手软脚软的爬回榻上。此时回想,当时的定王浑身不着一缕,睡时也未着寝衣,两人就那么合衾睡了一宿。
    她被揽入怀中,察觉定王胸膛的热度。
    昨夜的记忆霎时袭来,阿殷触到烙铁般,迅速坐直身子,“我该去沐浴了,殿下快些穿衣。”
    “你不帮我?”定王低头觑她,眸光愈发深沉。
    阿殷犹豫了下,身为新妇,似乎确实该照顾夫君的起居了。她便站起身来,是要随他入内的模样。
    定王却是一笑,凑近了低声道:“逗你的。”嘴唇眷恋的蹭过她耳垂,自去换衣。他惯于军旅,又性情冷清,不惯被婢女伺候,更衣沐浴洗漱,皆是自己动手。里头衣衫齐备,不过片刻,他便整装出来。见阿殷走路都有些艰难,所幸将他抱入内间,被阿殷推了出来。
    阿殷在有人伺候时便爱偷懒,寻常起居也常要如意帮忙。只是昨夜新婚,她瞧着身上几处淤青痕迹,哪里好好意思叫如意和奶娘看见,只能强忍着自己套上里头小衣,穿完了中衣,才叫人进来伺候。
    吃罢早饭,便有人捧来拜祭宗庙用的冠服。
    定王驾轻就熟,倒是阿殷头一回穿如此繁琐厚重的衣裳,比昨日折腾了许久的嫁衣还麻烦。从里头衬衣到礼服再到腰间诸多配饰,梳完发髻又要端端正正的戴上金冠,她站在原地,被府中专事衣寝的嬷嬷打理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齐备。
    站在镜前一瞧,繁复庄重的衣衫衬托下,倒比从前瞧着稳重不少。
    外头已有礼部官员等候,长史也备好了车驾,只待定王启程。
    阿殷昨日从进府至入屋,都蒙了盖头,虽然对这座王府早已熟悉,却也好奇红绸装裹下是什么模样。这会儿随定王行过游廊,两侧喜庆的灯笼绸缎依旧,阳光照在雪面,熠熠生辉。过往的婢仆下属碰见,都恭敬行礼,避让在侧。
    就连从前能端然受阿殷行礼的长史和常荀,都要冲她施礼,敬称王妃殿下。
    阿殷有些不习惯,却也体会到昨日那场仪礼背后的意义。
    从此之后,她便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与定王同荣同辱,共进共退。
    这个她曾景仰钦佩、决意追随的男人,成了她的夫君。
    定王神色依旧是外人面前惯有的沉肃,深色庄重礼服之下,更显面目冷厉。宽袖之下,他的手却握住阿殷,携她入车坐下,携她在宗庙拜祭,携她入宫,拜见帝后。
    *
    永初帝今日心绪甚好。
    自九月中旬大悲寺之后,隐忍多年的怒气便如洪水开闸泄下,迅速将景兴帝当年遗留下来的旧臣党羽洗去,且名正言顺,连那帮惯于捉人短处的御史都挑不出半点错处。压在心头许多年的重石终于卸下,便如阴沉许久后拨云见日,令人心神皆畅。
    就在昨日,那死活不肯娶亲的儿子也终于娶了侧妃。
    虽然父子多年隔阂,然而喜堂上看他与那出彩的女官拜堂时,老皇帝的心里依旧满是喜悦。
    回来后连批阅奏章都十分顺手,寻常头疼繁琐的事务不见踪影,不过一个时辰便完事。
    天色向晚时,永初帝往皇后宫里去,皇后提起禁足多时的长子来,到底没忍住去东宫看了一趟。到得东宫,便见太子素服简餐,正自认真读书。永初帝就势拷问几句,太子对答如流,又借着代王倾塌之事,追悔当日误听人言的过错,好生一番悔过,叫他起了舐犊之心。
    龙颜大悦之下,便解了太子的禁足,虽暂时不叫他参与政务,却还了出入的自由。
    是以阿殷和定王到了承乾殿时,永初帝正在西暖阁中,同太子说话。
    冬日里的西暖阁是永初帝最爱的地方,因其背面还连着数重后殿,隔绝了冷风,正面又对着太阳,清晨可沐浴和暖日光,后晌天暖了,正好日头移到侧面,冷暖最宜。此时暖阁四角皆烧着银炭,热气烘散过来,连那龙涎香都浓郁了几分。
    定王与阿殷上前端正行礼,阿殷在永初帝面前,也由“微臣”变成了“儿臣”。
    永初帝瞧着眼前一对璧人,也自欣慰,叫人赐座。
    旁边太子虽禁足日久,此时面色却没见半点郁色,只笑道:“玄素终于肯娶亲,陶侧妃容貌出色,胆识过人,果真是天造地设。昨日未能亲去恭喜,今日便借父皇这杯茶道贺了。”
    “多谢皇兄。”定王亦举樽饮尽。
    太子便又夸赞两句,因永初帝说起处置几位曾为代王办事的官员来,太子接着话茬,又狠狠夸赞了定王一通。说他孤身前往灵州,深入剑门腹地,揪出那些隐藏的逆贼,着实胆略过人。而阿殷在京城又以身为饵,深入虎狼凶险之地,为翻出大悲寺之事立下汗马功劳,这份胆识魄力,丝毫不逊于隋铁衣云云。
    说来说去,便是说从去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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