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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至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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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潆潆义愤填膺地说着，两人才刚刚下楼，便又听见一声碗筷被砸碎的声音，那彪形大汉粗狂的声音大得大概连丰乐楼外的人都听得见了，“这什么狗屁玩意？拿着马尿来糊弄本大爷？还有，这算什么牛肉，硬邦邦的拿什么狗屁东西来忽悠人？”
丰乐楼有口皆碑，掌柜的被这彪形大汉这么一说，当下怒得到涨红了脸，“这位贵客，说话留些口德，您说要牛肉好酒，丰乐楼给你的便是牛肉好酒，如今你说这是马尿，岂不是在侮辱我丰乐楼？”
彪形大汉气焰更加嚣张，“是又怎么样，区区齐人，不过懦弱之辈！”
掌柜的怒不可遏，“你！”
彪形大汉手里的程亮的长刀一举，直直指向掌柜的门面，“给大爷换一盘牛肉，更好的酒。”
丰乐楼一楼大堂的宾客都不敢出声，瞬时被这气势弄得几乎落针可闻。
沈潆潆见此，早就怒得俏脸涨红，“简直欺人太甚！”
少女清脆含怒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彪形大汉转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潆潆，眼神带着几分猥琐。
沈潆潆被看得更加怒气丛生，“不过一个异邦蛮客，也妄想在金陵欺负我大齐的子民，我看你是活腻烦了！”
彪形壮汉的眼神更多几分亵渎，“大爷是没有活腻烦，见到小娘子，便更加想要长命百岁了。”
沈潆潆被对方的眼神看得一阵恶心，腰间软绳一抽，当即便抽向那彪形壮汉，“恶心人的宵小之徒！”
沈潆潆根本就不是这壮汉的对手，洛以岚还来不及阻止，便见沈潆潆手里的软鞭已经抽出去了，彪形大汉果然一把扯住沈潆潆抽过去的鞭子，用力一扯，沈潆潆差些被连人带鞭被带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洛以岚顺手拿起桌边的筷子，朝着壮汉扯住绳子的手投刺过去，壮汉一惊，只得放开绳子，手背被筷子啪的一声打出红痕，在麦色的肌肤上隐约可见一条深色的血迹，洛以岚将惊魂未定的沈潆潆拉到自己的身后，壮汉一瞬间反应过来，怒气腾腾看着洛以岚，手中长刀朝着洛以岚挥过来，“臭娘们！”
丰乐楼中的人吓得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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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痛击
恐惧的尖叫声中，壮汉的长刀却一分都没有碰到洛以岚，想象中任何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大堂里安静了一瞬，能来丰乐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却不一定拥有什么武艺，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或者睁开眼睛看过来时，却见到不足壮汉肩膀身量的洛以岚，一手握住壮汉拿刀的手，甚至还带着点气定神闲的从容和自信，壮汉扬起的大刀，却迟迟没有放下来。
壮汉脸色涨红，脸上可见几分隐忍与用力，若是仔细看，还能见到一分痛苦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洛以岚看。
洛以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抽掉壮汉手里的刀，原本扣住壮汉的手猛地一甩，竟将一个身量和身形都比自己大的壮汉逼得倒退了几步，洛以岚手中长刀往旁边的地方一扔，长刀落地，发出哐当的声音。
洛以岚暗中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脚下的一颗价值不菲的指甲盖大小的小珠子，不动声色看了丰乐楼的外面，放弃寻找那个祝自己一臂之力的人。
她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寒意，让人忍不住听声看过去，“这位壮士，既然是远道而来做客，不妨拿出点做客的姿态，这刀实在太危险，不宜时时拿出来，免得惊扰了金陵城的安宁您说是不是？”
沈潆潆从一开始的惊魂未定到看着洛以岚竟然轻松就逼退了这人，简直目瞪口呆，眼神狂热地看着洛以岚，带着崇拜的意味，如同犯了花痴的少女一般。
壮汉被洛以岚这般逼退，左手痛苦地捂着右手，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洛以岚，眼中却仍旧带着几分猥琐，“怎么，小娘们也要多管闲事？”
洛以岚声音冷然，“奉劝阁下留些口德，不然我会以为狄国人都是像阁下这样的无礼野蛮之人。”
壮汉冷哼一声，扫了一圈丰乐楼地大堂，仰天大笑，“哈哈，大齐可真是有意思，不过孱弱小国，还不是对我狄国俯首称臣。”
一句话，让丰乐楼瞬间躁动起来，有人义愤填膺，有人羞愧，自然也有人心虚怒骂，一时间，场面多了几分混乱，壮汉见此，更加洋洋得意，“怎么，不愿意承认，弱国小民，还不是臣服在我狄国的马鞭子下？”
洛以岚眸色微冷，“弱国小民？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的话有多么愚蠢。”
彪形壮汉虽然方才被洛以岚摆了一道，却只当对方是趁人不备时强占了先机，当下得意道，“怎么，你一个女人要……”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眼前身形一闪，一个人影极快地朝着自己扑过来，壮汉一瞬反应过来，抬手格开朝着自己挥过来的拳头，因为手掌已经失去大刀，只得徒手和一言不发便向自己发起攻击的洛以岚单打独斗。
洛以岚前世在军中的时候，什么跆拳道、巴西柔术、搏击、格斗、散打之类的功夫都学了个彻底，这一世，自懂事之后便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训练自己，加上自己可能继承了父母的基因，这具身体更尤其适合练武，造诣更比当年。
而这位壮汉，显然更习惯用他那把长刀以及胜在身形彪悍和长相吓人上，实际上跟洛以岚单打独斗，对洛以岚而言，简直不够看，何况这么大的体型，在洛以岚看来，极大地降低了他的灵活性。
只听得壮汉大吼一声，在被洛以岚逼得步步后退之后，怒而一拳朝着洛以岚的门面砸过来，洛以岚冷笑一声，虽知这壮汉不过外强中干，却也没有马虎应对，对这一拳不闪不避，纤纤素手抬起，截住对方右手上穴位，狄国人不懂中原武学之道，根本不将洛以岚的动作放在眼里，想借机翻身时只觉得手臂一痛，瞬时动作凝滞，洛以岚唇边冷笑，扣住对方肩头凌空跃起，一转身，五指扣住对方右肩用力一压，对方吃痛大吼一声，反手想要砸向洛以岚，洛以岚却在对方动作的时候，极快放手，几乎无人看得清她的动作，便已见那彪形大汉被洛以岚一角踢向胸膛，只见那巨大的身形朝着楼梯口一砸过去，木质的楼梯当即被砸坏了三层阶梯。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如觉梦中一般。
“好！”最后还是沈潆潆最先反应过来，大声欢呼一声。
洛以岚负手俯视那壮汉，声音带着几分冷诮“连大齐的女人也打不过，还妄想在金陵嚣张，我看阁下是忘记了当年狄国被大齐打得落花流水哭天喊娘的时候了。”
壮汉哪里受得住自己竟然几招之内便倒在了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的手下，大吼一声站起来，拳头再次朝着洛以岚的门面砸过来。
洛以岚不慌不忙应对，几次迎击之后，便也失去了耐心，最后一脚扫向对方下盘，趁机将对方撂倒在地，还不等壮汉反应过来，便一脚砸在对方胸口，壮汉神色痛苦，虽然身形高大却始终挣不开洛以岚一个小女子的腿脚。
洛以岚冷笑道，“我大齐敬你是狄国来客，双方和平交往，让你在金陵城中行走往来，开门做生意不拒绝你，但做客就要有做客的自觉，没本事却仗着身高体胖欺负我大齐的子民，你当大齐是吃素的么？还是狄国都向你这般，惯会用蛮力像无赖流痞一般欺负人？”
壮汉挣扎不起，瞪大了眼睛看着洛以岚，“大齐小国，不过是岁岁向我狄国进贡求和的臣国罢了，就算你今日打败我，也依旧不改这个事实。”
岁岁进贡求和。
这一句话，就像一条导火线一般，丰乐楼中的众人原本还因为洛以岚一个小女子打败了这蛮邦来客而感到大快人心，如今听到这句话，竟然更多了几分羞愧和难堪。
洛以岚不怒反笑，“很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洛以岚明白，昙关之盟签订之后，大齐许多读书人觉得没面子，觉得在狄国面前低人一等的原因，就是因为和平条约里面，有一条大齐需每年给狄国十万两白银以维持和平的条款，也就是这一条款，让许多读书人觉得将来能够维持两个至少二十年和平的昙关之盟不仅是丧权辱国的条约，更直接影响了魏王君无弈在民间的名声，导致许多人骂他懦弱无能，这也是为何这段时间，两国签订了和平交往的条约之后，狄国人能如今日这般在金陵城如此嚣张。
洛以岚冷声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昙关之盟，每年十万两银币，是我大齐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给你狄国，换句话说，就是看你穷得揭不开锅，我给你点钱吃饭，别到处乱撒野，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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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丰乐楼舌辩
一声噗嗤的笑声，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洛以岚一句话出来之后，丰乐楼的大堂里接连响起了几声噗嗤的笑声，更有许多人惊诧地看着洛以岚。
被押在地上仍旧起不来的壮汉一脸愤怒地看着洛以岚，“你，你……”
洛以岚冷笑道，“一年前，狄国兵犯北地，可惜，遭到我大齐抵抗，兵败长横坡，死者五万，伤者不计其数，狄国的领兵大将被魏王一刀斩落马下，敌军溃散不敌，是你狄国主动向我大齐求和，如今的求和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奏求和好，不敢劫掠，以待王人’的话，是你狄国在我大齐胜仗之时，迫于兵锋求和，想要停止连年征战的局面达成和平之意，就连那每年十万两的岁币，也不过是我大齐看你狄国常年饥荒，却每每饥荒之时劫掠北地百姓，发了恻隐之心供你银钱买米，如今竟成为了你骄傲的本钱了？若是不懂这些个道理，便滚回你狄国，问问当初议和的大臣，这昙关之盟之后，狄国究竟应该怎么做。”
壮汉麦色的脸，因为洛以岚一番话，一阵红一阵黑，羞燥得不行，只恨不得有个地洞给自己钻进去，周围旁边的人，有几个青年男子也站起来，对洛以岚这句话深表赞同，“这位姑娘说得正是，狄国人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就是……”
沈潆潆也反应过来，杏眼圆睁瞪着那个壮汉，“知道了没有，收起你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骄傲，说我大齐是小国，也不看看是谁养了你。”
但这几个月，关于昙关之盟的谈论，哪里能因为洛以岚两三句话就转变了，不少读书人仍旧认为这是有损国威的条约，大齐明明可以再打下去，却在胜仗的时候收兵，岂不是让狄国人以为大齐是好欺负的。
而这段时间，隐忍的情绪，似乎也因为洛以岚今日一番话被刺激了出来，不少人还在议论，若不是因为签订了昙关之盟，如今金陵城中哪里有狄国人嚣张的份。
明明可以打下去，魏王却收兵了，莫不是打了这么多年怕了狄国不成？
或者，就是因为大齐士兵不力，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洛以岚冷眼看着大堂之中的这一切，心中升起一股失望和无力的感觉。
她或许能明白君无弈的心情了，你想方设法地给予背后的百姓安宁的生活，还要维持他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尊严，但是，却依旧有很多人，在你抵挡敌人的时候，伸手戳你的脊梁骨，觉得你懦弱无能，觉得你不应该这样，要求你一边分力去和敌人拼命，一边又要给他们体面而安宁的生活。
真是迂腐、可笑、讽刺。
“诸位与其在这里说昙关之盟的不是，还不如花些时间去想想自己的行为给了狄国多少嚣张的气焰。”
洛以岚一句话出来，原先还在低声议论的不少人纷纷看过来。
“你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年轻人不满问道。
洛以岚看了对方一眼，是个长相斯文的读书人，可惜那副厉声批评昙关之盟的嘴脸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洛以岚扫了一眼在场不少读书人，因为二月春闱之事，如今金陵城中已经聚了不少明年要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丰乐楼便是平日里读书人汇聚的地方。
洛以岚道，“昙关之盟本就不是城下之盟，互约和平的条约签订之后，我大齐的读书人竟然主动否认这个平等的条约，认为它是城下之盟，有损国威。我向来听说读书人肩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而今，如果连你们自己都不认可这份条约，妄自菲薄，毫无国志，何愁狄国不以此升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那年轻人脸一红，被洛以岚一番话说得脸颊发烫，半晌才急声辨道，“魏王既被百姓称大齐的战神，何惧小小狄国，何不发兵痛击？连战神都如此退缩，国威如何不减？”
“迂腐！短见！”洛以岚冷叱道，“自大齐开国之后，与狄国的征战还少么？魏王十岁便上战场，十二岁便有战神之名，让狄国忌惮不敢兴师南下，彼时你一句之乎者也怕是还念不完，凭你也敢说魏王的不是？”
年轻人脸色更红，周围不少读书人也纷纷帮腔，“你这女子，好不知羞耻！”
洛以岚道，“我一介女子尚且知道行军打仗的辛苦，你们却迂腐而固步自封，不懂将士戍边的苦楚，整日里只知道喊打喊杀，你让战争继续，两国交战的时候，是你上战场，还是你上战场，抑或是让家中老母上战场？连年征战，受苦的是边疆百姓，受苦的是服役的将士，可你们呢，你们却只知道在金陵繁华之地享受戍边将士利用性命和血汗换来的安宁，纸醉金迷，却对别人指手画脚，责怪别人不给你们长面子，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谁家的圣人教给你们的道理，战事打响的时候，没一个能提枪扛刀的，却个个在背后抨击保护你们的人，可真是让我这一介女子长见识了，论起不知耻，我甘拜下风。”
大堂之中，原本还觉得自己非常有理的读书人，都被洛以岚一番话说得脸色红白交加哑口无言。
洛以岚早就看这些人不耐烦不顺眼了，好好的书没有读好，却整日里以为自己灌了满肚子的墨汁，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实际上却是什么也不懂，只会人云亦云随波浊流，如此也就罢了却还像毒瘤一般激起更多人的情绪。
冷冷地扫了一眼一时无法反驳自己的人道，洛以岚喝了一口沈潆潆递过来的茶水，继续道，“昙关之盟，条条款款，早就公示百姓，没有任何一条条款，让大齐丢了面子，也让大齐觉得没有尊严，你们不就觉得每年十万两拱手让人像委屈求全么？如何委屈求全？条款明明白白写着，‘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狄国地处北方，寒冷无粮，却年年秋冬时候南下骚扰大齐百姓，每年十万两减少这分骚扰有何委屈，又让你们哪里委屈了，国库的银子是你们的？还是这钱币是你们捐上来的？朝廷跟你们要钱了么？跟每年十万两银子相比，行军打仗每年消耗在军费上的只怕不止百万，如果两国持续常年征战，到时候需要征缴军赋时，你们愿意倾家荡产双手奉上？昙关之盟为你们留了最后一条光明大路，结果有人不会走路却嫌路不好，我看，大齐的国威不是损在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而是损在你们这些不辨黑白是非的人身上。”
在洛以岚看来，大齐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上宋辽的“澶渊之盟”有着百分之九十的相似之处，可是，大齐和历史上的大宋是不一样的，大齐国富兵强，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但是却依旧签订了昙关之盟，只不过是因为连年征战对百姓的损耗太大了，而昙关之盟签订之后，双方的和平交往，因为地理位置和资源优势的原因，大齐每年都向狄国售卖大米丝绸茶叶等中原之物，与狄国的经济往来，每年能挣回来的银两，绝对超过百万两，这是多么大的出超，又是一件多么能够促进和平的事情，洛以岚简直觉得，这个世界要是有诺贝尔和平奖，君无弈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却不明白，这些读书人，打仗也打不了，成天瞎叫唤什么。
“哟呵，今日丰乐楼好生热闹啊。”一声略带调侃的轻笑从门外传进来，打破了大堂里诡异的气氛，众人转眼看过去，便见一身风流的顺郡王君彦白和冷肃的魏王君无弈从门外走进来，而魏王的身后，还跟着个小不点，小不点进门之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光一般地看着洛以岚，与先前沈潆潆炽热崇拜的视线简直如出一辙。
－－－－－－题外话－－－－－－
好了，上过历史课的孩纸们大约都看得出来，所谓昙关之盟跟历史上的“檀渊之盟”差不多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以前历史课老师是怎么说的，我发现不少人觉得檀渊之盟有些丧权辱国，因为北宋每年都要给辽国岁币和绢帛，但如果仔细去了解它的背景和性质，就会发现，完全不能那么认为，它造就的价值，应该算是历史上的一座丰碑了……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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