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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一品毒妻-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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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儿,带我回家,朝霞山下,与你合葬。”
  “好。”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感受到他环住她腰的手突然松了下来,原来真的没有奇迹。
  “星辰,永别了!”
  又是一阵夏风扑来,拂过她的脸,却吹不干她脸上的泪水。
  突然,有个人从樱花园的那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没有跑到洛樱和宋星辰面前,他一下子跌跪在地,悲痛欲绝的大喊一声:“七哥!”
  ……
  从清源山到长陵城路途遥遥,需要一个多月的路程,洛樱,卫元极,宋亦欢……带着宋星辰的遗体回到了长陵城,因为天气炎热,尸体难以保存,所以棺椁由极寒之地的玄冰打造。
  这座玄冰棺是宋离命宋亦欢送往清源山的,当宋亦欢带着玄冰棺,日夜兼程赶到那里时,宋星辰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遵照宋星辰生前的遗愿,洛樱将他和她合葬在一起,下葬的那一天,天高云淡,墓旁樱花树竟然反季节的开放出了清丽的樱花。
  宋亦欢什么都知道了,尽管没有人告诉他洛樱就是姬长清,可是就算他再傻也看出来了,在洛樱赶往清源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他曾经的怀疑没有错,姐姐其实早就回来了。
  她就是洛樱,她一直就在他身边,却不肯认他。
  他的心里又酸又痛,姐姐不肯认他,一定是不愿意完全相信他。
  也是,他曾犯下那样的大错,有什么资格让姐姐认他。
  他并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他当年犯下的错,有好几次,他想告诉她,在她面前惭悔自己曾对姬家军,对宋离犯下的过错,可是看到她这样难过,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
  他的痛苦和矛盾,洛樱并不知道,这么多天,她一直沉浸在宋星辰死亡的阴影里无法自拔,除了悲痛,她的心一直很慌很慌。
  她没有办法救回星辰,也没办法再救回娘亲,她更加害怕这还没有结束,她还会失去她的大哥。
  在清源山上的时候,她曾请墨师父为姬长安诊了脉,得到的答案和星辰从前给她的一般无二。
  她的整颗心都破碎了,好像看不到一丝希望,只有没有尽头的痛苦将她淹没再吞噬,她不知道真到了连大哥也会失去的那一天,她还有没有再坚持的勇气。
  天地苍茫,人不过是沧海一粟,或生或死,于天地不过似蝼蚁尘埃一般,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这世间最最重要的,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她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息,因为她不能让自己停息下来,只要一停息,她就会觉得绝望,觉得害怕。
  早在她从清源山回来的半途中,云安楠离开了皇宫,直到洛樱回到长陵也没有她的消息,她问宋景年,宋景年说他给了她一个自由。
  就这样,日子慢慢的熬了过去,转眼又是一个冬天,冬风凛冽,姬长安的身体越来越差,宋景年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就好像时间永远也不够用,宋景年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却比从前更加勤政,每天几乎只能睡到两个时辰,成国在他的治理下,经济复苏,吏治清明,边疆稳固,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第335章 嫁入皇宫

  这一天夜晚,天很黑,风很大,有细碎的雪花慢慢的飘落而下。
  屋子里烧着炭火,哔啵有声,很是温暖,洛樱只穿着一件薄袄坐在榻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书,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过了一会儿,雪珠子越下越大,被风吹打在明瓦窗上沙沙作响,这沙沙声敲击在她的心里,让她难以安定,转眸对着窗外望去,窗前的那株大桂花树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
  这时,竹娟掀帘子走了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粒子,然后搓着手,走到洛樱面前哈着白气道:“姑娘,雪下的益发的大了,卫公子还等在外面,他已经等了姑娘你整整两个半时辰了,再这样等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呀。”
  洛樱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下来,她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对着竹娟道:“竹娟,你将那件白狐大氅送过去给他,对了,再给他带一把伞。”
  竹娟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想了想,说道:“姑娘,不是白狐大氅和伞的事,你知道卫公子的性子,若你不见他,他一定不会离开的。”
  洛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们之间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再过七天,她就要嫁入皇宫成为皇后,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世间的诸多事无法两全,就像当初,她不能忘记复仇,不能忘记为姬家军平冤昭雪,不能抛下娘亲和大哥义无反顾的去清源山陪伴星辰一样。
  要救阿离哥哥,只能负了元极,她没有选择。
  她摆了摆手:“竹娟,你先送大氅和伞过去给他。”
  “是。”
  说完,竹娟无奈的叹息一声,拿了大氅和伞走了出去,走出屋外,一阵寒冷刺骨的风刮来,她打了一个寒噤,缩起脖子朝着卫元极走去。
  她一直以为姑娘和卫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卫公子对姑娘的好,他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姑娘有姑娘的不得已,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她想姑娘一定不想辜负卫公子。
  自从姑娘从清源山回来以后,除了裳儿出嫁的那一天,她就没见过她真正的笑过,即使笑,那笑容里也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看来,姑娘是真的不愿意做这个皇后。
  又过了一会儿,她原封不动的拿着大氅和伞又折返了回去,当洛樱看到她手里捧着的白狐大氅,她心中微微一痛,只觉得炭火薰的她头有些疼,她揉一揉额角:“罢了,随他吧!”
  竹娟不敢再说什么,将东西又重新收拾好,回来时,就看到洛樱忽然从榻上跳了上来,连大氅都没来得及披,从架上了提了一架羊角灯笼就急步朝着屋外走去。
  “姑娘……”竹娟怕她冻着,赶紧又拿了一件紫貂裘追了出去。
  洛樱没有应声,只是急色匆匆的走着,地上已经有了积雪,踏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阵阵风雪刮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洛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卫元极,你到底想什么样?”
  当她看到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的身影孤绝怆然的站在风雪里,她的心一阵抽痛,同时,还带着几分蕴怒。
  她的愤怒不仅仅是针对卫元极,更多的是针对自己。
  “阿樱,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卫元极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浓如墨羽的睫毛上沾着星点的雪花,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抬起衣袖,轻轻的将雪花拂去,然后一个箭步跨到她的面前,一下子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我要带你走!”
  “不,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洛樱用力一甩,想要甩开他的手。
  生怕她逃了似的,他的手握的很紧,他目光执着的盯着她,眼睛里冒出一丝狂燥而绝望的暴戾之气:“好,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他!”
  “如果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
  “你——”
  “元极,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他眼睛的暴戾变成一种深刻的切入骨髓的疼痛:“你不要忘了,我答应过星辰哥,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你,我不准你嫁给皇上!”
  “可是星辰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阿离哥哥,不是你。”
  他摇头:“不,你骗我,你心里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元极,你醒醒吧,试问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我也不例外!”
  他依旧执着的盯着她,眸光有没有一丁点的放松,一字一字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阿樱,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说话时,嘴里喷出白白的雾气,一阵风雪吹来,将雾气吹散了,两个人站的这样近,心却隔的那样远。
  洛樱对视着他的眼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没有逼我,现在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人可以逼我,元极,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敬仰阿离哥哥,我嫁给他真的是心……甘……情……愿。”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牙咬出来的,否则,她不知道如何再说服他,她能怎么告诉他,告诉他,她嫁他只是想在血月之夜奉献出自己的身体,救阿离哥哥一命。
  不管卫元极会不会在乎她是否是完璧之身,她都不能给他再留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只会害了他,害了他们卫家。
  且不说她和卫元极历经患难生死,只说镇国公,那一次,她去卫府,无意间发现了那枚青龙面具,在那时,她才知道镇国公才是那个带着青牛面具救下娘亲的人。
  她不能恩没有报,反倒让卫家惹上大麻烦。
  虽然,阿离哥哥是个为国为民好皇帝,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也是个做事狠决毒辣的皇帝,一旦卫元极做出什么事,他绝不会像先帝那样放过卫元极,放过卫家。
  她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忘了她,然后找一个好姑娘做妻子,就像小十一样,他已经重新开始,娶了新的王妃,他的新王妃就是洛樱的表姐沈无忧。
  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当初她不会想到无忧表姐会和小十在一起,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她和卫元极之间注定有缘无份,何必再拖泥带水。
  “……”
  心甘情愿。
  她竟然又说心甘情愿。
  她一次次的这样说,他一次次的选择不相信,到底是她自欺欺人,还是他自己自欺欺人?
  如果真的是自己自欺欺人,他还这样一直纠缠着她不放有什么意思,他自所以不肯松开手,就是坚信她爱的是自己,她嫁给宋景年是迫不得已的。
  只是,她说一句迫不得已,哪怕掀翻这天,他也势必会带她离开。
  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办?
  他的坚信开始被她一点点消磨。
  现在,他开始理解父亲跟他说过的话:“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就像当年父亲苦恋元蓁,却选择放手一样。
  可是他不是父亲,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想到这里,他就像垂死挣扎的鱼儿一样,摇了摇头:“不,就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无法接受,我做不到那样宽容大度,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阿樱,我只要你,哪怕是你的人也可以!”
  “要我的人?”洛樱轻笑了一声,“卫元极,这个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
  “得不到,就毁灭!”
  他的眼睛里燃上一层血光,睁大了眼睛,近乎狰狞的盯着她,可是这样的狰狞也不过是想掩鉓他眼底的脆弱而已。
  洛樱默了默,然后闭上了眼睛:“毁灭了也好,动手吧!”
  “好!”他的手忽然扼上她的咽喉,微微一用力,洛樱顿时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卫元极的蒙着血光的眼睛有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扼住她咽喉的手开始颤抖,再也使不上一份力气。
  他根本做不到。
  慢慢的,他的手松了下来。
  洛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狂风暴雪中看着彼此,形成对执。
  大雪飘来,模糊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模糊了两个人的视线。
  虽然风声呼啸,洛樱还是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很沉重,还有他紧握起的手,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比风雪声更加强烈,狠狠撞击着洛樱的心,她几乎就要答应他了,可是答应之后呢,她能给他什么。
  答应他,跟他离开长陵。
  那离开之后,他们又将面临着什么?
  人命,他们很有可能要面临着人命的失去,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她不想,再多添无辜的人命,她也不想更不能背弃了对阿离哥哥的承诺,在他生病的时候抛下他,就像当初抛下星辰一样。
  缓缓的,她垂下了眼睑,回避了他眼中染血的痛色。
  “阿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爱我吗?”
  她又抬起眼眸,声音带着冷酷的平静:“不爱。”
  这两个字一下子将他的心扎了一个大窟窿,他隔着风雪看着她的眼睛,不甘道:“哪怕一点点,也没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的声音更加冷酷,没有人能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呵呵。”
  他忽然笑了起来,哪怕她告诉他有一点点,给他一点争取的希望也好,她连一点点的爱都不肯给他,他还能什么理由去争去抢,这样他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徒劳的笑话,在这场笑话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也是,他和洛樱曾经历的患难生死,宋景年也和洛樱经历过,而且经历的比他多的多,他拿什么去争取。
  “阿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绝情。”
  洛樱的身子在风雪中微微战栗了一下,也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本就是个绝情的女子,所以不值得你这样。”
  他没有说话,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朝着她伸出了手,手停留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幽幽道:“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如此冰冷?”
  洛樱没有动,任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元极,我的心冰不冰冷,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忽然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住了,到现在,他发觉他的所有坚持已经消磨殆尽了,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光在瞬间黯淡下去,他没有再愤怒,只是慢慢的垂下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金镶玉的雕花簪子递到她面前。
  “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断了就是断了,是再也修复不回来的,即使包裹了这层黄金,勉强粘在一起,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了,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洛樱看着这枚雕花玉簪,想起当初他撞到她和小十酒楼时的情形,那时候,他非要说她收上了他的聘礼,她一气不过拿了这枚簪子抵他胭脂钱,最后这枚簪子被他握断了。
  没想到,他悄悄的修补好了。
  她心里更加觉得难受,缓缓的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雕花玉簪,努力让自己维持住表面平静的样子:“东西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
  他没动,也没有说话。
  屋檐的红绸灯笼在风中怆惶的摇着,烛火明明灭灭,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再缩短。
  “嗷呜……嗷呜……”
  远处一团雪白裹着风雪跑了过来,跑到洛樱面前,用头在她大腿上蹭了蹭,然后又跑到卫元极面前,在卫元极大腿上蹭了蹭。
  “花花,我该走了。”卫元极俯下身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嗷呜……”花花抬起头不舍的看着他,又回头乞求的看了洛樱一眼。
  一阵强烈的痛翻涌上来,洛樱只觉得喉咙哽涩,说不出来话。
  “好了,花花,你长大了,爹爹该回家了,从今往后……”卫元极心绪沉痛的看了洛樱一眼,“你要好好照顾你娘亲。”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嗷呜……”花花望着他在风雪中的背影悲鸣了一声。
  元极二爹爹和娘亲到底怎么了?难道像福九大爹爹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吗?
  在裳儿嫁给顾严的那一天,它明明看到福九大爹爹在偷偷的抹眼泪。
  元极二爹爹,你也想等到偷偷抹眼泪的那一天么?
  ……
  七日后,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天气,就连凛冽的寒风也应景的变得温柔了一些,拂在人的脸上,不再是那样刺骨的如刀刮的寒冷。
  这一天,举国欢腾。
  早在皇上要立洛樱为后时,就因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引起了朝廷震动,皇上一意孤行,圣意绝无更改。
  洛熙平早已死在狱中,沈毓淳出家为尼,洛樱无父无母,皇上为她安排了另外的身份,姬南城将军的义军,姬长安的义妹。
  所以,洛樱是从姬将军府出嫁。
  洛樱早已换上皇后礼服,穿好凤冠霞帔,接受了皇后的金册和金宝。
  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和那座让她深深感觉到窒息的皇宫密不可分了。
  吉时到,洛樱登上礼舆,踏上入宫之路。
  ……
  婚后,宋景年一直对洛樱很好,也从来没有再强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他时常会和她在一起商讨政事,丝毫没有将后宫不得干政放在心上。
  洛樱也不推辞,但凡自己能想到的利国利民之策,她都会毫无保留的提出来,宋景年基本都会予以采纳,这给了洛樱一种错觉,她的阿离哥哥真的回来了,如果她能一直和他这样相处下去该有多好,她也不会反对他另立妃子。
  只是宋景年的身体每况愈下,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她嫁给他不是为了做他的皇后,而是为了救他的性命。
  她害怕血月之夜的到来,却又盼望血月之夜的到来。
  在这样矛盾的煎熬之中,很快又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就快要到新年了,皇宫里的布置已经添上了新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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