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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荣华(紫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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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氏这几日身体不好,吃得也少,难得何雅记着,苏靖荷点了头,才和苏牧葛青青行礼告辞。
    …
    靖国公府与陈府相隔不过一条街,挨得近,是以一同成行,安国公府离得远,待看着两辆马车远走,苏牧便注意到妻子神情落寞,遂问着:“怎么,刚才和三妹有冲突了?”
    葛青青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在菏泽长大,感情来得淡漠些。”
    葛青青走前几步,待欲上马车,才发觉身后苏牧停住脚步,“怎么了?”
    苏牧抬眼看着葛青青:“我不知你想和靖荷说什么,只信你心善,不会有坏心,便帮着你。可,咱们没有经历过靖荷的日子,不能为她所想,也不能对她有责。”
    “我不是责备她的意思。”葛青青解释着。
    “我知道,只是,若她是曼荷,你还会这般觉着么?”
    苏牧说完,便先一步上了马车,留下葛青青在原地楞了会儿,曼荷与她自幼的情谊,自然,不会。。。。。。
    …
    靖国公府与陈府的马车并行,长街行人纷纷自觉让道,待转过街口,两辆马车才是分道扬镳。
    行至和香斋外,何雅吩咐丫头去给二太太买些糕点,苏靖荷却也让沉香去选了老祖宗爱吃的酥软糕点,命人送去安国公府。
    “表姐孝顺,上回老祖宗罚你跪了几日祠堂,腿上的伤至今才全好了,你却还惦记着她呢。”何雅将丫头买回来的糕点收好后,愤愤说着,家中长辈疼她如珠如宝,自然没受过这样的罪。
    “那是我奶奶。”苏靖荷只浅浅回着。
    “也要真疼你才算,你来了咱们府好些月了,也没见那个府里有人惦记,当初曼荷姐姐过来,不过一月,苏府总要派人来催,还得母亲拼命留着,才能多待些时日。”
    何雅说的实话,她和当年的苏曼荷终归不同,再加上秦姨娘有孕这样的喜事,更是想不起她来,不过,待老祖宗吃了糕点,总是能记起她的。。。。。。
    马车里,何雅小嘴儿不停,喋喋不休地从和香斋的糕点说到醉仙楼的酒菜,越说越来劲,苏靖荷与何铭都插不上嘴,也懒得接话,只静静地,也不知是否有听。
    “阿铭。”苏靖荷突然出声,声音轻浅,差些被何雅尖细的声音掩盖,好在何铭耳尖,转头看向苏靖荷。
    “你与谢玉年后往来好似多了些?”
    何铭笑笑,回着:“也不算,之前并不玩在一块,倒是三月里约我参与了他们诗社的活动。”
    “三月啊,那,那日里,他与你说了什么?”
    何铭细想了想:“也没什么,教了我一些作诗的学问而已。”
    苏靖荷顿了顿,才道:“可有,提及我?”
    何铭这才反应过来,神色认真地看着苏靖荷:“表姐当真喜欢谢玉?”
    苏靖荷不置可否,只瞧着何铭:“你先回我话。”
    何铭点了点头:“有提及几句,还说表姐诗文造诣很高,让我多和表姐请教,也约了我过两日同去安国公府,只是刚巧第二日母亲接了表姐过来小住。”
    “是么。。。。。。”苏靖荷挑眉,若有所思。
    “谢玉还问了我一些父亲的事情,我本对父亲的事情也知道不多,便没怎么答言。”
    何铭继续补充着,苏靖荷却也没怎么听进去,只一会回想着他前一句的话,又想起今儿在清池边二哥的话语,才想起二姐夫的亲事是周老牵的红绳,周老是两朝元老,圣上都敬重三分,父亲不过把三弟送去周府的学堂都是费了好一番周折,一般人更是请不动周老,若是他最看重的学生,倒有些可能?
    庆王若和二姐的亲事有关联,许多事情便也明朗了,遂忍不住问出:“舅母来安国公府接我之前,庆王可是去过府上?”
    “是啊。”何铭回答很快:“那日我正好从诗社回来,庆王还教了我射箭,就在表姐来府上的前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只是,表姐怎么知道?”
    苏靖荷摇头:“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之后是一阵长久的静默,连多话的何雅也被马车内凝固的气氛影响,和何铭互望了一眼,谁都不知苏靖荷是怎么了,何铭也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表姐不开心了?
    打破马车内寂静是车外传来的匆匆马蹄声,何雅好奇心重,很快掀了马车帘子,探着头往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叫道:“是神仙哥哥!”
    听了她的话语,何铭与苏靖荷也是好奇地往外探看,便见远远一匹黄鬃马飞驰而来,好在这里远离主街道,路上也没什么人,并不会冲撞。
    刚才得知真相的苏靖荷,突地看见庆王,却有些无所适从,只呆呆地,看着黄鬃马越来越近,马上的人的亦越来越清晰,而后与她插身而过。
    待黄鬃马行过马车旁,何雅挥着手喊着,庆王才是勒了缰绳,回头,凝神望了眼,面上虽平静无波,唇瓣却恍惚有微微挑动,看着似笑非笑,而后才是继续驰骋离去,不再回头。
    “神仙哥哥刚刚是不是朝我笑了?”何雅不确定问着,虽听不见回复,她却仿若笃定了一般,回府的一路上,一直激动地喃喃自语。
    听得何铭烦了,莫说他根本没看见庆王有笑,即便真是笑了,哪就冲着何雅了,遂当头冷水泼下:“你怎知道是朝你笑的,当时我和靖荷表姐都在,兴许是朝我,也可能是对表姐。”
    何雅却是不高兴了,嘟着嘴:“自然是我,大哥你认得神仙哥哥么!”而后又冲苏靖荷:“或是表姐与她熟识?”
    苏靖荷半依靠着马车壁,静默而会儿,才是摇头:“不熟。”
    “你们说,神仙哥哥怎么不停下来和我说说话,这么记着往哪里去啊。”何雅回过神,又有些失落问着。
    “为何要停着。”何铭摇头,道:“不过,庆王不是去了延州,怎么突然回京,还只身一人风尘仆仆的。”
    半晌没有人回答,何铭想着妹妹年岁小,表姐又不知朝政,便也作罢,却突然听见苏靖荷声音很轻地说着:“灵阳公主要出嫁了,他。。。怎么会不赶回来。”

☆、第51章 赠药

一回府,何雅拎着裙摆便往西院去,何铭与苏靖荷一路紧跟着,奈何小丫头跑得急,不慎摔倒,捧在手心的糕点洒了一地,当即哭了起来。
    “你哟,冒冒失失的性子总不能改,不摔几个跟头,哪记得事。”何铭上前一步将妹妹扶起,亲昵地拍了拍她衣裙的尘土,口里虽是斥责,眼中却是心疼。
    “哪儿摔疼了?”
    何雅摇摇头,抹了把磕红的鼻头:“不疼,可是给婶娘带的糕点洒了。”
    “婶娘哪就和你一样贪嘴,下回再买不就好了。”苏靖荷亦上前一步劝解。
    何雅却是嘟着嘴:“可今儿是婶娘生辰的,一年就这么一次。”
    苏靖荷一愣,她与小舅母关系虽好,却不够亲近,加上小舅母素来不喜热闹,极少过生辰,她自然不知情了。说起生辰,苏靖荷突地想起今日也是三弟生辰,那是老祖宗心头宝,想比安国公府今日也是热闹。
    苏靖荷安慰着何雅:“行了,再叫丫头出去买些回来,你赶紧先抹把脸换身干净衣服,我和阿铭先去小舅母处陪她说说话等你。”
    何雅想了想,才是点头应下,而后推着何铭:“你记得和婶娘说,我很快过来。”
    西园里很是安静,小舅母本来就喜静,平时偶尔见着,也是跟在大舅母身后安安静静的,记忆里,小舅母脾气极好,对小辈很是宠溺,她应该很喜欢孩子,可惜,却一直不曾有自己的孩子……
    将院子里下人打发走,二人走近屋子,却听见细微声响,像是浅浅哭声,这个时候如此声音出自二太太屋里,让人吃惊,苏靖荷与何铭对视一眼,齐齐顿住脚步。
    “他何时记得我生辰,莫说他不在京中,即便在,今时去的也不是我这里,他心里头哪里有我。”
    是小舅母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和平常所见全然不同,二人站在屋外头有些尴尬,遂微微咳了一声,在门外出声行礼。
    没多久便被叫进屋子,小舅母虽面上无异,可通红的眼睛,还是能看出刚刚哭过,却是强颜将二人叫到身边坐下。
    苏靖荷与何铭依次贺了二太太生辰,说了些吉祥话便陪着坐下闲谈。两人都不好问落泪的缘故,只得挑了些开心事情说,好一会儿,何铭突然开口:“今儿在街上看见庆王回京,想来小叔也该回来了。”
    “是么。”小张氏面上并没多少欢喜,只道:“今儿上午听你母亲说起,公主府已经落成,礼部也抬了嫁妆去宋府,庆王这次回来应是为了灵阳公主,你叔父或没这么早。”
    何铭点点头:“原是这样,想想灵阳公主刚满十五,可是皇室出嫁最早的一位公主了,那宋子言我见过几回,轻浮易怒,并不是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太太捂了嘴巴:“小祖宗,这话咱们几个听了也就罢了,再不能往外头去说,不管以前宋家什么出身,以后驸马之尊,再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了。”
    “我知道。”何铭点乖乖头应下,正巧何雅换了新裙子进屋,丫头买的糕点也送来。
    一屋子吃了糕点,又听何雅撒娇地说了许多欢喜话语,时间眨眼过去,待天色暗下,大家便也各自回去。
    出了西院,苏靖荷一直若有所思,最后忍不住问着:“以往小舅母生辰,小舅都不在府上么?”
    何铭细想了想,才道:“还别说,好像都不在呢,平时大多是母亲带我们过来陪陪婶娘,想来小叔朝中有事要忙。”
    难怪小舅母不爱过生辰,苏靖荷抿着唇,有些不解,她一直以为小舅与舅母夫妻恩爱,这些年没有孩子也都平和过了下来,如今看来,并没她所想那般。。。。。。
    …
    灵阳公主大婚,京城热闹了好些日子,听说陛下恩典,灵阳公主的大婚竟比前些年废太子胞妹河阳公主还排场。
    外间如何热闹都与苏靖荷无关,天渐渐热了,苏靖荷每日辰时便会在后院的大榕树下乘凉,起初何铭何雅陪着一起笑闹,正巧一日在树下,何铭下棋输了苏靖荷,之后可不得了,何铭心气高,哪里肯认输,只得日日缠着苏靖荷下棋,非要赢一局不可。
    两人刚在榕树下对弈,棋开半局,何铭却被靖国公叫去前院,临走,再三嘱咐苏靖荷不许动棋,得等他回来继续。
    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连个传话也没有,苏靖荷有些不耐,吩咐沉香去前院探探消息。
    渐近午时,夏日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榕树洒下,一点点散在苏靖荷周边,滋生慵懒。沉香离开后,苏靖荷身边连个说话的丫头都没了,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榕树旁,本是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日头渐升,有些灼热晒人,睡梦中的苏靖荷或也觉着脸颊晒得烫人,遂转了个身子,之后便觉着阴凉舒适,才是满意含笑,睡得香甜。
    待何铭回来,却是看苏靖荷睡得恬淡,她身侧高大的身躯让何铭微微讶异,赶紧上前行礼:“庆王殿下?”
    庆王回身看了眼何铭,只微微点头,却没有出声,仿若不想惊扰睡梦众人,何铭这才留意,庆王所站的地方正好向阳,宽大的背部偏巧给表姐遮挡了烈日,留下一片阴凉,也难怪表姐睡得舒适。
    “殿下怎么到后院来了。”
    “刚和靖国公议事,听闻安国公前来,我便先到院子里走走。”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
    声音虽小,可毕竟有动静,苏靖荷本就睡得不沉,自然有察觉,刚睁眼,待看见身侧的庆王,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嘴角,这动作惹得庆王微微含笑,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说着:“没有口水。”
    何铭虽没听清话语,却察觉到表姐的窘迫,赶紧上前几步挡过庆王视线。
    “沉香怎么没回来?我刚让他去前院寻你,想问问这棋局还继续么?”已全然清醒,苏靖荷小声问着何铭。
    “我早打发沉香回来了,表姐没看见?”何铭也是讶异。
    苏靖荷刚想摇头,便看见沉香拿了团扇前来,遂有些无奈道:“现在看见了。”
    沉香有些不明所以,只得低头道:“奴婢怕小姐晒着,便去拿了扇子。”
    当着庆王的面,苏靖荷也不好斥责,只得起身朝庆王行了礼:“不知庆王前来,有失仪态,庆王还是忘记的好。”
    “恩。”庆王轻声应了句,才走前看了眼棋盘:“在下棋?可介意和本王下完这局。”
    虽是询问,人却已经坐在苏靖荷对面,开始落子,苏靖荷倒也没有抗拒,很是自然的取过白子。
    一旁的何铭有些恍惚,细想想,刚才的话语也没有问题,可总觉得,表姐和庆王之间,有莫名的亲昵,仿若相熟已久,就连着棋路,都莫名的相似?
    何铭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庆王,又瞧了瞧认真下棋的表姐,想着表姐去年刚回京,又一直待在深闺,应是自己多心了,这二人怎么都不该有关联。
    虽说观棋不语,可黑子吞了棋盘大部分白子时,何铭忍不住惊呼:“好棋!”
    之后,苏靖荷连输几子,败局已定,何铭却是笑得开怀:“总算看表姐输棋了。”
    苏靖荷白了眼何铭:“你高兴什么,别人赢了我,说明也多了个能赢你的人。”
    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不觉蔫了下来,而后又想起什么,兴奋凑到庆王身侧:“殿下可愿指点我一二,只要能赢了表姐就好。”
    庆王却是摇头:“你赢不了。”
    何铭垮了脸:“殿下棋艺精湛,有殿下指点还不能赢,莫非我真是资质不行
    “指点一二岂能比不得教导三日。”
    没头没尾的一句,何铭听得莫名,“啊,陛下若愿意教导我三日,我定会用心学习的。”
    庆王微笑不语,苏靖荷却是微微蹙眉,抬眼看着庆王,亦一言不发。何铭更是摸不着头脑,毕竟是庆王殿下,他不说话,何铭也不好再往下问,也默默噤声。
    “本王侍从还在前院,麻烦何少替本王去知会一声,说本王很快出来,让他备好马车侯着。日后,本王却也可以指点你一二。”
    听罢,何铭欣喜,转身就走,却忘了不该留下表姐与庆王二人,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与男子相处总是要避嫌才好,不过二人似乎并不介意。
    “谢谢。”庆王突然说着:“灵阳难得能听进旁人的话语。”
    苏靖荷微微一笑:“我也没做什么,彼时在宫里,礼仪上过去问候一声罢了。其实,该我谢谢庆王。”
    且不说几次救命之恩,即便赠送曲家的铺子,解救罚跪祠堂,破坏二姐婚事,桩桩件件,庆王不肯言明,她亦不明说,恩情却会记在心上。
    庆王却从袖间取出一只小小药瓶放置在棋盘之上:“受人之托,今日才得空登门。”
    苏靖荷诧异取过小药瓶,疑惑看向庆王:“何人之托?”
    “姑娘延州的故人,姑娘冬日手脚寒凉,这药丸有助姑娘活血运气,却不可多吃。”说完,才是回礼告辞。
    看着庆王离去的身影,沉香才是接话:“王爷怎知姑娘的毛病?”
    见小姐不言语,只是打开药瓶轻嗅,遂补充着:“姑娘还是和庆王保持些距离的好。”正好药瓶里的淡淡药香散出,沉香识得药理,惊道:“是天山雪莲,可是难寻的好东西,小姐延州还有如此故人?”
    延州故人,除了小姨,还能有谁。

☆、第52章 回府

灵阳公主的婚事热闹过后,安国公府终是派人来靖国公府接回苏靖荷,三个来月的安逸,还是到头了。
    老祖宗想念三姑娘,接姑娘回去合情合理,靖国公也不能阻拦,倒是何家两兄妹舍不得,尤其何雅哭得伤心,苏靖荷在屋子里单独哄了半个时辰,方止住。
    临别,苏靖荷先是在后院拜别了两位舅母,便去前院与舅父辞行。一进屋,苏靖荷双膝跪地,在厅堂正中央行了大礼,让靖国公都是愣住,遂抬手挥退了众人。
    “你有话要说?”何正生平静问着。
    苏靖荷仍旧低着头匍匐在地,只回着:“是,靖荷感念舅父疼惜之情,今日拜别,却还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话吧。”
    苏靖荷却只是稍稍抬头,并未起身,却能看见双目通红,眼中蓄泪:“自出生起,靖荷一直体弱多病,得母亲心疼,处处偏爱,才过了些舒心日子,加之妹妹伶俐懂事,姐妹情深。即便之后被远送菏泽,母亲与妹妹从不间断看望,于靖荷而言,母亲与妹妹是今生至亲至爱之人,奈何突闻噩耗,那般的打击,绝望之感至今仍深入骨髓,使得靖荷夜夜难以安眠,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不能为母妹报仇,为今,只能求助舅父,念及一母同胞的姐弟亲缘,念在多年舅甥厚情,切不可放过胡兰山匪。”
    静默了许久,靖国公上前将苏靖荷扶起:“你的心思舅父都知道,剿匪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你先起来。”
    苏靖荷却不肯起,重重磕头,“靖荷知道为难舅父了,可靖荷别无他法,求舅父答应靖荷乞求,今生做牛做马,也记得舅父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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