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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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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
“都准备好了吗?他们祈祷要多久?完了就开打吗?”辛收回了好奇的心。
“是,没多长时间了,咱们再讲几句话,他们就要起来了。”李友达对辛的疑问很耐心地解答着,他是一个忠诚的老将了。
辛对作战并没有什么经验,思维也没有那么拘束,“你们每次都要等他们祷告完再打吗?怎么不直接开打呢?”
李友达颇是为难,踟蹰有会儿才开口勉强作答,“这,这是老规矩了,他们若是傍晚遇到我们,他们不会打过来,给我们时间迎战;他们做祷告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去占他们便宜。”
辛有些懊恼,他还以为是什么对己方不利的因素早晨不宜奔马之类的,没想到是这种约定俗成的破规矩,袖子一甩,脸色沉了,“我们跟蕃岩人签了文书吗?怎么就不会变通啊!”
李友达慌忙摆手解释,“这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不,不用改变。蕃岩人擅长奔袭,早上从一地出发,快到时歇息一会,傍晚正好出现,精神也兴奋,而我们部队却是最疲乏的时刻,没气儿,打了必输。早晨雾水重,北疆用的都是杂交马,跑不动,趁他们祷告,我们攻击,也实在捞不到多大好处,反而将来他们也会攻我不备,倒不好了。”
辛不了解与蕃岩的作战方式,只能全权交给李友达指挥。管忠死前,曾给辛留过告诫,也大致嘱咐过几个信得过的人,“李友达是个很传统正直的人,他认定了我是他值得奉献一生来效忠的人,他就不会改变,莫妄想他对你会对我一样,这是不可能的,但你作为我的接班人,他会保持绝对的永久的忠诚,这一点,你尽可放心,他不会交心,但会尽心。”当时管忠是这么说的。
李友达伸长了脖子,探望一会,对辛说,“开始了。”
蕃岩人的阵地里,陆陆续续的,有人站起来了,钻回了穹庐里,这是去准备了。又一会,蕃岩人集结,上马了。
辛独自面对的第一战要开始了。
李友达让人按规矩击鼓助威,兵营前的栅栏搬开,辛当头冲出。
蕃岩人并没有急着打过来,反倒是众星捧月般地请出了蕃岩汗,那是个深眼高眉骨的人,鼻子又大又挺,皮肤雪白,长得不算英俊,威严不足。蕃岩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立在最前方的辛,与身边的人私语一阵,根本没有进攻的打算。
辛被那直剌剌的放肆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策马在北疆军的面前绕着,“蕃岩人来了,你们怕吗?”已有些喑哑的嗓子放纵地吼着。
“不怕!”这一声山崩地裂。
“你们相不相信能把这些蛮子打趴下?”上次训了半日的话,嗓子像是喊坏了,出血嘶哑,现在似乎是又撕裂了伤口。
“相信!”这一声震天撼地。
“好!”辛赞许地抽了一下马鞭,“等会儿,一块跟本王冲!”军中忌讳讲什么“给我冲”管忠曾这么教导他,一个好的将领绝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在前面冲锋陷阵,而自己躲在后面得意享乐。马嘚嘚地跑得欢快,载着辛在北疆军的骑兵前转了一圈,这是李友达的宝贝,整整五千骑兵,价值连城的宝贝。
长矛拄地的声音排山倒海地涌来。“吼——吼——吼——”将士们嘶吼着给自己壮胆鼓劲儿。脸上已经显露出自信激愤的神情了。
辛看着很是受用,再也没有耐心跟蕃岩人耗下去了。直接拔出刀来挥舞着,抽马奔上去了。身后的兵士们看了备受感动,堂堂王爷就这么干脆果断地只身冲出去了,纷纷扬刀奔去。
莫氏王朝历史上最为惨烈的御寇战——嚓科尔保卫战,正式打响了。
辛在战前、阵前的鼓舞居然真的有效,这一仗从日东打到日夕,停停战战了十来场,北疆军伤亡的人数并不大,基本与蕃岩军的伤亡状况基本是一致的。
辛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就要蹦起来了,可一想到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景,就冷静了下来。
而这一次战斗也终于造就了战士莫辛,辛光荣负伤,在胳膊上被砍了一道长疤。是一个蕃岩的无名小兵干的,举了弯刀,辛手上的刀被震飞,这才用胳膊去挡,于是乎,留下了永恒的印迹。
这天结束,辛累得精疲力竭,却又不得不强支起身体和众部议事。
“今日我军表现尚佳,歼敌两千,自损两千三百,值得表扬。”一开始李友达就做了总结表扬。
辛听得心里高兴,可没表现出来若按这种比例伤亡下去,北疆军何愁灭不了这批蕃岩军。
“但我军内部千万不可放松懈怠,今日迎战的蕃岩军所带的较差兵力,真正的蕃岩草原轻骑还没出来,我军第一日作战,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方能与蕃岩差军匹敌,所以都要认清形势,不要盲目乐观。”李友达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瓢冷水浇透了辛。
“李将军,目前看来,蕃岩人会连攻多久?”辛把不满因素压灭,恭敬请教。
李友达对辛颔首一下,方答道,“蕃岩人会一直打下去,不是把我们逼走,就是他们战得没有兵力了。”
李友达说出的很绝望的现实让辛心口闷地一痛,第一天,他便负了伤,接下来的日子里,该怎么办?
夜间的商讨一直持续到傍晨,众人小眯了一会儿,又纷纷披甲提刀,打点战斗准备了。辛被砍伤的是右臂,拿不了武器了,做了伤兵对待,只能在阵前讲话,“将士们,你们都看到过了,蕃岩人并不可怕,他们也是人,你们都是昨天的勇者,今天都站在这里,活着。”辛独舞着左臂,右臂上缠了厚厚纱布,打了绷带吊在脖子上,看上去十分可笑,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认真,“活着多好啊,本王希望你们过了今日还能活着,你们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等这仗打完了,本王请你们喝酒,等你们的好消息啊!”辛努力着把右手抬起来,最终却疼得只得被迫放下。
“吼——吼——吼——”混着长矛拄地声的呐喊声竟比昨日还要响亮不少。
辛目送着他们出去,不忍去看战场。
然而这天的结果却实在对不起辛殷切的希望。小比例的伤亡突然间出现了,蕃岩损失不过数百骑,北疆却丧失将近三千,辛真正相信李友达所说的,这是蕃岩的精锐部队。他原以为一比三已是极限,这次看到了,小巫见大巫罢了。
李友达安慰了两句,“王爷,不要放在心上,明日还有战斗呢。”
辛惊讶于蕃岩人异乎常人的精力,第三日依旧打得风生水起,辛不再逃避,站在高处,眺望着战场,看铁骑冲杀,看步兵抵御,看己方人马一个个被砍倒劈下,看对方马蹄踏过死伤人员。
辛目睹了断肢残臂,竟然感到了一丝悲凉,他似乎在同情这些赴战的儿郎,同样年华,少不过十五六岁,长不过三十七八,服了兵役就把命交了出来。
这种双方相差悬殊的情况持续了将近一旬,双方都有严重的损伤,于是同意休战,辛的胳膊勉强能拆掉绷带写字了。
“都说说吧,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要没人了。”辛头痛万分,揉着眉心。
“不如,撤回嚓科尔城吧,守城战总比这么正面力量对比要好些。”李友达发出了软弱的信号。
辛暗觉不快,但也想不出有何良策,嚓科尔城早些打成的狼牙桶不是损坏就是钝得用不得了。士气也在一点点低落下去。
“是啊,王爷这么死撑下去,嚓科尔很可能就没有北疆本军驻守了,新来的那批人不了解情况,单靠他们是不行的。”有人出声表示赞同。
“此事容本王再想想。”辛现在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很艰难,要担负的责任比每个人都重,“散了吧。”辛挥挥手,不再对他们抱有希望。
“是。”有气无力的回答,渐远渐轻的脚步声迤逦而去。
李友达坐着没有动,沉默着,等辛平静下来注意到他。
辛感到了身边犹有温热的气息,头也不抬就知道是李友达,长出一口气,撑额,“若还要说服本王撤兵,你就莫出声了,本王要考虑考虑。”
这么多日子,辛长夜难眠的孤声哀叹,望月朔了又满,看草枯了又长,慰劳受伤的士兵,握住他们的双手,亲自给他们上药,尽管只有左臂一切都很艰难缓慢,亲力亲为的作风却着实感动了不少人。人前挤出的强颜欢笑,人后日日添新痛。
所有的悲哀,李友达都看到了,这种所有的疼痛都坚强独自扛起的寂寞,将辛折腾得虚弱疲惫,曾有一次在议事时顶着两只黑眼便沉沉睡去了,李友达中止了会议,重新定了时间,取了床棉被,轻轻给辛盖上。辛一觉只睡了两柱香的功夫,醒来并没嗔怪李友达,只顾自责。
第三十八章【7。13】
【7月13日】
李友达渐渐地对这个接了管忠一切权力的晋王产生了别的态度,似乎他也不是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尽管对军事可说是一窍不通,时常顽固任性,但他的心是善的,做的零零总总也是为了北疆军。
“王爷,可否与末将说说,您为何认为我们还能撑下去?”这许多日相处下来,李友达对辛说的话也甚是了解。
“本王不认为我军还能撑下去。”辛闷在胸口良久的郁气一缕缕地散了出来,“可若退兵嚓科尔城,我们就只能守着孤城一座,候着援军一支。倒不如在这里破釜沉舟,死战到底!”决绝的口气让辛自己都信不过自己了。
“可王爷也在准备着退兵后的事宜,不是吗?”李友达听到了风声。
辛噎住了,他在开打前一日就寄了急信回去,命令道临立即准备各类守城器械,从周边的村镇里砍伐木头,运来石头,筹借粮草,道临昨日才来了信,一切都还顺利,但,“嚓科尔城里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回去也不行啊。”
“可总比耗在这里强,王爷,我们一共有五千骑兵,现在剩了不到一千,一万多匹马,也不足两千匹,步兵伤亡更大,您都看到了。”李友达说得心痛,那五千骑兵是他训了好几年的,也都是军中老人,马虽然有很多,但三年兵役换人快,新来的只能暂充作步兵,那是他的镇军之宝,如今剩了不到五分之一,他欲哭无泪。
辛看李友达心疼的表情知道自己的任性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你能确定回嚓科尔城会比留守在这里好吗?”他很怀疑,嚓科尔城,他住到现在,还没见过有什么能耐。
李友达的眼睛亮了一下,“王爷,臣相信,嚓科尔城是老王爷和管将军设计的,有大学问呢,而且京畿军也可以补充兵源,伤亡肯定会比现在少。”辛的回答已经让他大喜过望了。
辛又闭口不言了,沉着头,垂下眼睑。
李友达只怕他又把刚起的好想法堵了回去,急切出声,“王爷,此事宜早做决断,晚了就没什么意义了。王爷……”
辛涩声道,“李友达,你在北疆军中也有二十多年了,这里资历属你最老,你该明白,让出去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朝的神圣疆土,都是不可侵犯的,本王心里在痛,你看得到吗?”
李友达频频点头,不说话。
辛仰头靠在椅背上,用力磕了一下后脑勺,一阵疼痛使他清醒,“本王相信你,撤军吧。”
李友达不可思议地睁圆了双眸,结结巴巴地想要确认,“王爷,您真的……”
“哪来这么多废话!”辛心中不爽,厉声打断了李友达的婆婆妈妈,“还不快去,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
“是,是。”李友达一个激灵,站起来,直往外奔去了。
辛摊开双掌捂在脸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眼平和地闭起来了,不想睁开,也不敢睁开。
“退守嚓科尔城,北疆领土沦丧大半。”
辛的状态达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低谷期。诸事不顺,是辛对这半个月来的总结,北方防线一点点地往后缩,整个嚓科尔草原的西部已经完全易主了,蕃岩人的经幡飘满天空,因为中部沦陷,辛彻底和管忠带领的西路军失去了联系,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的处境。辛冲天长叹,他真的希望此刻有平日供奉的玉皇大帝派遣天兵天将来保护他的子民。然而,现实将虚涨的梦幻打回原形。懵懂少年摘星事,引弓长歌赏落月,今夕梦醒湖畔溪,还道诸事究由己。
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好好向长辈学习弓马战术,自己的父亲,阿霄的父亲都是熟谙兵事,英姿飒爽、横戈跃马,往日都道莽夫,今昔看来慕羡不已。
终于,只剩下大约两万人的嚓科尔守军,撤回了偌大的嚓科尔城。临行,辛嘱咐了这些兵士,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回到嚓科尔后,一概不准对外人言说,违者按军法处置。本就快要军心涣散了,若再丧了城里的人心,嚓科尔守卫战不战自败。
灰头土脸的两万人花了两个多时辰进驻嚓科尔城。
李友达执意不在城外驻扎,这样只会做无谓的牺牲。辛已疲乏得无力去管这些,只让李友达自己看着办。等着所有的兵士都进了城门,辛才脚步虚浮地从城墙上下来,踉踉跄跄地回了晋王府。
晋王府中,道临、周毖、雪浓等人早就等着了,庞大的队伍入城,城门口是不设迎接的,所有人都候在晋王府邸。
辛抬眼一一看去,困乏之色溢于言表,强打起精神来,“都在呢,呵呵,最近都还好吗?”说着还挤出了笑容。
雪浓和道临跟辛有了好些年头,他的一举一动意味什么十分清楚。雪浓贤惠地笑着,扶辛坐在主位上,自顾自开口做主,“各位大人与王爷还有要事相商,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就先回避了,王爷,晚上臣妾再为您摆宴洗尘。”说着福了福,带着一干女眷出去了。
道理和周毖也都回了礼,目送这些闲杂人等出门行远,落座开口。
“王爷。”道临只敢唤一声,想把话先抢下来,支开周毖,让辛好好休息一下。
“王爷,”周毖根本不理解道临的苦心,径自打断了道临,“要开始打守城战了吗?外面的地都丢了?”
辛知道他这么问也正常,这些日子他只与道临通信联系,道临嘴巴严,周毖说的不论就现实还是情理都没错,可他就听着不舒服,地都丢了。
“是。”辛苦苦的声音透着不耐,眼神躲开周毖炙热的疑问。
“那五万多人就只剩这么点了吗?蕃岩人不是只有一万多吗?”周毖没放过心情已很不佳的辛。
“是。”辛始终吐这么一个字,低着头,看不清脸。
“那我们京畿,”周毖失言,猛地把话头收住,偷眼打量了辛,“二纵是要开始补上去了吗?一纵的战斗力消耗殆尽,王爷,何时,”舔舔干裂的嘴唇,“何时上去?”
辛胸闷得紧,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胸腔像是被箍住了。
道临看看不对劲了,拦下刨根问底的周毖,“周大人,二纵的人大概还不清楚状况吧,您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话摆到这儿,周毖也注意到了辛的反常,住口,哈腰笑笑,“对,对,好,臣这就去,道大人您留。”弯着腰背退了出去。
看不到周毖人影了,辛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倦倦转头,“阿临,还是你最了解我啊。”吁一口长气,等道临说话。
“你是要休息一下,还是直接……”道临淡淡的口气问。
辛揉揉脖子,背手敲两下脊椎,直起腰板,“直接讲吧,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
道临缓声道,“刚缴过税,百姓家里都没什么粮食了,临时调来的只单够军里吃上六七天。”
辛的头又痛了,“只能速战速决?”
“是。”道临把最残酷的问题扔到他面前,“城池不能被包围,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我们,胜算很小。”
辛失去了耐心,起身敲桌子,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了“怎么能不被包围!嚓科尔周围都是荒原,你让我上哪联系外援去。”稍稍冷静下来,撑着桌子垂首道,“城里百姓的粮都征过吗?”
道临正色,“不能这么做!百姓已经缴过税了,不能让他们饿着。”
“我不知道吗!可军里粮草没了保障,闹起事来,你压得住吗!百姓,百姓无辜,可这些军人吃粮食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啊!”辛一掌拍在桌面上,手心红肿。
他这几日看得直接真切,道临没有出言制止他的发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下这道令。”
辛抓着自己的头发蹲了下来,把头埋在怀里,不敢去看道临,闷闷的声音一丝丝地渗出来,“阿临,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才刚上任,就弄成这副样子,管老爷子也走了。”
道临坐着没有动,管忠和朱亚的遗体他没有看到,辛在信里仅用五个字便带过了,可见他不想多想多讲,这道疤在心底,日里久了,或许会被埋藏,或许会愈深刻。辛一直生活在自我的优越感中,尽管有很多不及人处,也从未有过自卑的情绪,而此刻他脆弱地蜷缩着,道临不知,这究竟是悲是喜。
“这跟你没关系,”道临说得平淡,尽量抹去了其中安慰的味道,“这是曾经的过失,是以前那些人没有好好训练北疆军,你要做的是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整个北疆乱成一团,我不行了,我担不起。”辛把自己禁锢起来,一味地绝望。
道临皱皱眉,自幼见惯了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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