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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佞-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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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触感……武青掩饰似地轻咳一声,自觉留在此处大为不便;而他脑子里乱糟糟地,也需要找个地方整理整理思绪,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那一声咳惊动了床上的人,楚歌低低呻吟了一声,似乎又有了什么痛苦搅扰。

    武青顿住,借着灯火望去,却见楚歌腮上红云重泛,一双长睫微微眨动,贝齿轻咬下唇,脸上的表情也是烦恼无限……是寒毒又起了么?心头一急,连忙去抓楚歌手腕……触上的一瞬间,立刻感觉到灼热,和方才寒毒引起发热明显不同……才一疑惑间,楚歌却是一个翻身,转手扣住了他地臂膀,重重一拉,引唇相就……

    原本武青身负绝顶地武功,断不会让几乎没有任何内力的楚歌轻易得手;然而此时武青还没有从脱力地状态中完全缓解,心神又被楚歌的寒症以及女儿身的事情摄住,再加上根本料不到楚歌会有这样的动作行为——真个是如遭雷殛,全然不知所措。

    谢聆春的生姜梨子汤已经煮好一段时间了,盛在雕漆食盒里,怕是早已经冷掉;然而他却仿佛根本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桩事情一样,只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皇帝端木兴,拈起一枚琥珀云子,轻轻点落。

    这里是他居住的东厢,门外的侍卫静静守候着,只要那边正房里武青结束疗毒出来,必定会被带过来参见御驾。

    之所以绊住端木兴,没有实行所谓“捉奸”,是因为他绝不肯在疗毒完成之前前去打扰;而他的目的,也只是要让陛下亲眼见证那两个人的亲密,试探端木兴的心思,同时为以后的行事安排铺好道路。

    然而想不到这场疗毒竟然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压制下心中隐隐的不安,谢聆春不经意似地将目光从端木兴面上掠过,皇帝陛下从来最是善于掩饰内心,从他的表情上丝毫看不出他是否会对那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长短有所在意……

    “此番营救淮阳大长公主回京,血衣卫安排在北胡的暗谍也多有损失?”端木兴落子,头也不抬,慢慢问着。

    “正是。此役辛字部损失了三条暗线,另外北胡加紧了清洗勘察,只怕另外几条线也要暂时缓缓了;稍后臣会单独拟一份奏章,申报重建谍网所需花费,还望陛下恩准。”

    端木兴从棋局中抬头,看了谢聆春一眼,“这次血衣卫不比武都督的功劳在明面上,朕不可能明令褒奖,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为君分忧,为臣本分;何况这次血衣卫也只是配合武都督而已……”谢聆春才说到这里,却听见外面“咚”地一声响,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接着一名黑狼卫在外面沉声说道:“启奏陛下,武都督出来了。”。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三十章 回应

    武青从没有象今日这般狼狈过,脸上是尴尬的晕红,脚下腾腾几步退离了楚歌的眠床,甚至因为急切而撞倒了厚重的紫檀屏风,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倒不是他青涩至厮,被吻了一下便如此反应过度;事实上,是楚歌……在伸出双臂缠住他颈项的同时,那双烈火一样的唇瓣之间却呢喃着别人的名字……这让他蓦然想起她和谢聆春的“同居”经历,一种闯入旁人禁地的罪恶感油然而起;原本为她的甜美而生出的片刻失神这时越发变得不可饶恕……武青心中只是乱糟糟地,发现楚歌是女儿身时的错愕、被强吻时的迷乱、以及对自己的鄙视混成一片,让这个沙场上谈笑对生死的白马将军第一次尝试到了慌张滋味;顾不上身后倒下的屏风,他几步冲到门边,几乎是逃难一样推开棂花扇,出声呼唤院子里一个路过的楚府侍女:“她,她已经醒了……去打点水伺候梳洗吧。”

    和那个侍女一起投来愕然目光的,却是皇帝陛下的黑狼卫。武青还未回神,又有两个人从东厢之中疾步而出:端木兴在前,谢聆春在后,眉宇间都丝毫不掩关切之色。

    本来武青的意思,是要侍女替楚歌换件衣裳,洗洗脸清醒一下——仓促之间他倒也没考虑过楚府中的侍女是不是一定就知道楚歌的秘密;然而不料那侍女被武都督这般汗透重衣。赭然性感地模样惊住,只定定立在那里;待到皇帝陛下和谢都指挥使出来,更是悄悄退在了一边。

    端木兴的面色已经沉静下来,云淡风清一般看着武青,仿佛并不关心他为什么会衣冠不整地从楚歌的卧房中出来;他开口,甚至带了些笑意:“武都督,朕本来说要留爱卿宫中歇宿。商讨一下北方的军情;不过听说武都督到了楚卿这里,朕也就跟过来了……楚卿这里房屋甚多,正好我们君臣三人秉烛夜谈……也是一段佳话。”

    他这样说着,迈动脚步往武青身边而去,看那意思。却是要进屋里去找楚歌了。

    武青正是心虚时候。下意识地便挡在了皇帝陛下身前,急急说道:“陛下,楚歌她……寒毒才解,身体虚弱……”

    “朕知道,你刚刚是替楚卿疗伤了不是么?”端木兴回头瞟了一眼谢聆春。“既然楚卿身体虚弱,朕更应该探视一番。”

    “陛下,”谢聆春忽然也出声相拦:“既然武都督说不方便。臣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他面带微笑,话语中含有戏谑之意,虽未直说,却分明是在调侃武青和楚歌间有什么私情。

    武青极为震惊地看着谢聆春,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却依旧道:“谢都指挥使说笑了……不过陛下要与臣商讨军情。臣恰好也有要事要奏。恳请陛下移步。”

    话说到这般地步,端木兴自然不好再坚持入内去见楚歌。只能收起内心狐疑,转身离去……不过武青这般态度,应该已经说明了一切吧?

    目送皇帝陛下和武都督离开,谢聆春收起面上微笑,回头看看那个不知何时已经捧来了巾栉的侍女,一句话也没说,接过她手上诸物,返身进入楚歌卧房,将棂花门轻轻掩住。

    楚歌这时,却正睡得沉沉。

    谢聆春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目光一一地从撕破扔在地上的官袍、凌乱的被褥、以及裸露在外地一角香肩掠过。他伸出手,似要去掀她身上的锦被,然而那咫尺间的距离,却因为他的缓慢和颤抖而显得无比遥远。

    谢聆春终于叹了一声,垂下手,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盯住面前那张安静的睡颜。

    他是知道会发生什么地。

    鲁老头在托付何蕊珠给了他那丸丹药之后,到底还是放弃了搜集药材赶了回来;他毕生浸淫药理,对楚歌这样地“疑难杂症”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探索的热情,虽也十分心疼那份丹药,却没有太多犹豫就拿来给楚歌尝试解毒;反倒是谢聆春,药丸到手后开始犹豫,只怕会对楚歌造成什么伤害——直到后来楚歌提出要求,而鲁老头也保证不会有什么伤害后果,他才给她服用了,然而,果然只有一些暂时缓解的作用而已。

    不过谢聆春已经布置了助武青速归,一心指望武青能够再次帮助楚歌驱除寒毒;而鲁老头听说武青曾经利用内力压制过楚歌的寒毒,也十分感兴趣,替楚歌诊脉之后,提出若是能够压制住寒毒,那“诱心”倒也不足为惧,只是这么长时间被压制着没有发作,恐怕寒毒去掉之后还会集中发作一次,不过既然已经服了那丸解毒地丹药,应该只是略为发作便会缓解。

    所以谢聆春安排了今天的“捉奸”行动。他答应过楚歌会助她一臂之力,若她是真心喜欢武青,他宁愿看到她得偿所愿,逍遥江湖,远离这庙堂之上的风雨阴晦……至少,鲁老头说过,这样,是能让她活得更长一些地唯一方法。

    然而……谢聆春倚靠在床边,凤眸低垂,良久,伸出手指,轻轻勾勒她娇润红唇的曲线……方才,看见武青躲闪的目光,看见,武青下意识地抚过唇瓣……他忽然俯下身,狠狠噙住了那折磨人的冰凉柔软,似乎要洗刷什么痕迹一般地舔吻厮磨,炽热而恣意地吸吮着她口内的芳香……

    楚歌的意识从涣散中渐渐聚拢,嘤咛一声,于睡梦中轻启樱唇,涩然回应……这时谢聆春反而怔住,动作顿在那里,不可置信地体会着她地温柔……楚歌忽然睁开双眼,墨玉一样地眸中光彩流淌,“谢聆春?”她懊恼地开口,嗓音中还带着一丝暗哑和悸动,“那个什么诱心又发作了是不是?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欲取之

    漫天飘雪的清晨,金碧辉煌的宫殿都成粉妆玉砌,谢聆春一袭红衣绝艳,奉诏入宫。

    端木兴早朝已毕,并没有在明政殿内接见任何大臣,连后殿也没回,直往绿绮阁中而去。挥手斥退暗处的黑狼卫,他一个人歪在了绿绮阁靠窗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这躺椅还是楚歌吩咐人送过来的,同样是上好沉香木,但是整体的风格和楚府内的已经大有不同,除了舒适的效果没有改变以外,其他的木工雕镂都已经换成了庄重又不失精巧的皇家风格;东西是极好的,他却一度不想要,他知道为了将这把椅子送进宫中,那弗朗机使节费了多少功夫去走楚歌的路子……每次想起那个高鼻深目的蛮夷将娇小的楚大学士拥在怀里的样子,他的心中便对那弗朗机使节多几分厌恶的情绪……然而那到底不过是个什么西洋礼节,他也只是在通商问题上多刁难了那人一些罢了;在刁难那个使节的同时也享受刁难楚歌的乐趣——他最喜欢看楚歌用着万千小手段“进谏”的样子;喜欢看楚歌如数家珍地列举所谓通商带来的益处;喜欢看她认真严肃地说:“就只是弗朗机的大炮一项,便是对付北胡骑兵的绝佳利器……”

    然而正是这种喜欢,这种逗弄她的乐趣,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质呢?变成了对她游戏花丛的不满,变成了求之不得地辗转。变成了冲天的醋意和怒火……想起那天夜里,他在佩玉轩中几乎就要闯进屋内的失态之举,端木兴略带苦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就算臣子之间有些什么暧昧不伦,也不是他这个皇帝陛下该去当场捉奸的吧?真若撞破,如何收场?何况楚歌和武青,一文一武,都是他嫡系力量。是他为大赵中兴所选定的左膀右臂,只能着意扶持,岂可轻易摧折?上次头脑一热,对楚歌说出什么兄弟的话,间接暴露了隐藏这么久的秘密。已经让他追悔莫及;这次若不是谢聆春提醒。难道又会为她犯上这样幼稚地错误么?

    可见美色误国,果然还是碰不得的禁咒。

    端木兴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一派恬然淡远,仿佛只是在这新京第一场雪的清晨,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宁静——躺椅。清茶,梅瓶,还有敞开的碧纱窗。窗外地雪竹疏篱,将原本精致奢靡地绿绮阁装点得从容雅致……沁凉的风卷着几点雪花飞过,更带来了迥然不同于皇家富贵的清新气息。

    “启奏陛下,谢都指挥使已经到了。”

    端木兴抬起头来,依旧从窗子向外望去,却见那个红衣的美人琼缀玉。正绕过青竹。迤逦而来……不远处,一个小宫女捧了早开的梅花。从甬道上路过,被红衣美人看见了,招了招手叫过来,笑着问了些什么;那小宫女羞红着脸答了,却不走,只呆呆地望着红衣美人地背影出神……

    谢聆春,有着艳绝天下的容颜,超脱凡俗的冰姿玉态;若是不考虑血衣卫地黑暗血腥……真是一个极佳的断袖对象……

    “楚卿如今可好些了?”

    “回陛下,已经大好了。”谢聆春在皇帝陛下面前,并不如何拘束;这一点他和楚歌一样,保持了基本的界线不轻易逾越之外,便是熟不拘礼般的亲近和随意——或者是他们都看出了这位最喜欢隐藏自己心思的年轻天子,反而最渴望平凡……即使是作假也好,装象也罢,得不到的原本就是最好。

    端木兴近距离看着门边地谢聆春抖雪花,除披风地样子,那动作流畅优雅,天然风姿隽逸,果然是一等的俊秀人物。

    “看来武都督地解毒果然有效。”端木兴这样说着,翻身坐起,目光越过案边的那只影青蟠龙大梅瓶,遥遥投向水晶屏风和冰纱幔之后……那边是绿绮阁的床笫部分,影影绰绰可见楚歌最喜欢的那对圈椅。“上次你说他诱心余毒未清,开始朕还不信……楚卿他果然能忍,朕赐了王湘容与他解毒,他都可以狠心不要,就那么生生忍过去么?”

    “楚大学士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不是随便的人……”端木兴喃喃重复,然后将目光收回,落在谢聆春身上,“他若真是个不喜欢女子的……谢爱卿,似你这般绮貌华年,人物风流,难道楚卿他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么?”

    谢聆春凤眸垂落一瞬,又轻轻挑起,自嘲似地望着那略带惆怅之色的帝王,“臣自然不知道楚大学士心思。不过想来,应该是她从开始就对为臣采取了防备的态度吧?……臣对她向来是主动招惹的,可惜一直无果。”

    端木兴招招手示意谢聆春过来,身子略向前倾,目光和面前的这个拥有绝世容光的美人对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终于叹息一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就是爱卿这般品貌,也难免有求之不得的时候。”

    谢聆春微微一笑,垂首在端木兴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郑重将袖中的文卷取出放在案边……但皇帝陛下只是向那文卷瞟了一眼,并没有半分打开的意思。

    静室风寒,满阁落寞,只有纱幔翻飞,卷起漫天旎思如叹。

    “臣这样纠缠着楚大学士,只是一种执念。”谢聆春缓缓地,用一种倾诉似地语气说道:“从臣开始跟在楚大学士身边,就和自己打了一个赌,想看看臣的魅力是否足够,能不能迷惑住这位传说中很风流又爱男风的小侯爷……开始只是觉得有趣,觉得会对臣要做的事情有所帮助;到后来,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这种游戏的心情也慢慢变成了心有不甘,变成了一种执着……陛下觉得,臣当真不如武青都督么?他能让楚大学士这般心心念念,连解毒都要等他千里来归;而臣守在她的身边,用尽千般手段,甚至都曾同居一室了,却还是打不动美人芳心……不能让她死心塌地爱上臣,真的是一种失败啊……”

    他一面诉说着,一面凤眸斜睨,在一个背光的角度偷偷观察着端木兴的反应……皇帝陛下静静地一动未动,然而目光幽深,似被勾起无限心事。

    “不过臣虽然有这样的执念,却也并不以为负担,因为臣知道,只是求之不得,才会越发想要……只要有一天能够让臣得偿所愿,那么一切便都会是雨过天青,再不萦怀了。”谢聆春轻轻笑起来,“最多,不过有一天臣甘愿认输,弃了这荒唐念头,也就罢了。”

    他又叹息一声,仿佛充满了对自己的嘲弄之意,转头向端木兴道:“陛下,这等情爱小事,不过茶余消遣而已,或付之一笑,或及时抽身,这点自控能力,臣还是有的。”

    大赵虽然男风颇盛,却也没到公开如此谈论的地步;谢聆春这般侃侃道来,虽然霁月光风,似乎并无不妥,可谢都指挥使这番心事,又岂是能轻易对人言表?血衣卫谍探秘笈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他今日不惜袒露心扉,倒不知是为了换取何等秘密?。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可以喜欢她

    雪丝毫并没有停的意思,飘飘摇摇,越发紧了。现在已经近午了吧?郑石抖落身上雪花,皱眉往绿绮阁那边看了一眼,对面前赶着一溜小跑过来的孙公公摇了摇头:“陛下吩咐了不可打扰。”

    孙公公停住脚步,也往绿绮阁那边望了一望,担忧道:“是楚大学士入宫来了……去了内阁。”

    楚大学士结束称病入阁理事,本来应该及时报给皇帝陛下知道,但现在陛下吩咐了不可打扰,连进膳送水都不敢接近绿绮阁,自然其他的消息也都压下吧……郑石还是坚持着:“孙公公,现在是谢都指挥使在那里。”

    谢都指挥使入宫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大概在和陛下商讨着什么国家大事吧?血衣卫乃是陛下私器,虽然以诡秘和狠戾著称,却也向来是大赵的一柄利刃,在刺向敌人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伤筋动骨。郑石看着沉默下去的孙公公,垂下头,将脚下的一枚小石子儿轻轻踢远。他没心思去猜测谢都指挥使到底和陛下在谈论什么,自己的烦恼已经让他郁闷难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那日坦诚了和楚大学士的“纠葛”,仿佛陛下便开始疏远自己,尤其是涉及楚大学士的警戒任务,更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这个黑狼卫的统领……

    他倒不是一个争宠的人,本来似今天这般皇帝陛下和谢都指挥使的密谈,惯例也是不会让他列席旁听——而他关心的,更多地是自己的话。在陛下心中还有几分可信。

    他是郑家的人,在郑家的牌位前发过誓,也早已经习惯了对端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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