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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医馆遇见
　　“顾芝哥哥；　你等好久哦。”牧知意一脸的娇憨。
　　顾芝笑笑摸摸她的头：“不管等多久，只要是等我们的知意，我都愿意等。”
　　牧知意闻言；　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芝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知道；　我来的路上被人碰瓷了。有个孕妇特别讨厌；　肯定是知道我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所以故意在我过城门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特别特别讨厌！”牧知意撒着娇，向顾芝抱怨刚刚遇到的事情。
　　“哦？不过我想；　我们善良的知意肯定是放过了这个妇人的是不是？”
　　“讨厌；　顾芝哥哥就知道取笑我，当然了；　我知意可不是那些骄纵的娘子呢。虽然呢，那妇人是在诬赖我，可是我大人有大量；　还让吉祥给她送了银子去呢。我才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女子。”
　　“是是是，我们的知意最是懂事了。”
　　牧知意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柳源的这一番遭遇不过是他们拿来取笑的笑谈，也就只得他们如此一说罢了。
　　柳源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馆里面。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被旁边看护的看着像是三四岁的小童给阻止了。
　　“哎，你现在还不能起身呢，你好好躺着啊。对了，你家里人呢；　快快通知你家里人来照顾你啊。”
　　小童明明是个小小的人儿，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的人直觉得可爱。
　　柳源忍不住笑了笑。
　　“小童，我的孩子怎么样？”既然起身狼狈，柳源便不再强求，她顺势再躺了回去，天大地大，此时此刻都没有她肚子里面的娃娃重要。
　　在清河县那会，她对自己肚子里面的娃娃没有都少感情，可她经历的被人追杀，经历了逃荒，娃娃就成了她最重要的存在。
　　一童一板一眼的，似乎早就猜到柳源会问自己的娃娃：“我师父说，娃娃好着呢，就是刚刚动了一点胎气，多喝点安胎药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柳源总算放下了心，甚至起了逗弄小童的心思，她捏了捏小童的脸颊：“哎呀，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能干，是谁家的呀，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小童惊得连连后退，看着怪笑的柳源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着手跑去找自己的师傅了：“师傅师傅，有人贩子骗孩子啊，哇~”
　　柳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可爱。
　　大夫板着脸走了过来，看着很是严肃：“你还笑，还好这次幸运，你的娃被救回来了，若是再来一次，你就等着落了娃娃吧。”
　　柳源一听，心惊了起来：“大夫，我这娃娃没事把，我。”
　　大夫摆摆手：“这次是没事，下次不知道了。你得给自己好好补补，你这么瘦，娃娃也看着没多少肉，这样不好。记得回头好好补补。对了，你家里人呢，让你家里人来交了银子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好好养着了。”
　　大夫是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保养的很好，没有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苍老姿态。
　　不过却不缺中老年的通病，那就是唠叨。柳源听得却觉得亲切极了。
　　“大夫，我是刚刚从外面逃难来的，我的亲人都没了，就只剩下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了。我能在医馆里面住两日吗，等我找到了住的地方，我就搬走。”
　　大夫闻言一口叹息，最近逃难来的人日渐增多，但像柳源这样亲人都没了，还大着个肚子的还真是很少。
　　可他医馆又不是救助所，让他收留柳源这也很为难啊，但若是将她赶出去，这个样子，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这大夫到底还是心善，想了想，最好还是同意了，他虎着脸：“只能住三天，这三天饭钱自备。”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柳源知道，她这样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没有哪里比医馆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柳源安心地睡了过去，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睡得难得的一个安稳的觉。
　　再一次醒来已经日落西山，小童端着安胎药来到了柳源的身旁：“这是师父嘱咐我一定要你喝掉的药。你快喝了吧。”
　　这小童依旧是一脸的严肃，只不过这次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慌乱，显然他是知道了柳源刚刚那是在逗他。不过，他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别人不可以那么逗他的。
　　“好的，小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柳源端起药，一口闷地喝了下去。良药虽苦口，但是利于病啊，啧啧。
　　喝完，柳源将碗一到，示意小童她已经把药都给喝完了。
　　小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喝药喝的这么爽快的人呢。
　　他也喝过药，苦苦的，他一入口就吐出来了，最后还是被师傅逼着喝下肚子。师傅好坏好坏的，可是这位姨姨却好勇敢啊。
　　小童用夸张的语气道：“姨姨，你好厉害啊，都不怕苦苦的药哦。这个太可怕了，肯定是师傅说的吃人的妖怪，你把妖怪喝了，一定是个壮士。”
　　柳源差点将喝下去的药再吐出来，壮士是个什么鬼。
　　小童眼里再也没有了对柳源的戒备，反而换上了满满的崇拜。
　　那个崇拜的小样子看着可爱极了。
　　柳源一把将小童捞到了床上，小童显然被教育的很好，缩在柳源的怀里，乖乖的并不动弹，很是听话。
　　柳源的肚子适时地动了起来，小童像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眼睛里面全是光芒，他小手指着柳源的肚子：“动了，动了！好神奇啊，”
　　柳源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童的头：“是啊，宝宝动了，希望以后它也像你这么乖乖的。”
　　小童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似乎很是不理解柳源的肚子为什么会动。
　　“它为什么会动？”
　　“因为宝宝累了啊，说以它要伸伸胳膊踢踢腿。”
　　“哇！”小娃发出惊叹声，“那它什么时候出来？”
　　“再等三个月宝宝就能出来了，等它长大了，来找你玩好不好？”柳源捏了捏小童的鼻子。
　　“我不要！”小童突然来了脾气。
　　“为什么？”
　　“我才不跟比我小的娃娃玩呢，他们都是爱哭鬼，而且还幼稚。”
　　哈哈哈，看着小朋友一本正经地嫌弃比自己小的娃娃喜欢哭，这场景怎么就那么可乐呢。
　　“大夫，大夫，刘大夫。”
　　大厅里面突然想起一阵呼唤声。
　　声音粗狂而有力，但是却又不显得冒昧。
　　柳源好奇地拉开了帘子，冲着外面看了一眼。
　　“哎，来了来了。”刘大夫应声而来，拎着个医药箱，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跟着这位汉子出门去了。
　　“小童，这人是谁啊，看样子大夫认识他呀。”
　　小童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点点头。
　　“是呢，那是镇国大将军家的管家，他是过来接我师父给大将军去看病的。”
　　别看小童小，但是他说话调理清晰，逻辑严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娃子。
　　柳源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镇国大将军家的。
　　她如今会在医馆里也是拜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所赐，那样的屈辱，她一直都记在心上。
　　柳源掀开帘子，一直注视着这位所谓的管家，直到两人一起消失在她的视线。
　　大管家惊鸿一瞥，以为在医馆里看到了自家的老爷，可再探过头去，却只看到了一抹悬挂的布帘。
　　他揉了揉眼睛，许是看错了吧，老爷还在家里面等着他呢，怎么会在这医馆里面呢。
　　大管家很快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将刘大夫请回了家中。
　　“这镇国大将军在京城声誉好么？”
　　小童一头雾水：“不懂。”
　　好吧，他一个孩子懂什么。
　　“大将军是好人还是坏人？”柳源换了一个说法。
　　“师傅说是好人啦！”小童大大咧咧。
　　是好人吗？那为何他的女儿是那副样子？柳源不解。
　　“大将军叫什么你知道么？”柳源摸摸小童的小辫子问道。
　　“我知道，大将军叫牧在野！是个英雄！”
　　牧在野？柳源的脑子已经快要结成团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牧在野不是那本书里面女主的爹吗？
　　所以，她在城门前遇到的那个就是书里面所谓的女主了？
　　说好的娇嗔软萌，心地善良的女主的呢？就是这么个狗东西？
　　柳源心里无端地升起了一股怒气。
　　不行不行，她不能生气，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生气。
　　不过柳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一进京城就跟原书的女主给碰上了，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啊，呵呵。
　　柳源有预感，她书中男女主之间一定还会再见。
　　不过，她可不记得书中有说女主的爹生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她是穿书的有了蝴蝶的翅膀，但也不应该扇到这里啊。
　　于是，柳源再次向小娃娃打探。
　　“大将军生什么病了啊，怎么不来医馆，要将你的师傅请回去啊，很严重吗？”
　　小童挠挠头，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能回答的范围了。
　　小童依旧摇摇头：“不知道。”
　　柳源不再勉强，也不再多想，总要一天她会知道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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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妻萌娃什么的，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都要！


第47章　剖腹取子
　　三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柳源将身子养到无恙的地步，但也足以让她能够支撑起身子去自己寻一方遮风挡雨的住所。
　　柳源走的时候；　小童哇哇大哭；　对着柳源很是不舍；　抱着柳源的腿不让她走。
　　经过这三日的相处；　小童早已将柳源当成了他的玩伴了。
　　柳源哄了他好久，再三向他保证会回来看他的，才得以从小童的手下脱身。娃娃的热情总是让人招架不住。
　　柳源很快就找了牙行，在京城的城北租到了一间小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厨房耳房，客厅卧室一应俱全；　而且房东将这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连家具也都配备齐备；　柳源只要带几件衣服就能住进来，及其的方便。
　　最重要的是，这屋子的附近住着的都是读书人；　寂静清幽不说，安全性还有保障；　所以，即便这屋子的租今跟其他屋子比起来略高，柳源也还是选择了这间屋子。
　　屋子租下来以后；　柳源又马不停蹄地买了她一人足够吃一年的粮食。不过她买粮食的时候动静很小，粮食运回家以后，她将所有的粮食都藏了起来，明面上就放了足够她自己吃一个月的粮食。粮食吃完了；　她也会出门重新购买。
　　这些个藏起来的粮食，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柳源是不会动的。
　　即便她在京城只住了几日，她依旧能够感受到繁华城市下的人心惶惶，尤其是她从医馆离开的时候，医馆的老大夫隐晦地提醒她让她在有银子的情况下，多给自己藏一点粮食。
　　老大夫平日里会接诊许多的达官贵人，或许从这些人的口里他能得到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再结合她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情景，柳源有理由相信，就是京城也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动荡期。
　　所以，未雨绸缪肯定是错不了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柳源在采买好了一切之后，就安心地窝在家里基本做到不出门了。
　　任凭外面狂风骤雨，她自岿然不动。
　　她得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为自己生孩子做最后的准备。
　　就这样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她的孩子也进入了生产的倒计时。
　　柳源挺着大肚子去医馆了，这几个月里，她总是喜欢十天半个月就跑一次医馆。
　　没办法，这年头没有产检，她也只能勤跑医馆，多把脉，以此来确定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否安好了。
　　同时也算全了当日她对小童的承诺，经常去看他了。
　　刘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脸沉思：“这发动的日子就在这半个月内了，你稳婆找了吗，伺候你坐月子的婆子找了么？”
　　这几个月的相处，刘大夫对柳源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姑娘可怜啊，独自一人怀着孩子，而且姑娘年纪轻轻的，显然是没有生产过的，根本就不知道生产需要准备什么。
　　柳源笑着脸：“稳婆已经找好了，这些日子已经住到我家里去了，婆子也买了一个，都是经验十足的。”
　　刘大夫这才点点头：“你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好，是个健康的娃。”
　　柳源笑的和风细雨：“这一切都亏了刘大夫您的照顾。”
　　刘大夫也不谦让：“行了，我让阿葳来陪你，你自己记得多走动走动。”
　　柳源知道刘大夫忙，便不再多加打扰。
　　确实，近日流民愈发地多，刘大夫的医馆里都要忙不过来了。
　　她见刘大夫整日都皱着个眉头，如今的日子愈发艰难了。
　　甚至她隐隐听闻圣上已经打算派兵驱赶那些个安扎在城门外的流民，不再放流民进城了。
　　柳源将小童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上头作的决定她没有办法改变，她只能在这乱世里保全自身。
　　她也很无奈，如今这世道，她甚至连给小满寄一封信都做不到，因为商行也不再跑动了。
　　小童扭了扭身子并没有拒绝，反而嘻嘻笑了两声，他真的很喜欢柳源呢。
　　“阿葳啊，最近外面来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啊。”
　　阿葳一边玩手指，一边点点头：“是呀，我师父说，还有好多人在城外呢。师父让我不要在外面乱跑，说是有拐子，会抓小孩子的。姨姨，等小宝宝生下来，你也要告诉它，让它不要乱跑哦。”
　　阿葳很是慎重地嘱咐柳源。
　　柳源笑着点了点阿葳的鼻子：“姨姨知道了，姨姨以后一定会告诉小宝宝的，让它做一个跟阿葳一样听话的好孩子。”
　　阿葳又嘻嘻笑了起来。
　　“大夫，你救救我的娘子，救救她，她还有救，你看，她的肚子还会动啊，她没有死，没有死。”
　　医馆里面忽然乱哄哄了起来，柳源探头一看，一个鹄面鸠形的男子死死地揪着刘大夫的衣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刘大夫。
　　而在地上有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发如枯槁，一动不动地躺着，胸口都看不到起伏。
　　刘大夫摇头，满目里全是不忍。
　　“你妻子已经去了，你好生给她安葬吧。”刘大夫已经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在看到这样的情景时触目伤心。
　　那男子始终不肯相信，拼命地摇着头：“不，不会的，丽娘答应过我，不会抛下我的，大夫，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啊。你看，她的肚子明明还在动，她一定还活着，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还活着。”
　　柳源顺着那男子的话定睛一看，果然那妇人的肚子还在动，很明显，妇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
　　柳源可不是那已经丧失了理智的男人。她很信任刘大夫的医术，既然大夫说那妇人已经离世了，那基本不会有错的，可这孩子还活着，是不是还有机会让它看看这个世界。
　　柳源忽而心生一凛，若是这个时候将这个孩子剖出来，它还是能够见到这个世界的。
　　自打她怀了孕，她便对孩子分外不忍。
　　“你摸摸她，已经没有鼻息了，连脉搏也没有了，她已经去了，你节哀吧。她肚子会动，那是因为你们的孩子现在还活着，只是，它已经没有办法再生出来了，节哀。”
　　刘大夫无比悲痛，这种母体已死，胎儿却还活着的事情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这样的办法，他亦是无能为力，母体都已经死了，这孩子还如何能够生出来？
　　造孽，都是造孽啊。
　　那男子一听，立马给刘大夫磕起了了响头：“大夫，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救救它，救救它吧。”
　　刘大夫心里面很是不忍，可他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男子绝望而又无助，他情不自禁地对着所有围观的人磕头：“求求你们了，大老爷们，你们谁能救救我的孩子，我今生都给你们做牛做马。”
　　众人一听，母亲都死了，孩子还活着，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不就是棺材仔么，不吉利，不吉利啊。
　　于是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