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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烧身(高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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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擎听出来他那急躁黏腻的语声里蕴含的意思,哭笑不得,撇开脸。“你让我笑,我就笑啊,你以为我是牵线小丑?”

  “当然不是。”墨兆锡着急撇清,几乎没怎么思考,反手穿过车窗,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甘擎觉得非常眼熟的纸袋。

  “墨兆锡……这是……”她低头咬了下食指关节,抬眼看他,“你不会又重买一条那个雨伞项链了吧。”

  “嗯。你等等……”

  墨兆锡不慌不忙地把外面的纸袋丢开,里面是个比上次那个礼盒型号大很多的一只,他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慢慢掀开,而甘擎在看到眼前的一件件亮闪闪的小东西时,所能做的只是把牙齿合得更紧,让自己感受到疼痛。

  墨兆锡一个一个拨着礼盒里的饰物,耐心地介绍:“呐,以后你项链丢了呢有两只耳坠,耳坠丢了呢有手链,手链丢了呢有脚链,脚链丢了呢还有项链……项链再丢……”他手指摩挲角落中的那一整套雨伞饰物里的最后一枚钻戒,缓了缓语气,“还有这个戒指,虽然我觉得戒指最好不要再弄丢了……总之,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希望——你的身上每天都有件可以为你遮风避雨的伞,让你的心情阳光起来,如果你那么糊涂还是弄丢了,哈,别担心,我再帮你找回来。”

  27

  27、【更新啦】。。。

  甘擎在床上摆弄那个礼盒整整一个晚上,墨兆锡说,这是他昨天回到出差去的那个城市,找精品店的老板死皮赖脸才缠下来的,还厚颜无耻地把脸颊递过来,让她亲亲他的脸,感觉一下那里到底有多厚。

  甘擎当然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小区楼下真的亲他,眼前泪光摇曳,夜色凄朦,却禁不住他逗,笑着赏给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小巴掌。

  想收回来手时,墨兆锡忽地按住她,眼色一变,深沉又凝重地直直看着,吻了吻、舔了舔她的手心。

  又刺又痒的触感让甘擎尴尬极了,她迅速把手扯过来,转身恨不得捂着头逃回家。

  跟上次墨兆锡送她项链时截然不同的是,甘擎这次并没有想太多就收下了礼盒,他花费那么多心思,经历那么多的周折,每句话都是玩笑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诚恳……她似乎只是……不忍心看见他被拒绝后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甘擎把礼盒放进衣橱中间收纳小物件的抽屉里,靠着镜子,像电脑启动一套自我保护程序一样,告诉自己,对于墨兆锡现在给予的一切如彩虹般美丽而虚幻的东西,她只能暂时保存,这样才不会在失去的时候感到难过。

  甘擎回来的这段时间,除了那周墨兆锡自动自觉的离开,下一周,他突然有个紧急的案子要谈,临时出差四五天,算下来,他们大概有十几天没有见过面了,而甘擎每天除了在“墨滴”分店和合作商之间奔波,还要惦记母亲和小侄子的病情,周末的时候回B市料理在修养中仍不闲着的杨颂英。

  也许真的是有些上年纪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常年不爱运动的病秧子,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容易疲劳,刚工作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她还兴冲冲地和同事们一起办过一家很贵的瑜伽馆金卡,结果,到头来,她整整一年只去过三四次,根本起不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她锤锤酸痛脖子和僵硬的肩膀,在下午三点最容易困倦的时候,盯着显示器上的数据努力眨眼,内线忽然进来:“甘副总,您的弟弟和侄子来找您。”

  甘擎精神一振,从办公椅中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老腰:“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门缝里露出个探来探去的小脑袋瓜儿:“姑姑在吗?姑姑?”

  “意意!”甘擎蹲下来,笑逐颜开拍拍手,“姑姑在这儿呢。”

  甘意嘻嘻哈哈地几个小箭步就扑上来:“姑姑,意意都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甘意的眉毛里和眼角还有几粒没脱落的水疱留下的痂,甘擎看得心疼,轻轻摸摸,把孩子抱起来:“想,姑姑天天都想让意意的病快点好起来,然后带你去吃巧克力冰激凌,好吗?”

  甘意在她家住的时候,几乎每天路过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时候都吵着要吃巧克力冰激凌,因为甘擎对巧克力这个字眼和味道还处于敏感时期,加上考虑到小孩子不宜多吃甜食,她无情地拒绝了小家伙好几次了,这回怎么也得补上。

  甘意撅起小嘴,鼓捣几下甘擎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神神秘秘地把小手扩成一个圈在甘擎耳边低声说:“姑姑,那个‘坏人’也来了,爸爸刚才要给我买巧克力冰激凌,坏人太坏了,他跟我说他要跟我抢!”

  “说我坏话呢?小甘意?”

  那懒洋洋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甘擎抱着甘意的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酸疼、脱力、颤颤的,真的是年纪大了吗,好悲哀。

  “‘坏人’来了!”被抓包的甘意迅速把头藏进甘擎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没羞!没羞!跟小孩抢冰激凌吃!”

  墨兆锡哪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理解里,这个词儿只是给女性准备的,甘擎的眼神闪烁,明显地对他左躲右闪,额头和鼻尖都有点冒汗了,看吧,这才是“羞”的表现。

  “哎哎,小甘意,谁没羞,你多大了,怎么还往‘姑姑’怀里钻?”说着,墨兆锡就把车钥匙揣兜里,一脸不高兴地把紧紧挂在甘擎脖子上的小崽子往下摘,“来,来,下来,黏你爹去,你爹想你想的都吃不下去饭了。”

  “我不,我不,我想‘姑姑’!”甘意扭着身子不肯,搂着甘擎脖子的肉胳膊箍得越来越用力。

  在这俩人你来我往的斗争中,最惨的是甘擎,她的颈椎这几天本就僵硬酸痛,再被甘意这么使劲一勒,她感觉自己的颈子马上就要断掉。

  “墨兆锡,你一边去!”甘擎彻底炸毛了,怒火直烧到头顶,脸颊晕红,“你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和小孩子闹什么啊,你——”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甘信悠哉游哉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求知欲顿时旺盛起来:“欸,什么情况?”

  甘意来回瞅瞅对峙中的墨兆锡和甘擎,很识相地扭了扭,从甘擎臂弯里下来,朝甘信走去,当起了小叛徒,很镇定地说:“爸爸,‘坏人’吃我的醋了,他也想叫姑姑‘姑姑’。”

  甘意聪明又敏感……甘意……也很大胆……

  甘擎这么想着才能把刚才在窘困的状况找个纾解的窗口。

  墨兆锡是陪甘信一起录完节目之后一路把甘意接到公司来的,甘擎不难猜,墨兆锡没这么巧正好星期五和甘信来找她。

  果然,磨蹭到了快下班,这两个大麻烦精和一个小心肝儿也没打算走,甘擎看着坐在沙发上各自忙各自的三个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意意?”

  三人一起抬头,都是一副懵懂的表情。

  甘擎无奈地翻个白眼:“我叫的是甘意。”

  甘信“切”一声,继续翻他的报纸,而墨兆锡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似的,眼珠一动不动,微微眯眸看着她。

  甘擎噎了口气,避开那太过浓烈的视线,看向甘意,一下子变的温柔说:“意意,姑姑答应带你去吃冰激凌,一会儿我们就去好不好。”

  “好。”甘意答得很痛快,其实也不能叫他叛徒,谁让他是小孩子,吃和玩比任何事物都有吸引力。

  甘擎见话题引诱的顺利,便顺水推舟接着问:“然后,到姑姑家去住,好不好?”

  “不好——”

  墨兆锡本来想说话,被甘信先抢去:“住你那里干嘛啊,我和儿子好不容易相处,他得跟我回家。”摸摸甘意的头,话题扯的有点远,“男子汉,不能总睡女人的家。20岁以前,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房子,但二十岁之后,你就要靠自己的双手供出两套房子。”

  甘意似懂非懂,无意识抓抓脸上还没掉的痂:“唔……”

  “意意,爸爸告诉你好多遍了,现在是特殊时期,痒也不能抓。”现在的甘信俨然成为一成功的慈父,面部线条从未有过的柔和,把甘意的小手从他脸上拿下来,“你不是男子汉吗,男子汉,就要学会心字头上一把刀——忍,还要学会能屈能伸,卧薪尝胆,懂了么?”

  甘擎无言以对,抱上双臂,啼笑皆非地等着小甘意的反应。

  小孩子最诚实,也最善良,为了讨好爸爸,听爸爸的话,甘意乖觉地点头答应,嘴里却口齿不清晰很着急地说:“爸爸,爸爸……我听不懂,嗯,男子汉痒的话,可不可以让姑姑吹吹……”

  甘信当即绝倒。

  墨兆锡头一扭,讪讪笑:“小甘意,我给你吹吹怎么样,嘿嘿,我吹的风肯定比你姑姑的大。”

  甘意对“坏人”没有躲之不及,反而不卑不亢,横眉冷对,直到出了“墨滴”的员工电梯还拉着甘擎的手就是不放开,特别黏人,一会儿要吹吹,一会儿要抱抱,墨兆锡几次暗示甘信管管他儿子,甘信都摆出嫌弃的表情:“啧,墨头儿,没看出来你心眼这么窄?!给我儿子抱会儿怎么了?人家姑姑姑姑叫的多好听!你有能耐……你也叫。”

  墨兆锡望着他们一家人欢快的背影,站在自己车的不远处,沉了沉眉,咬了咬牙,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兆锡?”

  是墨总夫妇的车经过身边,后面陆续又跟过来一辆,停在他的另一边,一看,是何仲。

  何仲扶着方向盘在车里打一声半生不熟的招呼:“兆锡?好久不见,你怎么用空过来?”

  其实也没多久,马拉松比赛上还见过面,墨兆锡用眼神指了下前面姓甘的两大一小,依旧玩世不恭的态度:“二叔,二婶,我来接我朋友的儿子的姑姑。”

  何仲微微一笑,面色不着边际地暗下来。

  墨总在墨兆锡的这边,方便说话:“兆锡,你来‘墨滴’怎么也不到楼上看看我们?现在既然遇见了,一起去吃饭吧,何仲订了家听说不错的海鲜酒家,你开车了吗?”

  墨兆锡皱皱眉,预感不太好:“开了。”

  林兰探头看看前面的人影,拽拽老公:“老墨,那不是甘擎吗……快点,快点——”

  墨总“哦”一声,对着夫人催促的眼神露出几分难色。

  “有点分寸些好。”

  林兰瞪眼怒视:“再分寸,再分寸,就迟了!”

  “你别这么性急!”

  “快点——”

  胳膊拧不过大腿,墨总出了名的宠老婆,无奈地探头对看着他俩的动作而迷茫发愣的墨兆锡:“兆锡……把甘擎他们姐弟和孩子也叫上吧,好吗?”

  林兰在里面咳嗽一声,墨总仔细想想,说:“唉,对了,甘信的小孩儿是不是刚康复不久不能吃海鲜,那就改一家。”越过墨兆锡看向何仲,“何仲,你决定吧,你肯定知道甘擎平时最喜欢去哪家。”

  何仲没有去看墨兆锡的反应,几乎不假思索地胸有成竹回答:“‘金达莱’吧。”

  墨兆锡把目光移回来,挑挑眉毛,这意思太明显了,他的亲二叔二婶正在一边撮合何仲和甘擎,一边给他施下马威。

  28

  甘意执意要坐进甘擎的车,甘信没办法,把儿童活动保护座椅挪到了甘擎的后座,甘擎从后视镜里看甘信刚刚安置好孩子,一转头回来,便见到了这一幕——何仲站在不远处,清朗大方地对她一笑,而墨兆锡阴沉着一张比乌鸦还黑的脸装作顺路从他后面经过,眼神充满了对甘擎警告的意味。

  甘擎和甘信同时下车,何仲步履沉稳地迎上来:“有时间吗?一起去吃个饭?”

  甘擎不明所以,随意拨了拨额前的留海,余光中看见对着她的墨兆锡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挤眉弄眼地摇头。

  何仲保持得体的微笑等待甘擎和甘信的答复,如果看不见甘擎疑问的目光越过他正在和身后那个人交汇,他的眼睛算白长了。

  何仲故意顺着她的眼神回头一望,甘擎被吓了一跳,把手拿下来:“不好意思,何仲,我侄子病刚好,适合吃的东西很有限,我准备一会儿带他专门去吃儿童餐,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没关系。儿童餐——”何仲姿势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可以让‘金达莱’餐厅的师父现做,我和他们还算有点交情。”

  甘信见甘擎一脸说不出的难看,插了句嘴:“那多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和甘擎算下来已经是五年的老朋友了,不必和我客气。”何仲低头看甘擎,“其实是我阿姨和姨夫邀请你们去的,他们还在车里等。甘擎,你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这次就算给他们一个面子。”

  甘擎眼神缓缓对上何仲,眉尖微蹙,没留什么情面地抬头质问:“是你,还是你阿姨?何仲,我想我该说的话好像已经说清楚了,为什么你……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东西。”

  何仲抿直唇,那总是挂在唇边的笑也微微变了形,嘲弄她自欺欺人一般的语气:“真的是这样吗……甘擎?向来?……好像并不代表你的现在。”

  甘擎面无表情垂下睫毛,虽然何仲没有明说,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的出来,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她现在在对什么模棱两可?是不是和墨兆锡的关系?

  甘信摸着下巴好像终于明白甘擎的神秘情人真的不是何仲,他姐现在八成正处于感情转弯的阶段。

  “何先生是吧?”甘信露出那他所谓“媒体人”特有的精光笑容,伸出手,“你好。”

  何仲冰冷的脸色稍缓解,点头,和甘信礼貌握手。

  “你好。”

  “我姐最近身体有点不大好,你可能也知道,我婶子刚做完手术处于恢复阶段,我儿子又生病——”

  “没关系——”甘信这边刚开始打圆场,甘擎长呼一口气轻声打断,“只是吃一顿饭,老总的面子我怎么敢不给?除非我不想在‘墨滴’继续干了。”

  甘意跑过来抱甘擎的腿,有点惊恐地举着小脑袋看了眼何仲,小声叫甘擎:“姑姑。”

  “到我这里来。”甘信向甘意伸出手臂,甘意撅着嘴放开甘擎,眼睛警惕地溜着面如土色的何仲,跑去爸爸怀里,姑姑身边的“坏人”好像特别多。

  场面冷冻了几秒钟,何仲又恢复他温文尔雅的一面对甘擎说:“就这样吧,你今晚就别开车了,我送你,好吗。”

  甘擎没说话,只冷冷看他一眼,迈步绕过。

  甘擎认为自己算是给足墨总夫妻的面子,饭桌上一直面带笑容当做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是和何仲之间的,还是和墨兆锡。

  墨兆锡被安排坐在了墨总身旁,而甘擎左手边挨着何仲和林兰,右边照顾甘意,和墨兆锡差不多坐成面对面。

  如果问她这世上是否有比被桌上除了甘意之外所有人瞄着还要保持镇定更难的事,甘擎在记忆力搜寻,大概寥寥可数,但还是有的,那些回忆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然后慢慢凝缩成一个锋利的小点,毫无预兆扎进甘擎的脑仁里。

  原来不管自己有多麻木不仁,终会疼的。

  甘擎可以接受墨总的邀请,并不意味着她一定不能拒绝何仲,所以,她自己开了车,她想,墨总和林兰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不知道她今晚不能喝酒,但林兰似乎在特意为何仲创造一个机会,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说是浅酌一点没关系,反正有何仲这个24小时待命的司机。

  甘擎笑着敷衍抿了一口,准备再喝一口的时候,抬起的手肘被在一边玩耍的甘意碰了一下,暗红色的红酒洒出几滴落到她的衬衫。

  “墨总,墨太太,先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甘擎从座位里起来的时候,忽地,有点眩晕,林兰第一个看到,等甘擎走出包间,赶紧捅何仲手臂:“你还愣着?快跟过去看看。”

  何仲点头,随着没有完全的关严的包间门跟了出去。

  “甘擎,你怎么样?”

  甘擎扶着走廊里的暗花墙纸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

  “要不——”

  甘擎没回头,给他一个背影,声音越发飘忽:“何仲,够了,我有弟弟在身边,真的不麻烦你,今天我不太舒服,我们的问题最好改天再谈。”

  “你爱过我吗?”

  甘擎头晕的厉害,何仲低沉的语声像是从远方的某处传来,甘擎压了压耳廓,那回音才减弱一些,她也能听辨的更清晰,她以为何仲那样成熟儒雅的绅士应该理解她,至少在她脑筋不太清楚时放过她,没想到他反而追问起“爱不爱”这种对甘擎来说很难界定的问题。

  爱吧,她知道,她的爱一直很有限,不爱,那些曾经和他经历过的又不可能全部遗忘。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还追究“爱不爱过”的,有意义吗,何况……她或多或少知道,近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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