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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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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袍子看了看,风月叹息,老老实实地换上。只是她这身板跟殷戈止那身材差太多了,袖子长了好大一截,衣摆也拖在地上,无奈之下,只能拢了袖子,将衣摆捞起来抱在怀里,露出一双细长的腿。
殷戈止眯眼。
外头时辰还早,今日没什么事,他觉得可以就在屋子里待着,不用出门了。
冷府。
冷严一大早就收到一封信,本是不怎么在意地打开,却被里头写的东西吓得脸色发白。
周臻善失踪,朝里不少人说是畏罪潜逃,但到底没人有证据。于是护城军统领的职位还给他留着。他也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周大人能回来理一理这混乱的局面,给他指条出路。
谁知道,李勋竟然说,周大人是畏罪潜逃了,罪证都在殷戈止手里,他也被抓了起来,希望他去营救,不然,他知道的事情,会全部成为呈堂证供,落在殷戈止的手里。
怎么会这样?!
李勋是周大人的人,他依稀知道,但周大人难不成把秘密都告诉他了?不至于吧,他算个什么东西?
心思百转,冷严定了定神,立马起身去找人。
断弦在李勋的床头坐了一晚上,时而哭泣。时而浅笑,吓得李勋一夜未眠,完全崩溃,眼神瞧着都有些痴傻了。
他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死你。可是你死都死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断弦微笑:“知错就有用,那律法何为?”
“律法……”喃喃念了两声,李勋失笑:“律法是管百姓用的,还能管到我头上?你死无对证,除非你自己动手把我杀了,不然谁能定我的罪?”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断弦起身,朝他笑了笑:“我也想亲手杀了你,但是有人跟我说,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与其杀了你去抵命,不如等着看你死就可以了。”
眼神微动,李勋有点高兴:“你不杀我了?”
“脏手。”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断弦道:“我等着给你收尸。”
她不杀他,他怎么可能会死?!李勋笑得脸都扭曲了,眼神戒备地看着她,看她缓缓离开了这房间,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而,这种狂喜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大声喊着自己院子里的女人来救自己的时候,一个?衣人从天而降,扛着他就飞出了院子。
尚未愈合的四肢这么一掰扯,痛得他大叫,然而那人并未理会,带着他到了他府邸后头的小巷。一把将他扔在角落。
疼得嚎哭,李勋睁眼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由地又是一阵狂喜:“大人!”
冷严悲悯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幸好大人相救,幸好大人相救啊!”李勋抖着声音道:“卑职要被他们害死了……要死了……”
“别怕。”冷严和善地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微微一愣,李勋很是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你不是说,知道些东西,要是落在殷戈止的手里,会成为呈堂证供?”冷严皱眉。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李勋“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冷严不耐烦了,就问了一句:“你跟殷戈止说过什么吗?”
“没有啊!”李勋想摇头。可头刚一转,脖子上就是一凉。
“没有就好。”松了口气,冷严笑了笑,挥手让旁边的人收了长剑:“那你去死吧,别留着当祸患了。”
眼睛陡然睁得很大,李勋怔愣地看着前头的人。他们冷漠地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为什么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不敢呼吸,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死,就这么怔愣地看着前方。
有廉价的绣鞋踩在了巷子的石板路上,李勋抬了抬眼睛。就看见“小琴”冲他笑道:“下地狱去吧,十八层,少一层都不行!”
像是诅咒一般,他觉得浑身疼痛极了,听着这话,终于是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挣扎一番之后,咽了气。
鲜血遍地,红了断弦的眼,她站在巷子口没走,看着那肮脏的尸体,身子突然觉得很轻。抬头看了看澄清的天空。她咧嘴,跪下来朝着西面拜了几拜。
“琴儿,大仇已报,好生轮回。来生,别找我这种没用的人当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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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瞎说话的徐家少爷

几场大雨之后,不阴城迎来了骄阳当空的天气。叶御卿坐在刑场监斩台上,看着赵麟人头落地,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殿下,护城军肩负卫城安民之重责,如今却官职空缺,无人主事,还望殿下早些任命新的都尉和统领。”有老臣语重心长地道:“罪臣赵麟所为,致使民怨沸腾。重新任人,定要服众才行。”
叶御卿微笑,看着他问:“大人觉得,是任用老臣好,还是给年轻人些机会更好?”
“这……微臣觉得,任人唯贤,任人唯能。年纪倒不是首要。”
“有大人这句话,本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叶御卿颔首:“让朝中三品以上的将军,每人举荐一人,择日到校场比试,最后选两个拔尖的出来吧。”
这法子没少用。也公平,对各家都好交代,老大臣没什么意见,拱手就应了,然后传旨下去。
于是这天。风月正使劲儿往殷戈止嘴里塞点心呢,就听见观止来禀告:“主子,安徐两家少爷过来了。”
皱眉推开风月的手,殷戈止道:“请进来。”
“是。”
风月正坐在他大腿上呢,跟逗孩子似的喂他他看起来很嫌弃但是明明吃得很快的杏仁酥。一听这话,当即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旁边,方才脸上谄媚的表情一扫而空,端庄得像是刚受完教回来的世家小姐。
瞥她一眼,殷戈止摇头,然后看向门口。
“徒儿给师父请安!”两家少爷进来,?声行礼。
“这几日我忙碌,没能顾上你们。”殷戈止问:“可有懈怠?”
“没有!”徐怀祖答得飞快,笑眯眯地道:“不仅没有,反而更加勤奋呢,昨儿跟世冲对练,赢了他好几次。”
殷戈止挑眉,看向神色不太好的安世冲:“怎么?世冲倒是松懈了?”
“不敢。”颇为懊恼地叹了口气,安世冲道:“最近一段时间,父亲总带着我四处串门,与人结交,忙碌之中,练得是要少些。”
殷戈止自然是知道这回事的,毕竟这还是他给安国侯的建议,没想到安国侯的动作倒是挺快,瞧把他这小徒弟折腾得,都没时间练功了。
“马上会有选拔护城军统领和都尉的比试。”殷戈止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做好在这里住上几天的准备。”
两人一愣,徐怀祖很是惊讶地道:“徒儿们就是为这事来的,不过……师父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还以为师父总是自己在院子里呆着。所以消息闭塞,故而他们来报信,顺便求师父多指点一二,谁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不用在意。”起身拂了拂袍子,殷戈止抬眼,看着他们道:“你们需要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把那两个位置拿下来。”
啥?两家小少爷傻眼了,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个愣头青。
“师父。”安世冲皱眉:“我与怀祖资历尚浅,年纪又轻,故而这次比试,只是想去凑凑热闹,与人交手试试。那统领和都尉之职……”
“资历尚浅,那就多经历点东西。”没理会他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殷戈止直接道:“这次的比试就是一个很好的经历,你们要参加,就给我赢,我的徒儿,要是输给外人,我会觉得很丢脸。”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风月眨眼,拎着裙子跟在他后头走,路过两个少年身边的时候,挤眉弄眼地道:“你们师父,十六岁便击败魏国名将。成了三师统领了。年龄阅历,实在不算什么弱处,反而是优点。”
就因为年轻,所以经历得起失败,也敢拼敢闯。就是因为阅历少,所以才得去拼一把丰富自己的阅历啊。
安世冲恍然,看一眼旁边的徐怀祖,后者眼里尚有犹疑,但还是跟着师父一起往外走。
庭院的空地上,风月躲在旁边伸长脑袋围观,就见殷戈止脱了外袍,穿一身玄衣,折了她辛苦修剪的树枝当兵器,先教安世冲招式连贯,后纠徐怀祖用力不当。那身姿,瞧着还真有一代宗师的样子。
她本来觉得,本事特别高强的人大都有些怪癖,当得了英雄,当不了师父。但殷戈止倒是不同,教起人来一点也不藏私。而且十分有耐性,都没皱过眉,比对着她的时候温柔多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风月想不明白,趁着他过来坐着休息的时候,便问了一句:“殿下,您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轻飘飘地睨她一眼,殷戈止道:“我倾囊相授,为的是让他们能有我七八分的成就。”
风月眨眼,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嘴角就抽了抽。
这厮要不要脸啊?意思是他全教出去,人家也只能达到他七八分的境界?天赋异禀了不起是不是!
作为一个后天努力型选手,风月愤愤不平地道:“勤能补拙,您怎么知道人家不会通过刻苦。追上您那两三分?”
似嘲似弄地扯了扯嘴角,殷戈止凑近她,低声道:“刻苦可以弥补一些东西,就像爬山,爬的慢的人可以通过时间追上前头会爬山的人。”
“但是。到悬崖峭壁的绝境,不会爬的人再刻苦也没有用,只能看着会爬的人登上顶尖的位置,望而兴叹。”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可能是表情太欠揍了。风月气得磨牙,忍不住就跳下石凳,狠狠地踩在他脚背上!
眯了眯眼,殷戈止侧头看她,眼神冷漠。
风月笑得花枝乱颤的。收回自己的蹄子,很是真诚地道:“没注意看下头,踩着您了,疼吗?”
“晚膳少吃点。”殷戈止淡淡地道:“胖了不少。”
风月:“……”
徐怀祖练啊练的眼神就往殷戈止那头飘了飘,脚下一个瞬步就挪到安世冲旁边,小声道:“诶诶,快看那边。”
专心致志的安世冲被打扰,抬头皱眉看过去,就见自家师父靠在走廊旁边的长石凳上坐着,旁边一身红衣的风月姑娘蹦蹦跳跳的。不知是被气着了还是怎么的。这两人一个静如山,一个动如水,但凑在一起,怎么就这么合适呢?
“你觉不觉得,师父挺喜欢风月姑娘的?”徐怀祖挤眉弄眼地道:“咱们是不是快有师娘了?”
收回目光,安世冲摇了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啊?”
“因为身份不合适。”
想起自家师父的身份,又想了想风月姑娘的身份,徐怀祖叹了口气,头一次吐出了一句诗:“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嘴角抽了抽,安世冲挥剑就冲他打。咬牙道:“不知道诗的意思就别乱念,丢你们徐家的脸!”
横刀接着这一招,徐怀祖撇嘴:“觉得合适就念了嘛,管那么多做什么?”
哭笑不得,安世冲干脆抽剑跟他打个痛快。
于是那头为人师表的殷大殿下在调戏完姑娘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个徒儿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
“哇塞,怎么这么激烈?”风月兴奋地看过去:“您觉得谁会赢啊?”
“要打个赌吗?”殷戈止道:“输了的人,明天一个人去买菜。”
“好啊好啊!”单纯的风月点头应了:“那我押徐少爷!”
“好。”气定神闲地点头,殷戈止抬眼看向那头,轻飘飘地道:“世冲。攻他下盘。”
安世冲反应极快,转身一个扫堂腿!徐怀祖堪堪躲过,身形晃了。
“剑谱第三式。”
安世冲立马挥剑左右横切,逼得徐怀祖倒退几步,一刀横在他面前。
“鹞子翻身。到他身后。”
“剑谱第九式,指他命门。”
风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不是看这两人过招,而是看面前这丝毫不要脸的人:“殿下?”
殷戈止侧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师父教徒弟。有哪儿不对吗?”
“……是没哪里不对。”深吸一口气,风月苍凉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幽幽地道:“您高兴就好。”
那头安世冲点到即止,赢了一局,眼里亮晶晶的。徐怀祖则是喘着气,委屈万分地道:“师父偏心!”
“她偏心你,我自然要偏心世冲。”殷戈止一脸正气地道:“这才叫公平。”
徐怀祖:“……”
风月无辜地傻笑,乖乖地捏着帕子当个花瓶,再也不打算乱说话了。
练完功之后,两人吩咐随从回去拿些换洗衣物,风月准备好晚膳,笑眯眯地招呼他们来吃。
瞧着这热闹多了的庭院,又看看那灯光温暖的屋子,以及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徐怀祖忍不住就感叹了一句:“还是有个女儿家在的好啊!”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哪里好了?”
“先前过来,感觉师父挺孤独的。”徐怀祖口无遮拦地道:“现在瞧着,觉得像是多了个师娘,师父都温和了不少。”
正在端菜的风月手一僵,殷戈止也皱了皱眉,嗤了一声捻了那两个字来念:“师娘?”
安世冲狠狠踩了他一脚,徐怀祖吃痛,委屈地道:“实话实说啊,风月姑娘是很有师娘的感觉,哪怕以后你们不在一起了,看见她,我也能想起师父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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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都是套路

这世上有很多不会说话的人,但是能顶着殷戈止这恐怖的眼神还乱说话的,就徐怀祖一个。
风月都觉得背后发凉啊,很想说少爷您自个儿找死能不能别带上她?她还要好好过日子的啊,不想这么快死!
结果徐家二少爷后知后觉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师父不喜欢风月姑娘?”
这压根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啊!风月呵呵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子:“少爷,厨房里还有两盘菜,您不如陪奴家去端?”
“好啊。”瞧着气氛是不太对劲,徐怀祖溜得飞快,拉起风月就蹿出去,走得远了,才皱眉问:“我说错什么了?”
风月叹息:“你们师父一向看不起妓子,奴家这样的身份,您怎么敢说成您二位的师娘?”
看不起吗?徐怀祖皱眉:“看不起他还偏留你在这院子里做什么?”
风月耸肩:“大概因为奴家做菜比观止好吃。”
“可是……”徐怀祖皱眉:“我就觉得师父挺在意你的,你俩在一起也过得不错。开个玩笑而已么?”
“您还是歇会儿。”风月摇头:“别再开玩笑了。”
点头应了,徐怀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师父是个十全十美的人,想不到也有瑕疵。”
“嗯?”进了厨房把菜放在他手里,风月问:“什么瑕疵?”
“就是对感情之事。”徐怀祖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扯这些身份啊什么的,多折腾人啊。”
微微一顿,风月失笑。
感情之事分明就是这世上最难应付的,比骑马打仗难多了。要是一句简单的喜欢不喜欢就能有个结果,那这天下的痴男怨女。可都解脱了。
不过徐家这少爷还小,想来也没经历过什么儿女情长,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意外。
“菜凉了,走吧。”
“嗯。”
屋子里气氛缓和了点。几个人尚算平静地用了膳,之后殷戈止就扔了两个徒弟去继续练功,然后拎着风月到了房间里。
“你……”他抬眼,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就蹦得老高,摆手道:“您不必教训奴家,奴家可没徐少爷说的那些想法,奴家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绝对不会对您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口气说完,都不换气的,殷戈止皱眉,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是那是,不然奴家怎么能在您身边伺候呢?”腆着脸笑,风月道:“比起易小姐,奴家实在差远了!”
轻轻白她一眼,殷戈止道:“换个人比吧,她不如你。”
啥?风月眨眼,头一次听殷戈止说这么耿直的话,倒是有点不适应:“为什么啊?您不是挺喜欢她的?”
“喜欢归喜欢。”沉吟片刻,殷戈止道:“但与她相处太累。”
微微一怔,风月耸肩:“也是,毕竟不是谁都像奴家这样能不要脸地哄着您的。”
“你说什么?”
“嘿嘿,没什么。”朝他做了个鬼脸,风月转身就跑:“奴家去看看灵殊。”
话落音。人已经跑得没影,他想再说点什么都不行。
殷戈止皱眉想,这人上辈子一定是只青蛙,喜欢鼓嘴就算了,跳得还快!
不过,跟她在一起,竟是格外地让他省心和舒坦。
勾了勾唇角,殷戈止转身,还是打算去尽一下师父的职责,尤其多关爱一下徐怀祖。
三天之后,选拔大会在校场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殷戈止带着两家少爷,并着丫鬟风月和随从观止,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
“来了好多人啊。”风月小声嘀咕:“都快赶上每年各家送闺女进宫的阵仗了。”
观止低声道:“赵麟一案在民间颇有影响,本来这种比试是不会让百姓围观的,但太子殿下特赦,邀了文武百官,也放了百姓在栅栏外头看,以求公正。”
这么一来是挺公正的,但……看了一眼候场台上站着的众多老将,风月摇头,这些人可是输不起的啊,更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输。要赢比赛不难,可赢了就要得罪一大片人,划算吗?
临行前殷戈止就拉着两个少年嘀咕了好一阵子,具体嘀咕了什么风月不知道。但看徐怀祖一脸兴奋,安世冲满眼担忧的样子,那多半就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正想着呢,就听得那台上的叶御卿突然道:“殷殿下也来了?听闻带了爱徒,可是打算与在场各位一较高下?”
换做平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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