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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云录-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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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说完这些话流了眼泪。

    周蕴不禁愕然抬头,他的娘亲可真……

    周蕴磕头请罪。娘亲堪称一代贤后,为了侄女都要给儿子好看了。

    皇帝看着皇后叹道,“夕瑶啊,太子年轻不知道轻重,朕也说过他了,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丹朱那里皇后劝着些,就说朕知道她委屈了。”

    “丹朱她已经重病昏迷,她如何活得下去了。”皇后掩着面哭了。

    重病昏迷了?头两天她还好好的,怎么能会这样了;周蕴心里也没了底气。按说不至于此吧。可是万一真的有个急病什么的,还真是他的过错了,周蕴那天借机把姐弟两个接出来了,纳入他的羽翼之下。对堂姐真没想那么多。

    “堂姐病重。我做弟弟的该过去看看她。好生的安慰她,都是蕴儿不好,蕴儿让娘亲担心了。这回是蕴儿做错了,蕴儿该和堂姐好生说话的。”

    周蕴又给皇后磕头,“蕴儿这就过去,请了太医用心诊治。”

    周蕴上一次到侯府是微服出行,这一次摆了全副的銮驾,这是皇家给安国侯府偌大的体面,随行的除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还有东宫的属官。

    公主身边的女官接出来,周蕴带着亲近人等来到病榻前。

    也不过才三天不见,丹朱就变成这般模样,那些优雅的风度全都不见了,躺在病榻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太医说着什么脉细弦数之类晦涩难懂的术语,几位太医商议了半晌低声说道,“公主也就这一两日了,公主这个病是给耽搁了。”

    “为什么不早些传太医诊治!”

    女官都低了头,噤若寒蝉起来,公主若有意外,她们这些身边人都有罪过。

    周蕴心里一阵难过,是他让丹朱堂姐没脸见人了,他简单粗暴的做法否定了丹朱堂姐的人品,丹朱想不开就做了心病,是他做事欠考虑了,她这个样子恐怕是脑出血之类的,这样的病哪里还容易好了。

    周蕴上前握住了丹朱堂姐的手,这双手本能的紧攥着,人毫无生气的躺着,旁边屋里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堂姐。”周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忏悔他的罪过?说他错怪了堂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了,心里又酸痛起来,他知道女子活的不容易,她的堂姐身为公主,总会比普通女子多一些特权,这种尊贵的这种身份又禁锢了她。

    周蕴守在病榻前,听几个太医讨论治疗方案,周蕴做了主,采用放血疗法,刺破了公主的手指,放出了一些淤血,又有针灸和汤药配合着,尽人事听天命了。

    太阳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周蕴不肯回去,抱了李家的十小姐,把小婴儿放在丹朱公主手边,太子亲自在侯府坐镇,这些人那个敢不经心了,侯府的夜晚灯火通明。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小婴儿又哭闹了,丹朱动了一下眼皮,眼角流下一滴泪痕,阖然长逝。

    痛哭声响了起来,夹杂着婴儿高亢的啼哭,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的刺耳。

    周蕴来到外面,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消逝在他眼前,他的特殊身份,让他拥有了许多特权,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周蕴眼里流下泪来。

    他不知道是为了他早逝的堂姐,还是为了安抚他荒凉的内心,这些愧疚会伴随他一生一世,他不再是普通人了,他的身份不能有私心。

    心里的天平偏了,他心里向着敏哥儿兄弟,抓住了一个机会,就迫不及待的接了他们姐弟出去,他如愿以偿,敏哥儿几个也会活得更好,对他的堂姐就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人的生死难以预料,他对堂姐心灵上造成的沉重打击,他还能装着不知道?

    他那时候没放在心上罢了,他又何尝不是在漠视别人的内心。(未完待续。。)

    ps:  ……许多话就不说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态度

    满树翠绿,满径的花香,微茫中传来无尽的哀乐,安国候府一片缟素,丹朱公主是早逝的雍贤亲王之女,皇帝看重往昔的兄弟情谊,施恩加封的公主,礼部的官员咬文嚼字拟定了葬礼的规格。

    因天气炎热只得停灵七日,到了出殡那一日,昭明帝穿着浅淡的常服亲临祭拜,周蕴一身素服,安国候世子李谨披麻戴孝,安国候世子尚小,诸般事宜皆由太子周全。

    鼓乐声中白漫漫一片人流涌动,安国候府出殡了。

    灵柩暂时寄放在李家的家庙,周蕴忙完了丹朱公主的丧事到龙德殿请罪,皇帝抚着他一声长的叹息,丹朱人都没了,按国夫人之礼厚葬她,太子执半子之礼亲自送灵,丹朱公主之女接到宫中由太子妃抚养,朝廷该给的尊荣体面都给了。

    十余日后李鸣唯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回来,先到家庙祭拜公主,一番哭拜祭奠之后依着古礼守灵,驸马应该为公主服三年的齐衰孝,李鸣唯有爵位在身,他与公主身份相当,李鸣唯感念公主之德,守在公主灵前恸哭,亲笔写了墓志铭,为公主尽一点心意。

    “公主讳明霞,雍贤亲王之独女,昭明元年,册拜丹朱郡主,食邑三千,昭明十三年,加封丹朱公主,封户如旧,许嫁安国侯李鸣唯为妻,公主春松日茂,秋菊岁荣,自结丝萝之援,克谐琴瑟之和,虽贵出王宫。而礼遵妇道。

    ……

    皇帝追怀手足之悲,每常感怀,着太子亲临顾问,愈切抚怜,诏太医以选良方,身之存殁,大限难移,寿之短长,冥数已定,奄薨颜而早谢。与薤露以俱零。以昭明十三年戊午五月七日薨於私第,享年三十有一。噫!月娥晦彩,星婺沉辉,眉凋翠柳。脸谢红莲。凄凄草木。惨惨风烟,自古人虽皆有死,丹朱公主太夭年。”

    李鸣唯在公主灵前守了三日。皇帝命他进宫觐见。

    李鸣唯忙换了常服进宫,君臣相见不胜唏嘘,李鸣唯跪下来叩谢皇恩,谢恩的折子早上过了,见到皇帝还得叩拜一回,皇帝亲手扶他起来,赐了座位长叹,“爱卿的爱女接到宫中由太子妃抚养,卿的两位公子住在太子私邸。”

    李鸣唯早听说了,“老臣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太子的恩义。”

    君臣说了一回亲情,话题转向国事,江南的官场要有一番大动作了,宣谕使冯惠宁到了江南,暗云卫也收集了若干证据,江南局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鸣唯身为地方的安抚使总督军务,江南离不开他的坐镇维稳。

    皇帝又询问半晌,李鸣唯一切尽在掌握,说起军务来也是滔滔不绝,李鸣唯忙着派兵剿匪,就连小股的水寨也不肯放过了,得了个“阎王李”的诨号,又被言官诟病,说他靡费军资,妄邀功名。

    “陛下,休言土匪盗贼就是疥癣小疾,他们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老臣见过一个村子的百姓被十余个盗匪洗劫一空,盗匪掠走了靑壮男子,奸杀年轻女子,断了老百姓的生路,逼得他们只能跟着做贼,这些盗贼农忙时回去种地,等到闲了外出打家劫舍,老臣以为对这些刁民应该一网打尽,以正国法。”

    暗云卫也有类似的奏报,江南大大小小的帮派就有几十个,什么青龙帮、七星帮、长乐帮等大帮派,那些小帮派更是多如牛毛,江南民间富庶,又多有商队,养出了不劳而获的一干人等,若是不加以惩治,早晚酿成大祸,皇帝听了深以为然。

    “李卿你在江南,必要时朕许你便宜行事,务必要肃清官场,斩除匪盗。”

    皇帝让李鸣唯全力配合宣谕使冯惠宁,他君臣两个说了多时,皇帝赐宴,“太子会见倭国使团不得闲暇,明日让他到府上拜见。”

    李鸣唯忙说不敢,皇帝笑了聊起家常,“朕听说你们家的老夫人帮太子选妃嫔?”

    李鸣唯不由得羞得老脸通红,连忙跪了下来请罪,“臣治家不利,老母亲不明事体,臣已经约束她了。”

    皇帝听了这话笑了,“太子身边也该选两个妃嫔,你们家老夫人留心就好,务必要那身家清白品行端庄的,爱卿是太子的尚父,卿也要留心。”

    李鸣唯连忙笑道,“老臣听人说冯家的女儿很好,父亲庶吉士出身,母亲又是名门之女,冯家女儿聪慧,唯一不足之处是年龄尚小,老臣以为陛下可先接到宫中抚养,太子为人重情重义,这样从小相处的情分想必不同的。”

    皇帝听了连连点头,又询问了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绛仙。

    绛仙得了美差,每天都会写下若干,老夫人收了些什么,和那位夫人说话了,又见了哪家的小姐了都写下来,老夫人收礼的单子都有一摞了。

    李鸣唯暗中咬着牙,脸上堆满了笑,“这个婢女从小就服侍太子,太子身边的四位婢女都聪慧貌美,也都识得几个字,太子许她们几个读书。”

    “既是曾经服侍过太子的,就让她进宫做个红霞帔吧,再由贵府的老夫人选送四名身家清白的女子,都授予紫霞帔,充实太子后宫。”

    皇帝将要派出了花鸟使,为太子以及诸王选妃,侯府的老夫人也有特权,亲选的四名女子刚进宫就有紫霞帔的资格,不是普通宫女了。

    李鸣唯只好答应下来,心里暗暗叫苦。

    他出力流汗得了这许多功勋,若是沾了选美的边,他的名声也要不堪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他在江南立过的那些功劳,只把他当做献媚的小人了,更何况太子妃是他亲女,李鸣唯哪里肯给自己找不自在,他巴不得太子心里只宠着太子妃呢。

    若是太子妃诞下嫡长子那又另说了,乐不得施恩,眼下太子的后宫还是空虚为好,李鸣唯可不想有美人跟他女儿分宠,还是等他有了亲外孙再说,心里这些话不能和皇帝说去,李鸣唯嘴里顺着皇帝的话说,心里另有计较。

    辞别皇帝回了安国候府,几个爱妾打扮着都接出来,李侯爷没情没绪的,一挥手让她们几个都滚,在院子里徜徉了一会,看见花也伤心,见了柳树也想落泪,他这个后宅再难找到合适的女主人了,还有哪一个女人能强过丹朱公主呢。

    还有他的嫡妻齐氏,太子妃的生母,李鸣唯想到齐氏,不由往那边走去,远远的先看见那一池的荷花,绕过水塘,那颗合抱粗的老榆树越发的枝干葳蕤,疙疙瘩瘩的粗糙树皮布满了裂纹,枝叶间洒下了阳光斑驳的影子。

    李鸣唯不想进屋里,他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树荫下乘凉。

    下半晌的时候周蕴带着随从过来了,周蕴也不让下人往里通传消息,打听着侯爷在大树下乘凉,周蕴挑了挑眉毛,这可真是稀奇事呢。

    周蕴熟门熟路的走过来了。

    李鸣唯一抬头,远远的看见了太子的身影,周蕴穿着一身素服,腰系玉带,手里拿着湘妃竹的折扇,气度间越发的雍容,李鸣唯敏锐的感觉到太子有些不一样了。

    李鸣唯迎上去要跪下来见礼,周蕴连忙伸手扶住了,“尚父不必如此。”

    李鸣唯顺势起身,含笑打量周蕴,“太子愈发的老成持重了。”

    老成?他刚多大了就老成了,周蕴不由得苦笑。

    身在高位,由不得他像过去那般飞扬跳脱,眼看就是要当爹的人了,他只能收敛了过去的性子,他这等身份,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了,经过丹朱堂姐的丧事,周蕴倒像在世情里打了一个筋斗,许多原来不在意的些许小事也细想一回。

    他就是想的少了,堂姐才会身殒命亡。

    下人又搬过来一把椅子,上了茶水都退下去了。

    周蕴淡淡一笑,“尚父想必知道,我堂姐因何没了。”

    皇家倒是想法遮掩住了,这些事体又哪里瞒得过李鸣唯,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在太子私邸住着呢,李鸣唯听太子这么说了,这话却不好回答。

    李鸣唯斟酌了一番说辞,“太子为了犬子用心良苦,公主深闺中的妇人,一时难以明了太子的心意,想不开也是有的,心思排解不开,这才生了疾病,太子应该放开胸怀,不可为了些许小事自责,依老臣看来太子有些消瘦了。”

    周蕴看他一眼,“尚父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周蕴深受教诲,当年小时候,尚父可不是这般和我说话的。”

    “老臣哪里还敢放肆了。”李鸣唯只好笑道。

    周蕴自嘲的一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罪过,我当时要是能多想想堂姐的处境,想必不会如此了,敏哥儿的事也怨不了堂姐,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晚了。”

    李鸣唯还想劝几句,周蕴淡淡一笑,“尚父不必多说,那些道理我都明白的,我从小在侯府长大,谨哥儿也和我亲兄弟差不多了,还有玉芳的婚事,我可不想她嫁给勋戚的子弟,公主替她定的人家也不能说不好,有个门第罢了。”

    “玉芳的婚事还请太子做主,老臣没有二话,老臣还想求个恩典,太子把诚哥儿也接出去吧,他今年也有四岁,也该明白事体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心里的小算盘

    “诚哥儿么,诚哥儿小了点,不过尚父还有江南一行,府里又没个正经主事的,诚哥儿跟着他姨娘倒是耽误了前程,让玉芳看着他,等他再大一点也该进学了。”

    风一下一下的扫过脸颊,大树的浓荫下还是蛮舒服的,在这树荫下说话,倒有一丝坦诚相见的意味了,太子肯对玉芳的婚事用心,那是玉芳修来的福气,李侯爷巴不得答应了,他如今只有三个儿子,诚哥儿年纪太小,还没到过太子身边呢。

    太子答应了下来,李鸣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执了茶壶帮周蕴续了茶水。

    太子肯答应下来,太子心里还是看重他们李家的,李鸣唯忙说着感恩的话,“诚哥儿能得了太子眷顾,这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老臣敢不肝脑涂地报效朝廷。”

    李侯爷话音未落,树上的小鸟馈赠了礼物,一滴稀糊糊的东西滴落在他头上,李鸣唯伸手一摸弄了一手,当时脸上就变了颜色,这是相当不吉利的了,忙掏出帕子擦干净了。

    “树上这鸟不认识侯爷,想来是侯爷忙于国事不常在家的缘故。”

    周蕴含笑说道,李侯爷不禁多心,总觉得太子眼里有奚落之意,仰头看看老榆树浓密的枝叶,这树能有上百年了,枝叶间透过点点阳光,树上的鸟儿躲在枝叶间喳喳的叫呢,李鸣唯怕鸟冲撞了太子,就请太子到屋子里叙话。

    周蕴笑着没动弹,“这能有什么了。尚父还是带兵打仗的,连个鸟屎都计较起来。”

    一边笑着递给他一块玉佩,“这玉送给尚父辟邪。”

    李鸣唯心里一暖,忙伸双手接过来,周蕴笑道,“玉佩也不是白给你的,尚父要帮我办一件小事情才好,尚父这回到江南,还是把绛仙发嫁出去吧。”

    绛仙那丫头在密折上什么话都敢写,那可是连皇帝都要看的。她一天抄一首情诗还嫌不过瘾。竟然自个写了起来,绵绵的情话越写越厚,越来越肉麻,渐渐的分不清主次。她以为朝廷的驿站专管给她传信的了。

    皇帝当初不过笑了一回。见得次数多了什么话也不说了。

    李鸣唯看着太子笑道。“陛下吩咐过了,让把婢女绛仙送到宫里与太子做个红霞帔,这是那婢女的福分。也是老臣府里的喜事。”

    “我父皇还说了这话?”周蕴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李鸣唯笑着点点头,“老臣恭喜太子了。”

    “绛仙跟了我几年,总有些情分在里面,我又不喜欢她那样的,让她进宫做什么呢,没的耽误了她害了她一辈子,她若是肯嫁,尚父还是把她嫁出去吧。”

    皇帝哪里会在意一个婢女,这是看她实在不像话了,怕传出去妨碍了太子的名声,给她一个低等的红霞帔身份,关进深宫里面罢了。

    李鸣唯答应下来,又笑了,“上回接了太子的信,老臣让秦嬷嬷和她说了,绛仙当时就寻死觅活的,又是上吊又是跳井,嘴里说着那些不堪的话,她是太子的人,老臣万万不敢逼迫了她,万一她轻生殒命,倒成了老臣不肯容着她了,那绛仙愿意入宫,陛下也有了恩旨,这是一桩好事呢。”

    “那就是她的命了,我给了她机会,她要跳火坑也由着她。”

    周蕴眼神微冷,转了话题,不说绛仙了。

    询问方子颖为什么跑了,奏折上有些话说的不详细。

    李鸣唯就滔滔的说了一回,临了恨恨的说,“周家那个庶女可恶。”

    周蕴听了轻轻的一声笑。

    李鸣唯脸上还端得住,“方子颖年纪还小,那些卖命的地方老臣不放心让他去,小股的匪盗又没有多少功劳,方子颖想着早些立功,又和他二哥堵了一口气,方子颀多问了几句周家的庶女,子颖那小子就急了,说他二哥不相信他,连夜就跑了。”

    周蕴弯了嘴角笑了,“子颖性子太急燥,这回江南的功劳可没有他的了。”

    李鸣唯帮方子颖说了几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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