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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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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她居然是庶出,只是养在嫡母名下而已,蒋氏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一刻钟也不愿意多待,带着下人就气冲冲的走了。
回来后直接坐到赵秉宰的床前,只一句话,这婚事不成,你要其他什么样的娘都给你找来,就这柳氏死也不成。赵秉宰什么话也没说,蒋氏只当他是一时糊涂现如今知道错了不好意思开口,又好生开导了他几句就回去了,还得和老爷商量一下到底去哪家下聘呢,去晚了,好姑娘都被人抢走了。结果第二天,下人们就来通报,说六少爷既不洗漱也不说话,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下人们早晨送进去的饭菜一口也没动过。蒋氏当时就从椅子上崴了下去,嬷嬷赶紧扶起来,吃了两颗暖心丸才疾步赶过去,赶到时老夫人也已经在了,看到蒋氏进来就破口大骂,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要娶就给他娶回来就是了,难不成真要逼死孩子不成。蒋氏还能说什么呢,哭着应了是。
后来,大哥如愿以偿的娶了美娇娘。按照话本故事的结局到这里就应该完结了,可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啊,蒋氏因为这桩婚事即丢了面子又没了里子,如何能放过柳氏,以前你和我没关系,我奈何不了你,现在吗,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要如何收拾你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自此,三房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蒋氏天天叫柳氏立规矩,赵秉宰再心疼媳妇在这种事上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柳氏那身体能坚持多久,没两天就晕过去了。蒋氏这个气啊,自己当年天天立规矩也没见晕过一回,这柳氏不会是故意的吧,越想越可能,更加不待见柳氏了。这次又是这样,蒋氏觉得自家儿子都成婚两年了,至今也没个子嗣,就在柳氏来请安的时候给了她两个丫头让她带回去,她也没客气,直言是给儿子做妾的,柳氏这两天身体一直不舒服,精神从早上就恍惚着,好不容易坚持着来给婆婆请安,哪成想遇到这档子事,当场就晕过去了,正堂里立时就乱成一锅粥了。
赵秉安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朝外走的太医,询问过后才知道是大嫂怀孕了,只不过胎气有些不稳,要好好调养。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太医,赵秉安就抬步跨进了正堂。刚进去,就听见几个小丫鬟的哭声,间杂着不难听出的怨愤,这让赵秉安素来平和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18章 家事(二)
赵秉安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后宅里这些个手段纵使不精通,他也了解几分。蒋氏的脾气他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火气上来了也就是把柳氏叫过来在旁边数落一番,平常说是立规矩,也就是让她在一旁站着,差事都有下人们呢,哪就真的用得上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服侍了,没得丢了自己富贵人家的体统。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院里的丫鬟在闹什么,他刚才没瞎也没聋,那哭声从他踏进这院子才开始的,这是想挑起谁的怜惜,又想在谁心底埋下不满。呵,以往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大嫂。
这下,赵秉安也不急了,既然有人想唱戏,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听听。柳氏身边的小丫鬟佩儿瞧见回来的不是自己的男主人,面上有些尴尬,刚才自己没来的急看清院外的人影,只听见脚步声就赶紧按梅红姐姐教的,哭喊出声,务必让人知道自家少奶奶的委屈还有三夫人的蛮横不讲理,这会看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十少爷,心里突然有些发怵。
蒋氏一看小儿子回来了,那丢了的主心骨似乎又回来了一半,赶紧走过去拽着儿子的袖子。
“安儿,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有了,我就是,就是看你大哥膝下空凉,想着送两个丫头过去帮忙伺候,我没说她,你信我。”
瞧着蒋氏慌张的神色,赵秉安心底对柳氏也起了一丝不满,再怎么说,我娘亲也是你婆婆,哪有媳妇算计婆婆的道理。赵秉安眼神示意了一下姐姐,赵映姝秒懂,咬牙切齿地望了里屋一眼,赶紧把娘亲搀到软塌上。
现在还是腊月天,因为太医嘱咐又开着门窗,蒋氏的手摸上去冰凉冰凉的,赵秉安赶紧把自己的护套拿下来给她带上。
“你们都是死的吗,夫人都冻成这样了,披风呢,护手呢,都干站着等少爷我请你们吗”
赵秉安素来脾气很好,这次真的是被气很了,蒋氏的身体自入冬以来就有点毛病,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调养的好些了,现在哪能经得起这般寒霜,明明自己都特意嘱咐这些下人了,可哪一个听进心里去了。哎,冯嬷嬷被孙子接回家荣养去了,采薇几个能干的大丫鬟不是配了府里的管事就是放出去嫁人了,现在蒋氏身边的得用的人都没有几个。要是以前这些哪用自己操心。
或许是被少爷难得的怒气吓回了神,呆立在一旁的小丫鬟们赶紧的动了起来,该开箱笼的赶紧进内房,该点碳的赶紧找火炉,霎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正堂里就没剩下几个了,只衬得佩儿得哭声更加显眼,只不过这次可再没人旁观了。
赵秉安也懒得理她们这些小把戏,俯身蹲在榻边,揉搓着蒋氏的双手,似是比刚才好了几分,又起身给娘亲倒了杯热茶,看着蒋氏把一杯都喝下去了,这才开口。
“娘亲不用担心,这是好事不是吗,儿子刚才问过太医了,嫂子那没什么事,好好调养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难不成还缺好药材不成,您破回财,等大哥回来了,您打开内库让他随意挑,这小侄子生下来啊敢不孝顺您,只怕到时您眼里只有小侄子,就没有安儿了。那可怎么是好?”
“哪能啊,你就是母亲的心头肉,谁能越过你去啊。哪像我,还在家呢,就已经被人当成泼出去的水了。”赵映姝看着弟弟安抚好母亲,可算是松口气,这会儿也有心思配合他耍宝卖乖了,再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都是,都是,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我还活着,看谁能给你们脸色看。”真以为蒋氏是泥捏的,刚才她是一时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到底是从大宅里出来的呢,拍拍一双儿女的手,算是安他们的心。柳氏这个贱人,当初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老太婆却非要给宰儿娶进来,自从有了她,三房里就再没有好日子。当自己不知道她挑拨大儿子和自己的关系呢,要不是大郎在这件事上还算清楚,自己非活撕了她。
看着眼前的小儿子,蒋氏就忍不住惋惜,这孩子要是能和他哥哥掉个各该多好啊,她的安儿又孝顺又能干,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官位是怎么来的吗。再说了,这孩子可比他那个白眼狼似的哥强多了,自己哪怕咳嗽一声,这孩子都能挂心好半天,老大呢,自己都病了这些日子了,你哪怕是问过一句也好啊。每次来,就急匆匆地去看他媳妇,我是饿狼啊还是猛兽啊,还能活吃了她不成。
在玉函院里,不单蒋氏恨着,柳氏更不甘心。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嫁进了侯府,年少时的小姐妹哪个不羡慕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可她进了侯府才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永安侯府里就连厨房里烧火的大胖丫头都知道,三房里最受宠的是十少爷,至于她的丈夫赵秉宰,虽然是长子,却因为早年养于老太君膝下,多年后才归于三房,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地位。原本她想这也没什么,出嫁之前,父亲让人教导过她好些勋贵家的规矩,这种事在袭爵的府里并不罕见。
但她没想到三房里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婆婆对长子基本上视而不见,幼子却视若骨血。就是对小姑子也比对他们这一房亲近的多,今年初,小姑子和镇国将军二子姚鼎诚定亲,婆婆竟满打满算预备了两万两的压箱银,再算上置办嫁妆敲打家具,还有那些陪嫁的田庄店铺,怎么也得有四万两银子。三房统共才多少家底,这是要搬空吗。
还有公公,更可气。别人家里都是长幼尊卑,资源自然得多向长子倾斜。在柳府里,她大哥还不是嫡出呢,她爹都那样重视,到她公公这可好,见天的带着小儿子出去见客,他才多大,用的着吗。再说了,小叔子拜了那样的师傅,又有五叔在旁边保驾护航,那还用着公公那点好心,就没人想想她相公都在户部干了两年了,还只是个从七品的给事中,怎的就没人拉上我们一把呢。
柳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等到她儿子出生,三房就真不剩下什么了。
前院里,长财急的都快跳起来了,恨不得爬上云朵看看自家少爷到哪了,刚打算出去迎迎,就看到三爷的蓝呢官轿先到了。门房也不敢怠慢,火速开了侧门。三爷一开始没注意到长财,倒是身边的长随提醒着才想来起这是三房的下人,把人唤过去,问是什么事,结果没听几句,赵怀珺的脸就拉长了。娶妻娶贤,这话真是不假,当初就不应该顾及母亲给大郎娶了这么一房媳妇,真是祸家的根源呐。
招来旁侍的小厮,让他去户部传个话,把六少爷请回来,家里这点事都理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去处理朝政。
想着儿媳妇应该还在,他回去也不方便,干脆先去书房,今日朝堂上有几件事颇显诡异,还的和大哥他们商量商量。
赵秉宰这边正焦头烂额呢,看见侯府里来的下人,也没像往常一样着急回府,只吩咐他们先回去,自己要留在户部加班,下人们虽不解少爷为什么改了习性,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乖觉的退下了。
赵秉宰看着手上的账簿,越算越着急,银子呢,那批银子到底被藏到哪去了。明明是十二腊月天,可赵秉宰在值房里却满身大汗,到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清楚自己被人算计了,那这些的年日子就算是白过了。
现在想想,恐怕他刚进户部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原来,当初永安侯府之所以能给他补这个户部给事中的缺,是因为原值报了病休,逾期卸官。当时,他初进户部,被分配到十三清吏司的山西部下,入职后没几日,他的顶头上司主事曹鹏就以前职公务积压为名,让他紧急签发了几份拨款文书,上面加盖的都是他赵秉宰的官印,虽说每张单子数额都不大,可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往年户部来往账目都有底存,前些日子,自己翻查山西前两年的财政支出,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这笔银子,原以为是弥补往年亏空,可他这些日子翻遍了山西近十年的账簿,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笔银子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一旦到了三年户部清点国库的底限,这笔银子是绝对瞒不过去的,那时候恐怕他前程堪忧。
赵秉宰试着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就算知道是有人在构陷他,可他没有证据,再说出纳票上他签的大名又不会自己改掉,现在只能回府,求父亲和大伯他们救救自己。
第19章 家事(三)
玉函院里,柳氏左等右等,自家相公也还没回来,瞧这天色实在是赖不下去了,便朝旁边的心腹使了个颜色,一帮人又装模做势的搬回春暖院去了,蒋氏只当没瞧见这个女人,眼不见心不烦。
赵秉宰这会儿是真顾不上柳氏了,他心慌的连马都上不去,只能坐公中的马车回府。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侯府,在门房那里听说今天几位叔伯都在,赶紧去了父亲的书房,这事还得先给父亲通个气。
赵怀珺也很诧异,长子都多久没主动找过自己了,瞧这神色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还能怎么办呢。放下手中的案疏,往椅背上靠了靠,嗯,小二这靠垫做的真不错,那孩子一向这么贴心。
“说吧,出什么事了。”长子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平时看着挺沉稳,现在一遇事就显出短板来,急躁冒进,仁柔寡断,真是,难成大器。
到了这个时候,赵秉宰也顾不得在父亲面前遮掩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都说了。这事很明显是有人在给他挖坑,只要父亲愿意出手震慑,一定可以还他个清白的。
赵怀珺沉默的听完了整件事,又接着沉默了许久。他想着,还是应该给长子一个机会的,所以,他问了一句“既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怎么还会回府里来问您啊,赵秉宰差点暴躁的想站起来反驳,他抬起头,突然发现父亲的神色晦涩莫深,这让他直觉不对,抿了抿唇,试探的问了一句“要不您和户部的大人们打个招呼。”
三爷这次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了,不过遇到这点事就退缩不前,惊慌失措,只想着以势压人,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他真的该庆幸妻子还生了安儿吗。
赵秉宰看着父亲的脸色,再蠢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他现如今真的连平时一成伶俐都不剩了,这事关他的前程啊。踌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了口“要不然,府上先把这笔钱垫上,那几个主事咱们可以慢慢收拾,现下要紧的是要过了年底户部的清查啊,父亲,您,您帮帮我吧。”
“蠢货,人家既然敢明着对你下手,自然是有所依仗。据你所说,这件事是主事曹鹏一力促成的,那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还有这笔银子到底流向了哪里,你心里有没有数。”
曹鹏,他平时只知道这个人出自南雄侯府,因为是庶出,自己平时不怎看得起他,因此很少来往。再说他来户部只是走个过场,哪成想一待就是两年。还有那笔银子,又没有多少,不过就两万两,父亲先让我过完这一关不行吗。哼,要是大哥在这,早就给自己摆平了。
赵怀钧看着底下愤愤的长子,这次他是什么也不想说了,疲惫的揉了揉眉头,派人请来手底下的两位幕僚,又让赵秉宰把事情重述一遍,。两位先生也没想到这次来是给大少爷出谋划策的,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结果一听,两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这事在官场上实在是平常,每每职务交接时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就是因为总有几笔乱帐是理不清楚的,这也不一定是被人贪墨,只是本朝为官,俸禄虽说不低,但在京城生活,柴米油盐,人情往来,真要只靠那点薪水,那恐怕就真的得拖着一家老小饿死了。所以京城各所司衙门,都会利用职务之便捞点外快,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大公子是被人踩了点,一开始的时候,曹鹏拿出那些票据应该只是试探一下大公子,实没想到他真的对于账目一窍不通,那真的就不要怪人家让你做冤大头了。
这也是官场上的常态,老人总会给这些小菜鸟上一课,至于你能不能过的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这也是很多寒门弟子坐不上高位的原因,做官不比读书,不是你聪明用功就见成效,那些高门子弟自小就在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中摸爬滚打,为人处世习惯了迈一步看三步,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被放出来做官的那个是简单的料子,说到底还是大公子太年轻了,见识短浅了些。
这件事麻就麻烦在,已经过去两年了,大少爷才想起来,现在就算拿出来,曹鹏也会一推四五六,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反正签字的是你赵秉宰,与我有何关系呢。
现在要么认栽,乖乖的掏银子,保住大公子的仕途,要么就是把这件事闹开,拿住曹鹏的把柄,可是如果这样,大公子以后恐怕就不能在户部再做下去了,没有哪个上官会喜欢谋算自己的下属。再说了,如果闹开,纵然可以把大公子摆在受害人的位置上,但终究难免给人留下懦弱无能的印象,这才是最致命的。
两位幕僚面面相觑,拿不准主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理说,秦先生年长,阅历也更丰富,应当先开口。但赵容建是赵家旁支,关系上自然更亲近一些,他又想表现自己,就先开了口。
“这事也怪不得大公子,那曹鹏估计是早有预谋,大公子毕竟年轻,情有可原吗。”抬眼瞥着大公子的神色似有缓和,赵容建才斟酌着说了下面的话。“这件事原本并不难解,不过,这年关将到,离户部清算国库的日子太近了些,有些办法施展不开,不若,先填了这个亏空……”
秦先生冷哼一声,还以为这小子能有什么好办法,结果尽出馊主意。“此事万万不可,大人明鉴,一旦从府中补上了这笔银子,就等于给大公子的失职盖棺定论了,这件事瞒不过有心人,顺藤摸瓜恐会牵扯到府里。”
赵怀珺当然知道银子不能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过年底这关,永安侯府在朝堂上树敌不少,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拿着这个借口发难,最起码自己一个教子不善是跑不了的。可确实时间太紧了,理清这件事还要拿到证据,恐怕这几日很难做到。
抬头看看秦先生老神在在的样子,赵怀珺就知道这老家伙恐怕已经有主意了,他也就不急了,只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先生有何教我,不吝直言。”
咳咳,既然主家都不耻下问了,秦先生也就不好再端着架子了,到底拿着人家的俸禄呢。“这事说难其实也不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了。曹鹏是曹襄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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