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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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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血脉纯正的龙子,有他在,不愁北疆几大军团的门敲不开。
至于永安侯府,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是大意了,对付赵秉安一击即中的方法没有错,但这次留给那小子的预备时间太多了,赵氏分家也是一群只会拖后腿的废物,不成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了万有成,这个人原本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现下看来只能弃了。
苏泽衡现如今手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完成自家儿子的婚事,苏煜在太医的看护下正在练习拄杖行走,两三个月后应该可以正常迎亲,为了保证他这些日子的心态平衡,苏泽衡决定给他找点事做。儿子复出第一战关乎他的士气,绝不容有失,苏二爷已经给他选好了对象,眼角余光憋过赵家那位“风雅”四爷,他觉得这个难度应该不大。
浑然不觉已经被当成猎物的赵怀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就看见自家老子嫌弃的眼神,搁在十几年前他还会不服气,现在只当没看见,继续和旁边几位吏部的主事攀着交情,他膝下几子到现在还没有说亲,这些都是亲家的好人选啊。
侯府在京中喜气洋洋,五爷在浙江这边也算是进展神速。手上握着涂家献上的官谱,赵怀珏不费吹灰之力就招揽到了大批势力,尤其是苏南官场大清洗之后,他几乎没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就完整的拿下了苏南这块要塞。
五个月时间不到,赵怀珏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两江布政使,现如今正在一步步蚕食闵宏达手上的残存势力,以那老头子的身体,他撑不了几年了。而且,自从大皇子被圈禁之后,乾封帝便对他愈发不待见,连春耕的润笔都没有赐,月后的夏汛更是明旨交由赵怀珏去预备,官场上长眼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五爷今日刚从大坝防区视察归来,他刚下轿就听心腹汇报河北来信,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哪位旧识,后来脑子一闪,才想起来安儿那孩子正在河北应试。
在书房里稍微松松气,五爷便当着几位心腹幕僚的面揭开了火令。满满十张纸,倒是将所做之事交代的很清楚。
“呵呵呵……,还以为那小子心有多狠呢,到底还是不经事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脸上骄傲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几位幕僚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府上的十少爷在自家主公心里是什么位置,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掏,反正那位也确实够优秀。
信纸是散在案几上的,这就是默许他们观瞻的意思。都是磨合多年的主仆,几位幕僚知道这是让自己看完提提意见呢。
传阅半刻钟之后,最后一位幕僚依依不舍的放下了信纸,由衷的赞叹道,“公子胜吾辈远矣!”
五爷摆摆手,嘴里还谦虚着,“过了过了,那孩子计谋是不错,就是气性还有的磨,蔡川廷怎么说也是一省总督,哪能那样当面撕开,要不是还算有点脑子,知道提前从老师那里赖一封手书,他这次说不定得在河北栽个大跟头。”
“大人如此说,可让我等愧不敢言了。公子谋五行三,已经是远超常人了。”
“没错,小公子极擅计中计,让人防不胜防啊。咳咳……,卑职的意思是”
“呵呵,都是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旁人不清楚,五爷可最知道自家侄子那一肚子坏水,狠起来自家人他都坑,好在极会做面子功夫,短时间内还不需要他和三哥操心。
“归宗这节是不是有些不稳妥,现下那稻门赵氏受制于人,勉强臣服于咱们侯府,日后难保不生二心,小公子明明可以斩草除根,为何还给那些人喘息之机呢?”恭维完了就该干正事了,为首的一位幕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能是不想枉杀无辜吧,公子毕竟跟着邵老先生学了这么多年孔孟之道,一时拐不过弯来也是情有可原。”
“纵观公子所为,算是已得官场三味,可若是任由心软这个毛病持续下去,恐怕日后仕途上就要坎坷了。想那蔡部堂不就如此,他若能摆出强硬的姿态来,河北何至于乱成一锅粥。”
“此话就狭隘了,河北目前的政局还是稳定的,年处仁是和咱们一同出的京,可他到现在连布政使司衙门的大印都还没摸着,不也说明蔡总督有几分手段嘛。”
“他若是有意,年处仁在河北根本待不下去,何至于还要咱家公子出这个头,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蔡川廷现在的态度已经开始退让,就凭这点,公子争一争就是对的。”
……
这些话五爷都听进去了,他倒是觉得侄子的心软在可原谅的范围内,毕竟那只针对被无辜牵连的老弱妇孺,这种程度的善良他是支持的,毕竟一入官场身不由己,在那之前他想让这孩子问心无愧的过几年自在日子,至少手上可以不沾清白的血。
至于本宗和分家那些人,前者要杀后者要敲打,这都是一定要做的事。秉安这次逞一时之气他可以不介意,但本宗绝对不能保留过多,五支已是极限,这件事五爷会绕过侄子办妥。执笔写下两封密信,分前后发往河北。
赵秉安一直以为侯府里头能指挥铁卫的只有他和长房父子,但他不知道的是,现如今这批铁卫入府之前泰半是五爷从民间带回来的孤儿,老侯爷自然知道铁卫的来历,但这些年也都默许了,所以说赵佑亲近赵秉安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才是铁卫真正意义上的少主。
河北境内,在赵佑接到杀令之前,文濂的学政车架先到一步,他一路轻车简从,连驿馆都未曾过久停歇,马不停蹄的就往河北赶,不为别的,就怕圣上将河北的案子牵扯到通政司身上,发作于他,毕竟武勋们年年讨军粮的折子不少,可都是他“一意”拦下来的。
不过寻常百姓也不知道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学政大人到了,那乡试就快开始了,自家的小买卖又能预备起来啦。
果不其然,文濂到达北直隶的官宅不超过一日,整个河北四面八方的学子便都开始往北直隶涌,也不知道他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第148章 子不越父
离乡试还有三个多月,北直隶学子之间的气氛却已经开始紧张。
市井街道上随处可见刚赶赴到达的外地人; 大部分操着一口蹩脚的官话和客栈老板讨价还价。
没办法; 今年北直隶的风声不好; 许多大人都勒令自家的产业谨慎从商; 所以市面上许多酒楼只接受户籍清白有入考文书的学子入住,而且价格从优,这就导致大酒楼大客栈很快爆满,而那些腿脚慢了一步的人只能在普通客栈里凑合了。
要只是这样也没问题,但那些油滑的商人岂能错过挣钱的好机会,许多客栈暗地里都截留了一部分客房,专等着宰最后的肥羊; 这可就苦了那些从边境小村子着急忙慌赶来却还是慢了很多步的穷秀才; 一间柴房月租六百文; 连住三个月就要一两八钱银子,顶的上平常农户小半年的收成,实在是住不起啊。
按理说客栈老板一般不会得罪这些应试的学子,毕竟说不准哪天人家就鱼跃龙门了呢; 但是他们眼光也都毒辣的很; 知道那些穷乡僻壤来的酸儒中榜的几率少得可怜,所以纵使有些人侥幸占了房也会被他们请出去,免得碍了财道。
这不,八斗居里正忙着赶人呢。
“我父子早早的就预垫了一月押金,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
掌柜的翻了个白眼,嘴里吐出那句早就说烂的熟语; “本店客房调价,您要是想住也不是不可以,递补押金银子就成,要是嫌贵,本店也不勉强,押金原封退回,您两位这几天就当白住,酒水也不用结了,就当本店奉送,预祝您前程似锦,蟾宫折桂。”
“可你们这价格涨的也太高了,一月三两,这分明就是坐地起价!”
掌柜的怄了口气,勉强自己维持住笑脸,“公子您还真爱说笑,您出去打听打听,整个北直隶都是这个价钱,小老儿要是多昧您一分银子,您砸我招牌。”
要不是看这个后生年纪轻轻就有廪生的功名,他早就把人给轰出去了,哪还用费眼下这番口舌。
俗话所,迎面不打笑脸人,年轻的秀才脸皮也薄,掌柜的一直好言好语,他委实没办法撕破脸,但是掂掂袖筒里的碎银,真要是都交了房钱,那他们父子接下来的三个月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贵店可还有便宜一些的标间,我父子同换一间可否?”
都是生意,没有把银子往外推的道理,但掌柜的也无奈,他们客栈早早的就被住满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马房辟出来的大通铺,还有几个空余的床位,眼前这位也不像是能住进去的人呐。
摇摇头,掌柜的直截了当的回绝了年轻人的提议,他一把将账簿掀开,直接对这位难缠的客人说到,“客官您也别为难小老儿了,本店一早就没有空房了,你瞧下面这一大串人名,都是等房的人呢,您要是付不出银子就不要再耽误本店的生意了,这二两押金放这,您还是另寻宝地吧。”
事到如今,这客栈是铁定住不下去了,年轻人接过这二两碎银子,无奈苦笑,一文铜钱难倒英雄汉,三两房租逼死读书人呐。
“没谈妥?这家店声誉不错,难不成也店大欺客?”
“欺客倒是没有,但抬价倒是真的,爹,咱们恐怕现在就得搬出去了,掌柜的已经下了逐客令。”
“呔!真是无奸不商,他当初拉咱们进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出去哪还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严崇福是个读书至上的清高人,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儿子单独下去交涉,他打心眼里看不上那些贩夫走卒,就是楼下穿绸带金的掌柜在他眼里也只是下等人里面稍微体面些的一种,不配与他这样的秀才公平起平坐。
“我可是有文书的人,我不搬,他能奈我何!”严崇福看着已经默默开始收拾行礼的儿子,怒火更甚,两步上前一把夺过包裹扔在地上,恨不能跺两脚表达自己憋怒的心情。
“收拾什么,你就不会与他理论吗,我就不信圣贤之道还驳不过一介商栗,简直是岂有此理……”
严君启深吸一口气,只当自己没听见这喋喋不休的抱怨,转身又将包裹捡了起来继续收拾,他们原本带来的银子足有二十两,是家中祖父积攒了多年的积蓄,若不是父亲非要参加那劳什子文友会,他们怎么会沦落到连房钱都交不上的地步。
幸好,家里也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次出门前将路费一分为二让他暗留了一份,要不然他们父子现在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
“儿这两天问了几家民宿,价钱不高,就是吃食家务得咱们自己收拾,儿子昨天已经和其中一家说好了,今儿搬过去再交银子,您赶紧收拾吧,不然误了约好的时辰说不定户主就转租其他人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人做主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真要严崇福自己去办这些事,他定然嗤之以鼻,多数嘟囔一句俗务就又会把包袱甩给儿子,但眼前儿子真的没问过他就擅自把事情定下了,他又恼的很,觉得自家儿子是不是身份上来之后就不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这还得了!
严崇福看这个儿子是哪哪都不舒坦,要是在老家,他早就一鞋底抽过去了,但这是在北直隶,达官显贵汇聚之地,脱鞋有失斯文,所以他直接捋起长袖一手捶了过去,一边捶一边嘴里怒骂着不孝子,声音之大整个楼层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兄,那严家小子又挨揍了,这次我赌五十两他指定会和那个老不修翻脸。”赵同铮一边趴在贵宾房的门框上听得津津有味,一边不回头的给赌局下注。
“五十两,他会忍。”赵秉峻朝着门口撅着的屁股冷冰冰的撂出一句,随后突然想起阿兄最不喜他们沾染赌博这等恶习,便有些紧张,心虚的看向窗口处,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同铮少爷,您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严家小子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来,您看他挨骂那么多次,哪回还口了?嘻嘻,我赌一百两他绝对不会还手哒。”
“嘿,肖明你小子越来越鸡贼了,居然敢坑小爷的银子,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赵同铮转身几个健跃就逮住了正要逃跑的肖明,两手用力,只将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扯成了滑稽的大饼脸,笑得好不得意。
赵秉安瞧着这两个活宝也是无可奈何了,他原还怕肖明的性子太过沉闷自卑,想着放在赵同铮身边熏陶一下,哪成想矫枉过正,差点培养出来一个小话痨。
“好了,都老老实实的坐下吧,天天这么闹你们也不嫌累。”
“那是别人家的家事,怎能拿来作赌打趣,不成体统。”
赵同铮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他本性好动,不似赵秉峻那般沉静,所以常常是大祸不闯小错不断,好在跟着阿兄,有人指点教导,这毛病也改善了不少。只是最近府中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他猛地碰见一件有趣的事难免就失了些分寸。
“好了,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可惜了那严君启……”
屋里的三人不懂,他们是本地人,自然对这科应试学子的资料略知一二,这严君启是咸亨十五年甘于府的廪生,甘于府在河北境内实力中上,那严君启既能在府试中取得那么好的成绩,那纯按比例来算,他这次上榜的机会应该不小啊。
“子不越父,纵使糊卷之时他名次超前,可最终定榜都要清查家世,只要其父没中,那他就要被除名,空出的名额由副榜第一递补。所以我才说他可惜了,而且只要其父不罢考,恐怕他往后几十年都出不了头。”赵秉安摇摇头,那严君启通达实务,心坚志强,若不是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老子,以他表露的才华来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啊,那,那说不定他那老子踩了狗屎运,恰巧考中了呢?”
赵同铮说完这话也被自己给蠢到了,要是天天醉生梦死胡侃乱扯也能中举人,那他说不定也能考一个。
“就算破天荒中了又如何,你刚才没听见外面那骂声吗,一句不孝子,早就把他的前程给绝了。”
“那还真是可怜……”赵同铮长这么大,见多了坑爹的纨绔,倒是头一回见这么坑儿子的爹,一时间对那严君启的同情真是无限度的拔高。
思来想去,他在下人耳边指着楼下嘀咕了几句,吩咐不要泄露了自家身份后便随手抛了一块二十两的银子。做完这一切他心里舒服多了,转头看见阿兄洞悉一切的眼神之后却又觉得有些羞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同铮何耻之有。好了,今日在外头逛得时间也够久了,咱们该回府了。”
赵秉安出来晃荡就是为了疏解心情,此刻瞧着族弟一副赤子心肠,胸口憋着的一股闷气也消散了很多。
稻门赵氏的惨案他知道不能怪赵佑,只是不可避免的会迁怒,也怪他太自以为是,总觉得所有人都该按自己的安排行事,殊不知众人畏惧的只是他身后的权势而已。
赵秉安曾经在心里暗骂过守备府那些分家狐假虎威,但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与赵汝亭那些人没什么不同,不是自己握在手里的权势就不能算自己的依仗,他这段时间被祖父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和永安侯府绑在了一起,恐怕等他回京之时,和长房有的掰扯。
到底姜是老的辣,祖父潜移默化的就将永安侯府的责任栓在他身上,他还背得不亦乐乎,要不是五叔这次隔空一巴掌把他抽醒了,恐怕他迟早得陷入府内权势之争,赵秉安就不懂了,老爷子谋划那么多到底为的是什么,真让赵秉安上位,难道他就不在意大伯父子的下场吗?
第149章 老燕不怂
五月份眨眼就过去了,赵秉安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读书; 避不见客; 倒是不知外面文会之风已起; 况且现在北直隶也没什么人敢到赵府投请帖; 所以赵秉安难得闭关温习了一段时间。
若不是京中屡次来信催促稻门归宗之事,赵秉安说不定就沉浸在书本里,不知人间岁月了。
“本宗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赵通化已顺利继任稻门家主,其余四支也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恐怕是战战兢兢吧……”
水榭内檀香袅袅,却没人再敢接这句话。沈林以为主子这些日子已经放下了; 没想到心里还是有根刺拔不掉。
早知道就该多瞒一段时间; 等赵佑料理妥当之后再说; 那主子看着既定的结果说不定接受度会高些。其实说实话,燕长品行的株连之道连他这个常年跟黑市打交道的人都不寒而栗,同出一脉,主子看不下去也是正常。
“既然京中的意思是不大办; 那咱们也就不多费事; 召集族老会,三日之后开祖祠,举行归宗大典!给我传下话去,从今以后,稻门就是我永安侯府正正当当的分家,都是赵姓子孙; 谁敢倾轧弱小,本少必以家法族规严惩!”
“是。”
沈林心里再惴三分,主子闭关这些日子,没有磨平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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