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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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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之下焉有完卵,内阁与北疆军团这一战若是输了,邵家也少不得伤筋动骨,别忘了,陇西岭南可都圈在河北境内; 面对玉楼以北的军方动作那是首当其冲。
  “呵; 伯父如此疾言厉色; 可是心虚了吗?”
  “放肆!”
  “邵子让,你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这算什么,侄儿连皇亲都该杀,大伯您觉得自己真压得住我吗?”
  “你——”
  “我不动邵家的根基不是因为我惧怕几位伯父的威压; 只是念在我父亲与诸房的情分上一再隐忍。家主之位我可以拱手让出; 可要是有人敢打四房任何一人的主意,我势必让他死无全尸!”
  “大哥不是一直在追查苏煜的死因吗,不必麻烦了,就是侄儿做的,剥皮塞草,挫骨扬灰; 呼……,一口气,烧的连渣滓都不剩了,呵呵呵……”
  “——邵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败类!”
  邵文熙头一次见到侄儿的真面目,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原想借苏煜及其妻室的罹难来抓住永安侯府的马脚,却不成想弄巧成拙,惊醒了自家门第里的毒蛇。
  “我走到今天这步不是大伯你们一手造就的吗,我的婚事,我的前途,不过是你们掌中盘珠,肆意摆弄!过去我傻,以为掏出了真心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可大伯你用事实教会了我,世家唯权至尊,亲爱友朋,无以匹敌。当初你用我换了岭南宗房的太平,怎么,现如今又想用我妹妹来献媚政敌吗!我告诉你,趁早收起这些腌臜把戏,否则我不介意大义灭亲,邵家,可不像您想象的那般纯白无暇。”
  “当年之事早已盖棺定论,老夫与你解释过了,那只是公主殿下的一时忘形,你身为堂堂男儿,为何就是放不下呢。”
  “放下?榕月她疯了!在冷宫里被生生逼疯的!她的女儿,堂堂皇室血脉,连沉都皇陵都进不去,一节枯木棺椁丢在了北邙山!我邵柏博堂堂男儿,却被瑞嘉一个婊子玩弄于床第,大伯,若是您的儿子被如此折磨羞辱,你还会如这般云淡风轻吗?”
  “我咽下了这苦果不代表我认!您欠我的,邵家欠我的,都要还!谁设计媛馨我都可以坦然面对,唯独邵家不行!”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媛馨已入赵氏,与邵家再无利益瓜葛,日后,大伯若还敢利用她,那侄儿只能选择鱼死网。邵家百年传承何去何从,大伯你,好生思量吧!”
  邵柏博很久不碰这伤疤了,今夜情绪激荡之下倒将多年怨愤吐了个干净,说来也可笑,他前一二十年做了糊涂傻子,把挚爱至亲败了个干净,如今卷土重来,以为自己终于在宗族中夺下一席之地,可邵文熙对妹妹的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又将他对家族的最后一丝奢望碾碎,旁支就是旁支,纵使出类拔萃又怎样,该利用你的时候还是毫不手软,他对长房等人的退让皆被当成了理所当然,既如此,邵柏博也不愿再做那循规蹈矩的“孝子贤孙”,他是真小人,就该阴险给这些人看!
  “嘭……”
  对于身后营帐中长房大伯的暴怒,邵柏博嘲讽的笑了笑,这就受不住了,那等他发现几位兄长皆入了自己的圈套,是不是要气死过去。邵家家主之位他是不争,但他可以推举一傀儡上位,逐步蚕食邵氏底蕴,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妹妹的孩子长成了,也足以让他完成皇室的布局,哼,瑞嘉让他断了后,他便让盛家皇室绝嗣。
  御前行营,泰平帝用力扯下外袍,狠狠掷在地上,“人呢,怎么还没有到!”
  愠怒的帝王如同发狂的狮虎,毫无节制的在大帐中咆哮,一班侍读匍匐在地上,汗如雨下,抖若筛糠。
  “张阁老锁死了户部,无人可以进出,口谕,口谕传不进去——”
  “废物!”
  太多遍了,这无力的说辞早就让泰平帝丧失了耐心,他从御案后面走出来,一把拽起了顾裳的衣领,“因为你信誓旦旦的保证,朕才依言行事,现如今陷入这困局,你说该怎么办?”
  “臣,臣,臣有罪,罪该万死。”
  “朕不要你认罪,朕要顾椿放行!”与明诚相较,皆是些不堪入目的庸碌。泰平帝失望的把人丢在一旁,强迫自己压抑暴躁的心绪,冷静应对。
  这几日许是因为苦夏,他的心态几近崩坏。
  “内侍监进献的清虚香准备好了吗,快给圣上点着。”
  伴君如伴虎,赵喜这两天可是遭了罪了,御前的宫人们轮班挨板子,他可是替荣宝得罪了一票老人,也不知汪吉哪淘换来的方子,这清虚香真成了他们这些奴才的救命良药了。
  甭说,炎炎夏日嗅上这么一缕醒神清目的香,那绝对比抱着冰盒得体多了。
  营帐中浊气被逐,草木清新悠然而上,倒是让泰平帝暂时收敛了形容。
  御前几位侍读的汗先停了,但大气还是不敢喘的。
  “臣苏燃有奏,既然圣上离京前将监国之权授予顾阁老,那何不直接对顾阁老下一道口谕,赵学士掌户部银槽不假,可其任职限于河南,于北疆军备一事必不精通,顾阁老若为难军务急切,臣以为可遣户部干吏返京,必能事半功倍。”
  “苏大人此言谬矣,若是顾阁老愿意接旨,局面何以蹉跎至今,圣人口谕天威浩荡,若是一再被拒于内阁门外,圣上颜面何存。”
  焦禄一连吃了两趟闭门羹,他实在招架不住顾椿这样的老狐狸,其实顾忌着天家的关系,他都不敢说自己是如何被东宫人马驱逐的,反正顾阁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放人,谁去也没用。
  “焦侍读话里话外在映射些什么,家祖忠君爱国,岂会忤逆圣意,明明是尔等传旨不利,却意图将罪责推卸到几位阁老身上,如此明显的嫁祸,是欺侮圣上是非不分吗!”
  “放肆,顾裳你简直胡说八道,顾阁老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在场的谁不清楚,任你舌灿莲花也无法混淆黑白。”焦禄也豁出去了,反正他不受内阁待见,对顾裳再怎么忍让也得不着好脸,还不如趁早划开界线,好歹还能在御前搏几分圣眷。
  “两位,两位,都是为圣上出力,何必剑拔弩张的。”
  苏燃将火星四射的两对头分开,一手顶开焦禄,另一手将却暗使巧劲将顾裳推至御案前头。
  “顾阁老劳苦功高,然年长思固,很多时候不愿圆滑行事,依下官看,莫不如让衡臣(顾裳字)亲自回京一趟,亲手把圣谕传给顾阁老,好歹是血脉至亲,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通允。”
  “臣附议,顾翰林入乾清宫以来尚无功绩,早有臣等跋扈之声传出,既如此,臣便将此要差让于顾翰林,静候他大展拳脚。”
  “不可,家祖处政最重公允,平素避讳亲眷徇私,如若由臣来传这道旨意,可能反会弄巧成拙,误了圣上的大事。”顾裳是万万不敢回京的,且不说祖父会打断他的腿,就是永安侯府那一位,也决计不会放过他。
  御前老人眼神递换,无不对顾裳的行径嗤之以鼻。
  “好了,当此困局,万法皆值一试,传旨,敕翰林院编纂顾裳御前侍读一职,携卷回京。衡臣,朕对你寄予厚望,不要让朕再失望了。”
  君子循之以理,小人诱之以利,泰平帝太清楚底下这些人的面目了,不抛出些“真材实料”,没几个能舍身忘己。
  “明诚这头先候着,犒军宴预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圣上,司礼监已将一应事物预备妥当,现在只等邵大人拟的与宴名单了。”
  “嗯,你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一屋子两榜进士,真办起差来还不如一个太监,泰平帝也是够糟心的。
  邵柏博这头刚摆平了几位武勋的纠缠,就瞧见顾裳在营外徘徊,当即冷笑两声,大踏步赶了过去。
  邵子让温润之名久享士林,按说顾裳不该过分忌惮,可顾椿再三警戒府上儿孙,遇事避讳赵邵二人,不是一击毙命就绝不可擅动,可惜顾裳眼皮子太浅,被沈炳文三言两语激成了出头鸟,还想出了这么蠢毒的一计,可以预见,此番事后,朝廷青年一辈的两大领军人物皆被他得罪死了,顾阁老与保皇党勉强修复的关系再度坍塌,顾家腹背受敌。
  顾裳做贼心虚,岂敢与邵柏博正面对峙,远远的看见人影,就骇得手软脚软,若非司礼监的小宦官在一旁努力推举,只怕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禁军看着马上那狼狈的身影,都嫌弃的绷着脸,蒙扩暗地给小郎将使了个眼色,保准让这孙子好生喝一壶。
  中宫凤仪殿,丰浥夫人瞧着泪水涟涟的亲闺女,真是气碎了一口银牙。
  “你是皇后,怎就让区区一介阁老降住了!他要把太子带走,你就拱手相送吗,傻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授人以柄啊!”
  “顾阁老是圣上钦点的辅政阁老,他逼进后宫咄咄逼人的,女儿怎么招架的了……”
  “你真是……,你是皇后,太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给,谁敢抢!”孟家造了多大孽,养出了这么个软绵疙瘩,针戳不疼,拳打不叫的,活该内阁捡着她欺负。
  “母亲站着说话不腰疼,儿现在这般自顾尚且不暇,何有余力争夺太子的抚养权,再说,乾清宫也无意我们母子多亲近。”
  “噤声!口出横祸,你这孩子怎就记不住呢。”
  孟氏素着一张脸,未及梳妆,奉浥夫人到底是做娘的,看着闺女这憔悴的模样也不忍再敲打下去,中宫吃过的苦真的太多了,但凡孟家根基稳健,太子储君之位无忧,她都不会这么在亲闺女的伤口上撒盐,可是情势不由人,皇后既成后宫之主就再也不能慈软下去了,后宫是人吃人的地方,她不学着狠辣,日后只怕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裕王妃端坐在宫室里,眼观耳听,心里对孟氏也是止不住的摇头,这位娘娘啊,明明手里握着一把好牌,生生都给她拆散了。


第255章 傻孩子
  “本宫的懿旨?顾阁老他能听吗?”孟氏可不觉得顾椿会把她这个国母看在眼里,要不然怎么圣上一离京; 那老匹夫就敢闯宫夺人。
  “御林军已经封锁六宫; 仅东宫剩下的那点兵马什么都干不成; 顾阁老再执拗; 也不能无视尊卑,公然抗旨。娘娘,您可是太子的生母,他岂敢对您不敬。”
  泰平帝膝下只存两子,皆系孟氏所出,就目前而言,嫡系这一支已经在夺嫡之争中领跑; 孟氏既有元后的名头; 又坐拥太子、荣王两大皇嗣; 地位无可撼动。这要是搁在裕王妃身上,她能把内阁怼的找不着北!
  “可是圣上不喜后宫干政,倘若本宫插手前朝之事,会不会惹得御前不快?”孟氏还是犹豫; 对付顾椿; 孟家和宗室捆在一起也未必是对手,她这道懿旨一下,吉凶未卜啊。
  中宫抉择拖沓,裕王妃心急如焚,永安侯府那头好不容易捂热了关系,可不能让人觉得裕王府毫无用处。
  “娘娘只管传一道旨意即可; 剩下的事自有别人忙活,永安侯府一直为娘娘鞍前马后,您可不能凉了赵家人的心。”
  “再说,南郊兵马已经入京,老永安侯亲自戍守宫外等着小赵大人呢,他老人家可是个暴脾气,去年太庙的时候咱们有目共睹,内阁那套可管束不了这些武勋。”
  “这,不就是坐个胎吗,本宫且也孕胎在怀,也没像邵家女子那般金贵!”
  孟氏享了世间女子至极的尊贵,却从没有过片刻夫妻温存,邵赵这门婚事虽是她极力促成的,但如今却是满满的嫉妒。
  “赵大学士是你几位兄弟的知己,对咱们孟家有大恩,娘娘需得好生斟酌与他的关系,万不可轻易得罪啊。”
  眼看着皇后娘娘钻进牛角尖,裕王妃和奉浥夫人真是想撬开这猪脑子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既成皇家妇,怎还敢奢望一心人,尤其那位还是九五之尊。
  一孕傻三年,安逸平静的后宫生活让孟氏的智谋极速退化,这位国母变得稍有些任性。赵秉安于她确实有功,可那些功绩却不足以抵挡女人天性中的攀比善妒。
  她渴望的东西邵媛馨得了个全,平日里不在跟前招眼也就罢了,如今因为那女子的几分做作迫使堂堂中宫被母家宗室逼迫,非要把她赶到内阁面前去,孟氏心有委屈,言语中自然流露出对邵媛馨的几分不满。
  丰浥夫人脸色都麻木了,她现在只当自个儿生了块愚木,明明是要施恩的好事,这话一出效果立时打了对折。老夫人给裕王妃使了个眼色,让人先去外面预备着,她这厢直接把话掰扯碎了灌进去,皇后耳根子软,反不了天。
  西华文宫内,不足两岁的太子被内阁秉笔固在椅垫上,面前还摊着一本字序,正被人教着基础的识文断字。
  元澈太子是顾椿当之无愧的命根子,自从到手以后那是一万个用心,恨不得立时就能把这位储君培养成才。元澈也确实争气,生来即有沉稳的皇家之气,少闻哭闹,对人对物反应俱是慧捷,惹得几位师傅常在前朝传扬太子早慧之名。
  烛火高悬,小太子昏昏欲睡。身旁的几位内阁司直郎面有不忍但还是上前推了一把,让殿下醒过神来。
  三步开外,赵秉安面前的案几上堆满了文书,批完一摞又来一摞,好似北疆军备山海不尽。
  “殿下尚且年幼,不必如此苦学。”
  赵秉安能熬,太子不能熬,国储体弱举朝皆知,赵秉安赌不起……
  太子小口掩着哈欠,眼中沁出眸水,仰头直勾勾的看着赵秉安,嘟着嘴很是委屈。
  反手将笔搁置,赵秉安肘部巧妙借力猛地从坐垫上站起,赶在几个下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将太子抱拦入怀,作轻声哄眠状。
  时机掐的太准,以至于数位负责监视的官员飞扑不及,眼睁睁看着太子沦入他人之手。
  “赵大人!……”
  “嘘!惊扰了太子休寝,看你们哪个担当得起!”
  “顾阁老临行之前将殿下交予下官们照料,赵大人还是莫要为难我等。”
  “陶维,你在质疑本官吗,别忘了,你是我文华殿的讲经,本官直辖的属臣,就算顾阁老赏识你,但只要本官一份奏折,照样可以将你远黜出京!”
  陶维乃是已故文儒陶休的世孙,出身太原顶级书香,本人连过三元,最后惜败于会试,但他做官的本事倒是强出同届状元、探花远矣,将满而立即入内阁,若非赵秉安横空出世,他必是朝堂小年轻一辈中执牛耳的不二人选。
  赵秉安的威胁是致命的,陶维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得暂避锋芒。
  “大学士,顾阁老已经下了严令,东宫禁严,在北疆军政没有得出明确策略之前,任何人都不可携机密出入,您就算把太子勒在裤腰带上也无用,西华文宫外皆是驻军,带翅的苍蝇都飞不出去,恍论您一个大活人了。”
  “驻军?呵,陶维你莫不是脑子糊涂了,内阁中除了首辅其余任何人皆无库兵以外的调兵权,顾阁老这是支使的哪家人马?”
  “这点就不劳赵大人费心了,您还是赶紧将太子殿下归还我等,好接着处理军务吧。”
  赵秉安扣住半昏半醒的太子,挪脚后退了一步,耳梢便听到门窗外甲胄轻动的声音。他心暗沉,已是明了自己的处境。
  沈炳文临行之前使了一招请君入瓮,以北疆军备为由将他哄骗到内阁,紧接着顾椿、张焘现身,控制住了户部人马,切断了他与外界一切联系。东宫宿卫泰半是赵秉安在武勋中的亲旧,故而他根本没对西华文宫设防,直至顾椿抱着娇弱的太子现身,强硬的把人羁留在此,他才发觉一切失去了掌控。
  经过太庙一役,内阁对后宫宦官猜疑日深,此番对赵家设局,之所以选在东宫也是因为新任储君的宫室一片荒芜,司礼监与内侍监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进来就被沈炳文等老狐狸斩断了爪子。顾椿更是借着泰平帝的放纵大肆株连宫奴,东宫但凡能喘气的都被换成了新面孔,赵喜、汪吉费尽心力,也不过保住了几条漏网之鱼,今夜还都为赵秉安折了进去。
  眼下赵秉安举目无依,似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青服游鱼,陶维得意的挑了挑厚眉,他断定今次赵秉安翻不了身,眼神一扫,示意己部人手欺身而上,意欲直接夺回小太子。
  “砰……”
  这些人日日相对,习惯了赵秉安温文书卷,倒下意识的忽略了出身武勋的他是否有一身与家世匹配的好功夫。
  赵秉安长年进出西华文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比宫里的奴才都熟悉。
  泰平帝在即位之前的一段时光内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要携兵刃护身,他还在这偌大宫殿里设置了诸多暗格以备不测。赵秉安紧搂着太子,一脚踢翻桌案,他转动脚踝朝着殿中西北柱梁接连两个后空翻,随后跺穿木板,俯身抽出一把七寸长的匕首,不到两下眨眼的功夫便跃至陶维身前,转腕见血,直接在这位太子讲经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血线。
  “太子殿下,此人居心叵测,臣替您除了他可好?”
  “呜呜呜……,师,师傅……”
  幼儿受过惊吓,声带毁了小半,此时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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