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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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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坛阶下的太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夏氏最心疼的不就是太子吗,一会儿他一定会好好捅上这位二哥几刀,以报答他对穆家的所作所为。
  登天的宫街很长,乾封帝端坐在帘幕后面,百官们匍伏跪迎,不敢抬头略其龙威。
  诚王在正首大朝阳门前与苏泽衡回合,北郊驻军、屯疆军团还有宫内的武贤妃里应外合,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攻破了这道外宫门。
  诚王一身血迹,手执利刃,在皇宫大内一阵冲杀,发泄着满腔怒火。
  “王爷,该去寿康宫了,文武百官的家眷都跟在太后身旁,挟持住她们,太庙那些迂腐的蠢货才会听话。”
  “苏先生说的是,本王也确实很久没有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苏泽衡临时改变了行动方案,太庙既已是注定的败局,那他就不去掺和了,先等着长宁郡王动手吧,这位可是踌躇满志要弄死所有人呢。
  寿康宫老太太有大用,可不能让长宁郡王那个疯子给祸害了,武贤妃到底还是个女人,冷宫里才待了几天精神就有点不正常。指望她控制后宫,只怕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根本保不住。
  苏泽衡欠孟家一份人情,临死前还在太子妃身上,算是了了所有恩怨。
  帝后銮驾缓缓驶过,宗室亲王逐个站起,唯独长宁郡王化跪为蹲,盯着石砖就是不起身。
  裕老王爷瞧着这突然发病的皇子很是无奈,只能让身旁的宗卫好声好气的将人哄起来。璐郡王与景郡王瞧着这位王叔似是在玩什么游戏,一时很是好奇,璐王被表哥看着,又记得母妃的叮嘱,所以没敢动弹。倒是景王,生性好玩,旁边纪王爷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他,就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跑到了这位五皇叔身边。
  长宁郡王猛然起身,将人用力举起,似要狠狠摔下。
  “二弟!”
  “阆祯……”


第223章 四王弑君(中)
  长宁郡王神色懵懂惊慌,一只手将年幼的景郡王死死钳制于腋下; 另一手却扼在幼童那柔软的脖颈上; 一点一点的加着力气。
  宗室人丁凋零; 数得上号的都是老弱病残; 长宁郡王挟持人质横冲直撞,一时间还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再者,景郡王乃是东宫爱子,宗卫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圣驾已至天坛,乾封帝侧首回望,面色不虞。阆祯为何此时突然发病; 这里头是否大有文章?
  虽说亲手摘了老五的王爵; 但乾封帝在心里已经将穆家这一页给掀过去了; 毕竟贵妃都走了,穆勒也得了应有的惩戒,他再执着于这些蝇营狗苟又有什么意义。
  内阁里六位阁老齐齐现身,沈炳文老神在在的看着底下正在上演的闹剧; 对于长宁郡王第一个跳出来; 首辅大人一点也不稀奇,这位五殿下向来行事激进,能憋到此时此刻也是不容易了。
  倒是苏泽衡那个后辈,迟迟未至天坛现身,到底在谋算些什么。沈炳文自负算无遗策,偏偏在赵秉安身上跌了个大跟头; 那个混小子,居然赶在关键时候把苏煜弄死了,苏袛铭也是,亲手出卖了次子却又冒着阖府丧身火灾的危险放跑了夏家那个丫头,他也不想想,乾清宫往苏宅里安插了多少双眼睛,岂能给她们苟活的机会!
  沈炳文眼神扫过圣驾旁落的夏皇后,不由得想起了至法道观里藏着的那位老山精,昨夜到底是不是他出的手,夏家与苏家一直暧昧不清,按理说除了他也没人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量敢在宫中窥伺下劫人,可是,夏榔图什么呢,苏家眼看就要步入绝境,还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东西?
  “苏阁老,请移步。”司礼监分司宦首赵喜终于寻到机会与苏袛铭搭上了话,年轻的公公面上端着一如往常般谄媚的笑容,牵引间便将消息从垂荡交叠的宫袖中传递了过去。
  次辅老大人枯木般的神色有些皴裂,不过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成了刚才平静无波、死气沉沉的颓丧模样。
  “……老二心里到底还是有苏家的。”
  苏泽衡这支一断,苏家的根基也无人可传,苏袛铭太清楚膝下那些子孙的货色,硬将江南士族的担子架在他们肩上,只怕一早就会被张顾二人碾死。
  江南魁首的位子指定不能要了,可苏家也不能落魄下去,苏燃不是早就与永安侯府有所勾结吗,索性让他背了骂名,给苏家在京中讨得一线生机。乾清宫的打算是让苏袛铭在户部的位子上再熬三年,在邵顾二人壮大势力之前暂且牵制沈炳文,可是次辅大人现在有了新的主意,谁说户部一定要传给赵怀珏的,邵雍可是教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不物尽其用怎么行……
  沈邵早晚有一天得掐起来,苏袛铭端看他们永安侯府届时怎么收场!
  闹也闹够了,总不能让太庙所有臣工接着看皇室的笑话,刘谙收到圣意,亲自领着几个身手不凡的太监朝着宗室那边去了。
  今日除了九、十两位年长晓事的皇子在场,其余诸王皆被乾封帝以年幼难规的名义留在了宫中,两位殿下被为数不多的宗卫护着,都有些惊慌失措。
  长宁郡王在人群中冲撞,手上的力气越使越大,连带着脸色都有些狰狞。小小的景郡王已经哭不出声了,面目紫涨,扯在郡王冕袍上的小手也无力垂落,看这情景,恐怕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
  “盛阆瓒,盛阆瓒!”
  刘谙疾步朝宗室这边赶,可无心算有心,长宁郡王还是彻底发了“疯”。
  文武百官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宗室这边的动静,一开始众人有所顾忌,谁也不敢多看多议,可是长宁郡王行状失控,歇斯底里的嘶喊着东宫储君的名讳,这是明摆着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场大典的开幕真可谓是“别开生面”。
  司礼监身手了得的宦官一个鹰扑,将长宁郡王压在宫道上,幼小的景郡王被两股外力挤压,甩出老远,跌落之时头颅重重的磕在石砖上,鲜血晕出。
  这情景一丝不落的看在太子眼中,他飞奔过去,颤颤巍巍的将次子搂入怀中,血一直流一直流,童儿脸色煞白,嘴唇绛紫,小手死死攥着太子梁冠下的系绳,太子来不及说一句话,幼子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盛阆祯,孤杀了你!”
  太子身前的四爪蟒龙在亲子血迹的渲染下极其狰狞,这位储君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狠戾的一面,他夺过禁军手中的朴刀,直直朝长宁郡王劈了下去。
  刘谙无奈,只能示意手下人拦住东宫,老公公脊背发凉,今日,他可算是把太子给得罪死了。
  “太子息怒,长宁郡王行为失措,罪不容赦,圣上一定会严加惩处,给小殿下讨回公道,不过,太庙乃是祭天祭祖的圣地,如今先帝灵柩在上,您是否暂作忍耐,以大局为重!”
  这不是商议,刘谙脸色凝重,直视着太子毫不退让。
  东宫被禁军架着,整个人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储君的威仪,他就像囚徒一般被夺去兵刃,硬缚着押回了玉阶下方。
  南郊一众武勋胆颤了一下,那可是皇子龙孙,那么憋屈的没了,东宫却连个哭出声的权力都没有,乾封帝也太娘的狠了!
  老永安侯不顾一众亲旧阻止,大步走上去,将压着太子肩膀的禁军扭开。
  “殿下,节哀。”
  老永安侯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时候东宫已成是非,居然还有人敢上前接触,永安侯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可跌破众人眼球的事还在后面,江夏侯、定海侯诸多声誉斐然的老勋贵都向东宫致哀,虽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这让太庙的气氛霎时一变。
  乾封帝被自己信重的老臣当面抽了一巴掌,神色极为不郁,疏阔的剑眉高高挑起,明显就是动了肝火。
  九龙墨锦冕袍随风浮动,至尊之手指着远处的长宁郡王,示意将其带到御前来。乾封帝觉得五子今日疯癫至此,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东宫次子死的冤枉,穆贵妃不是也没得安寝吗,一报还一报,太子也不是全然无辜。
  相较于夏皇后,乾封帝对宋穆二妃是确实有过感情,所以不管诚王康王如何“胡作非为”,他都不会伤及这两个儿子的性命,他们的后路向来都排在太子身前,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不过是庶女所出的庶孽,难道还想让他膝下亲子赔命不成?长宁郡王最重的发落不过是贬谪出京,到了云州,照旧富贵无忧,将来乾封帝留下谕旨让太孙照拂一二,便就算结案了。
  司礼监小心翼翼地“托”着长宁郡王上阶,婉言哄着人跪在一旁,一点没有刚才动手的狠辣。
  说来也奇怪,一到御前,长宁郡王就安静了下来,傻乎乎地咧嘴笑,眼见无人回应,便又失落的低下头,歪歪扭扭的匍伏在地上。
  与长宁郡王同一水平线的还跪着俪王、清河郡王叔侄俩,这两人不知道先前经历过什么,直到现在还抖得跟筛糠一样,看着高高大大的个子却恨不得缩成个鹌鹑。
  太子无力抗争,可夏皇后却不会衡量得失,景郡王再怎么说也是东宫子嗣,她的亲孙,老五这个孽畜害死了人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嬉笑,简直罪该万剐!
  这个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不长脑子的人,因为你永远猜不透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就如此刻,堂堂中宫皇后,竟在如此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直接开打,啪啪抽了长宁郡王两巴掌。
  乾封帝、内阁乃至文武百官一片静谧,不知该作何反应。
  柱国公与武成侯对视一眼,真是天赐良机!
  “中宫失仪,不慈不忠!”
  甭管长宁郡王干了什么,他名义上都还是乾封帝的皇子,夏皇后当众施暴便是铁板钉钉的不慈;而且身为皇后,职责就是养育皇嗣打理后宫,夏氏当着乾封帝的面僭越,足以视为不忠。
  铁河一系的武勋煽动百官言论,对天坛上的皇后发起攻击,柱国公借机引出已故的孝元烈皇后,认为圣上礼法上既已成先帝嫡子,那就该趁这次大典的时机为先后敕封太后尊荣。
  武成侯甚至要求将现如今楚太后的名碟移到先后之下,嫡庶不可乱,圣上名义上已经不是楚太后之子,便不该逾矩太过。
  柱国公、武成侯当着全天下的面将乾封帝以庶充嫡的丑事戳破,一时间天地哑声,所有人望着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心里俱是惊涛骇浪。
  “若朕不答应呢?”
  “那老臣也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调兵死谏!”
  图穷匕见,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要反!
  太庙之北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禁军之中猛然冒出无数弯刀甲卫,这些人满面尘土,一看就是刚从北疆调回来的精锐。
  晋国公大力扯去身上的斗牛服,露出掩在里面的武备,他知道上面那位早有提防,可惜他今日豁出老命要做的可不是弑君。
  铁河军团没有向天坛发起任何猛烈的攻击,相反,两万兵马分散成数股外冲,将场面搅得是混乱不堪!
  武成侯老当益壮,带着心腹精锐数度冲击宗室,将这班皇子龙孙骇得要死。
  “不对,屯疆军团为何还未现身。”
  李卓凝眉扫过下面的乱局,这兵力根本合不上,“圣上,叛军主力不在此处。”
  突闻此言,内阁里所有老狐狸都顿了一下,随即不着声色的扫了苏袛铭一眼。
  太庙杀声震天,掩盖了皇宫方向传来的动静,乾封帝仰头眺望,不屑的勾起了唇角,难不成那些叛逆以为他会只把兵力贯注在太庙吗,简直愚蠢!
  寿康宫外八层防线,两万禁军,三万金吾卫,那筑的就是铜墙铁……
  “轰,轰,轰——”


第224章 四王弑君(下)
  苏泽衡从踏入官场开始就没任过正职,蹲在钦天监擦完几年星盘之后就调进了光禄寺; 随后便凭着阁老之子的身份一路高歌猛进; 夺下了没人要的光禄寺卿; 整整十二年; 受着司礼监与礼部的夹板气。
  宫内祭祀、朝政大典,光禄寺就是专职打杂的受气包,若非苏泽均不敢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欺压胞弟,只怕光禄寺早就被宫中拖欠的白条给压垮了。
  不过,这座皇宫十余年来一直对苏泽衡开放着,每当他深夜里回想起咸亨元年丧生在午门外的那些至友亲朋,就会隔段时间往大内夹带一些东西; 日积月累; 只怕苏泽衡本人都不清楚他到底在六宫禁苑埋了多少黑火。
  诚王额角紧绷; 转头回望着自己身后死伤惨重的兵马,他还是将父皇看得太浅薄了,刚才若非苏泽衡突燃利器,只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屯疆精锐尚存; 王爷不必丧气。”
  “先生说的是……”事到如今; 诚王也早就没有了退路,北郊兵马孤零,刚才那一拨雷火让他与禁军两败俱伤,现在苏泽衡才是场上牌面最大的人,他撵着诚王往前淌,诚王不敢不从!
  “盾阵蚕行; 天雷助阵,今日不管挡在前面的是禁军还是金吾卫,通通杀无赦!”
  “诺!”屯疆军团不负精锐之称,他们的实力原就比京中兵马高出一截儿,现如今手上又掌着神兵利器,这场战争的风向简直就是一边倒。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寿康宫外三层防线尽数被破,禁军损伤惨重,昭毅将军这一支位于正中防线上,几乎是被火药犁了一遍,满地断肢残块。
  八大将军府,开局便折了一位,姚宏建等人守在在后三苑只觉得心惊肉跳。
  一小会儿的功夫,屯疆军团已经在禁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剑锋直指寿康宫大门。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抓住楚太后、皇太孙,挟持这两个人质让昏君割土封王。
  至于苏泽衡方才所言的百官家眷,屯疆的士卒未必愿意费那个功夫……
  黑火不是无穷无尽的,苏泽衡开了豪口,底下的军士便无节制的肆用,所以在将至宫门之时,火药就“刚巧”用尽了。
  金吾卫第一时间发觉敌方前线兵卒的窘迫,火速转换方阵,与外围残余禁军形成包围圈,开始围剿叛逆。
  屯疆原本是刺进敌方本营的利剑,此刻却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危局,武成侯麾下统兵的三员大将发觉情况不对,意图寻找苏泽衡质问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了;连带着重伤的诚王,也已经带着北郊那帮杂碎潜逃了。局面立转直下,逼得屯疆军团不得不破釜沉舟,好在方才一场大战,禁军已经被打残了,寿康宫外只剩金吾卫一股战力,三万对三万,敌我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屯疆军团还真不把金吾卫这帮后生放在眼里,一开始的惊慌过后,北疆士卒的凶狠就开始展现出来,金吾卫勉力应战,打得很是艰难。
  此时通济门外,赵秉安正执着千里镜观看皇宫上面飘浮的缕缕硝烟,轰隆的爆炸声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按照原定计划,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两万黄沙死士,五千骁骑精锐,在护城河外停驻了一个时辰之后,竖起了东宫宿卫大旗,刀戟直对宫门,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高墙之上,姚鼎谯勉强稳住神色,镇远将军麾下一众心腹老将此刻也是左右为难,因为底下正在叫门的可是他们将军府的二公子——姚鼎诚。
  姚鼎谯目前尚不清楚宫内局面如何,可从一系列动向来看,圣上的布局明显落空了,宫内现在杀声震天,他不在乎最后谁赢谁输,可是父亲的安危不能不顾!
  不管赵秉安从哪里拉拢来的大军,姚鼎谯挡不住也不想挡,三千禁军回撤,徒留一道空门,任你来闯。
  姚鼎诚回望大军中车,眼见赵秉安点头示意,便率着两千骠骑直冲而过,拿下了这座宫门。
  寿康宫外生死相搏,苏泽衡却已经将伤了面颊的诚王拎到太和大殿。
  往日重臣煊赫的朝堂此时空无一人,诚王捂着还在渗血的脖颈,眼睁睁的看着苏泽衡这个叛逆面色嘲讽的坐上龙椅。
  他知道苏泽衡居心叵测,可他没想到此等小人也敢窥伺帝位,简直笑话!
  “王爷心有不甘吧,明明不久之前你才是最有可能坐上这把椅子的人,可惜一朝梦碎,啧啧,落得个连猪狗都不如的境地……”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本王懒得听你这奸贼聒噪。”
  “哦,王爷舍得去死了,那为何还要在宗人府苟活那么久呢?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夏氏磋磨你的母妃王妃,逼着年幼的世子卑躬屈膝当牛做马,甚至不惜将侧妃侍妾送与他人床榻……”
  “住嘴!”
  “大皇子,你该恨的不是夏氏,而是将你摆在手上玩弄了二十余年的昏君,你以为宗人府里的动静他全然不知吗,别忘了,宗卫也是禁卫!”
  “我让你别说了!”
  “想想死去的宋娘娘,想想为你阖族含冤的杜家,想想你没在宗人府的那些子嗣,盛阆顼,你就不恨吗!”
  “啊!……”怎么能不恨,诚王撕心裂肺的疼过,自然也就铭心刻骨的恨过!
  可他终究不似太子,整整二十五年,他都是圣眷优厚的皇长子,那个人曾当着文武百官说过“诚王文韬武略,最肖于朕”,那个人曾在明辉殿一字一句的教导他弟子规,从小到大都偏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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