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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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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伤在哪儿了?”宋嘉禾上下左右的打量。
  魏阙道:“伤在肩膀上。”
  宋嘉禾探头:“我看……”
  “咳咳咳。”进了门就没出过声或者该说没机会出声的宋子谏用力清嗓子。
  宋嘉禾脸一红,默默站正了。
  魏阙看向清完嗓子的宋子谏:“多谢表弟表妹专程来看我。”
  宋子谏皮笑肉不笑:“王爷客气了。”
  “还不上座。”魏阙对关峒道。
  关峒忙告罪,让人搬了两张玫瑰椅放在床畔,还加了一张茶几,上放茶水和瓜果点心。
  魏阙含笑道:“一点皮肉伤,已经上了药,养几天就好,表妹别担心。”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可看他精神倒还不错,宋嘉禾只好叮嘱:“天气热起来了,你可要经常换药,别嫌麻烦,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饮食也要清淡,不能喝酒不能吃发物,还有不许熬夜。”
  魏阙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看着她的目光泛柔:“好。”
  宋嘉禾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转头看关峒:“麻烦关护卫多多上心。”
  关峒微微弯腰,拱手道:“不敢当六姑娘一句麻烦,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宋嘉禾揉了揉鼻子,扭过头又问魏阙:“怎么那么不小心,比试都会受伤,还这么重?”他的身手,她也是见识过的。
  “刀剑无眼,一着不慎便受了伤,其实并不重,下次再不会了。”
  宋嘉禾哼了一声:“还想有下一次。”
  “绝对没有下次。”魏阙笑了。
  宋子谏喝了一口茶,觉得自己简直多余,他不该来的,真的!
  不知何时悄悄挪到宋子谏身后的关峒戳戳宋子谏的肩膀。
  宋子谏扭头。
  关峒朝他抱拳,面露恳求。
  宋子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关峒作揖。
  旁人不知魏阙如何受的伤,关峒却是猜到几分。王爷的伤是从清宁宫带回来的。虽然王爷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设身处地一想,关峒觉得王爷心里绝对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从昨天到现在,王爷都面无表情。可一听宋姑娘来了,整个人的都生动起来,这不才几句话的功夫,寒冰消融,春暖花开。
  要是能说上几句体己话,指不定多高兴呢!
  宋子谏没理他,看向床上的魏阙。
  魏阙对他笑了笑。
  说着话的宋嘉禾一顿,奇怪地看过来。
  “我去更衣,”宋子谏理了理衣摆站起来,想想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马上就回来。”婚都赐了,再拘泥这些个也没意思,稍微通融下还是可以的,当然,只是稍微。
  临走前,宋子谏深看一眼魏阙。
  “我为世子带路。”关峒十分殷勤的跟了上去。
  这一下屋里就剩下两人了,宋嘉禾不自在的垂了垂眼,浓密的睫毛仿若一把小刷子,刷的魏阙心口发痒。
  “暖暖。”大舅子一走,称呼立马就变了。
  宋嘉禾睫羽轻颤,抬眼看他。
  “那天在宫里,对不住,吓到你了。”魏阙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嘉禾,眼底涌动着宋嘉禾看不懂的东西。
  一抹绯色爬上宋嘉禾的脸颊,宋嘉禾觉有有些热,她端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问出了压在心里半个月的疑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魏阙便把皇帝告诉他的调查结果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回,隐下自己死而复生这一茬。
  说来他有些怀疑魏闳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天在清宁宫魏闳神色有些不寻常。
  也不知是他终于长进了把痕迹擦得一干二净,还是皇帝有心保他?
  宋嘉禾皱了皱眉:“肃郡王怎么能这么卑鄙!”魏家好歹也是百年望族了,可一个个的,魏歆瑶,魏廷,居然都用起了媚药这样下作的手段。
  幸好,魏阙和他们不同,宋嘉禾满意的看着他:“你下次一定要小心些。”
  魏阙无奈一笑,这下子自己倒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小心的印象,不过他宁愿如此,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将计就计。她肯定会训他居然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好。”魏阙含笑点头:“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加倍小心的。”
  宋嘉禾觉得她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温度的脸又有些烫了,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魏阙见好就收,从枕边取出一个红木锦盒:“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贺礼,亲手做的。”
  宋嘉禾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勉强压了下去。
  魏阙眼底笑意盎然:“我手上没力气,要拿不住了。”
  宋嘉禾瞅他一眼,伸手接过。
  “不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我重新做一支给你。”
  宋嘉禾从善如流,带着期待打开锦盒。入眼便是一只玉簪,簪头是一朵桃花,也不知他打哪找来的玉渐粉渐白,足可以假乱真。
  “喜欢吗?“魏阙声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迎着他温柔如水的视线,宋嘉禾嘴角绷不住上翘
  魏阙轻笑一声,柔柔的看着她:“我给你戴上?”
  宋嘉禾愣了下。
  “可以吗?”魏阙声音很轻,泛白的脸色,虚弱的声音,看起来可怜极了。
  受了蛊惑一般,宋嘉禾起身走了过去,小声道:“你可别扎到我。”
  魏阙顿时笑了:“就是扎到我自己,也不可能扎到你。”他怎么舍得。
  “有些高,你坐下好不好?”魏阙握住她的手,笑着道。
  宋嘉禾睫毛颤了颤,抽出了手,侧身在床头坐下。
  院子里,关峒刻意加重了脚步声,还大声和宋子谏说话。
  宋子谏睇他一眼,果然是忠仆。
  关峒干笑两声。
  听得动静的宋嘉禾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大步坐回椅子上,还做贼心虚一般将手里的锦盒扔回给魏阙。
  亏得魏阙身手敏捷,一把接住直冲着脸来的的锦盒。他觉得有必要重点‘栽培’宋子谏。
  推门而入的宋子谏目光不着痕的在两人身上绕了绕:“六妹,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该回去了,祖母还在家等着!”


第117章 
  “那我们先走了,表哥好好养伤。”宋嘉禾扶了扶耳畔金钗,佯装镇定。
  魏阙笑容里带出几分期许:“表弟表妹难得来一趟,不用了膳再走。”
  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可怜,宋子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嘉禾剧烈动摇起来,偌大王府,只有他一个人,他还受了伤,一个人孤零零的用膳,怪可怜的。
  “王爷受了伤需要静养,我们兄妹哪好继续叨扰。”宋子谏忍着糟心挤出一抹笑:“况且家中还有长辈等着,我们也该回去了。”他在长辈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魏阙垂了垂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失落。
  “过几天我再来看望表哥。”宋嘉禾不由自主道。
  宋子谏看着瞬间变脸的魏阙,磨了磨后槽牙。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出了靖王府,宋嘉禾就躲马车上去了,她觉得二哥看他的眼神十足的恨铁不成钢,宋嘉禾有点心虚。
  关峒热情洋溢送二人出来,还奉上一堆回礼,比宋家兄妹拿来的还多。
  宋子谏有点心塞。
  宋嘉卉比宋子谏更心塞。打四月初被禁足在院子里起,她再没出过院门,就连新君登基这样的大热闹都没凑上。
  人都有得陇望蜀之心,被关在别庄里时,宋嘉卉想着只要能离开别庄,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离开了别庄,她又嫌弃只能在府里活动,至多去去宋家林家给长辈请安,便想着要是能去木兰围场凑热闹多好。
  结果倒好,也不知怎么触怒了父亲,连府里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了。被禁足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还不如别庄活动范围大呢,可让她回别庄,宋嘉卉又是万万不愿意的。
  别庄再大,那也只有她一个人,宋嘉卉总怕待着待着,家里人就忘了她,自己就要在别庄里孤独终老。
  宋嘉卉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弹丸大的地方,她连墙角长了几根杂草都一清二楚。每日里抄完佛经和女四书之后,她都是靠着这个院子打发时间。
  “……六姑娘及笄后,怕是马上就要出阁,毕竟靖王爷年岁也不小了。”小丫鬟边扫落了一地的紫藤花边道。
  “不能的吧,”身量略小的丫鬟抓着扫帚:“老夫人哪里舍得,六姑娘到底还小呢。”越是高门贵女,出嫁的越晚,十七八是常态,鲜少有十五六岁就出阁的。
  被反驳的丫鬟不高兴了:“可靖王爷年纪不小了啊,哪里等得了。”
  “靖王是谁?”骤然出现的喝问声吓得两个丫鬟手一抖,急忙转身,就见宋嘉卉一张脸青青白白,瞳孔微缩,像是听见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
  两个丫鬟被她这反应吓的噤若寒蝉,呆愣愣的看着她。
  “谁是靖王?”宋嘉卉推开要拉她的丫鬟婆子,大步冲到两个丫鬟面前,口水几乎喷到两人脸上。无名的恐惧牢牢抓着她的心脏,不详的预感使得她透不过气来,不可能,绝不是她想的那样。
  “是,是三皇子。”略年长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回话,说完就见宋嘉卉的脸唰的一下子惨白下去,一点血色都没有,着实有些骇人。
  宋嘉卉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着,显得份外狰狞,瞪出来的目光,像是要将眼前之人连皮带骨的吞下去。吓得两个丫鬟腿脚一软,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三皇子,三表哥,靖王,六姑娘,及笄,出阁!
  怎么可能,为什么?
  宋嘉卉摇了摇头,幅度越来越大:“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宋嘉卉嘶喊一声,冲向门口,她要找母亲问个明白,她怎么可以同意这门婚事,她明知道自己喜欢三表哥的。
  才迈出去两步,宋嘉卉就被丫鬟们七手八脚拦住。
  “放开我!”宋嘉卉气急败坏的推打她们,连推带踹,就像一头发狂的牛,横冲直撞:“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
  奉宋铭之命前来看守宋嘉卉的陈婆子被宋嘉卉一爪子打到眼里,登时眼泪直流,也怒了,硬邦邦道:“国公爷有令,二姑娘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出这个院门,二姑娘想见夫人,老奴给您去请。”宋嘉卉不能出去,林氏倒能每隔三天进来看一次宋嘉卉。
  不过盛怒之下的宋嘉卉哪里听得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宋嘉禾要嫁给魏阙,又惊又怒又恐,只想去质问林氏,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宋嘉禾嫁给魏阙,她想逼死她是不是。
  林氏正在和管事婆子商量二十八日宋子谏的婚礼,只不过林氏有些心不在焉,娶媳妇自然是大喜事。然那道赐婚的圣旨为这件大喜事蒙上了一层阴影。
  至今林氏都不敢告诉宋嘉卉,她怕啊,卉儿对魏阙的执念深的超乎她的想象,当初卉儿只因为捕风捉影就把自己病的起不了身。她要是知道皇帝赐婚了,林氏一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夫人。”敛秋急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林氏眼皮重重一跳。
  敛秋一脸凝重的掀帘而入:“夫人,二姑娘知道了。”
  林氏如坠冰窖,霎时四肢冰凉。
  愤怒与不甘几乎要逼疯宋嘉卉,她砸烂了眼前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玉器首饰,花瓶杯盏,棋盘字画的碎片铺满了整个屋子。
  丫鬟婆子俱是心惊肉跳的拿眼看陈婆子,不无心疼之色。
  陈婆子眼观鼻鼻观口,如同老僧入定,忽尔耳朵动了动,抬眸一看,就见林氏飞快走来。
  “卉儿!”
  举着白玉花瓶的宋嘉卉见了林氏,把花瓶往边上一甩,奔向林氏。不妨一脚踩在珍珠上,当即一个趔趄。
  宋嘉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重重摔在满地狼藉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刺痛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当场就有两个年纪小一点的丫鬟绷不住翘了嘴角,伺候宋嘉卉以来,她们可没少受委屈。被陈婆子横了一眼,赶紧低眉敛目绷紧神情。
  但见女儿双手染血,疼得一张脸扭曲变形,林氏目眦欲裂,赶忙冲过去。要不是敛秋扶了一把,差一点林氏就要步宋嘉卉后尘,摔在这碎片堆里。
  “卉儿,你怎么样?”
  疼痛以及发自内心的郁愤让宋嘉卉嚎啕大哭。
  哭的林氏也跟着落起泪来。
  林嬷嬷皱了皱眉:“夫人,当务之急是给二姑娘包扎伤口。”
  林氏一愣:“对对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嘉卉满身的小伤口,还有一些碎片嵌进了肉里。也是她自作自受,砸了满地的玉器瓷具,时下天气又热,穿的单薄,这一摔,可不就不得了了。
  林氏晕眩了一下,险些栽倒,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宋嘉卉更是疼得死去活来,趴在床上哭的泪雨滂沱。
  敛秋不敢直接给她脱衣,怕扯到伤口,只得拿了一把剪子,再拿镊子把一些嵌进肉里的碎片夹出来。期间宋嘉卉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人按着就要满床打滚。等清理伤口,上药等一系列动作做完,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大半。
  无奈之下只能抬她起来,重新换了被褥,又是遭了一通罪。
  等这些事干完,宋嘉卉已是面如白纸,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拿着一双眼,可怜又无助的看着林氏。
  林氏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双眼肿如核桃,虚虚握着她包满纱布的手,泪流不止。
  “娘,三表哥和宋嘉禾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宋嘉卉开口第一句就是这话。
  林氏神情一滞。
  “你说啊,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宋嘉卉激动的大喊。
  林嬷嬷眉头皱的更紧,二姑娘有必要如此激动吗?忽尔一道亮光划过林嬷嬷脑际,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怒不可遏的宋嘉卉,联系往事,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卉儿,你别激动,小心牵动伤口。”林氏慌乱抚慰她。
  宋嘉卉打开林氏的手,不妨碰到伤口,痛的她一个哆嗦,泪花又飞了出来,呼喝:“你快说啊!”
  “放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门外的宋子谏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古铜色脸上一派阴沉。他一回府就被告知宋嘉卉闹了起来,林氏赶了过去,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宋嘉卉知道婚事开始折腾了。他过来是放心不下林氏,怕林氏被宋嘉卉撺掇着找父亲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如今父母相敬如冰的局面,大半纷争都是因为宋嘉卉而起,有时候宋子谏都怕这个家散了,父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宋嘉卉一个瑟缩,望着脸色铁青的宋子谏,宋嘉卉不由自主的往里面挪了挪。
  “你们都下去。”宋子谏挥了挥手。
  屋内众人连忙鱼贯而出。
  林氏不安的看着神色难看的宋子谏:“你妹妹她受了伤,她无心的。”
  “无心就可以对长辈大呼小喝,”宋子谏走近:“娘,您到底想把她惯成什么样,惯子如杀子。二妹都这样了,您还要继续惯着她,是不是真要等她捅破了天,您才能醒悟过来。”
  林氏嘴唇抖了抖,丈夫怪她,母亲怪她,连儿子都怪她,可卉儿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心疼她又有什么错!
  宋子谏失望的闭了闭眼,体会到了父亲的那种无奈和疲倦,敛了敛心绪,宋子谏凌厉的目光射向趴在床上的宋嘉卉。
  宋嘉卉心头一怯,别过脸。
  “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陛下为三表哥和六妹赐婚。”宋子谏冷声道:“就算你再怎么闹腾,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来一遍,也拆不掉这门婚事。更别打着逼母亲给你出头的主意,这婚是陛下亲赐,漫说母亲,就是父亲,祖父都阻止不得。
  你逼母亲给你出头,只会加深父亲和母亲的隔阂。这两年母亲为了你,几次三番惹恼父亲,伤了多少夫妻情分。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两年母亲老了多少,都是因为你。宋嘉卉,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消停下来。”
  宋嘉卉面色更白,逐渐泛红又泛出青色,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似乎这样就能躲开宋子谏针一样的目光。
  林氏五内俱焚,嗓子眼里仿若堵了一团棉花。
  宋子谏心里也堵得慌,摊上一个溺爱成性的母亲和冥顽不灵的妹妹,谁受谁知道。他缓了缓语气循循善诱:“二妹,你年纪不小,该懂事了。你懂事些,我也好向父亲求情,还你自由,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屋子里。”
  埋在枕上的宋嘉卉若有所触,呜呜咽咽的哭声传了出来,伤心之至,听的人眼眶发酸。
  宋子谏喟叹一声,望她能想明白了,她不过十七,将来的路还很长,委实没必要钻了牛角尖。

  问询过宫里,宋嘉禾在宋老夫人的陪同下进宫谢恩。
  这门婚事是皇帝下旨赐的,故而宋嘉禾要先去太极殿向皇帝谢恩。
  宋老夫人不便跟着一道去太极殿,遂在岔路口握了握宋嘉禾的手,温声道:“祖母在太后娘娘那儿等你。”
  望着祖母眼底担忧,宋嘉禾笑起来,本想说祖母放心,可在皇宫说这话显得倒有些不敬,遂只道:“祖母先过去,我请过安就来。”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自己杞人忧天了,以两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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