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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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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消彼长,后果不堪设想。
  魏闳的脸一沉到底,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岂不知,父王越来越倚重老三。
  今日他又立下大功,父王必然更加高看他三分。
  魏闳脊背一凉,感受到了来自后的无名压力:“先生,我该当如何?”
  张泉眼底闪过划过犀利的幽光。
  旭日东升,霞光落满大地,一大早,人们就忙碌起来,忙着收拾行囊赶回京城。
  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谁还有心情给皇帝庆生,何况吓尿了的小皇帝,已经‘病’了。
  相较于来时的兴致高昂,回程的路上安静了许多。
  回到京城,宋老爷子和宋铭连家都未到就被梁王召走。
  一直到戌时,父子俩才回来了。宋老夫人略问过几句切入正题:“老二,那苏家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宋铭默了默:“我想着不如母亲收她为义女,待她出孝后,我再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给她找个好人家。”
  宋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没出息。按他的意思,纳了便是。他这身份,没个姨娘才不像话。
  这话他昨天就和宋铭说过,奈何他不允,宋老爷子懒得劝他。
  “她哥哥怕不是这个意思吧。”宋老夫人抬了抬眼皮,“这姑娘若是个好的,我倒是觉得你纳了也无妨。”
  宋老夫人从来不插手儿子的房里事,只她心疼儿子啊!
  林氏要是个拎得清的,她才不会劝儿子纳小,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可林氏她就是个糊涂蛋,宋老夫人见了她就来气,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弄得她整天虐待她似的。幸好分了家,眼不见为净,可宋铭不能不见啊。
  宋老夫人在齐国公府放了人,哪不知道宋铭一直歇在书房。
  宋铭笑了下:“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何必耽误人小姑娘,她都能当我女儿了。”
  宋老夫人溜一眼宋老爷子,宋老爷子低头喝茶。
  宋老夫人定定看着宋铭,知道他心意已决,叹道:“罢了,你向来主意大。”话锋一转说起舒家苏家丧事来,苏家就剩下一姑娘,还能指望她办丧事不成,少不得宋家要帮把手的,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宋铭起身对宋老夫人作了一揖:“有劳母亲。”
  宋老夫人看了看他,幽幽一叹,忽尔瞪了一眼宋老爷子,要不是他胡乱应下林家婚事,儿子哪至于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宋老爷子莫名其妙,只觉没好事,他清了清嗓子:“你先歇着,我们还有公务要商量。”
  宋老夫人叮嘱他们别谈的太晚了,便放人。

  苏清月之事,齐国公府的林氏也知道了。跟着一道去木兰围场的仆妇不少,林氏到底做了二十年的主母,自然有几个下人想给她卖好的。只传着传着,到了林氏这,已经成了宋铭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苏参将会接他妹妹进门,照顾一辈子。
  晴天一个霹雳打下来,打的林氏头晕眼花。
  林氏慌得没了神,无措的拉着林嬷嬷的手臂:“嬷嬷,嬷嬷,这可怎么办?”
  林嬷嬷也是头大如牛,不想一语成鉴,宁国公真要纳新人了。
  待新人进了门,林嬷嬷看一眼仓皇失措的林氏,若说威胁到林氏主母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林氏膝下有三子二女,长子马上就要成亲。况且宋铭也不是那等宠妾灭妻的糊涂人。
  只不过从此以后林氏少不得要独守空房,年老色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妻子和年轻貌美的姨娘,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这么多年都没纳妾,却在这档口要迎新人,林嬷嬷觉得林氏自己也是要担一半责任的,还不是她把人硬生生往外推。
  虽是这么想,林嬷嬷还是要劝慰她:“事已至此,您急也没用。等国公爷回来,您可千万不要和他哭闹,如此只会把国公爷往外推。”
  林氏眼里滚下泪来,只要一想丈夫会有其他女人,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又觉得心脏被活生生撕成两半。
  初嫁那几年,林氏也曾惶恐过,担心宋铭纳妾,可过了一年又一年,他正眼都不看别的女子一样,哪怕有人投怀送抱,他也不屑一顾。
  渐渐的林氏放下心来,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人,不会有的。
  眼泪越流越凶,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襟,林氏哭的不能自己:“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不能这样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林氏想不明白,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林嬷嬷忙不迭哄她,劝她千万不要和宋铭闹。
  可林氏越哭越伤心,天塌地陷一般。
  将近亥时半,宋铭才回府,彼时林氏已经哭累睡了过去。宋铭便径直去了书房,昨晚他一夜未睡,整个白天也是连轴转,累的很,一沾枕头便沉入梦乡。
  冷不防,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传来。
  宋铭瞬间张开眼,眼底清明,快速翻身下床。
  “国公爷,夫人寻了短见。”
  宋铭脸色骤沉。
  林嬷嬷辗转难眠,越想越是不对劲,她都睡不安稳,林氏居然睡着了。林嬷嬷心头一跳,慌忙坐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随意披了一件外袍,直往外跑。
  院子里守夜的丫鬟婆子被她吓了一大跳,刚想问就见林嬷嬷风一般冲进屋子里头,掀开帐幔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被惊醒的敛秋赶忙点灯,霎时失声尖叫。
  只见床铺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躺在那儿的林氏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国公爷放心,夫人性命无忧,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府医小心翼翼道。
  宋铭脸色稍稍一松:“辛苦。”
  府医忙道不敢当,随即下去抓药。
  宋铭走到床畔,神色复杂的看着人事不省的林氏,片刻后开口:“醒来后告诉她,我已经恳请母亲收苏家姑娘为义女。”
  泪流满面的林嬷嬷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宋铭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林嬷嬷还僵在原地,表情有些滑稽。
  林氏自寻短见的消息被宋铭瞒的死死的,他丢不起这人。就连宋老夫人那都瞒着,宋嘉禾就更加不得而知了,她去请安时,被告知林氏身体不适还在睡着,故而没见到人。
  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难道不该高兴吗?
  流言蜚语都在说齐国公府要添人,结果是宋府添了人,宋老夫人在苏家丧礼上透出口风,要收苏清月为义女。
  直到五天后才宋嘉禾见到林氏本人,脸色苍白,显而易见的羸弱,精神气倒还好。
  苏参将的三七过后,苏清月便进了宋府,因她还在孝里,故而认亲仪式办的颇为简单,不过该走的规矩都走了。
  在认亲宴上,林氏第一次见到了苏清月,柳眉杏眼,唇若丹霞,肌肤赛雪,气质温婉,是个不可多得的婉约女子。
  苏清月盈盈下拜:“二嫂。”
  林氏莫名的心头一悸,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计划赶不上变化,五月初七是宋嘉禾的生日,也是她举行及笄礼的日子,为此,宋老夫人从正月就开始准备,就等着给宝贝孙女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可架不住梁王也看中了这一天,他老人家选了这一天举行登基大典。
  就在三日前,少帝杨瑀自称才疏学浅,德不配位,故而禅位梁王,请他带领文臣武将,造福万民。
  梁王再三退让,少帝再三恳求,三请三让的大戏过后。少帝退位让贤,梁王继位。
  宋老夫人颇有些郁闷,可再郁闷也无法,只得紧急派贴,通知亲朋好友改期。
  大伙儿都要去参加登基大典,哪有时间来参加及笄礼,就是宋家也是要进宫朝贺的。
  宋嘉禾笑嘻嘻的安慰宋老夫人:“可见我生辰好,钦天监都这么觉得。”
  宋老夫人忍俊不禁,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她能想开就好,摩着宋嘉禾的脑袋,宋老夫人高兴道:“你的生辰自然是极好的,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找明惠师太看过,她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好命格,福寿双全,富贵人间。”
  宋嘉禾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可不是,我有您疼着,哪能命不好。”
  “油嘴滑舌。”宋老夫人戳戳她的额头。
  到了初七这一日,盛装打扮过的宋家人便坐进马车进了宫。


第110章 
  梁王身着五爪龙袍,头戴冕冠,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情坚毅,目光穿过冕俯视跪拜在地的文臣武将。三呼万岁,地动山摇。
  登基大典礼节繁冗复杂,结束时已到晌午,至此风雨缥缈的大庆落下帷幕,消失在历史滚滚车轮下,属于魏家的时代正式来临。
  梁王定国号秦,建元成德,定都洛阳,设武都为陪都。
  金銮殿上,新帝下旨犒赏群臣并封赏后宫。
  梁太妃,眼下该称呼为宋太后了,宋太后一身纁红凤袍正襟危坐,眉宇间意气风发,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魏家终于南面称帝,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儿的铁骑就能踏平荆州王氏,扬州吴氏,一统南北,指日可待。
  与神采飞扬的宋太后相比,新上任的柯皇后形容枯槁,繁复华丽的凤袍穿在她身上彷佛成了一份重担,压得她脸色微微发白。
  在场众人暗暗心惊,皇后竟然虚弱至此,不免各自思量。
  柯皇后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闷闷咳了两声,她喉咙一动,吞下了那一抹咸腥。
  宋太后看一眼皇后,收回目光,继续接受命妇朝拜。
  拜谒过后,便是普天同庆的盛宴,宋太后见柯皇后面如白纸,似乎随时随地要晕倒,压下心头不满,和颜悦色道:“这一阵你累坏了,先下去歇歇吧。”这样郑重的场合,皇后缺席不成体统,可总比来个当场晕倒的好,传出去像个什么样。
  柯皇后下意识要拒绝,可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又让她无法拒绝,她也怕自己支撑不住,闹了笑话,故而躬身退下。
  皇后离席,并没有影响殿内欢天喜地的气氛,当着宋太后的面,谁敢不高兴。
  几杯水酒下肚,宋太后满面红光,不经意间瞥见宋老夫人身旁的宋嘉禾,忽然就想到今儿还是她的生辰。
  “禾丫头过来。”
  宋嘉禾愣了下,放下筷箸趋步上前。
  宋太后握着她的手,笑道:“倒是不巧,你今儿不能庆生了。”
  “生日年年有,这样的盛事可是千载难寻,”宋嘉禾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的生辰里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要记入史册的大喜事,想想便是与有荣焉。”
  宋太后乐不可支,褪了腕里的一只玉镯给她:“这个权当你的生辰礼了,待你及笄那天,哀家再送你一份厚礼。”
  宋嘉禾喜笑盈腮,欢天喜地的谢过
  宋太后就爱她这模样,看了就高兴。
  在座命妇见状,再看宋嘉禾的目光不由更加炽热几分。
  宋家对大秦劳苦功高,宋家父子皆身居高位,后宫还有宋太后做靠山,宋家前途无量。
  从宋太后那下来,宋嘉禾就被好几个夫人拉着手嘘寒问暖,宋嘉禾应付了几个后,不胜其扰,借口遁走。
  园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盛世景象。
  宋嘉禾重重吁出一口气,揉了揉脸,肌肉都要笑僵了。
  “小姑娘家叹什么气啊!”
  乍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宋嘉禾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魏琼华缓步而来,她穿了一件暗紫色礼服,较之平日更添雍容。
  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这种风情,宋嘉禾想自己终其一生都学不来。
  “表姑姑好。“宋嘉禾屈膝一福。
  魏琼华美目流转,轻轻看着宋嘉禾:“嫌里头无趣。”
  宋嘉禾摇头:“喝多了水,出来更衣。”
  魏琼华轻笑一声:“小姑娘家家的,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宋嘉禾脸一烫。
  林氏站在一棵海棠树后,她出来解手,错眼间正见宋嘉禾与魏琼华对面而立。
  不知魏琼华说了什么,引得宋嘉禾脸红继而发笑,笑容明媚纯粹,是在她面前甚少显露的愉悦。
  看得出来,宋嘉禾颇为喜欢魏琼华。
  突然间,林氏想起宋嘉禾满月礼那一天。
  梁太妃抱着宋嘉禾端详了好一会儿道:“这丫头的眉眼和小时候的琼华真像。”梁太妃猛地一顿,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来,这长命锁是姑祖母送你的,祝咱们小暖暖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一旁的魏琼华伸手从梁太妃手里抱过宋嘉禾:“让我看看,我小时候长什么样。”看了会儿,感慨:“果然是美人胚子,长大了定然是个大美人。”
  梁太妃无奈捶了她一下:“还真不害臊!你这什么抱法,小丫头都要哭了。”
  然后她上前抱过了宋嘉禾,一抱过来,宋嘉禾就哭起来,咧嘴大哭,任她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奶娘出面将她安抚了下去。
  魏琼华微微侧过脸,淡笑着看向树后的林氏。
  宋嘉禾随之转头,也看见了林氏,心跳徒然加快了一拍。
  被魏琼华这么看着,林氏莫名的有些心怯,她想拔腿离开,可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抬不起来。
  最后,林氏捏了捏手心,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步走向两人,停下。
  各自厮见过,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宋嘉禾内心惊疑不定,不着痕的观察魏琼华和林氏,心绪翻飞。
  “之前听说二表嫂病了,现下可好全了?”魏琼华打破沉寂。
  林氏脸色微微一僵,一种难以言说的自惭形愧从心底涌了出来,魏琼华只比她小了一岁,可两人站在一块,却像是足足小了一轮。
  肌肤丰盈红润,尤其一双眼犹如春水含情,身段玲珑有致,扑面而来的成熟风情。
  林氏垂了垂目,欲盖弥彰一般扯了扯袖子:“多谢表妹关切,好的差不多了。”
  魏琼华在她即使搽了脂粉也透出几分憔悴的面容上绕了绕,笑了一声:“如此便好,你们娘儿俩慢慢说话,我先走了。”
  语毕旋身离开,环佩叮当,娉娉袅袅,仪态万千。
  落在原地的宋嘉禾与林氏相顾无言,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林氏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却是道:“我去下净房,你?”
  宋嘉禾道:“我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想在园子里吹吹风。”
  “外头风凉,别待太久。”
  宋嘉禾笑了笑:“母亲放心。”
  林氏看她一笑,笑容甜美又乖巧,可是林氏知道,这笑只是她的礼貌,对任何人她都笑的如此乖巧甜美。
  送走林氏,宋嘉禾笑容渐渐收起来。林氏和魏琼华之间气氛古怪,或者该说,林氏单方面的古怪。

  坤宁宫里,柯皇后歪在炕上闭目休养,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忽觉喉咙一腥,剧烈一咳。
  雪白的锦帕上出现一指甲盖大的血迹,柯皇后眼角微微颤抖,险些拿不住手帕。
  柯妈妈握住她的手,取走帕子,换上一方干净的帕子。盯着那块沾染了血污的锦帕,柯妈妈眼角发酸,眼底浮现水光。打四月起,皇后就开始咳血,入了五月,咳得越来越多。
  柯妈妈细声道:“世子,三爷,九爷来了。”皇帝封赏了群臣,封赏了后宫,儿子们却还未封赏,故而魏家兄弟还得循用旧称。
  柯皇后睁开眼,眼底的血丝犹如蜘蛛网,盘根错节。
  柯妈妈心头一涩,自从沾上那该死的药后,皇后身体就越来越差,可勉强还能过得去。然而自打被太后关进家庙,皇后的身体急速衰败下来。眼下这身子就像是深秋枝头的枯叶,指不定哪天就飘了下来。
  柯妈妈强忍着彷徨和悲意,在柯皇后身后放了一个靠枕,让她坐起来。
  魏闳三兄弟鱼贯而入,行礼过后,依次落座。
  宫人立时奉上香茗。
  “母后觉得哪里不舒服?”魏闳满眼的担忧和关切。
  魏阙也问道:“御医来过了吗?”
  “娘,”魏闻忙不迭改口:“母后,御医怎么说?”
  柯皇后扫过三兄弟,三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担忧,她的目光在魏阙面庞上定了定,随后才虚弱的开口:“老毛病了,刚刚吃了药丸,好多了。行了,我没什么事,前头那么忙,你们不用在这陪着我。”
  “反正我过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在这陪着母后,大哥三哥你们先走吧。”那种场合,他在不在一个样,魏闻十分有自知之明。
  这话却是触到了柯皇后的痛脚,气愤道:“你以为你还是孩子吗,你这样的态度,你父亲焉敢委以重任,你就打算一辈子混吃等死做个闲散王爷。”
  长子近些年屡遭训斥,在丈夫那地位大不如前。
  女儿荒唐,铸下大错,被关了起来,何时出来都是未知数。
  幼子纨绔,只知享乐,毫无建功立业之心。
  到头来,最出息的反倒是她最厌恶的次子,战功卓著,屡立奇功,在丈夫跟前的地位与日俱增。
  柯皇后又急又恨,偏魏闻还说如此没志气之话,岂不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魏闻懵住了,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疾言厉色的柯皇后,他不是向来都这样的吗?
  眼见柯皇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魏闳连忙上前抚背顺气:“母后息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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