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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处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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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贡老人:“伟奇,不得无礼,桑戛活佛是来给你治病的。”     
  伟奇:“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他们。”     
  桑戛活佛:“听说你有一个护身符,上面绣有十八个小篆。是吗?”     
  伟奇不耐烦地:“是,就系在我腰带上,你要就拿去,反正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我要到金霞湖去找我姐姐。”     
  桑戛活佛从洛伟奇的腰带上解下了护身符,又从自己身上解下另一个,两相比较。点头说:“对头,确实是一样的。”然后把自己那个护身符系在洛伟奇的腰带上。     
  桑戛活佛:“行,还不太糊涂,还有得救。”     
  阿贡老人:“伟奇,还不谢谢桑戛活佛。你有救了。”     
  洛伟奇:“谁要他救了,真是多此一举。”     
  桑戛活佛听了也不生气,他猛然站起,突然一个鲤鱼翻身,“嘿”的一声,那只又大又厚的巨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子,拍落在洛伟奇的胸脯上,发出一声闷响,洛伟奇当即晕死过去。     
  小豆子急得哭出声来:“你,你,他病成那样,你还打他。”     
  桑戛活佛:“要不要也在你胸脯上来一下?”     
  阿贡老人笑着说:“小豆子,伟奇不要紧。桑戛活佛是给伟奇治病呢。”     
  桑戛活佛对小豆子说:“过一下他醒过来让他喝点水,千万莫让他吃粮食。我明天再来。”     
  小豆子抹着眼泪说:“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阿贡老人说:“谢谢桑戛师弟救我孙子一命,救他命如救我命也。”     
  桑戛活佛:“谁要你老道毛道谢了,我是为了他那个护身符才救他的。”     
  阿贡老人说:“好,那么就拜托了,请老弟救人救彻底。就此别过,我要赶回大理向洛母报喜。”     
  桑戛活佛:“阿弥陀佛,走吧,走吧。省得你老在我耳边‘之乎者也’的,弄得我骂人都骂得不痛快。”     
  第二天,桑戛活佛带着一个小喇嘛来到监狱,那小喇嘛手里提着一铜锅东西,进监房后,小喇嘛把锅放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桑戛活佛挥挥手,那小喇嘛低着头后退着离开监房。     
  洛伟奇睁开眼睛,看是桑戛活佛,又闭上双眼,装作睡着。     
  桑戛活佛:“小豆子,这龟儿子昨晚喝水没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小豆子:“喝了几口水,后来就睡着了,他在梦里总是不断说:‘紫鬼紫鬼,不要吃我,紫鬼紫鬼,不要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洛伟奇听到小豆子把“子规子规,不要弃我”变成“紫鬼紫鬼,不要吃我”,扑哧笑出声来。     
  桑戛活佛:“好,好,醒过来了,快起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小豆子:“是什么好吃的,我早就闻到香味了。”     
  桑戛活佛:“是气锅藏獒,全世界就我桑戛活佛会做。”     
  小豆子惊讶地:“藏獒?藏獒是什么东西?只听说有气锅鸡,从来没听说过有气锅藏獒的。”     
  桑戛活佛:“阿弥陀佛,藏獒是西藏产的大猛狗,这种狗为了保护主人,敢和老虎打架,老虎都让它三分。这只藏獒跟了我很多年了,对我忠心耿耿。没办法,现在是国家困难时期,市面上买不到鸡,救人要紧,阿弥陀佛,就把我的看门藏獒杀了,不过我认认真真给它念了三番经,超度它的亡灵。费了好长时间才做成了气锅藏獒。闲话少说。小豆子你来喂他喝汤,等一会你再吃干的。”     
  小豆子盛了一碗汤,来到床边轻声说:“伟奇大哥,坐起喝汤好吗?”     
  洛伟奇:“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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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戛活佛:“阿弥陀佛,非喝不可。小豆子,我让他张嘴,你来喂他。”说着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洛伟奇的手腕,大拇指和食指准确地捏在他合谷的|穴位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洛伟奇全身,豆大的汗水夹着眼泪流了下来。可他硬是不张嘴。     
  桑戛活佛生气地说:“妈那个巴子,今天你非给我喝不可。”     
  洛伟奇也生气了:“不管是谁的巴子,不喝就是不喝。”     
  忽然,桑戛活佛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阿弥陀佛,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到两天工夫,你从活佛这里就学会了骂人。我对骂人最有研究,我这里还有些存货,你想不想要。”     
  洛伟奇诚恳地:“桑戛活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桑戛活佛说:“干什么要道歉?人生在世,应该潇洒些,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活就活,想死就死,想骂就骂,想跳就跳。否则就活得太累了。”     
  洛伟奇:“我现在想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桑戛活佛坦坦而言:“一个人想死是谁也拦不住的。但是要死之前,你必须想清楚,人死不像割韭菜,割完又再长出来。你一死了之,好像很痛快,随你的什么姐姐到极乐世界享福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你母亲是因你而活的,你一死,她也活不了,你这不就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吗?我之所以不让你死,也并非因为爱惜你,实在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的阿贡爷爷,你的这位干爷爷非常爱你,非常稀罕你,把你当作亲孙子,这老道想方设法,死乞白赖地求我,我才答应了下来。我要是救不了你,岂不显得我这个活佛的手段是假的?”     
  桑戛活佛一席话,像咒语一般让洛伟奇豁然醒悟,但是他的自尊心还不能让他马上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另外,一种恶作剧的心理也支配了他,他想看看这位活佛用什么神力,能让自己自觉自愿去喝他这碗狗肉汤。     
  洛伟奇摇摇头说:“不管你怎么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不喝你做的汤。”     
  桑戛活佛:“那就莫怪我无情无义了。”他走到小豆子跟前,突然出手拿住小豆子的腰带,另一只手叉住小豆子的脖子,轻轻运劲,就把小豆子高高举起两米多高。桑戛活佛对着小豆子的耳朵小声说:“我摔你的时候,你大声喊叫。”     
  桑戛活佛大喝一声,用力把小豆子摔在床上,小豆子大声呼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桑戛活佛再次把小豆子高高举起,用力摔在床上。小豆子喊得更响。桑戛活佛还要把小豆子举起。     
  洛伟奇摇摇头说:“桑戛活佛,别摔他了,我服了你了,我喝你做的汤就是。”     
  几天下来,洛伟奇的身体有了很大的恢复,脸色也不那么黄了。桑戛活佛来得更勤了,除了每天让洛伟奇喝狗肉汤外,还给洛伟奇做按摩。     
  这天,桑戛活佛带了几个小喇嘛,和监狱长,指导员一道来到洛伟奇他们狱室。     
  监狱长对洛伟奇说:“经有关组织研究,同意让你保外就医,桑戛活佛是你的保证人。现在可以走了。” 桑戛活佛大手一挥,几个小喇嘛过来就要把洛伟奇抬走。     
  洛伟奇说:“我不走。”     
  桑戛活佛愣住了:“这就怪了,别人听到要离开监狱,都高兴得屁颠屁颠的,你可好,还不想走。难道住监狱住出瘾来了?”     
  洛伟奇说:“如果小豆子不走,我也不走。”     
  桑戛活佛:“阿弥陀佛,你怎么说话大喘气。监狱长几时说小豆子不让走了。为了好照顾你,组织上同意让小豆子和你一起走。这下你放心了吧。”     
  小豆子正舍不得和洛伟奇分开,一听这话,马上来到监狱长和指导员跟前,深深一鞠躬:“谢谢政府的关心。”又向桑戛活佛深深一鞠躬:“谢谢桑戛活佛的关心,”     
  桑戛活佛在自己住宅附近给洛伟奇他们租了两间小屋,让他们自己安排生活,等待洛母的到来。     
  这天,趁着小豆子外出买食品,桑戛活佛一边给洛伟奇做按摩一边问:“你那个护身符确实是你们家祖上传给你的吗?”     
  洛伟奇:“没错,我妈说,在我满月那天,爷爷和姥爷把他们平时戴的护身符合起来给了我。我妈还说,那个护身符原先是我爷爷的,里面那块彩色小石子原先是我姥爷的。后来他们在结拜为兄弟时,互相交换了。”     
  桑戛活佛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你爷爷的名字叫洛得荫了。”     
  洛伟奇惊奇地:“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噢,我明白了,你是活佛。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桑戛活佛摇摇头:“非也,送给你爷爷护身符的是我爷爷悟一法师,所以我也有一个。”     
  洛伟奇大为惊诧:“什么?你说护身符上面绣着的那个‘悟一法师’是你爷爷?不可能,不是说和尚不许结婚吗?”     
  桑戛活佛:“怪不得人家称你为呆子了。我爷爷也是个人呀,他出家前在老家山东叶县就已经娶妻生子了,在碧云寺当主持时,你爷爷和我爷爷特别要好。当时你们家酿酒的水源在碧云寺大院内,因为我爷爷保护好你家造酒的水源,所以洛家每年送我爷爷白花花的银子千多两,我爷爷每年都在老家置田置地,成为当地首富,又娶了几房妻妾。为此,我爷爷一向对你们洛家感恩戴德,要后代不要忘记洛家的恩惠。我爷爷活了一百多岁,在他的十多个孙子中,特别指定我为他的接班人。又亲手制作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其中一个给了你爷爷,一个给了我。这就是为什么把我看门的藏獒杀了,阿弥陀佛,给你做成气锅狗肉的原因。”     
  洛伟奇笑着说:“阿弥陀佛,嘿嘿,谢谢你了,把你心爱的藏獒杀了给我治病。桑戛活佛,可是我不明白,阿贡爷爷信道教,你信佛教,怎么阿贡爷爷会是你的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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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戛活佛:“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在年轻时曾拜阿贡的师父柳真子为师,学中医、针灸、推拿和气功,当年阿贡师兄道行比我强多了,后来他上山采药不慎摔坏了腿,医道才败落下来。”             
  洛伟奇:“小豆子说,那天治病,你那只又肥又厚的大手好像在空中写了一个什么字,然后拍落在我胸脯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把小豆子吓得要死。可是过后我身体就越来越好了。你真的在天上画符呀?”     
  桑戛活佛笑着说:“那是用气功给你治病。我哪里是在天空上写字噢,那是发功,这一把掌就打在你胸前好几个|穴位上,使你全身经络为之震通。不是吹牛,我在气功治病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可能因为这个,才被误会我有神力相助。”     
  洛伟奇好奇心大起:“那么,气功又是怎么回事呢?”     
  桑戛活佛:“天啊!气功太复杂了,我一时半时讲不清楚。气功在印度称为瑜珈,在我国禅宗称为坐禅,道教称为内丹,中医称为导引。在中医气功理论中,气功包括‘气’与‘功’两个方面。《黄帝内经》说:‘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因此,气功所指的气是指我们平时所吸入的空气与身上的元气、精气的结合;功则指采取正确的姿势,通过合理的呼吸吐纳,屏除杂念,把精气储于丹田,意念集中于气的导引,使之按人体中一定的脉络、经络运行的方法。‘导引’两字倒过来说就是‘引导’,按现代的解释,就是自我暗示。气功的修炼最为持久、繁复,所以有‘治病一指冲,禅台十年功’的说法。用气功治病会伤真气,所以医家不敢随意发功。不是吹牛,我在气功治病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可能因为这个,才被误会我有神力相助。”     
  洛伟奇:“嘿嘿,为这个人家就称你为活佛了。”     
  桑戛活佛:“也不尽然。解放前我在印度、尼泊尔混日子,在那边我就说我是西藏的活佛,后来回到国内,又说自己是尼泊尔的活佛。因为我在中医、藏医、针灸、按摩、气功都有很高的道行。随我学医的人非常多,对我尊敬有加,天天活佛长活佛短的,阿弥陀佛,时间一长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活佛了。”     
  洛伟奇笑着说:“嘿嘿,这么说,你这个活佛是假的了?”     
  桑戛活佛拿手指放在嘴上吹了一下,笑着说:“轻点轻点。偈语说得好:‘山是山,山非山;佛是佛,佛非佛。’佛本无真假,心中有佛,自然成佛。”     
  洛伟奇:“你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桑戛活佛缓缓而言:“阿弥陀佛,这点我很放心,因为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何况你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弄得不好,那些追随我的大喇嘛小喇嘛说你亵渎神明,不把你揍扁才怪呢。我之所以对你讲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咱们有缘分,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觉得你有悟性,白白净净,慈眉善目,心地善良,你只要眯上眼睛坐在那里,就像个菩萨的模样,比我还像活佛,这就是所谓佛缘吧。既然阿贡老道是我师兄,你叫阿贡为爷爷,那么能不能也叫我一声爷爷。以后我把自己这套看家本领都传了你,等到我圆寂归西时,你就接我的班,来当活佛怎么样?”     
  桑戛活佛眼里流露出期盼的目光,满以为洛伟奇听完他这番话,一定会高兴地叫他一声爷爷,诚心诚意的答应下来,没想到这呆子只简明扼要地回答了两个字:“不行。”     
  桑戛活佛失望之情完全显露在脸上:“为什么?”     
  洛伟奇说:“其一,道不同不与为谋也。我是学农艺的,我早就答应若鹃姐,将来一定要走遍全云南挖掘新的物种,一定要成为农业专家。我不能违背我对若鹃姐许下的诺言改行当活佛;其二,在你对我讲述那个护身符的来历之前,我看在你是阿贡爷爷师弟的分上,又因为你为了救我,把心爱的藏獒杀了给我当药吃了,所以真想叫你一声活佛爷爷的。但现在我的主意变了,因为你爷爷和我爷爷是同辈,所以充其量我只能叫你一声大哥。”     
  桑戛活佛勃然大怒:“你奶奶的,‘充其量只能叫我一声大哥’,如果不充其量,就只能叫一声小弟了?”     
  洛伟奇:“嘿嘿。”     
  桑戛活佛气得七窍冒烟,他一掌拍在实木板凳上,喀嚓一声把板凳拍成两段。他嚎叫起来:“你妈那个熊,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政协委员,我是人见人怕的大活佛,我大喊一声大山都要抖三抖。是不是我赶着来给你治病,你反而瞧不起我了。还充其量才叫一声大哥。你妈那个臭包脚布的,不行,你今天非叫我一声爷爷不可,否则我跟你没完。快叫爷爷。”他声如洪钟,震荡得房顶直晃,房顶上的瓦片被震散,灰尘纷纷飘落。     
  洛伟奇摇摇说:“不叫。”     
  桑戛活佛在地上狠踏一脚,地面上的红砖被踩碎一大片,他站起来一掌拍在红木方桌上,哗的一声方桌打散,散落一地。他高声叫道:“快叫爷爷,不叫我把你揍成一摊泥。”     
  洛伟奇:“就不叫。”     
  桑戛活佛更生气了,他大吼一声 :“快叫爷爷,不叫我把拍成豆腐渣。”洛伟奇的胸口让声音震荡十分难受。桑戛活佛举起大手就要拍下。     
  洛伟奇梗着脖子:“就是不叫。”     
  眼看桑戛活佛的大手就要拍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小豆子跑进屋来一下子跳起,抱着桑戛活佛的脖子,在他的大脸上亲了一下说:“他不认你这个爷爷,我认。活佛爷爷,好爷爷,亲爷爷,你再把我举起来往床上摔下去好不好。摔过以后可舒服了,全身轻松。”     
  洛伟奇不解:“小豆子,怎么回事?”     
  桑戛活佛一边擦着脸上的唾沫,一边笑着说:“小豆子啊小豆子。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一点悟性都没有,连这点小秘密都保不住,还想让我认你作孙子。来世吧。”     
  阿贡老人把洛母带到洛伟奇的住处。母子见面,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洛母抱着儿子失声痛哭。小豆子也在一边陪着抹泪。     
  为了不打扰他们母子说悄悄话,阿贡老人把小豆子叫住说:“走吧,人家母子相会,我等何必跟着悲伤。走,你背着我上桑戛那边,夺些助酒之物回来,好庆祝他们母子相聚,如何?”             
  小豆子:“阿贡爷爷说得对。”     
  洛伟奇一边给母亲抹眼泪一边说:“幸亏阿贡爷爷和桑戛活佛救了我的命,否则我再也见不着妈妈了。”     
  洛母:“是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幸好世上还是好人多,否则我们这些受苦人真的没办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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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老多了,头发变灰白了。都怪孩儿不孝,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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