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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宫燕-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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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就装病甩手不管，让她自己张罗去。”柳昭训说。
说的是太子妃。
冯奉仪将嘴里的瓜子壳轻吐在茶托上，又喝了一口茶，道：“就是，又不是自己生的，张罗个什么劲？”
祝良媛也冷声道：“说不定因为生了个儿子，殿下就越发地宠爱那贱人了呢，太子妃这般卖力讨好，也不知图的什么。”
“是啊，搞不好哪天人家就连太子妃之位也夺了。”柳昭训冷笑着接话道。
只有赵良娣不做声。
三人便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赵良娣。
这赵良娣呢，总是极少话的，这一点她们都很清楚。但是，不说话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
冯奉仪遂说：“赵姐姐，你怎么不说句话？”
赵良娣瞅了她一眼，道：“你们在这里说再多风凉话又有何用？殿下就会多关注你们几分了吗？没出息！”
柳昭训当即就不满了，抬高声音道：“哟，你有出息，你很有出息，只是不知这么有出息的你为何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也没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呢？”
赵良娣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一拍桌子道：“论资历我比你高，你少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柳昭训猛地站起来，道：“高又怎样？高就不许别人说话了吗？”
“无聊！”赵良娣气得立即起身往外走。
“这个神经病！”柳昭训对着赵良娣的身影骂道。
祝良媛起身拉她坐下，道：“你发那么大的火又是何苦呢？气来气去还不是气了自己？”
柳昭训这才坐下，胸口依旧剧烈地起伏着。
很快，柳昭训和赵良娣吵架的事便传到了太子妃这里。
太子妃正忙着招待来宾，听得这消息后便变了脸色，立即派人去将赵良娣和柳昭训请到她的房间里来。
她平日里对她们尽量客气，但一旦遇到大事时就很严厉，绝不手软。
赵良娣和柳昭训得知太子妃有找，便知应是有人走漏了她们吵架的风声，顿时都很慌，但是，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去。
太子妃神情庄重地坐在主座上，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们。
她们顿时没了气势。
太子妃喝了一口热茶，望着她们缓缓道：“我听说你们两个刚才吵起来了，是因何事？”
柳昭训忙说：“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当时我们的脾气都不好，没有忍得住。”
“啪”的一声，太子妃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语气严厉地说：“既是鸡毛蒜皮的事，犯得着吵架吗？身为殿下的妃子，行事做派这般不堪，又和街上的泼妇有何不同？”
两人顿时不敢出声。
“今日是小世子洗三的日子，东宫里来了很多殿下的亲朋好友，你们这般，是要让别人看笑话吗？”太子妃又不依不饶地问。
两人忙说不敢。
太子妃便望向赵良娣，说：“妹妹，你我原本情同姐妹，我知你是个有些心气之人，如果肯不断修炼自身，前途本可一片光明的，你偏偏越来越拎不清，我对你很失望！”
接着，太子妃起身，对着她们说：“今日，如果你们敢再弄出点什么事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太子妃拂袖而去。
待太子妃一走，柳昭训便冷声道：“看看吧，这就是为何你跟人家同时进宫而人家却能坐到太子妃之位的缘故。”
赵良娣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强忍住了怒气，转身离开。
然而，忍怒走开的赵良娣也从心底里恨透了柳昭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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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喜欢
巳时两刻将到时，太子赶了回来。
他赶回来参加小世子的洗三礼。
一回到，太子便直往卧室去。闻莹愫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世子，见太子走近，便微笑道：“他方才对妾笑了一下。”
“是吗？”太子立即俯身去看他，笑着说：“来，也给爹爹笑一个。”
小世子果然就朝他咧嘴笑了一下。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太子道。语气透着满意。
“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闻莹愫望着太子问。
“我才用过午膳不久，不饿。”他说，在她的额头上轻亲了一下，才起身坐在床边。
他朝桌面看去，见桌面上摆满了洗三该用到的围盆、围盆布、挑脐簪子、金锞子、银锞子、升儿、斗儿、香烛、生鸡蛋、熟鸡蛋、镜子、锁头、秤砣、梳子、毛巾、胭脂、荔枝、粟子、生花生、艾叶球等东西。
他不禁想起去年小郡主的洗三礼的情形，他当时的心情虽然也不错，但远没有今天这般好。
他嘴角微微一笑。
奶娘轻步进来，对太子和闻莹愫道：“洗三礼即将开始。”
太子点头道：“嗯。”
奶娘在闻莹愫的房间外设上香案，供上碧霞元君、催生娘娘、送子娘娘等十三位娘娘。又在香案上装上小米，在蜡扦上插上一对红烛，下面压上元宝、黄钱等敬神的钱粮。再于闻莹愫的案头上供上“炕公、炕母”的神像。然后一一上香、叩首。
叩首完毕，奶娘把小世子放进装了温水的盆里。
“殿下，请您先来给小世子添盆。”奶娘朝太子道。
太子遂走过来，用勺子往盆子里添了一勺子清水，再往盆子里放了三枚铜钱。接着，太子的几位近亲和好友也依次进来给小娃子添盆。
亲戚们见了小世子，都纷纷称赞他长得好。
太子和闻莹愫听了都不自觉地微笑。
长得好虽然也算是一个长项，最要紧的还是能力啦，太子在心里道。
然而闻莹愫却觉得小世子应该会像太子一样是个才貌双全之人，所以她听到别人这么说时心里非常的欣慰。
她望着态度恭敬地给小世子洗三的奶娘，感受到了仪式之美。
无论在任何时代，有些仪式还是要遵循的，至少它让我们心存敬畏。
洗三仪式完成后，奶娘将小世子还给了闻莹愫。
太子重赏了奶娘和帮忙的下人们，然后去送宾客。
待将宾客皆送走，太阳已西斜了。太子直接回到邀月居来。
小世子在喝了几口母乳后便睡着了，闻莹愫侧身端详着他。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看他不够似的。是因为他是她的孩子吗？
她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儿子。
太子见她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世子，便噗嗤笑道：“你倒好，现在迷上他了，就把我给忘了。”
闻莹愫立即转身向他，拉过他的手说：“无论在任何时候，殿下在妾的心目中都是排第一的。”
为人父母，能真正陪伴在孩子身边的时间不过十多二十年。等孩子长大成人，他要为个人前程而忙，要娶妻生子，组织家庭，届时，做父母的就该得体面地退出了。所以，孩子又怎么会比丈夫更重要呢？
太子听得她这话眼睛便带上了笑，道：“那就好。”
见闻莹愫今日一直在床上躺着，太子便道：“要不要起来坐坐？”
今日是产后第三天了，她可以适当地动一动了，于是闻莹愫乖顺地点头道：“好。”
太子遂伸手轻揽她的腰，慢慢地将她扶坐起来。
待她坐定，从她坐着的角度便可以看得见镜子中的自己了。此时的她头上只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不施脂粉，看起来倒很清雅可人，只是，或许是因为生孩子时流了不少血的缘故，她的脸色略显憔悴。
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太子便问：“怎么啦？”
“不化妆时看起来精神还是差一些。”闻莹愫笑着说。
太子忽然来了兴致，望着她问：“我帮你化个妆如何？”
闻莹愫便掩嘴笑了，道：“殿下何时做过这等事？”
太子笑嘻嘻道：“那正好请娘子给我机会练练手嘛。”
闻莹愫见他是真的有兴致，便朝他点了点头。
太子遂将她抱到梳妆台前，先拿起一盒香粉来帮她敷粉。
闻莹愫便闭眼，轻抬起脸来面向他。
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在捧着一个珍稀的瓷器般。他的手指偶尔接触到她的脸，引起她一阵阵的酥麻。他的呼吸轻呵在她的脸上，让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被一个男人这般温柔对待，是她今生最大的福气，想起两人一起走过来的不易，又更加让她懂得了珍惜。
敷完了粉，太子定定地端详着她的脸，由衷道：“现在便称得上颜面如霞了。”
闻莹愫忙睁眼看镜子，发觉他的手艺果然了得，便赞许道：“殿下冰雪聪明，什么都能快速上手。”
太子笑，没有说话，接着给她描眉。
描眉时，他的动作比刚才还要温柔，一下一下的，轻触着她的眉，那感觉，就像他每次温柔的进入，闻莹愫觉得整副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到后来，她脸红耳赤，他呼吸急促，真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描眉的结束便消失了。
闻莹愫不敢看他，闭着眼等他帮她点唇。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动作，忙问：“怎么啦？”
他凑近她柔声说：“唇就不用点了。”
还没待她问为什么时他已经以唇封住了她的唇，如/饥/似/渴般吻起她来。
闻莹愫嘤咛一声，将身子靠他近了一些，慢慢地回应着他。
这一吻，更像点燃了体内的那把火，弄得两人好一阵的迷乱。
“快点把身子养好。”他喃喃地说。
闻莹愫的脸就更红了。
再快也得三个月之后啊。
闻莹愫便如实道：“得……三个月后。”
太子捧起她的脸，道：“真煎熬，怎么办？”
闻莹愫便将头钻入他的怀中，道：“殿下还有五位娘子。”
太子不满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罢沉默了下来。
闻莹愫怕他生气，仰头望着他道：“妾开玩笑的，殿下别生气。”
太子俯头定定地看着她，说：“我除了你之外对谁都没有兴趣。真奇怪，我竟然会喜欢你喜欢到如此地步。”
闻莹愫心头感动，红着眼将脸贴在他的颈脖处，道：“妾也是，妾每一天里想得最多的便是殿下。”
“我知道。”太子轻抚着她鬓角的发说。
窗外的雪忽然下大了，太子望向窗外道：“雪下大了。”
“嗯。真美！”闻莹愫也望着窗外由衷道。
“想看吗？”太子问。
闻莹愫点头。
太子便拿一件披风将她裹住，抱着她来到窗前。
雪洋洋洒洒地下着，天地一片无暇的白，冷风吹过，带来一股冷冽寒意，但闻莹愫并不觉得冷。
在太子的怀抱里，她从不觉冷。
“真美！”闻莹愫叹道。
“你更美！”太子说，又俯头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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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棘手
他们抱着亲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闻莹愫紧紧地依偎着太子赵聿梁，忘记了自己身体尚很虚弱这件事。
“你现在为人母了。”他望着她微笑着说：“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太子这话是发自真心的，闻莹愫知道，她的心甜得像喝了蜜。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有如一个雪的国度，唯美得像不真实的一样。可是在这样梦幻的景色面前，闻莹愫依然知道——陪在自己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太子将闻莹愫抱紧了些，望着窗外那飘飘洒洒的白雪轻吟道：“寒云浮天凝，积雪冰川波。连山结玉岩，修庭振琼柯。”①
闻莹愫听毕对道：“炭炉却夜寒，重抱坐叠褥。与郎对华榻，弦歌秉兰烛。”
太子又道：“天寒岁欲暮，朔风舞飞雪。怀人重衾寝，故有三夏热。”
闻莹愫也笑着道：“冬林叶落尽，逢春已复曜。葵藿生谷底，倾心不蒙照。”
太子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原来你也喜欢这首乐府民歌啊。”
“是，妾还曾经给它配了曲呢。”
“是吗？还记得吗？可否唱几句给我听听？”
闻莹愫便带着几分娇羞轻轻地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越而不失温婉，唱时又很动感情，因此听起来特别的婉转耐听。
听她唱罢，太子由衷道：“你是个对万物有情之人！”
“殿下也是。”闻莹愫说，又望着窗外的远山补充了一句：“这美丽的江山也将会是殿下的呢。”
太子赵聿梁没有回答。
闻莹愫忙望向他，想看他的表情。
他笑了笑，抱着她转身走向床。
闻莹愫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她也没有做声。她猜测，或许谈到江山之类的问题涉及太多沉重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
待他将她平稳地放到床上，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殿下，妾一直相信这江山最终会是你的。”
太子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斟酌了一下才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由于皇上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每晚都不要求敬事房那边安排妃子过来侍寝，晚上也不去哪位妃子那里。
这些事一般皇后在位时是每天都得过问的，如今皇后不在了，郭贤妃因被皇上授权代管后宫，所以也是知道的。
这天，郭贤妃看了看敬事房交上来的工作记录，见侍寝一栏依然是空白的，嘴角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敬事房主管董公公忙说了声是，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但没走几步他就停住了，转身对郭贤妃说：“贤妃娘娘，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贤妃本来有点犯困了，听得这话又强打起精神来说：“公公但说无妨。”
“奴才听说郑才人、钟美人、静妃、庄妃和婉妃几个最近故意不按照后宫规矩来办事，而贤妃娘娘您得知后并没有对她们做出惩罚，不知这是为何。”
郭贤妃最近正头疼该怎么管这几个不听话的妃子呢，如今见董公公主动提起，顿时有种被人关心的感觉，遂叹气道：“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事，她们几个，实在不好管。”又道：“不知公公有何妙招？”
董公公于是转身上前几步，道：“皇后娘娘在世时她们不敢跟她对着干，现在她们却敢对您这么干，可见一来不认可您的身份和能力，二来也是故意挑衅您。”
“这我知道，你有对付的办法吗？”
“依奴才看，这些人是太过舒服乃至于不知天高地厚了，贤妃娘娘不如就狠狠地惩罚她们一顿，让她们都怕了您，日后她们自然就不敢这样了。”
“她们不过是在一些鸡毛小事上跟我对着干而已，算不上什么要紧事，要罚恐怕也不太好罚。”
董公公便说：“贤妃娘娘仁慈！不过您若不惩罚她们，日后便会有更多的人这么干，到那时，就有得您头痛了。”
郭贤妃扶额，问：“你觉得怎么惩罚的好？”
“她们不是故意不按照规矩领东西、领了东西又不满意，换来换去的吗？那您这边就将命令下达下去——不给她们几个发她们应得的东西，看她们怎么办。”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只是似乎……”郭贤妃一时间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总之总感觉这并非很理想的解决办法。
“试试看，说不定能成呢。”董公公笑着说。
到了一月底，郭贤妃果真下令下去不给她们几个分发她们下个月的俸禄、胭脂和衣物等东西。
郭贤妃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起到惩罚的效果的，没想到次日她们几个竟然联名写信给皇上，痛斥郭贤妃克扣她们该得的东西。
这几个人也真是大胆，竟将这种事情上报到皇上那里去。
皇上得知后立即召郭贤妃来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郭贤妃忙跪下禀报：“陛下，她们上个月领东西时故意挑三挑四，把几个部的人折腾得够呛，到后来，还要求给她们发多一倍的东西才肯罢休，不然就要挟那几个部的人说要告到您这里来。妾原本也想着这事不算大，就打算此次不作追究。然而又转念想到她们这般做法实在不妥，怕会影响到其他妃嫔，顾才这么做的。”
皇上不紧不慢地道：“你不给她们发确实是有你的道理，不过你这做法治标不治本，她们不会怕你的。”
郭贤妃赶忙跪下道：“臣妾处事不周，请陛下处罚。”
皇上示意她起来，道：“惩罚你并非朕的本意，朕是要你想出个处理她们的好办法来。”
他虽乃一国之君，决断过很多大事，但后宫这些女人间的事还真的鲜少接触，因此一时间也没想出理想的解决办法来。
这时张公公进来汇报道：“太子殿下来了。”
皇上和郭贤妃便都不禁眼睛一亮。
备注①：出自南朝民歌《子夜四时歌》。本章男女主对的都是这首民歌里面的其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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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一更来了。二更大约在23：00。今日白天因有事外出了一趟，所以更新推迟了，很抱歉！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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