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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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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竟然是当年她陪苏洛心去探望病重的苏老太爷时,那个苏家三公子,苏青。当初这人在苏家轻薄她,虽然后来知道她是连枭的丫鬟后放了手,但是当时自己逞了一时之气,当着苏家长辈的面诬陷他,导致他挨了打,又被丢去关禁闭。

    没想到时隔那么久,竟然又碰见他,还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

    苏青缓步走到那官差身旁,说道,“官大哥,这女子我曾见过,分明是祁桑国的人,还是那将军府里的丫鬟,怎么可能姓赵名娟儿?”

    官差看他,“你又是何人?”

    “在下乃祁桑国客商,前来月国行商。”

    胭脂不动声色看他,“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乃是月国潞洲赵家沟人。”

    苏青冷笑,“就算我认错自己的亲爹,也不会认错你这狠毒的狐媚子。”

    胭脂皱眉看他,“狠毒的狐媚子?公子莫不是跟那姑娘有仇,因此才如此仇视与她长得相像的人?若是如此,官大哥可要小心这种人。听闻皇城那边有祁桑国的人在作乱,闹得我们大月国乌烟瘴气,着实可恨。”

    官差听后,也偏向胭脂,转而盯着那苏青,“祁桑国人?哼,我看你也是,贼头贼脑。”

    苏青气得脸色发青,又不好发作。他一路来到月国,隐约听见皇城有动乱,但没想到竟然是祁桑国的人。早知如此,他就不道明身份了,反被她倒打一耙。

    胭脂又道,“公子说我是丫鬟,可官大哥看我的手,可真是丫鬟的手。”

    官差看了看她摊开的掌心,柔嫩细腻,不见茧子,也不显粗糙,立即瞪向苏青,“我看是你对这小娘子居心不良吧!”

    苏青瞪直了眼,“她是通房丫鬟!当然不用做粗活。”

    胭脂冷笑,“公子,我再三忍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大月国人,可容你这祁桑鼠辈欺负。”

    一席话登时挑起月国人的敌视,官差近月来每日奔波盘查,就因为祁桑国的缘故,顿时嫌恶道,“你若再血口喷人,我们就将你抓去吃牢饭!”

    苏青生生憋了一口血。

    连枭见又有一队官兵过来,领头那人,正拿着一叠画像盘看。他顿了顿,“官大哥,我家娘子身子弱,可否让她进屋里拿件衣裳?”

    方才那番话已让官差不疑有他,点头,“进去吧。”

    胭脂不解看他,连枭转身送她两步,低声道,“那人手上有画像,你先逃。”

    胭脂飞快看了一眼那边,又担忧看他,连枭报以宽慰的笑意,“娘子,进屋里拿了衣裳就出来,别让官大哥为难。”

    话落,便被他微微推了一步,胭脂点头,“门外见。”

    话不能多说,连枭不动声色回到众房客里头。见苏青不死心的垫脚往那看,冷声道,“这位公子果然是记挂上我家娘子了么?祁桑鼠辈。”

    苏青气道,“你家娘子分明就是祁桑国人!”

    刚才那官大哥听见这话,不耐烦道,“话这般多,有细作之嫌,将这人押到大牢去!”

    苏青一愣,嘶声道,“我是商人,不是细作,快松手!”

    几人不听他辩,便抓了押出去。

    声响渐远,另一队人已过来,对了几张画像,手势一顿,又仔细看连枭。眉头刚皱,腰间的刀就被夺走,腿上立刻挨了一刀,疾呼,“这人是李漠!”

    众兵一听,立刻朝他扑去。训练有素的几百将士要捉他尚且不易拿下,这些地方官兵更奈何不了他。但他并不伤他们性命,每刀砍在腿上,也让他们不能再攻。

    “快去喊人!”

    来的虽然也应是虾兵蟹将,但是人多势众,就算再不顶事,每人耗他一点气力,也够呛。

    琢磨着胭脂应当从窗户逃了一段时间,便从院子一路退到大堂,一时无人敢上前。到了大门,抬脚勾起长凳,往他们摔去,转身出去。便听人唤他,“少爷。”

    他一顿,往前看去,一辆马车停在对面。他疾步往那跑去,一跃上车,胭脂已扬起手上缰绳。

    所幸此时正是夜里,又非什么庙会节日,街上的人并不多。

    胭脂驾马车已十分熟手,当你三番两次用它逃生时,想不掌握它最快的逃跑方法也难。

    从镇大门一路冲出去,直到马匹累得无力前行,两人才下了车,往小路前去。

    一路无暇说话,跑得再无气力,才寻了个隐蔽地方歇息。

    缓了片刻,胭脂才道,“回去后,你教我骑马。拖着个大箱子,实在是太浪费马力了,否则我们可以再跑得远些。”

    连枭抿紧了唇角,开口时,夹着一阵冷意,“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自己逃?”

    胭脂听见语气里满是责备,握了他的手道,“因为少爷没有先丢下我。在客栈你本可以一人逃走,可你没那么做,那我也不可能丢下你。”

    “我让你先走,便是要护着你先逃。”

    听他仍有责备,胭脂微气,“少爷可以护着我,为什么我不能回来接应你?”

    连枭面上竣冷,“你可知晓多危险?”

    “知道。”

    两人都知晓对方心思,但却不能体谅。

    他要她逃,就是不想让她被抓到,可她却枉费了他的心思。

    胭脂回来,是怕他被抓,有马车也好逃走,可他却辜负了她的好意。

    两人默然许久,连枭起身,“我去寻吃的。”

    身体还未完全站起,便被她伸手环住了脖子,温热的气息吐纳在耳边,“就算以后少爷再让我先走,我也要回来。”

    语调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又有三分俏皮的挑衅,连枭突然发现自己拿她没办法,拿这种面对生死刚烈不怯,又随时能似水柔情的女子毫无办法。他板着脸道,“再磨,我身子便热了。”

    胭脂轻声笑了笑,“下回再大声唬我,我就磨的更久些,反正少爷许诺过,回皇城前不碰我。”

    “……”

    他又明白一个道理,女人无赖起来,实在是比千军万马更难应对…… 


69
因两人的月国身份已被官兵知晓;一路的钱也无法再取;因此便又改为山路,偶尔遇到山贼;还能从他们手上打劫些银子;倒觉得如此有趣极了。

    又行了半月;此时离祁桑国边境已十分近,再过四五个城镇;便到了。

    夜幕将落;两人寻了山洞;拾来柴火点燃。连枭去抓飞禽走兽,胭脂也跟在身后。找到河流宰杀时;他倒不如胭脂手巧。

    拿了生食回山洞里烤熟,就这么吃;没一点盐,实在是有些难吃。但如今能果腹便不错,倒也不至于吐出来。

    胭脂见连枭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道,“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

    连枭说道,“只是见你面色比先前更好了些,明明这半月来东躲西藏,是病了么?”

    胭脂摇头,“应当只是因为很开心罢了。”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对方又如自己一样喜欢着她,自然会欢喜。

    吃过了晚饭,睡了片刻,胭脂便觉阴冷,腹中隐约不舒服。早晨起来,就发现自己来了葵水,偏这没有月事带,只好扯了中间的一件衣裳,撕成布块垫着。知会了连枭一声,便往后山去寻了泉水洗干净裙裤,晾晒在石头上。等晒干了,穿回身上往山洞走。

    昨日还红润的面庞今日看来,又染了一丝苍白,无端生了病色出来,连肚子都有些鼓胀。连枭没想过女子来葵水时会这般难受,“休息几日再走。”

    胭脂痛得眉头直皱,也只好点头。

    在山洞里睡得迷糊,醒来时,连枭已不知从哪弄来一身衣裳,连女子的月事带也有。

    胭脂枕在他铺下的衣裳上,问道,“少爷,你这是去做飞贼了么?不过……”她笑了笑道,“你认得这东西?”

    “是跟山下的农户讨的。”

    听见他这么淡然的说这句话,胭脂心底蒸腾起丝丝难过绿罗裙最新章节。银子用完后,能当的都当了,如今让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去跟别人讨东西。

    连枭见她噤声,知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有些微凉的额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丈夫。况且,那些农户也极好说话,并没为难什么。”

    胭脂应声,又握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嗯。”

    休息了四五日,连枭便见胭脂又恢复如常,之前的柔弱易折似乎只是错觉。

    这几日在小镇已听不见有追兵的动静,因各州府都发放了画像,两人在镇上打探了附近的路,就往山路去,并不多留。

    今日上了山道,已经是午时。按理说,这种山路一般只有砍柴人和猎户经过,但他们却看见有七八人也上了山,远远走在他们后面。起先连枭以为是乔装的追兵,但是见他们似乎也在刻意保持距离,并不愿太接近,才放下警惕。

    胭脂也注意到后头的人,即便没有恶意,担惊受怕的多了,也不想太过接触成群的人,“少爷,我们寻个地方歇下,让他们走前头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总是让人不安。

    连枭点头,用匕首斩断右边的灌木,携着胭脂进去。为了避免对方会因看不见他们而产生恶意,并没有走太远,若是往这边看来,虽是坐着,还是能见到他们的。

    很快便听见那行人的脚步声,依稀还有声响。

    “方才那两人去了何处?怎的一路都没见到了。”

    “这条路农户说走的人少,他们本就奇怪,公子还是小心些,以防有诈。”

    “待会若再见到,还是杀了罢,这山林中藏两具尸首也容易。”

    “四弟用弓箭杀了,别人见到,也会以为是猎户误杀了人。”

    连枭一顿,这些人并非普通人,而且脚步声里,还夹着兵器声。若是对方有弓箭,就算他们现在要跑也难。直接正面相对的话,对方底细又不知晓,语气浑厚有力,应该个个都是练家子。但现在他们的位置很容易被看见,一旦看见,便危险了。

    他看了看胭脂,也是蹙眉。似乎是视线灼热,胭脂也抬头向他看去。这一看,目光便交汇在一起。

    那八人已没再说话,这山林便显得特别安静,可不多久,就听见有男女的喘息声。八人都已是成年男子,这声音只是隐约听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那灌木看去,只见两具衣衫凌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众人隐晦一笑。

    走得远些,一人才道,“原来是私会的男女,无怪乎要进这山林里。”

    “那我们可是有成人之美了。”

    众人笑笑,忽然一人顿了步子,蹙眉,“若是普通百姓,身上会带刀子么?方才那灌木,分明是被利器斩断的。”

    “可私会的话,带些东西除去杂草荆棘,也不奇怪。”

    “方才那男子的背影,似乎十分眼熟……我与他交战多次,可他分明已死……”

    为首一人思量片刻,“以防万一,回去杀了。”

    众人疾步回到原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连枭和胭脂并未下山,当地州府的士兵虽然不多,但也是人多势众,硬闯不得,只能仍是走山道。只是无路的山十分难走,后头的人又不知是否会追来,走得急了,身上也被勾破了许多地方。

    终于翻过了山头,见山脚处炊烟袅袅,两人又不能生火觅食,便往那边的村庄去了。

    两人身上已无可给的东西,唯独剩下一支修补好的玉簪子,胭脂也不愿拿去换银子。所幸农户性情淳朴,倒是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一顿饭。粗茶淡饭,却是人情满满。

    农户要留他们过夜,两人婉拒了,若是那些人穷凶极恶,将这些百姓连累,也不是他们所愿看到的,因此继续赶路。

    明日便能到月国边城,在邻城稍微打探消息,便打听出边城守备比起之前来更加森严,而且那通缉画像就贴在城门上,分外醒目。

    胭脂探听到消息,暂时也没个对策。若身上还有银子,那跟人买两个身份来也是可以的,可惜她身上一个铜板也没。

    折回树林,却没看到连枭。却见那地上的落叶依稀粘着血迹,俯身用手指抹了,还未凝结。她惊的起了身,后背已被什么坚硬的利刃抵住,她立刻僵住不动。

    “你就是这几日跟连枭一起的女人吧?”

    他的话刚落,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先别杀她,拿她做诱饵。”

    “像他那样的人,又中了一箭,怎么可能回来救个女人。”

    “那就杀了她。”

    胭脂听得心中一紧,她离开后,连枭被人埋伏还受了伤?这些人……是那日的八人?但只有两个人在,那六人全去追他了?而且这些人分明是认得连枭的。她冷静下来,问道,“诸位是何人?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一人缓缓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的脸时,微微惊艳片刻,转而又是满目乖戾,“我本是青国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如今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祁桑国狗皇帝要灭我皇族,我好不容易脱逃到月国,却不想仍有死士又将我们逼到这边境。这全拜连家所赐,全因为祁桑国!你要怪,就怪你跟了连枭吧。”

    胭脂一顿,脑中飞快转了数圈。再看他,目已无惧色,轻笑道,“若你真是三皇子,那你应当知道,当初在两国开战时,有人曾为你们送去祁桑国领兵大将行军布阵的详细册子。”

    三皇子着实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胭脂嗤笑道,“因为写那册子的人,是我。”

    “你?”三皇子狐疑看她,默了说道,“那册子上梅花印记有几瓣?”

    胭脂凝眸看他,缓声道,“三皇子犯不着这么试探我,那册子除了字,什么也没有,更别说梅花印记了。这种事若让人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又怎么会让人抓到把柄。”

    那册子的事胭脂知道的并不多,之前听白梨说过一些。只是以她当时一心要报复两国的心态来猜,根本不会去花费时间在那什么印记上面。而且白梨素来怕麻烦,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若是苏洛心的话,倒是可能会弄些奇怪的东西上去。

    那身后的人也开口问,“你为何知道这些?”

    胭脂答道,“我自幼便在连家,又本是连枭的通房丫头,连白两家素来交好,我知晓这些并不是难事。你们没有发现么,后来祁桑国换了领兵大将后,就再也没收到册子了?那是因为我只熟知连白两家罢了。”

    “你既然是连枭的通房丫头,也就是他以后的妾侍,为何要如此负自己的夫君?这可说不过去。”

    胭脂轻轻冷笑,“大人,你应当知晓,皇上将白梨赐婚给连枭一事吧?连老将军为护好友之女,于是将我逐出家门。我就是要让朝廷误以为连白两家有通敌之嫌,两员大将成亲,对朝廷的威胁可是很大。即便攻下了青国,但连枭身上的嫌疑仍没有洗脱,朝廷还要追究,于是连枭便假死。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看到死而复生的他。”

    三皇子皱眉看她,“那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还好好的与他一起?”

    胭脂淡然道,“他和白梨的婚约取消,在外又无接应,写了信给我。我念他往日待我不错,便送了银子来。只是没想到……处多了几月,却怀了孩子。我总不能顶着个肚子回去让人沉了河吧?因此我劝他和我一起回去,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月国边境,谁想却遇到了三皇子你们。”

    身后那人冷笑,“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这种女人,杀了也罢。”

    三皇子抬手,“等等,若是怀有身孕,连枭兴许会回来。”

    胭脂握紧了拳,她不希望连枭回来,一点也不希望。她笑了笑,“三皇子,虽说给册子你们是出于我的私心,但是可否看在册子的份上,留我个全尸?”

    三皇子说道,“若是真能杀了连枭,放了你也无妨。”

    “那杀不了呢?”

    三皇子神色冰冷,“那就赐你个全尸。”

    胭脂笑在眼眸,“好,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她不愿做那诱饵,因此才说了那册子一事,就是为了要让对方留她个“全尸”,剑走偏锋,险得很,却也没有其他办法。若是连枭死了,她也该是跟着身心俱死。

    正不知她何意,就见她的袖里滑出一柄短匕,握在手中,瞬间便抬起刺入心口,血登时湿了胸口的衣裳,身子软了下去,“我断不会……做那……诱饵。”

    两人惊了惊,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做,俯身去探,鼻息全无。 



70
胭脂没有真的昏死过去;即便那一刀刺入身体里,但是那两人离去的声响彻底安静下来,她便又睁开了眼。

    苏洛心当初苦读医书时,她作为近婢,也没少被她熏陶。若刺中了心,必死无疑,可要是刀锋偏些,及时医治,也还能活命。

    此时气温仍低;穿的也厚实,是否真刺在心口上,也要脱了衣裳才能看清。从外头看去;全是血;因此她才要在倒下时,将匕首拔出,免得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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