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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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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妈妈琢磨了一会儿,心里仍旧不放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担心莺时年纪小小打听不出来,将屋内的炭火盆里添了炭火后,也匆匆出了院子去探听情况。
  霍澜音身子软下来,软软靠着椅背,摩挲着手中的匕首。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阿娘与莺时两个人,她不准许任何人伤她二人分毫。
  霍澜音原以为林嬷嬷会将钱妈妈带回望霄院教训,却没想到她直接将钱妈妈领到了周玉清面前。
  据说,钱妈妈被罚在雪地里跪三天三夜。
  这样冷的天,能活下来就是命大。
  这三日,霍澜音也都没见到卫瞻,在屋子里养病。直到第三日晚上,小豆子才来请人。霍澜音再次迈进那间昏暗的屋子。
  刚一进屋,她便听见卫瞻劈头盖脸地发问:
  “谁准你用我的刀刺别人?”


第10章 
  谁准你用我的刀刺别人……谁准你用我的刀刺别人……
  卫瞻的发问盘旋在霍澜音耳畔。
  霍澜音愣住了。
  她想了很多种再次面对卫瞻时的情景,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当日她打了钱妈妈且对她动刀子的时候,林嬷嬷在那里。霍澜音完全不意外卫瞻会知道那天的事情。
  可是,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卫瞻暴躁地再度开口:“说话!”
  霍澜音回过神来,反问:“殿下的意思是……只能用这把匕首刺您吗?”
  卫瞻沉默,没吭声。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半晌,霍澜音先开口:“不知道殿下不喜欢,下次刺别人的时候,我不会再用这把匕首了。”
  卫瞻还是没吭声。
  霍澜音杵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
  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得腿都站麻了,床榻之内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其实霍澜音并不觉得自己有力气握着匕首刺下去,就能把钱妈妈刺死。最多不过把她刺伤而已。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仗着大殿下“药引”这个身份。
  卫瞻在周家已经停留有一段时日了。这两天已经不再下雪,他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周家,继续西行前往西泽。身为他的药,必然会被他带着。只要卫瞻用得上她,周家人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而这前提便是卫瞻不会不要她这道“药引”,另寻个人重新喂出个“药引”来。
  她得在离开西泽前由着卫瞻,哄着卫瞻。
  想通这些,霍澜音放低了姿态,主动朝床榻走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哄人并不难。
  “殿下,您别生气了。”霍澜音轻轻坐在床边。
  卫瞻还是没有回应。
  霍澜音正想着再怎么哄人,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偏过脸稍微凑近些,去听卫瞻的气息。
  他……睡着了?
  霍澜音再次愣住了。这人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再次尝试地小声问:“殿下,您睡着了?”
  没有回应。
  霍澜音迅速起身,逃离般地脚步匆匆往外走,一口气走到门口。她把手搭在门闩上,刚要拉开,动作却停下来。
  她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沉思了许久,又转过身去,轻手轻脚地走向床榻。她解下斗篷,搭在床头的黄梨木衣架上,动作轻柔地脱了鞋袜,小心翼翼地爬进床榻,躺在床侧,又小心翼翼地扯开一旁的被子盖在卫瞻的身上。她的手碰到卫瞻的肩膀时,手腕忽然被卫瞻握住。
  霍澜音吓了一跳,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时睡着的,又是何时醒来的。
  “脱衣服。”卫瞻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倦意。
  霍澜音几乎没有犹豫地依言而为,脱下了外衣和罩裙。
  耳畔,没有传来卫瞻接下来的话。
  霍澜音拧着眉头,在心里琢磨着接下里该怎么办好。她等了好一会儿,卫瞻还是既没说话也没动作。霍澜音咬唇,硬着头皮继续脱,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
  又过了许久,身侧的卫瞻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霍澜音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她主动。鼓足勇气,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朝卫瞻挪过去,刚要搭在卫瞻的手腕,就忽然听卫瞻懒洋洋地说:“你的寝衣在南墙双开门高柜,左侧,第三层。”
  霍澜音整个人呆住了。紧接着,她的整张脸迅速涨红,火辣辣的。
  她尴尬地坐起来,脚步有些凌乱地下了床,一边用一只手遮身,一边摸索着朝南墙走去,跌跌撞撞。
  “蠢货。”卫瞻似乎笑了一声。
  霍澜音一愣,忽然想起来屋子里暗黑一片,卫瞻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有些尴尬地把手放了下去,找到卫瞻口中所说的双开门高柜,摸索着在左侧第三层找到她的寝衣,匆匆穿好。
  是了,前几日姚妈妈曾与她说过的,林嬷嬷让姚妈妈拿几件她的寝衣放在卫瞻这里。
  霍澜音把寝衣穿好,动作不太自然地走回床榻,像只猫儿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钻进被子里。然而不知卫瞻何时换了姿势,她躺下时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卫瞻的手臂。
  卫瞻微微用力一揽,就将霍澜音纤细娇小的身子揽进怀中。他低下头,将下巴搭在霍澜音的肩窝,用力闻了闻。
  每次被卫瞻闻的时候,霍澜音总是一阵酥麻,浑身不自然,脑海中也是不由想起某种动物。
  为了缓和刚刚的尴尬,霍澜音主动开口:“殿下,瞧您也困了。我给您哼唱几句眠谣吧。”
  卫瞻阴森森地说:“你以为你谁?是我母后还是我奶妈子啊?还是你把我当尿床婴童?唱什么眠谣!”
  霍澜音张了张嘴,有口难辩。
  她不由在心里回了一句——这天下就没有比你卫瞻更不讲理的人!
  半晌,卫瞻又沉声说了句:“明天沐浴的时候多用些花料,臭死了。”
  霍澜音拧眉,实在不懂卫瞻为何总觉得她臭。
  又过了没多久,霍澜音听见卫瞻匀称的呼吸。他应该睡着了吧?
  霍澜音小心翼翼地抬手,将手腕递在鼻前,悄悄闻了闻。
  臭吗?
  与卫瞻同床,霍澜音睡不着。可她也晓得最近一段时日与卫瞻同床的次数不会少,她总不能夜夜不眠,再说她的风寒还没有好,这样会身体吃不消,日后还怎么逃走?
  她动作缓慢地转过身,背对着卫瞻,阖上眼睛逼着自己睡着。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吃的风寒药里都加了助眠的成分,她倒是如愿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卫瞻已经不在身边。
  屋子里有光,一侧的窗户前的帘子已经卷起。她的衣服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床头小几上的茶水还是热的。
  霍澜音懊恼地坐起来,责怪自己睡得太沉,居然连卫瞻离开和林嬷嬷进来都不知道。她换好衣裳推门出去,小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她望一眼院子角落的枯柳,惊讶地发现姚妈妈没有等在那里。
  不远处“吱呀”一声推门声,姚妈妈从耳房疾步小跑过来。
  “林嬷嬷心善,让我在耳房等着你。”
  霍澜音感激地望一眼耳房的方向,和姚妈妈一起往回走。这一大清早,路上也不见什么下人,霍澜音说:“过几日我就要随大殿下离开,我会争取带莺时走。路上奔波,又风雨不歇,实在担心阿娘身体。依我的意思,阿娘还是赎了奴籍离开周家,做些小生意。”
  霍澜音顿了顿,“倘若将来我还能回来,再来接阿娘走。”
  姚妈妈蹙着眉,低声说:“我再想想……”
  这不是霍澜音第一次提起让姚妈妈离开周家,只是姚妈妈似乎一直不太愿意。霍澜音想着或许姚妈妈习惯了住在周家,不敢独居做生意。她又不能逼着姚妈妈做抉择,只好暂且不再说这个,下次再找机会劝说。
  刚回去,还未走近,就看见莺时在门口探头探脑。见霍澜音回来,莺时赶紧迎上去,贴在霍澜音身侧,小声说:“姑娘,我今儿个一早从西门出府的时候遇见沈四郎身边的那个小厮了。给他家公子带信,说要见您一面。”
  霍澜音皱眉,低声道:“我是如何交代你的?”
  莺时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等在那儿,故意等着我的,我将他撵了的!”
  霍澜音点点头,眉心却未展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说不定还是会被人知晓,到时候又是麻烦事儿。
  莺时小声说:“这几天我出府给姑娘买药,听到些话。说是沈四郎与旁人饮酒时失言,说什么打死他也不会娶一个洗脚婢,怕是一身脏泥不干不净的……”
  姚妈妈忽然开口:“荷珠是好孩子。”
  霍澜音看了姚妈妈一眼,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姚妈妈不愿意离开周家该不会是因为荷珠吧?
  说起来,自从身世大白,霍澜音一直没有再见过荷珠。
  不过她很快就要见到荷珠了,因为明日就是霍澜音和周荷珠的生辰,她要做一座桥,将荷珠与名媛的圈子接起来。
  一整天,霍澜音都在记忆地图。暮色四合,她停下笔,终于能够一丝不差地将复杂的地图默画下来。
  霍澜音的脸上终于露了笑。
  “姑娘就是要笑,笑起来多好看!”莺时说。
  霍澜音将画好的地图卷起来递给莺时,吩咐:“拿去烧掉。不要让旁人瞧见,也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我最近在画这些东西。”
  “晓得了!”
  “对了,钱妈妈怎么样了?”霍澜音问。
  钱妈妈被罚跪三天三夜,应当跪到今天早上。
  “这个……”莺时的目光有些躲闪。
  霍澜音心中一沉,问:“西院夫人给她求情了?”
  府上两位夫人,赵氏住在东院,宋氏住在西院。
  莺时点了点头,说道:“钱妈妈也是运气好,今冬一直下雪,等她罚跪倒大晴天。只从昨天下午才开始刮风冷起来。昨晚钱妈妈昏倒,夫人让人把她抬回了屋。不过我听说钱妈妈如今也不太好,腿脚定然会留下病根的!”
  霍澜音垂着眼,轻叹了一声,倒是不太意外。钱妈妈是宋氏从娘家带过来的,是从小就用的。宋氏不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些年宋氏与赵氏争斗,钱妈妈给宋氏出了不少主意。若是没钱妈妈,宋氏恐早就被赵氏踩在脚底下。
  “音音,府上给你送来了明日要穿的衣裳,来瞧瞧。”姚妈妈抱着盒子含笑进来。
  霍澜音还没来得及看,小豆子就来请人了。


第11章 
  霍澜音刚走出小院子,迎面撞见正往这边来的周荷珠。霍澜音扫了一眼周荷珠身上的草绿色斗篷。这件斗篷是宋氏上个月给霍澜音做的,丫鬟送来时,荷珠曾连连夸赞十分好看。霍澜音还一次未曾穿过。
  霍澜音收回视线,问:“你是来找我?”
  霍澜音打量周荷珠的时候,周荷珠也在上下打量着霍澜音。霍澜音身上穿着茶白的旧斗篷。周荷珠知道这件斗篷一点都不御寒,跟她现在身上的这件草绿色的斗篷没法比。尤其是有风的时候,寒风能轻易吹透斗篷。这件斗篷曾是周荷珠穿了两个冬天的,她还记得当初拿了霍澜音给她的赏钱,她咬了牙才舍得买。
  “母亲让我找你,多问问明日生辰宴的事情。不过看你似乎有事要出去。”周荷珠说道。
  “是去大殿下那里。”
  “那是耽搁不得。”周荷珠点点头,向一侧退了一步让开路。
  霍澜音轻轻颔首,也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
  周荷珠忽然说:“虽然这件斗篷没有那么御寒,可是我喜欢得很。因为是第一件我自己去挑买的斗篷。那时候我抱着它心想以后好好伺候姑娘,可以得更多的赏钱,说不定还能买更暖和的。”
  霍澜音背对着周荷珠,听她说完这些。她回过头望着周荷珠,询问:“二姑娘是想留着做个念想?”
  周荷珠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抬眼对上霍澜音的目光,问:“可以吗?”
  霍澜音低头解开胸前的系带,将斗篷脱下来,递向周荷珠。
  周荷珠望着霍澜音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接。
  一旁跟着霍澜音的姚妈妈望着周荷珠,欲言又止。这些日子,她没有再见过这个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今日见到,周荷珠也是一眼不曾望向她。或许这孩子还会因为叫一个乳娘十六年亲娘而觉得耻辱。姚妈妈只能沉默跟着霍澜音转身离开。
  周荷珠抱着那件茶白色的斗篷,目送霍澜音走远。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鸢时不解地问:“姑娘,这件斗篷已经很旧了,您真要留着?”
  周荷珠捧着斗篷送到鼻前闻了闻,上面有好闻的香味儿,那是霍澜音的味道。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把斗篷递给鸢时,道:“拿去扔了吧。”
  她拉紧身上这件草绿色斗篷的衣襟,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鸢时想了想,小跑着追上周荷珠,笑着说:“姑娘,您就别理她了。反正您很快就要嫁到沈家去……”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从未有过的寒冬。
  又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落在霍澜音的青丝上。
  “要不,我回去再给你拿件棉衣吧?”姚妈妈说。
  “不用了。不冷。”
  霍澜音心平气和地走进望霄院。一个清秀的姑娘脚步匆匆往外走,怀里提着几包药。霍澜音多看了两眼她手中抱着的药。擦身而过,霍澜音不由停下脚步,问姚妈妈:“你可见过这个人?我怎么瞧着眼生得很,不像府里的丫鬟。”
  姚妈妈摇头:“是眼生,以前没在府里见过。兴许是大殿下这边的人吧。”
  霍澜音没说话,沉默地往里走。她瞧着那姑娘怀里抱着药,不由想到前段时日以药为饭的日子。
  霍澜音心里惊了一下。
  莫不是大殿下真的要重新喂出一个新“药引”来?
  霍澜音心里怦怦跳着,加快几分。
  是因为她生病了,有几日没过来?还是因为卫瞻厌恶她?
  霍澜音不由不安起来。她连逃跑的几条路线都烂熟于心,倘若最后卫瞻对她不满意换了个女人,不带她离开西泽……
  霍澜音刚思索着,忽听见屋子里好像什么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像是桌椅被踢倒的声音。霍澜音赶忙加快了脚步赶过去。推开房门,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奚海生和小豆子两个人合力将卫瞻压在椅子上,林嬷嬷和江太傅用沉重的铁链一圈一圈将卫瞻捆绑在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
  霍澜音话音刚落,卫瞻忽然发力,围在他身边的四个人顿时被震开,而那沉重的铁链也被震得寸寸断裂。
  卫瞻喉间发出古怪的嘶吼声,像咆哮的野兽。他横冲直撞地朝门外跑去。
  “拦住他,不能让他跑出去!”江太傅急喊。
  立在门口的霍澜音瞧见卫瞻冲过来,他今日没有戴帷帽,只带着张牙舞爪的面具,露出一双猩红的眼。他的瞳子黑得骇人,眼白却是如血的红。
  霍澜音吓得转身想跑,却因为江太傅的话不得不鼓起用力拦在那里。她知道这以人为药的偏房是江太傅所做,倘若她这个时候躲开,恐怕江太傅更要换人。
  霍澜音想也不想,鼓起勇气张开双臂牢牢抱住卫瞻的腰。
  隔着厚厚的衣料,霍澜音也因卫瞻身上的寒意打了个寒颤。卫瞻整个人像一块冰,寒冷得毫无人的温度。
  卫瞻咆哮着抓住霍澜音的腰,霍澜音立刻觉得腰间火辣辣得疼。卫瞻的力气很大,仿佛轻易能够捏断霍澜音的腰。
  “闪开!”奚海生爆喝一声,拉开慌了手脚的姚妈妈,手中的长剑朝着卫瞻的手臂划下去。
  几层衣料划破,皮肉亦划破。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淌下,湿了霍澜音的衣裳。
  卫瞻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捏着霍澜音细腰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是忽然失了力气,无力地靠在霍澜音身上。他垂着头,下巴搭在霍澜音的肩膀。
  霍澜音回头望了一眼身上沾染的黑色血液,一阵后怕。
  不过卫瞻终于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奚海生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再这么下去,早晚控制不了殿下。”
  卫瞻突然咳嗦了一声,霍澜音的心跟着瞬间揪起来,生怕卫瞻再一次失控。她又一次听见卫瞻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来,然后是卫瞻吸了吸鼻翼的声音。
  卫瞻阖着眼,随手一抓,抓住霍澜音的后衣领,凑近嗅了嗅,然后不耐烦地说:“臭。”
  霍澜音顿时松了口气。
  卫瞻的声音阴沉中带着丝沙哑的疲惫:“艹,这回又是谁砍我?”
  奚海生板着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卫瞻搭在霍澜音腰际的手垂下去,整个人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霍澜音急忙扶了一把。
  “扶殿下坐下。”
  江太傅叹了口气,转身去拿桌上的药匣,给卫瞻包扎伤口。他扫一眼满地的狼藉,默默用纱布一圈又一圈裹上卫瞻的伤口。
  眼前不由浮现曾经那个俊朗儒雅的少年郎,又是一声叹息。他这一生桃李遍天下,却唯以卫瞻为傲。
  最后一层纱布裹好,他抬头看向昏迷中的卫瞻。唯愿他能变回曾经的模样。
  小豆子和奚海生扶着卫瞻到房中躺下,霍澜音也被留在了那里。
  霍澜音看着床榻上的卫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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