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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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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不器道:“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是怎么等过来的么?你从来不理我,我怕有消息,又怕没有消息,你便这么吊着我,让我寝食难安。”他眼眶猩红,嗓音哑得不成语调。
  
  夏清芷蹙眉,“原来你觉得我吊着你?我故意搪塞你,实则从没有认真想过?”
  
  “我实在不能等了,芷儿。”以前他觉得自己能等,等上一辈子也无妨,“男人总是贪心不足,眼下,我有了希望,便越来越不能忍耐,就这么等下去。”
  
  “那你要什么?”夏清芷咬咬牙,“你终于要逼我了是么?”
  
  卫不器垂眸苦笑,“我逼你?确实,我卑鄙无耻了。”
  
  夏清芷沉默着,半晌之后,她咬住了唇肉,将自己的肩上的衣物扯落,露出饱满晶莹的香肩,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保养得当的肌肤滑嫩,犹如初生藕节,粉莹莹的,于灯烛下别有一般媚意内隐,卫不器忽然重重抽了口气,盯着她目光不动。
  
  夏清芷咬牙道:“你想要我的身子是么?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也想要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是求不得的执念居多,还是真正的深爱,不介意她的一切,只想一辈子与她在一起。她这个身子,她早已不计较是否再多一个男人,何况,何况……
  
  卫不器道:“我本无此意。”
  
  眼下又正人君子起来了?他总是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夏清芷微愠,哂然道:“你无此意,却抱我放倒在床,那么卫大人是何居心?”
  
  被数落的卫不器辩驳不得,眼见夏清芷已认真将衣衫尽除,露出完整的美丽的肌肤,她在被中,将罗裙解开掷出来,慢慢地别过了脸,不着片缕的美人,乌发披露于香肩,白嫩的肌理葳蕤生光,实在是惑人的场景。
  
  他的喉结在滚动。今日,今日本是要吓唬她一下,他逼她一次,她便会往前走一步。他悲哀,只能用硬逼的办法,换她朝他走来。
  
  但事已至此,他也想让她明白,他同那些恶徒的不同。
  
  卫不器覆了上去,温柔地开始吻她的嘴唇,吻得夏清芷发晕,脸色苍白了不少。
  
  她还是不能承受男欢女爱,只要有异性靠近,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些噩梦。她的肌肤开始发颤。
  
  卫不器是个细心的男人,他将她的肩膀握住,俯身在她的耳边道:“睁开眼。”
  
  “我要你看着,是我,是我。”
  
  他不断地强调着是他,夏清芷终于有勇气睁开了眼。
  
  下一瞬她泪流满面,蓦然而来的钝痛让她脑子迟钝无比,紧紧地攀附住了他。
  
  卫不器并不急着索取,而是不住地吻她,说着温柔情话。
  
  云雨很快散尽,夏清芷从疼痛和欢愉之中清醒,猛然睁开了眼,他还撑着手臂,俊美的面孔上挂着一串汗珠,想到他的可恶,夏清芷忽然恼了,“你起身去!”
  
  她重重朝他推了一把,卫不器翻身滚落下榻,捂着疼痛酸麻的手臂坐起,眼见她将衣衫一件一件地套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又是泪流不止,她只是小声地哽咽着,套上了鞋袜便朝着门外奔去。
  
  “芷儿!”
  
  他呼喊着她的名,但夏清芷却没有回头。
  
  那一场欢爱之后,卫不器再也没有主动来见过夏清芷,连皇帝的寿宴,特地对他下了帖子,他也不曾出现过。
  
  夏清芷发觉自己在等待,并且万分悲哀——拥有了她,他果然便不再来了。
  她信错了人是么。
  
  五月,卫不器忽然请命,要调到北方去守关。
  
  突然而至的请命,让夏殊则有一瞬怀疑他和皇姐谈崩了,以至于二人在闹别扭。只是转念又想到,这个大舅兄做事成熟无比,有章有法,进退自持,皇姐长他七岁,也是理智之人,应该是不会闹小孩子别扭的,虽然意外,但听卫不器侃侃而谈,仍是同意了。
  
  当然夜里便让卫绾说了一顿,他不解风月,这时候怎能放卫不器离都城。
  
  卫不器离去之日,夏清芷撑着骨气未去践行,一人缩在被窝里淌着泪,一面哭,一面想着离人。他真的是骗她的,得了她的身子,执念消解,便从此与她陌路了么?
  
  可她却已习惯了那人的大献殷勤,对她的百折不挠,并且,早早地便动了心了!
  
  她实在恼很着,又不知如何是好。可她如今这身份立场,卫不器若不再往前走,她也是绝不会主动朝他凑近的。
  
  短短三月,她变得郁悒了不少,成日里也足不出户,望着卫不器从前送来的一堆小物件出神。
  
  忽然张掖便有消息传来,卫不器受了重伤,性命垂危!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夏清芷的心跳仿佛也瞬间停止了,她不顾一切地朝外奔去,正碰到前来的卫绾,卫绾搭住了她的手,低声道:“长兄受了重伤,现在人事不省,也无法挪动,但他的心腹让我告诉你,他杀了匈奴的吐谷丹,并取了他的首级。那是匈奴的一个将军。”
  
  不用卫绾解释,她怎会不知道那个匈奴将军是谁!
  
  这三个月,她夜不能寐,终于在这刻放声地痛苦了起来,压抑到极致,这场痛哭爆发而出,几乎将眼泪流干了。
  
  夏清芷不能再等待了,她要去张掖,去寻回她的爱人。
  
  卫绾便着人替她收拾了行李马匹,并牛刀杀鸡地安排了高将军亲自护送她到张掖去。
  
  深秋时节,她的车队才终于到了居延,夏清芷几乎是狂奔着到了卫不器的病榻前,她赶到前的两日,卫不器才从长久的晕厥之中苏醒,身上全是刀伤箭伤,几乎是体无完肤,随便动一下肌肉便是彻骨的疼痛,他只好脸色苍白地等着,赌一把这样他的公主会不会动恻隐之心。
  
  谁知只是一场熟睡,再醒来时,垂着泪光的公主便守在他的旁侧,握着他的手掌贴在她柔软温滑的脸颊上。
  
  卫不器一怔,“公主,芷儿?”这是梦么?
  
  夏清芷见他醒了,也能说话,胸口憋着的,忍了几个月的火气爆出来:“卫不器你混账,你耍本宫么,谁准你私自来张掖的,杀吐谷,你知道境况之凶险么?你知道我差点……”
  
  卫不器幽幽一叹,像是确认了这不是个美梦,便嘴角一牵,“我是文官体格,从小读书,确实不怎么擅长打仗,若是陛下,恐怕会赢得很轻松,可我偏要自己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啊。谁让,我有做你男人的野心。芷儿,莫为我哭泣,我便是一个混账,值不得你如此。”
  
  夏清芷望着他认真的神色,忍不住嚎啕,将脸颊埋在他的腰侧,动容地痛哭,反不理会他的劝慰,哭得令他一筹莫展。
  
  “芷儿,我把那恶人的首级封在一只匣子里,你起身,我让人将匣子呈给你。”
  
  “血淋淋的,我不想看了。”夏清芷永世也不想想起那个贼人,衣袖将泪水擦干了,她道:“你真是自作聪明。”
  
  “愿闻其详。”
  
  夏清芷望着他,眼底还噙着水光,“若你不来,我也是会自己想明白的。”
  
  “想明白甚么?”
  他的口吻突然变得激动而错愕。
  
  她泪中带笑起来,手掌贴住了他左侧未曾受伤的颊,“我心里是有你的。”
  
  当日得不到的回应令他挠腮,如今迟来的回答,却让他短暂地怔住,并忽然感到全身的伤疼得让他无法忍耐,他禁不住吃痛地叫唤起来,这一喊便急坏了夏清芷,她惊愕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你哪儿疼?”
  
  他笑着,趁着她拥上来,便咬住了她的嘴唇,换来她吃痛的呜呜喊叫,痛骂他是登徒子。
  
  为了她,他使尽手段,卫家长子那光风霁月的皮早被撕成了粉碎,他还需要当什么好人,伪君子、登徒子又如何,只要能迫她想眼下这般生动而温柔。
  
  她在朔风卷地百草枯折的张掖待了一个月,不离病榻地照料着卫不器。
  
  待他的伤势渐渐好转,要请命回洛阳休养的前一个夜晚,他忽然贪恋起数月前与她云雨的滋味来,又想设法逼她一下,夏清芷怕他伤口崩坏,但他直说无妨,便压着她胡来了几回,最后两人交缠着双腿,仍一下没一下在被褥底下缠绵。
  
  他道:“芷儿,我若向陛下求亲,你可愿嫁我。”
  
  她微微一怔,似没想到卫不器会说这话。但想两人已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始终没有名分,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男人为了她,豁出性命不顾,苦等了十六年,她不能再让他就这么无望地等下去了。
  
  于是她低下头来,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阖着眼微微颔首,“我愿意。”
  
  “几个月前,便愿意了。”
  可你走了。
  
  卫不器笑道:“我不后悔。你心里的结,你的仇怨,我替你亲手解开。我的公主,你这么说,我一切都值得了。”
  
  夏清芷展颜微笑,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勒痛了这段时日因为伤病没有胃口导致暴瘦的男人,她道:“好好养伤才是正经,别的现在莫想。等你完好无损回洛阳,我便嫁你。”
  
  卫不器颔首,闭上眼,脑中便已是他吹吹打打娶她回门的热闹画面,不禁神魂俱沸。
  
  回洛阳之后,卫不器伤势未愈,才能下地便亲自上广明宫来,要求娶长公主了。
  
  长公主夏清芷已年逾三十,已不是什么妙龄女子,况又有那么一段过往在前,故守着依云宫两年,无人敢来求亲,这还是第一个。
  
  夏殊则也早已料到卫不器会立即前来求婚,这桩婚事答应得颇为潦草,不过置办得倒是轰动全城。
  
  次年底,长公主出嫁一年,便诞下了一对孪生姊弟。
  再度轰动了洛阳城。
  
  卫大人身为文官,却有武将功勋,附带是皇上的大舅兄和亲姐夫,在朝中亦是风生水起,都为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和大姐的故事,在古代算是中年人的爱情了,虽然是姐弟恋,但也不是什么御姐和小狼狗哈哈哈。


第 93 章
  卫绾有意识时; 发觉自己再一次被夏殊则的梦境捕捉到了。距离上一次的梦,已过去了两年; 她以为她所看到的; 应该便已是全部了; 没有想到时隔两年; 还有一场被遗忘的梦境卷土重来; 黑雾将她裹挟在内; 令她腾云乘雾; 被刮到了半空中。
  
  双足不能沾地; 卫绾悬浮在云中,感到一阵目眩,身前氤氲着的浓白的云渐次散开,露出里头一道金灿灿的佛光。
  
  卫绾惊讶地朝那边探去,披着金红色袈裟的佛陀; 拈花微笑; 神色慈悲而肃穆。云中另一侧; 伏地半跪的男子,让卫绾惊愕。
  
  阿策。
  
  “你想好了么?”
  
  佛陀问他。
  
  卫绾惊讶; 觉得听不明白。
  
  那佛陀朝她看了一眼过来; 微笑幽静,像是能洞悉黑雾之中藏着一个不属于现世的灵魂。或者所说,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卫绾被瞧得胸口堵闷; 在梦里也知道自己是叫天天不应,她只能看着; 而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要复生一人,便有刀山火海之刑。”
  
  卫绾胸口一跳,她震惊地瞪大了眼。
  
  伏地的男子,一头雪白的长发,静披于背后,他的十指扣入了云中,隐没不见,微微卷起玄色的袍服衣袖,露出鼓起的青筋。像是挣扎,挣扎了不过瞬间,便是妥协。
  
  佛陀道:“世间事,变幻莫测,即便能复生重来,她亦不再记得你。”
  
  “你一生之荣辱、兴衰,也许无从改变,你可愿承受。”
  
  云层之中的男子,垂下了头颅。
  
  “弟子愿意。”
  
  “还有刀山火海之刑,待你下一世身故之后,需受满这三年刑灾,油锅铁树,拔舌地狱,你可愿去?”
  
  “弟子,愿意。”
  
  这世上本没有这么简单重来的好事。
  
  卫绾曾困惑到底因为什么机缘,让她这辈子能这么快活,不但遇上了他,还与他相爱,扶持着登上天下至高无上的宝座。她还以为是上辈子下场凄惨,所以苍天开眼,特地给了她这样的幸运。
  
  可是这背后,竟然全都是他。宁可这样,这一世在开始的时候,他也忍着,不再来打搅她分毫!
  
  卫绾的心脏一阵抽痛,她猛然苏醒,从龙床上蹬了下腿。
  
  夜色还深,身畔熟睡的丈夫鼻息沉沉,疲倦不已,不知不觉卫绾已是满脸泪水,她忍着哽咽声,朝他爬了过去,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夏殊则。
  
  她就这么无声哽咽了一整晚,直至睡去,夏殊则起身去上朝也没有惊动她。
  
  醒来后卫绾的怀抱空落落的无人,她瞬间心慌意乱,在空寂的寝宫之中拥着棉被呆坐了许久,连儿子的呼唤都充耳不闻,直至熟悉的跫音再度响起,她一仰头,望见他归来的身影,没忍住赤着足下榻便奔了过去,将面前这人占为己有,唯恐一松手便将他还给了谁。
  
  虽则卫绾平日里也有柔情种种,但倒是不曾如眼前这般惶恐不安过。
  
  “阿绾。”
  
  他伸手覆住她的雪额,她的额头上已沁出了大团的汗珠。
  
  “昨夜里做了噩梦了?”
  
  他瞒着她的事,何止一桩一件,卫绾恨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胸口肌肉,疼得令夏殊则闷闷地发出一声咳嗽,卫绾松了口,转身去抱儿子了,再也不肯理会他。
  
  夏殊则望着她的背影,几分怔然,他实在不知自己怎又得罪了她,也难为情去问。许是昨夜里……他太凶了,弄哭了她也没留情,卫绾哭到没声了力尽睡去,他才罢手。
  他背过了身发出了一声赧然的清咳。
  
  他以为卫绾只是闹别扭,没有想到这一场别扭闹下来,便是足足一个月过去,她罕少再与他说话,一旦他开口,她必要神神叨叨地逼他说什么事情,有什么事瞒着她诸如此类的。
  
  在婚姻里,这像是怀疑。女人怀疑男人不忠。
  
  他不善甜言蜜语,也不怎么会解释,无论他如何费尽心思,她也不肯听,执意要听他说瞒着她的事。这一个月下来,他也头疼。
  
  一转眼,卫不疑年纪也大了,婚事在即,卫邕替他挑了洛阳最落落大方的闺秀,还未提亲,卫不疑便与家里闹翻了,执意要搬出去。他竟铁了心要娶一个卫家的小婢女,卫邕得知儿子心意大为震惊,说甚么也不允,卫不器冷笑,一怒之下便发誓要与卫家断了联系。
  
  如此折腾来去,最后还是皇后亲自出面,终于促成了这桩婚事。
  
  闹了护着她长大的哥哥的洞房,卫绾忽然想到她归宁那日,趁着夜里偷溜出门的好事,便带着两个婢女上了街。
  
  热闹的七夕佳节,到处是相会的男女,鬓影衣香,游人如织。
  
  卫绾穿过闹市,走到那喷火的艺人面前,这么久了,他们竟还在这儿为了一点安身立命的铜板摆摊。卫绾的心思不如以往,安静地看着,既不叫好,也不给钱,宫婢们面面相觑,觉得皇后娘娘最近有心事,并且压抑得很,对谁也不肯说。
  
  “阿绾。”
  
  一只手掌越过人群,搭在了卫绾肩头,她心神一动,蓦然回眸。
  
  三千灯火的流光里,玄衣墨发的男子,便在眼前。
  
  他说了今日公文繁冗,不能为阿兄证婚,没想到竟然出来了。卫绾惊讶地看着他:“阿策。”
  
  夏殊则伸臂从身后抱住了她,“还生着我的气么?”
  
  折腾了他够久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卫绾到底为了何事与他不快。
  
  卫绾被他提醒了想到那个梦境,咬牙将他推开,径自往人潮外去,夏殊则令宫人不可再追,自己跟了上去。
  
  热闹的街衢上,一个女子,一个男子,一前一后地走着,正如同梦中所见,他从来不肯走上前来,对她说一句,他是谁。
  
  卫绾越走越烦躁,步子越来越快,但走了大段路了,身后那人还是不急不慢地跟着,不近不远地随着她。
  
  卫绾终于停了脚步,神色凛然地盯着他,“你是觉得我矫情,怀疑你跟别的女人好了?”
  他要说话,卫绾又道:“你不必对我解释,我不会怀疑你这个。”
  
  他的黑眸露出一缕困惑。
  
  这段日子他除了想着这个理由,别的是完全没有想到。
  
  卫绾一观他的神色便知道了,她咬牙道:“你答应了菩萨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把自己这辈子押上,往后便要到炼狱里去受尽灾刑,他怎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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