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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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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屏风影动,男人的身影已出现在里边,卫绾娇呼一声,下意识遮住身上最饱满白嫩的软肉。
  
  殿下的俊容彤红如血,卫绾疑惑地看他几眼,却听他道:“阿绾,出来。”
  
  卫绾不肯出来,摇了摇头,见他寸步不让,只好妥协,“殿下,你要做甚么?现在可是白日,你要……”
  
  “带你出宫。”
  
  卫绾惊讶不已,但又想到这人明日要出发了,便点头,磨磨蹭蹭地催促殿下背过身去,夏殊则依言转身,耳后一片赤红。
  
  卫绾从水中出来,换了干净裳服,轻轻说道:“殿下,好了。”
  
  他回头,将卫绾的手腕圈住,携着她走出净室。等卫绾梳妆打扮好,二人才终得以出门。
  
  卫绾还不知殿下要带她去何处,直至马车出了宫墙,穿街过巷,行至卫府门口,卫绾打起车帘朝外望去,门口两尊蹲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怒目如金刚,她倏然泄气,原来是回了娘家。
  
  下车之后,卫绾神色已经平静,与殿下一左一右入门,小厮通报传得飞快,不一会卫邕带着一大家子人前来见驾,卫织才知卫绾又回来了,还是拉着太子殿下回来显摆的,气得嘴歪,正好太子不须见旁人,她便随着母亲暗恼地取了。
  
  夏殊则凝视卫邕,“孤前来,同卫卿取一物。”
  
  他的掌心一吐,露出了一片镂着墨纹的虎符,卫邕早已听闻朔方失守的战况,于大魏极为不利。只是他本以为陛下这当口应当先派遣他这个大司马出战,却没想到,最后陛下仍是将虎符赐予了太子,恐怕是嫌弃他年事已高,不再握得动枪。
  
  卫邕正色下拜:“殿下但有吩咐,老臣无有不应。”
  
  夏殊则道:“孤需调动卫卿一支虎。骑,三千人。”
  
  “只三千?”卫邕大为惊愕。
  
  “只三千。”
  
  卫邕转念又想,殿下用兵如神,还有李翦等人相助,三千兵马于他而言足够,他答应得十分慷慨,并迎太子入正堂。
  
  清风吹动堂前榆柳,榆阴团团,石砖地面金斑如钱。
  
  卫绾跟着父亲与殿下入门,殿下顿了顿,嗓音已是平淡如常:“阿绾归宁之时,孤本应同她一道回门,但政事耽搁,故只让她孤身一人回家省亲,是孤的过错,望岳父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卫爹:太子叫我岳父啦,好有面儿,我要出去吹嘘吹嘘,谁也表拦我!


第 60 章
  卫邕受宠若惊; 不断摇头说道:“殿下为家国为操劳,老臣眼不瞎; 是能看到的。”
  
  这话; 夏殊则姑妄听之而已。卫邕之狡猾; 远甚他所想。
  
  见父亲和殿下还在打太极; 卫绾忍不住了; “殿下; 你好端端地……”
  
  “还有一事。”夏殊则道; “孤将离开洛阳数月; 阿绾独留东宫,孤担忧她犯傻,做出些出格的举动,还请岳父照看一二。”
  
  卫邕忙点头。
  
  身后卫绾气得脸颊都微微泛红了。
  
  卫府之中有一个极不待见卫绾的主母,她在卫府一刻都不惯; 父亲在太子殿下面前的那些保证; 她也不过左耳进右耳出; 丝毫都没有当真。连薛氏要对她动手,她父亲都护不住; 遑论是宫中两尊大佛; 并一个对薛夫人偏听则暗的皇帝。
  
  从卫府之中出来后,卫绾将装点于面上的笑容一丝不剩地抽了干净,上了马车; 将车门阖上,对夏殊则道:“我不喜殿下说那些话。”
  
  男人之间客套; 为何尽说些贬损她的话?
  
  夏殊则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擦了过去,掌腹温热,在卫绾嘟着樱红的嘴唇发出这么句牢骚之后,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只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不言而喻。这一回他没法带上她。
  
  卫绾也不是要同他生气,顺坡下驴地一笑,将头靠了过来。
  
  “我同殿下一般,父亲被一个姓薛的女人迷得魂不守舍,从年轻时便魂不守舍,一直到现在,我在这个家中充满了无奈,殿下有小五,我亦有我阿兄,算是唯一的一丝安慰罢。我以前待字闺中,最渴盼的便是从家里嫁出去,嫁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便从此将卫家那些过往全部忘了。”
  
  他握着她玉腕的手,渐渐地收紧了些。
  
  在宫外耽搁了些时辰,回宫时天色已暮,夏殊则于寝宫沐浴,卫绾便蜷着腿坐在贵妃靠上,望着一堆杂物出神。不觉想到,这么多时日相处下来,殿下早已成了她命中一部分,如今人还没有走,她已开始想念和不安了。
  
  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与殿下之前的夫妻之情,从成婚到现在,一点争执都没发生过。她知道这其中殿下也一直隐忍相让,他确如她从前所期盼的那样,待她很好很好。
  
  她从没后悔过,洛阳东城的小院之中,她同他下了一盘棋,便把自己搭了进去。
  
  夏殊则沐浴事毕,身上罩着层月白色的绸衫,薄薄的一层,颈窝处似乎还有积水,点滴晶莹,沿着半隐半露的锁骨与胸膛滚落而下,滑入了名贵而轻薄的丝绸间,晕出淡淡的一行水迹。
  
  她眼睛不眨地盯着殿下的胸口看了许久,不知为何,前面从来没感觉到丝毫醋意的卫绾,这时心却仿佛被一只猫爪挠了一下,不疼,但发痒,令她无法忽视——殿下这么美好的躯体,竟让常幼容看过了!
  
  她一直不曾问,那日常幼容诓他入小房间之后,点了什么下三滥的迷香,又对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当时没太在意,如今竟然后知后觉地吃了醋来。
  
  夏殊则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胸口,也不明其意,略微垂目,看了眼自己半裸的胸口,几乎透出绸衣的茱萸若隐若现,脸颊瞬间一烫。他的脸上永远镇定自若的,便朝卫绾走来,抱她起来,摔在了床榻上。
  
  卫绾越想越是烦闷,又问不出口,事已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再来追责,显得小肚鸡肠,殿下恐怕不会喜欢小心眼的女子。
  
  殿下动作得很快,又快又重,然而卫绾却也顾不上身体反应,因为心里正为这件事而感到有些膈应。常幼容枉有才名,竟然干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来,殿下是擅忍之人,才没让她得逞,要是得逞了,恐怕那晚不论她说甚么,常幼容也必要如愿以偿地入了东宫,日后卫绾要膈应死。甚至不止常幼容,她才发觉自己一心一意期盼着殿下心愿得偿,坐上那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高位,却不能接受他日后再有别的女人。
  
  在床笫之事上,两人一贯默契,今夜夏殊则却察觉到了卫绾的心不在焉,他停了下来,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直至卫绾也回过神,他忽又动了几下,便软倒在卫绾身上不动了。
  
  这一次竟然没有抽身离去,卫绾有些惊讶,同时感到莫名地害羞,殿下从来不缴纳岁供,悭吝得很,今晚竟然很主动。
  
  她抱住了夏殊则的后腰,轻轻地闷哼了一声:“殿下不必自扰。”
  
  她宽慰似的抚了抚他的背,“阿绾是知道殿下的勇武的。”
  
  男人的脸瞬间发红,他俯身凝视着身下因为害羞和微微激动,脸颊隐带潮汗,却正在戏谑他的顽皮娇妻,英俊的面孔露出一丝狰狞。
  
  他将卫绾重重地扳了过去,卫绾来不及发出痛呼,自尝恶果地被殿下欺负了近乎一个时辰,这过程实是煎熬无比,时断时续,不断重复的折磨让她不堪其扰地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过去,才让殿下放过了她。
  
  最后她却果真疲倦地陷入了熟睡。
  
  后来卫绾才知殿下那晚是故意的,让她卯时也没有起来,便不必去送他。卫绾清醒过来时,身旁空空如也,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还未挥散的麝味,她咬着被子环顾四周,确认殿下早已走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懊恼。
  
  “来人!”
  
  月娘带着怀珠走入寝殿,卫绾望着她们,咬牙道:“我要沐浴。”
  
  月娘会意,让怀珠去烧水,卫绾又在床上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终于泄气了,声音也哑了下去:“月娘,我起不来身了……”
  
  她苦着脸,委委屈屈,小脸上的五官几乎挤在一块儿,等月娘心疼地走过去,卫绾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
  
  太子行军神速,天才微亮,便已率众出城。
  
  此时李翦等人才出洛阳不久,因接到消息,便立即返回了驿舍。
  
  卫皎不愿同李翦前往居延,至少她不肯与他同路,便想了个缘故,让李翦自己先回去,她与他的部下慢慢悠悠跟在后头,对外则称李翦忧心居延关安危。
  
  没有想到李翦竟去而复返,破门而入,卫皎在空寂的房中发着呆,听到声音猛然怔住,望着一身戎装急急赶回来的男人,以为他又反悔了,忙起身朝角落里退了过去,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你又回来做甚么?”
  
  李翦朝她走来,这时卫皎才看清他的唇色几已白无血色。
  
  她吃了一惊,望向他坚硬的盔甲,道:“你将盔甲脱下来。”
  
  李翦依言解甲,沉默地将剑置于案桌,脱去甲胄,雪白的中衣沁出了大团的殷红的血,晕染透出,卫皎更是惊讶,一动不动地望着李翦。
  
  原来他是伤口崩裂,行不得原路,这才折回。卫皎也觉得自己催促得太急,让他养好伤再走也没甚么,她咬唇道:“你等着。”
  
  她匆匆跑下楼梯,这时柳子敬等人已去取了药箱上来,卫皎接过来,飞快地捧着药箱回寝屋,将李翦身上缠着的止血带层层解下。李翦露出痛苦之色,也不知是身上疼的,还是别有缘故,卫皎替她处理着崩裂出血的伤口,半蹲于地,他望着鬓发蓬乱,眼眶猩红的卫皎,胸膛剧烈地疼痛起来,堂堂卫将军爱女却如此狼狈地跪在他身前,替曾经玷污她清白之躯的恶徒止血。
  
  他开始无比憎恶自己的无耻,他不配肖想这样好的姑娘。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卫皎是茫然复杂,不知该对这个男人说甚么,而李翦则是不忍惊破此时片刻的宁静。
  
  她替他缠上绷带,柳子敬急促的脚步声于木梯之上响起,他匆匆奔入:“将军,太子殿下已至。”
  
  卫皎还蹲跪于地,惊讶了一瞬。
  
  李翦却已毫无迟疑,取了桌上的宝剑,要朝外走去。
  
  卫皎急急地站起身,“你身上伤口没好,会崩开的!”
  
  李翦倏然止步,回头,面孔匿在一重日光之中,显得格外不真实,卫皎有瞬间的怔忪,他道:“朔方失守,我辈身为大魏之臣,护我身后万里河山,责无旁贷。”
  
  卫皎一怔,竟恍惚起来。
  
  他赤露着上身,朝木阶下奔了过去。门外太子已经下马,见李翦身上带伤,缠着一身绷带朝自己走来,颇有疑惑,“李卿数日之前方才大婚,怎么竟负创在身,是何人所伤?”
  
  卫皎听到太子的询问声,心惊肉跳,忙屏住了呼吸。
  
  跟着李翦的声音传来:“是下臣自己纵马时不慎摔伤。”
  
  夏殊则的目光望向了木阶上立着的神色踟蹰,隐隐有几分恍惚的女子,对李翦的言辞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也说道:“可能提剑否?”
  
  李翦持剑道:“剑还在手,便能杀敌。”
  
  “好,”夏殊则道,“李翦听命。”
  
  从旁而来的高胪下马来宣读圣旨,命李翦即刻抽兵,赶赴并州。
  
  李翦无有不应,跪地接了圣旨。沉甸甸的一份信任交托于自己掌中,李翦无法推却,胸口的热血还未冷透,他便不能倒下。只是,该如何安置卫皎,却是一大难题,皎皎是不愿跟着他的……
  
  “李翦。”
  
  清越的带着一丝柔软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不觉已离得他极近,他身体僵住,回头朝身后看去。
  
  卫皎绞着自己的衣袖,望着他道:“我要与你同去。”
  
  “你……”李翦惊疑不定,几乎忘了反应,仿若一块礁石般矗立,丝毫都不动弹。
  
  卫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并州。”


第 61 章
  李翦欣喜若狂; 但素来稳重的李将军并没在太子面前露出端倪,将喜悦压得极低极低; 藏在了唇角; 没有泄露一丝。
  
  卫皎望着李翦; 咬了咬唇; 不再多言。
  
  高胪命人将马匹牵来; 李翦抱着卫皎上马; 便率众朝西北进发。
  
  卫皎是在将军府中娇养长大的娇娇女; 粉腮花面; 玉容娇肤,受不得颠簸,才在马鞍上坐了一小会儿,行了不过数里路,便已感到双臀不适; 腿间也咯得发疼。但沿途她不肯与李翦说上一句话; 故而一声都没有吭。
  
  反而李翦却看出了她隐忍着疼痛; 逞强地在他面前故意不露好脸,却没说什么; 手掌于颠簸处便悄无声息地护住她的腰; 以免她从马背上滑落。卫皎不是草木,自然也留心到了,没说甚么。
  
  他们这对别扭的“恩爱”夫妻; 非要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夜里便只能同宿一帐; 卫皎不许他上床,李翦便只能拿了一张薄毯,睡在地上。即便是睡着,卫皎也是朝里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但李翦却在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凝神不动,无法入睡。
  
  翌日卫皎的马鞍上便多了一层棉垫,是李翦准备的,他一声不吭,卫皎也不说话,但心中却有几分动摇。
  
  下了马背,两人又恢复互不理睬的状态,李翦想与她说话,忍了几日了,但毫无进展,心中苦闷不已,实在按捺不住,起身去叨扰太子殿下。
  
  夏殊则正于军帐之中画着舆图,见李翦苦着一张脸走入帐中,信口道:“李卿伤势痊愈了么。”
  
  伤病之后的李翦宛如变了一人,脸色灰白,成日里目光无神,有时在马上也会晃神,高胪唤他几遍,都没有回应,他们早已都察知了他的不对劲,只是谁也未曾点破,看他夫妻二人态势,成婚了却宛如一对怨偶,但因是家务事,外人谁也不好横插一手。
  
  军务繁重,又在军旅途中的夏殊则,与李翦虽算得上是连襟,却也没有闲情去探究李翦在大婚之后与卫皎之间闹了什么不快,因而只是垂着目光描画着北境山河蜿蜒纵横的曲线,以便确认接下来兵分几路,该如何行军。
  
  “殿下,李翦有事不安。”
  
  高胪望了一眼,说道:“主公,臣去巡防。”
  
  于是他识趣地退离了帐篷,只留下一对连襟在这儿说家里话。
  
  夏殊则手中狼毫不停,道:“何事。”
  
  “李翦素知,殿下用人不疑,当初对李翦有颇多提携之处。但殿下恐怕不知,李翦在投军之前,是个怎样卑劣无耻之辈,阴邪狡诈之徒。”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夏殊则手里的笔一停,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李翦跪立于前的肩膀,道:“孤用人从不计较出身,你出身如何,投军以前所谋的行当,孤不须计较。如今你来同孤说这个,是你自己心中介意?”
  
  “是,”李翦垂下了头颅,显得落魄而失意,“我心中恋慕卫皎数年,但因为自己的出身,与她实是云泥之别,心中确实一直自卑着,当初,我辱她清白之名,亏欠她甚多,时至如今确实无法在她面前抬起头来,不论她说甚么做甚么,我都自知无权置喙,除了倾我之力待她做到最好,已无法再想别事,倘若她一世不肯原谅我,也是我应得的。本来是我咎由自取,只是忍耐了她几日冷脸,我便已如此难受不安,实在不知这婚姻到了后来,该如何撑得下去。”
  
  “殿下对李翦有再造之恩,这番话,李翦除殿下以外已无人可倾诉,今日斗胆了,还望殿下恕罪。”
  
  夏殊则漆黑的眸子凝然地望着李翦,若有所思。
  
  不说李翦了,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忍耐不了卫绾对自己的逃避和畏惧,忍耐不了心中始终盘桓不去的一个死结,同时也不知自己能做甚么,便只有不断地迁就、包容她,无论她要做甚么,他都尽力从她心意。
  
  可心中的不安,却是只有自己能明白。
  
  夏殊则那张没什么神情的脸,短暂地掠过一缕困惑,“你说,辱卫皎清白之人,是你?”
  
  李翦羞愧难当,“是。”
  
  夏殊则不再说话。
  
  李翦低着头,不敢迎上殿下目光,但身上实如万箭穿心,“李翦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暗恨自己。当日皎皎被贼人掳走,拖至郊外,下了一整瓶催情的桃花散,她神智都不清了,我碰巧遇上,出手解决了几个那些贼人,便……趁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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