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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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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浑身脱力,遍地吻痕,还剧痛无比,但殿下的内敛和疯狂,让卫绾也忍不住不断地回想,甚至贪恋。她仰倒在床褥里,忍着晌午时分刺人双目的日光,闭目,脸上仍然挂满了红云。
“阿绾。”
有人在身旁唤她。
卫绾睁开眼,殿下已回了,他衣冠楚楚地蹲跪在她床边,执起了她的手腕,薄唇压下来,轻盈地一吻。跟着,她的每一根指头都得到了殿下嘴唇的温柔照拂,如沐雨露,卫绾面色绯红,委屈望着他道:“殿下,我一醒来你便不在了。”
他坐了过来,将卫绾抱起搂入怀中,“有事须离开嘱咐,孤救你之前,生擒了伊冒,高胪不敢处置,问孤的心意。”
卫绾心想他果然手段迅捷,立刻便能抓到了伊冒,由衷地赞叹道:“殿下好厉害。”
他似有几分心不在焉地应了,又朝她吻了下来。
卫绾闭上了眼,任由殿下撬开了自己的齿关,与她唇舌交缠,她的手臂紧紧攀住了他的腰身,一整日悬在喉咙的心脏终于被揣入了腹中,平息了焦炙,仅剩下无边的甜蜜。
卫绾双腿犹如灌了生铁,难以挪动,几乎想整日地困在殿下怀里,昨夜缠绵地交付了彼此,两人都不愿分开,他便在帐篷中陪了她一整日,直至天色昏黑,冯炎等人命人送来炙肉与米粥。
直至被第三个人打扰了,卫绾仿佛才想起王徵,问道:“表兄还在么?他的伤势可有好转?”
夏殊则目光如墨,只低头,为卫绾盛了米粥,为她捧到近前来。
卫绾好笑又心疼,“殿下,都这样了,你不要总是醋着,酸味可重了呢!”
他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卫绾被殿下盯得,明明自己没错都觉着自己十恶不赦了,也不肯接那碗米粥了,倾身过去搂紧了他的腰身,“我错啦我错啦,殿下原谅阿绾,阿绾真的知道错了!”
“他没事。”
卫绾偷觑男人脸色,随意地轻轻颔首,小心翼翼接过了男人掌中托来的粥碗。
他垂目盯着卫绾,她的鬓发蓬乱,如绿云扰扰,一绺乱发贴在耳根处,脸颊漫过红云,肌肤粉光若腻,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隐约酥软,浑身上下透着被人怜爱过后的楚楚可怜,妩艳而娇娆。食髓知味,他忽然又想了。
第 45 章
夏殊则的双臂收紧; 他慢慢俯下身去要亲吻卫绾的樱红小唇,却被她避过。
卫绾的小手撑开了他; 夏殊则便不再动。
她神神秘秘地; 从怀里摸索着一物; 他耐心地等着。
卫绾找了一会儿; 从衣襟内抽出一条草绳编织的腰带来; 放在怀里揣了太久了; 已微微发热; 夏殊则定目凝视着卫绾宛如献宝般呈上来; 捆在他掌心之物,若有所悟,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卫绾趴在男人胸口,抬起手,手掌贴住他的胸膛。
“殿下走的那几日; 我一人待在陇西郡中; 也无事可做; 想到那日扯坏了殿下的缂丝锦带,心下很过意不去; 可我只有这点手艺; 勉强编这么一根草绳而已。后来,后来我被坏人抓走了,我便将这根腰带一直揣怀里带着; 所幸一直都没有弄丢。”
男人的下颌骨贴在她的额头上,他垂目; 望见她藏于碎发之下隐隐发青的淤伤,指腹轻碰了下,卫绾发出一阵“嘶”声,似乎还有些疼痛,他便收手不再碰了。
他将卫绾的草绳腰带接了,她要替他系上,夜色之中传来男人微哑的嗓音:“明日再弄。”
米粥也不肯用了,卫绾杏眸瞪得圆滚滚的,不过轻轻晃了神儿,人已被放倒在榻。
他的眼神透着讳莫如深,将贪念与欲望都深埋于内,卫绾也不知怎么送了一根腰带,便引起了这轩然大波。她两靥彤红,像只煮熟的螃蟹,只想拉上棉被,殿下却压了过来,她也没抵抗多久,便被结结实实地吃住了,顿时涨得双颊饱如红果。
昨晚卫绾自力更生时,身下这张行军床表现得很是坚固,到后来被殿下讨伐得嘤嘤哼叫时,这床便也吱呀吱呀摇摇欲坠,卫绾畏了,唯恐再来一次。
但很快,这床又开始不遗余力、让人心惊胆战地晃悠了起来,长长地抗议着。
婢女服侍王徵睡下,只是不知为何,想着卫绾从昨日交代了一番之后,这两名婢女对他照顾得很是殷勤,只是她自己却不肯再来了,今日更是完全不曾露面过。王徵心乱如麻,不顾身上俨然犹如刀割般的疼痛,披上了裳服起夜,便要向外走去。
婢女也动静惊醒了,欲阻住他的去路,王徵脸色苍白,几无血色,她们直冲着他摇头。
王徵道:“你们拦不住我的,还不退下。”
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动,王徵便拖着一身伤,缓步走出了帐篷。
巡夜之人见了他仿如不见,只是却不让他靠近主公的大帐。
王徵心怀不忿,咬了咬牙,便在帐篷外等着。
他起身下榻时,胸前被戳穿的伤口先前只是隐隐作痛,待走出几步之后,那伤口忽如豁开心血,剧痛不止,心肺宛如颠颤,王徵不得已屈膝弯腰下来,嘴角亦流出一缕血迹。
他先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继而那疼痛灭顶而来,几乎剿得他要晕死过去。
他两世为文官,这辈子记忆苏醒之后,决心不能再重蹈覆辙,必须习武防身,以防止不测,便花费了诸多心血与代价,拜了剑术超凡的宗师为老师。但因为对外一直以文臣面目示人,他这番武功无可用之地,时至如今,才终于使了出来。
他只学了不过区区数年,又缺乏临敌经验,何况还要挺身护着卫绾,便吃了大亏。他本以为,她会动恻隐之心,不求与太子和离,至少也要照顾自己,殷勤备至才是,可是……
王徵的耳中终于落入了一串动静,他倏然怔住,矮身朝那一侧军帐挪动数步。
那声音愈来愈大,军床摇动的吱呀碰撞之音,让王徵勃然变色,他的头脑仿佛瞬间被冰雪封冻,跟着便是卫绾那被御得心醉神迷,愈发放开的娇吟,让王徵木然,暗恨,震惊、羞怒、崩溃之下,被冻红的肉掌深深掼入了草尖深覆的积雪之下,怒不能遏地揪住了一截枯草,胸肺疼痛更甚。
他便一面怒着,一面在帐篷外,不知听了多久了动静,直至男子的喘息之声渐渐不匀,帐篷里灯火灭尽,方才歇下来,卫绾的嗓音哑得犹如风中丝竹,吹一吹便散了,可怜得惹人疼:“殿下,阿绾有些疼……”
帐外双掌已深深插在雪地之中的男子羞怒交集,他忽然想起,前世里那个旖旎的夜晚,仅仅只差了那么一步,他却被卫绾不留情地推开,她说害怕,他便不再逼迫。
如今么,她不怕了,对着另一个男人,她不怕。
王徵越想越是羞愤,撑着一根直贯入雪地尺深的木杆而起,只是走了没几步,忽摇摇晃晃,天旋地转,便昏倒在地。
此时,温暖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云情雨意俱已消散,卫绾昏倦地支着眼帘,朦朦胧胧地看见殿下正撩开了被角,替她清理着,她一动能不动,羞得脸颊发红。
其实殿下也羞,他向来一声都不肯吭,只是实在狼狈得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后来不慎教卫绾听着几声,动人得让她耳朵发痒。清理完毕之后,男人再度躺下来,将卫绾整只笼入怀中,手掌细细地摩挲着她兀自发颤的脊背。
卫绾乖乖地蜷缩在夏殊则怀中,宛如听话驯服的幼兽。
方才,她趁着烛火未熄之时,忘记了害怕,被好奇心支使着偷偷往下看了眼,黏答答,湿漉漉,狰狞,不美,但是心中却莫名不感到排斥,只要不再看,便能完全忘记它的可憎可恶之处。
“阿绾。”
男人唤道。
她应了声。
他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卫绾勒得喘不过气,他又不再说话了,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甚么。卫绾伸臂去搂住他的后颈,轻轻地吹了口气,“殿下,明日再说吧,我困得撑不住眼皮了。”
他“嗯”了一声,一只手穿过去,让卫绾作了臂枕,她乖乖巧巧地躺了下来,不再言语,面颊晕红如含苞噙雪的梅,紧紧闭着双目要睡去。他看不见,只能抓住一片漆黑,等卫绾几乎要睡着了,便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将快溢出喉咙的咳嗽压了下去,以免惊扰了她。
原野上一夜疾风呼啸而去,卫绾从温暖的床榻上醒过来,天色已放亮,昨晚温柔待她的郎君已不知何时离开,竟一丝也没惊动她,卫绾眨着眼睛,看了许久,又拉上了棉被。
昨夜里闹得太晚了,褥子也没换,她躲进去仍能嗅到情好的气味,于是憋红了脸,忍着不适走下床去,慢吞吞地拾起了衣裳换上。
隐隐约约想起来,在离洛阳的前日夜里,月娘曾拉着她的手,嘱咐她去了陇西之后万万要与太子圆房,卫绾当时也不知怎么她没与殿下做真夫妻的事儿闹得东宫人尽皆知,幸而月娘及时告知,只是少有几人知晓,不曾将消息传到两宫,因当初那置于卫绾身下的那块雪白的方巾分毫不染,干净如新,她们便猜出来了。
听闻此话之后,卫绾莫名其妙去打听了一事,月娘才说,新嫁娘头回夜里要于那块帕子上落红,方才算一个圆满。她怔怔听完,方知才有这诸多讲究。见她呆傻住,月娘又道,她观殿下举止,也不像有过别人,更不像好色之徒,极可能也是头回,没甚讲究,弄得人疼,便欲教她法子避开那阵儿煎熬。
卫绾不肯再听,忙让月娘不必说了。
月娘又叹口气,道许是如此,殿下会弄得极快极快,也不至于让她过于疼痛。
卫绾当时早已脸红,便背过身走入了寝殿,将月娘阻在了门外。
前夜里,因她的鲁莽行事,起初确实疼痛难忍,褥子上沾带了一片血痕,只是殿下却没如月娘所想的那般早早放过她。卫绾一面脸红,一面扯过了被褥,揉成一团塞入水盆之中。
听着王帐内传来殿下议事的声音,卫绾心有疑惑,朝着帘门翻飞的帐篷便走了过去。
“主公当真要命人撤出并州么?”
卫绾顿住了脚步,忽不敢再朝前走去了。
跟着便传了冯炎等人的声音。
“那沈秋屏反复小人,应许放了太子妃,谁知转身便要杀人灭口,既然他不守信约,主公何必做这个真君子。”
有人附和:“是啊,姓沈的背信毁诺,咱们应许之事,也只当作被他撕毁了便行了!”
这一刻卫绾也感到莫名其妙地揪心,她甚至想同他的部将一样,走进帐篷去劝服他。
但夏殊则的声音传了出来,止住了她的步子,“他可言而无信,但孤不能,既已是做出了承诺,便只有守诺,况太子妃不过受惊,孤亦不过皮外之伤,反因他的忘义之举,孤射中了他一箭。”
“孤已得回太子妃,便算他已守诺。”
帐篷里一片寂静。
他们只是都想到,沈秋屏心胸狭窄,不过因为当初太子不肯提拔他,他对太子便恨之入骨,宁可毁去信诺,背弃他如今的主上,也非要杀了太子不可。
并且他们担忧的是,经此一役之后,主公的弱点曝露得过于显眼了,日后人人尽知,争相效仿为难太子妃,可如何是好?站在主公这个位置上,他若真爱一个人,本应学着冷落她的,可依着主公之骄傲,他偏不可能答应。
“何况,”夏殊则的嗓音顿了一顿,卫绾惊慌失措地等着,便听到他压抑的、紧闷的一声低咳,像是以手掩住了嘴唇,不肯将那声音完全地释放出来,她四肢僵硬,麻木地立在帐篷外等着,等着他说话,里头更安静了,只剩下他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的声音仍在不断地传出,“并州素是孤的目所不能及之处,本也不过五千哨兵而已,有人觊觎这块空地,实属寻常。孤想纵他们在并州生根,看清到底是何人在背着陛下与孤,行阴诡不臣之事。”
“难道、难道沈秋屏身后之人不是楚王?”冯炎问。
他实难相信,如今在朝中,有人能不惧太子与楚王势力,独立为党?太子有实权,有兵力,楚王有陛下扶持,那么那人,他有什么,又想要什么?
夏殊则道:“应当不是。”
卫绾心乱如麻地想到,出洛阳之前,殿下似乎被人算计了,而且那人能把手伸入宫中,卫绾一直觉着这是楚王故意同殿下开的一个玩笑。但她没有殿下的耳聪目明,摸不清形势,既然殿下认为不是,那便不是。
听着里头的动静渐渐止住,卫绾猜测他们必是要出来了,便想逃之夭夭,以免殿下发觉她来了。
她转过身,忽然腿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苦着脸,瞬间便疼出了泪水。
怪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忍着疼拖着一双腿慢慢地晃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夏和萧爸爸终归是不同的哈哈哈,夏夏威武!
第 46 章
然卫绾才走出几步; 便从帐篷后闪出两道浓绿小巧的身影,卫绾定住; 朝她们望去; 这是伺候表兄的两名婢女。
她们的脸上挂着急切; 飞一般地冲了过来; 道昨夜里王郎君非要出帐蓬; 不许她们跟着; 但她们等了许久王郎君也不回来; 便出去找人; 结果只撞见他昏倒在雪地里,于是将人扛了回来,如今王徵晕厥不醒,脸色惨白。
卫绾边听着,随着婢女们走入王徵下榻之处。
这两名婢女只知道照看王徵; 却不知这位美丽的女主人与王徵之间关系; 只是这几日这营中之人也俾有所悟; 那位尊贵的贵人,他们的主公; 并不乐意接受王郎君在此养伤。
卫绾坐在王徵床榻前小心地掀开了他的被子; 王徵直直地躺在榻上,胸前裹着纱布的伤口又沁出了大滩的血,卫绾心存内疚; 轻摇了几下王徵的肩,他察觉到钝痛; 慢慢苏醒了过来,只是虚弱不堪,撞见卫绾的脸,便想到昨夜里所闻,愈是羞怒交迸,不肯见她。
“表兄何事恼了我?”
卫绾见他固执地将自己的手推开,颦蹙了柳叶双眉,也感到有些不快。
“你不想伤好得快些么,竟夜里冒着风沙出门,怎么……”
“轮不着你来训我。”王徵恼怒,低声说道。
卫绾咬住了唇,神色更紧,“表兄。”
王徵望着她,复又想到前世娇憨纯稚的表妹,跟在她的身后,对他耍赖、娇羞的卫绾,被他言语相逗,极容易便红了双耳的卫绾。她一如往昔般风采照人,甚至已有了妇人的妩媚,和半熟的风韵,可是,她在自己面前同西北沙子里埋着的硬石没甚两样,耍赖、娇羞全成了别的男人眼中的风景,不再属于他。
这是第一次,王徵感到万分的懊恼和痛恨。
卫绾本该属于他,两世都该属于他。可是,当初他满怀诚意,瞒着卫绾,对卫家人表明了自己的赤城求娶之心,没有想到却遭到了卫邕的嫌弃。
他出身不高,秩俸也仅仅六百石,尚且时要持节外出巡视,卫邕看不上他。也正是因此,王徵想着投其所好,便苦练武艺,洛阳城外,卫氏的车队遇上了麻烦,他早有所料,便问城防借了人前去解围,不曾想半途杀出太子,从此之后一切都似乎开始走向不同。
王徵此时低垂了眼睑,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惨白,胸骨受伤之处仍旧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卫绾要替他包扎,他却也不肯,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卫绾被看得愈发不自在起来,这时有人掀帘入里,她回眸去,见是殿下,忙从病榻之上坐起。
夏殊则将她的玉手整只地握于掌心,宛如刻意,王徵望着他们十指紧握的目光,像极了前世,他在夕照谷漫山彤霞之中望着卫绾的那一眼。他微微偏目,“孤有话问符节令,你出去。”
卫绾点了点头,忧色浮上了眉梢,“只不过,表兄的伤口还在渗血,我怕……殿下。”她不必说完,但想他应懂得,便懂事地点了头,垂头默默地走出了雪白营帐。
随着她走出去,两名婢女也离开了帐篷之后,气氛便骤然凝固了起来,两个男人盯着彼此的目光微微变了。
王徵不知前世夏殊则短命,他只知晓,自己正是死在他的玄羽箭下,对此人何谓毫无好感,只是敌我未明,他不得已只能装作诸事不知,拉上了棉褥,遮住自己渗血的显得自己异常薄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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