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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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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不愿与我生死相隔吗!现在我还在这里,我还活着,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你醒醒,你醒过来啊!”
  但是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风沙在他们身边打着转,卷起地上的碎叶和枯枝,连风都可以停留,她不信他会就这样离开……永远地离开她。
  “你为什么不肯再睁眼看看我……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邓弥伏在他身上哭了很久,直到她从满天满地的孤独和哀凉里,感受到了一生中最大的绝望。
  最喜欢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一个人,心底空落落地坐在旷野里,眼泪还是不断地落下。
  家没了,至亲没了……至爱,也没有了。
  邓弥已经想不到,她还能依靠什么信念,像阿娘说过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黄沙里一把长剑。
  她伸手握紧剑柄,慢慢将它拿了起来。
  “我从没有想过,我们的分别是这样的……”
  躺在地上的人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可她知道,他这一睡,就永远不会再醒来。
  她将剑横在肩头,泪还是汹涌而出,不过没关系,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你说我想甩掉你?不是,从来都不是……到了那边,我会亲口告诉你,我到底有多在意你。”
  邓弥闭上眼睛,引剑自刎,忽有一只生凉的手定定地拦下了她握剑的双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她说:“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我就不死了。”
  邓弥睁开眼睛,地上的人竟“活”过来了。
  一双丹凤眼微微斜挑,他的唇色还是泛白,但嘴角却正微微上扬着。
  “……你?”
  “还活着。”
  邓弥反应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之前他是在装死。
  “你骗我?!”
  窦景宁还没来得及张嘴解释,对面的人已经扑上来打他。
  “唉哟,轻……”他有些难以招架了,只好摇摇头,趁机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说道,“爱哭鬼,好了别打了,我已经失血很多了,再不止血我真的会死的。”
  他没有死,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她却还是哭了起来,并且越哭越大声无法停歇。
  有人循着哭声找了过来,吃惊这边还有一个受了伤满身是血的年轻人。
  真是好巧,那人走遍四方卖艺求生,行囊里正带着金疮药。
  几眼之后,邓弥有点认出那个女人是谁了。
  多年以前,雒阳街上有女子舞双刀,英姿豪爽令人钦佩,她心生欢喜,不仅打赏了银钱,还赏了一块青玉佩。
  卖艺的女人似乎也觉得她面熟,可是总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冥冥中就是那一面之缘,为日后逃命的他们换来了生的契机,女人问都没有问过他们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怕上官道。
  “我一定见过你,你像个好人。”隔着火堆,卖艺的女人打量了邓弥很久,最后如是说道。
  邓弥不吱声,单是笑笑,端了热汤去给窦景宁喝。
  女人又托腮看了他们一阵,眼中歆羡,她诚心喜欢这一双人,于是嘴角浮起了笑意——
  “你们要去玉门关是吗?我知道一条小道,可以带路。”
  
第八十八章 天地

  一直到分别,邓弥都没有告诉对方,她们何年何月在何地见过。
  卖艺的女人说自己姓郭。
  郭姑娘送他们出了玉门关,折身东去,她说她已经往西走过了,漫漫黄沙很孤独,她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这次要往南方去。
  邓弥目送郭姑娘远去的时候,心中满怀感慨。
  窦景宁说:“我觉得你认识她。”
  邓弥笑一笑,没有否认:“她大概是我离开大汉之前,看见的最后一个故人了,虽然她没有认出我来。”
  四月的天,玉门关外的春意还不那么明显。
  有驼队运送丝绸和器物,慢慢地跟上来了。
  他们拉上风帽,不再回望,利落翻身上马,扬鞭继续往西。
  
  与玉门关不同,四月的京城,繁花开过,已逐渐要败了。
  细绵的雨水里,有人将一封密信呈进了德阳殿。
  刘志看过密信,神色惊茫而恍惚,他似乎是不相信密信中所呈报的内容。
  数日后,寇勋应召回返京中,入宫面圣。
  寇勋重述了武威郡所见所闻,他敢用身家性命和寇家百年声名起誓:“邓弥确是女儿身不假,她欺瞒陛下,当治死罪!而窦景宁知情不报,更是该诛!”
  原本以为会借陛下的手清算旧账新账,痛快等着大仇得报,但是陛下并没有如预期中一样雷霆震怒。
  陛下默然无声,只很久之后口述了一道旨意:“邓弥一事,牵涉甚广,今邓氏一族荣宠尽灭,朕不欲再生动荡风波,尔等武威之所见闻,若敢有外传者,杀无赦。”
  ……
  不久后,掖庭传来邓猛的死讯,
  邓猛已被废黜,不能依照皇后的仪制下葬,她死时的地位等同于普通的宫女,什么身份都算不上,但是刘志允许她以贵人的身份葬在邙山,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各郡各地的追捕令一一被揭去了。
  坊间流传很多的说法:有人说,渭阳侯已被捉拿处死;有人说,渭阳侯自知出逃无望,于洛水边畏罪自杀;还有人说,陛下之所以不愿再花精力去追缉渭阳侯,是因为那邓弥根本不是邓家的人,不过是早年被昆阳君抱养的一个弃婴而已……
  曾煊赫荣耀的邓氏一族如春花般消失,夏季的烈日开始炙烤恢弘的皇城,新的事物不断萌生,除了茶余饭后偶尔的谈资,人们已经不大会去提起他们了。
  五月,郎中窦武的女儿窦妙被选入宫中,立为贵人,奉侍帝王。
  窦贵人出身清白高贵,亦正是最青春貌美的年纪,但陛下并不爱宠她,多数时候刘志都待在德阳殿,或者是宿在赐给田采女的长留殿上。
  长留长留,百年长留。
  众人都道,陛下一定是爱极了那名为“田圣”的采女,现下后宫无主,说不定日后田采女会成为田皇后呢?
  “如果田采女能为陛下诞育一位皇子就好了。”
  当宫中人这样私下说起的时候,无不是带着惋惜的慨叹。
  田采女曾有身孕。
  宫中已经很多年没有皇嗣的降生了,如果田圣的那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想必会举国欢庆,但是很可惜,因为某些隐晦的原因,田圣失去了那个孩子。
  在没有见过田圣之前,身为贵人的窦妙一直在想:这个出身微贱的女人有什么能耐,到底要有多美,才会令陛下为之神魂颠倒呢?甚至一度在朝臣上请另立新后的时候,陛下于长久的沉吟之后,说出的竟是她的名字?
  直到窦妙入宫的一个月后,她百无聊赖地在林苑中散心,无意看见某处苍翠的叶荫下坐着一个小憩的女人,那女人衣裳华好,身量纤柔,侧影很美。
  因为听说郭贵人最喜带身体始才康复的小公主来林苑中游玩,所以窦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郭贵人,她问身边的随侍:“那便是郭贵人吗?”
  随侍瞧了一眼,怕说了会招惹贵人不快,因此没有回答。
  窦妙秀眉蹙起,语带一丝尖厉,再次问道:“你聋了吗?我在问你那是不是郭贵人!”
  随侍瑟缩着,支吾回她道,那不是郭贵人,是田采女。
  这真是有趣,想见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偏偏出现。
  短暂错愕之后,窦妙冷哼:“那正巧了,我倒一直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田圣很美……她的确生得窈窕明丽,风华无双。
  窦妙看着那张脸,感到隐约有些眼熟,慢慢地她回想起了一个人,忽地就暗暗吃了一惊,她开始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显得诡异和荒谬。
  “贵人!贵人……你怎么了?”
  窦妙的脸色倏变,她惊慌转身快步离去,随侍讶然,急忙追赶,询问发生了何事。
  她咬住唇角,什么话都没有说。
  水面生波,一丝凉风从池上吹来,似乎将一阵潮意也吹入了那双眼眸中。
  “田采女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她问。
  “回贵人的话,好像是去年。”
  这果然,很荒谬。
  窦妙很突然地想到,是同一个人,让她失去了一生最喜欢和敬崇的兄长,也让她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她最期待的夫君将会给予她的那份爱宠……
  
  出关向西千余里。
  西域与中原,风土已截然不同。
  “好了,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在疏勒城门口,丰宣提过的那个朋友停下来,爽朗笑着与窦景宁、邓弥二人告别。
  窦景宁十分感激,拱手道:“多谢班兄一路护送。”
  英武的汉子摆摆手:“什么护送不护送的,不说这话,原本那缉捕令就撤回了,你二人可畅行无阻,我不过是要来疏勒采买,顺道送你们至此而已。”
  窦景宁依旧非常感谢班氏的帮助,彼此再说了几句珍重的话,恰好有人挑着两筐鲜果在路边吆喝,窦景宁看看邓弥,想起她夸过疏勒的果子鲜甜,就去买了。
  班氏瞧他说话间走开了,于是笑与邓弥道:“得此好郎君,妹子后半生可无忧矣。”
  邓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静默不曾言语。
  “哦,险些忘了。”班氏恍悟,急忙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递给她,“丰兄弟说,他看你家有一个锁上的箱子,料想箱子里的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就差人送过来了,要我亲自交给你。”
  邓弥听见“锁上的箱子”几字,神色惊然微变,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迟疑着伸手接过。
  包袱里装的,是当年宣夫人送她的及笄礼物,还有窦景宁送的那支碧玉簪。
  心绪一瞬百转千回,邓弥蓦地红了眼眶——这些,正是她决定离开雒阳的时候,最想回去拿的东西,但为了逃命,最终不得不舍弃了——竟然还有机会拿回它们吗?这简直叫她此生再无憾事了。
  班氏见状,遂拍拍她的肩,劝慰道:“妹子,对你而言,前事即是前生了,往后要好好地活,为自己,更为窦兄弟。”
  邓弥吸了吸鼻子,笑笑点头。
  “我就先走了,你们多珍重。”
  “珍重。”
  等窦景宁抱着鲜果回来时,班氏已经不在了。
  这样简单的离别也好,令远行的人不会多加感伤。
  他们放好鲜果,牵马出了疏勒城。
  邓弥望着前方渺茫的天,心底隐有忐忑和不安:“安息很远吗?”
  窦景宁答道:“有一点儿吧。不过,我们会先去贵霜。”
  “贵霜?”
  “贵霜国处于我大汉和安息国之间,是东西通路上的必经之路,那里商贾云集,货易兴盛,很有意思,你会喜欢那里的。”
  城外的风沙又刮起来了。
  窦景宁伸手,给正在出神的邓弥拉起风帽,再重新给她系好了斗篷。
  他认真而细致的模样,令盯着他看的人心中夹杂着百味。
  “景宁,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大汉的疆土了……”
  “是啊。”
  “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回来……”
  “嗯。”
  邓弥目光颤了一颤,她握住他的手,垂下眼睫低声呢喃道:“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窦景宁抬眼看她,温柔笑笑:“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我,觉得很忏愧……”
  窦景宁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因这一声叹息,邓弥愧疚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心上印下一个吻,紧接着将她搂进了怀里,贴耳与她说道,“有我宠着你不好吗?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和地,为你做再多也是应该的。”
  疏勒城外来来往往都是行人。
  邓弥耳根红热,她眼底凝着一层泪光,羞赧地从他怀里挣开。
  窦景宁微感错愕地望着她,看见蔷薇色漫上她的面颊,他环顾四周,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笑起来,故意而为之,飞快揽住她腰,低头吻下:“我就是要旁人知道,你是我的。”
  这个绵长的吻,霸道却深情,她脸上更烫了,想要推开,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手掌温热。
  有一颗心,正在她的手底下用力地跳动着。
  那倏忽之间,她有了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定感。
  他说:“你摸到的这里,装的全是你。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无论过去、现在,抑或是往后的时岁。”
  她笑了笑,将头抵在他胸前,忽而落下泪来——
  人生一世,最好的事,就是遇到了他。
  这个男人,是她命运里最好的安排。
  她擦了眼泪,取出怀里的碧玉簪,甜柔笑着看他。
  他见之,微微惊讶。
  “这,这是我……”
  “平生已无他事,唯愿与君共老。”
  
第89章 田圣·东山月繁华主

  世间的女人会很容易爱上他。
  他面容清俊,举止雍容闲雅,纵使不说话时,修长的身量亦令人歆羡爱慕,何况——他还是整个大汉最高高在上的人。
  身为帝王,他坐拥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得到,同样,只要他愿意给,他就一定给得起。
  田圣像所有爱上他的女人一样,渴望用尽柔情蜜意从他那里换一颗真心,但有人告诉她,他的真心早已给了别人。
  延熹八年,三月下,一向不允许田圣随意外出走动的陛下,一夕之间改变了心思,他隔窗闻见了春花的馥郁,懒懒翻了个身,对她说道:“春景正盛,你可以四下里走走,到外面去看看。”
  田圣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听见的话,可是陛下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分辨不清他是在说真的抑或是梦话,她犹豫了再犹豫,小心翼翼回了声“是”,然后她轻声地问,陛下要不要用参汤,榻上的人说“不用”,她心里就有底了,知道自己确实可以正大光明地从德阳殿出去,去瞧瞧上林苑葱茏的花草。
  第一个来跟她说话的妃嫔,是郭贵人。
  小公主自中毒苏醒后,身体孱弱,总是被人抱在手里,那一日郭贵人领着公主的乳母抱小公主来上林苑中赏花,无意间遇见了田圣,她诧异问了田圣的名字,之后携田圣去湖边的小亭里说了许久的话,还许诺往后要多加走动。
  后来郭贵人临走前,提到了在掖庭的皇后,她哀戚对田圣说:“同为后宫的女人,她的苦处我也知道,幸好我修儿活过来了,我也不再记恨她了,只是可怜她家破人亡,自己又失了尊位,如今再无人顾她,我本想去掖庭看她,可担心她恨着我。妹妹,你是心善的人,得空的话,就去为皇后送两件春衫吧,她真是太可怜了。”
  田圣的确心善慈悲,她听说过皇后被废黜后整个邓家都下了大狱,一个女人没了可倚靠的一切,当真是可怜的,她果然听从了郭贵人的话,准备了春衫和果点,前去掖庭探望皇后。
  皇后被幽禁在暴室的小小一间屋子里,掖庭令说,不是不准她出房门,只是不能出这院子,可是自从被下令关到这里来,这位以前的皇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三日,她什么也不吃,送进去的饭菜都没有动过,”掖庭令看看田圣手中的提盒,感叹地摇摇头,“恐是要辜负采女的一番好意了。”
  田圣听见三日不曾进食,十分怕皇后是想不开,她急忙走上前推门进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与庭前春阳的明亮温暖比起来,这间屋子里,真是寂凉极了。
  “皇后……皇后?”
  田圣试探着喊了几声,可是没有人应她。
  帷幔后幽静,好像根本没有人。
  春衫和果点都搁在案上,田圣悬着心,走去拂开帷幔,想往内室看看,陡然有一个冷凉的女人声音响起在她的身后:“你是何人?”
  田圣惊了惊,慢慢回过身,见身后的纱帐那边立着一个人影。
  那女人伸手撩开纱帐走出来:“陛下下旨废后,我已经不是皇后了。”
  田圣讷讷无措。
  女人从暗影下走出来,看到她的模样,无波无澜的沉静目光中忽生震惊神色,她僵立在那里,愣怔打量了田圣数遍,苍白的脸色愈加显出萧瑟:“你?”
  田圣自知身份卑微,忙忙地低下头:“采女田圣,见过皇后。”
  “田……圣?你就是那个,田采女?”
  “是。”
  邓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再不说一句话。
  田圣紧张不安,连忙说道:“皇后,我是来给你送春衫和果点的。”
  “谁让你来的?”
  “没、没有谁,是我自己想来。”
  邓猛兀然寒心冷笑:“是陛下吗……是他吗?他已经厌恶我到这样的地步,废了我将我关进这里不算,还故意让你来?”
  田圣惊骇,以为皇后在说她仗着圣宠行事,于是急急摆手澄清:“不,不是陛下要我来的!我是听郭贵人说你在这里,她说你无人照顾很是——”
  “呵,郭贵人?这贱人,要不是她诬陷我毒害公主,我会被废掉尊位吗?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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