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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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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不着吗?”他问。
邓弥一惊,没想到他还醒着,她呆了良久,回过神来轻声道:“景宁,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
窦景宁仍旧是背对她躺着,他不想让她看见他充满倦意的脸。
“我突然……不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觉察的颤抖。
窦景宁下意识皱眉,然后他睁开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我……我不喜欢你了。”
窦景宁坐起来,他冷静地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她:“我只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你会跟我走。”
邓弥忍着要哭的冲动,努力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然后呢?”
“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没必要跟着我出关,你可以回去了。”
窦景宁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追捕令上没有他,说明刘志不追究他的过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邓弥继续说:“你回雒阳吧,回去了照旧能过好日子,有亲人,有朋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实在没有必要跟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去异国他乡颠沛。”
窦景宁笑了:“说到底,你是怕连累我?”
“不是!我……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阿弥,你一点儿也不会撒谎。”
“我没有撒谎!”
窦景宁翻身睡下:“你是在意我的,别不承认,我能感觉到。你不过是怕连累我,想赶我走,我偏偏不走。”
“你!”
“快睡吧,明天就要到武威了。”
“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顶多出了玉门关,找到了丰宣说的那个朋友,你就不能再跟着我往西走了!”
真是倔强。
窦景宁想,他怎么会自讨苦吃,喜欢上这么一个别扭的小家伙,从头别扭到尾,明明为她放弃了所有,走到了不能回头的这一步,而她却还不肯领情。
他喃喃语道:“我身上的伤到现在还会痛。刘志不是不想明令追捕我,只是有不适合这样做的理由,但如果我敢回去,不管我有没有拐带过你,在他心里我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或许是想得到你,但目前来看,更可能是想毁掉你,像刘志那样的帝王,得到很多,同时也失去很多,圣邪全在于一念……总之我,不能回去。”
邓弥捂住耳朵,她只知道一件事:逃不掉的话,她必死无疑。
所以——
就算他不能即刻返回雒阳,也绝不能再与她同行了。
第八十六章 宿敌
烈日高照,地面的温度很快就升起来了。
他们没有在武威郡多作停留,换了两匹脚程好的快马,吃过一顿素简的饭菜,装好水和路上用的干粮,他们就往西城门去了。
武威的街道上,忽然涌来很多人,到处都有拿着“渭阳侯”画像盘查的兵士,邓弥有两次被拦下,但所幸没有被认出来。
西城门就在眼前,他们低头经过的时候,从未想过这里还会有熟人。
“窦景宁。”
他后背一凛,倏忽站住了。
一个中级将领模样的人,推开围站在一堆的兵士,按剑朝他走来。
窦景宁站着没动,这声音他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是谁,直到那个人走近前,伸手将头盔摘下了——
“寇勋?”
邓弥陡然一阵心惊,牵住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侧过身去拢拢面纱,假装随意地抚摸马匹。
寇勋的目光徐徐带过窦景宁身后的人,笑而扬眉答道:“没错,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不能在这里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窦景宁客气地解释,“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武将,还来了这么远的武威郡。”
寇勋点点头,认同他的话:“嗯,离京城是远了一点儿,风景也不如京城好,不过话说回来,哪里还会有比我大汉王城更富庶繁华的地界?”
窦景宁急着走,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微笑应了声:“是,雒阳气象万千,能与之相较的,唯有西京长安了。”
也不知是那个字眼说得不称意了,寇勋转而悲苦哀叹起来。
寇勋拍着窦景宁的肩感慨:“唉,雒阳好归好,最近我却伤感不忍回去。”
窦景宁愣住。
寇勋收了手,自顾自接着说道:“景宁和渭阳侯邓弥向来熟络,他邓家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晓了吧?啧啧,邓家那些人还真是很惨啊!死的死,免官的免官,遣送回原籍的更是多得数不过来,所有财物尽数充公……满眼看下来,竟是全族不保,可怜,可叹啊!”
邓弥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
窦景宁顾忌着身后的人,想尽早结束这一场谈话,他扯着嘴角陪笑:“我,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邓弥了,他的事我不清楚。我还有事,不便久留,告辞。”
寇勋抬臂拦住他:“哟,说了这许久的话,我竟没注意到景宁兄身边的这位佳人,真是太失礼了。”
这话分明是对窦景宁说的,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寇勋的目光就没从邓弥身上移开过。
邓弥抬起眼,目光冷锐地瞪视着他。
寇勋看见了,眼中顿时浮起兴奋的光:“还有点凶呢?这样的女人最有味道了,我很喜欢。”
邓弥看他的手不安分地伸过来,皱眉厌恶地往后退。
窦景宁扣住寇勋的手腕,只冷冰冰告诫了他一句:“她是我的。”
寇勋饶有兴味地转眼审量他:“景宁兄口味变了?”
“跟你无关。”
窦景宁甩开他,回头对身后人说了一声“走”,然后就冷着脸从寇勋身边过去了。
寇勋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
“渭阳侯!”
邓弥浑身的热血似乎在刹那里结了冰,她僵住了。
寇勋踱步从她身后走来,出其不备,兀然扯下她的面纱,快得令人无法防范:“渭阳侯,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寇勋!”
“窦景宁你别告诉我这不是邓弥!”
邓弥白着脸拦下窦景宁。
眼前的这个,是个柔弱清丽的姑娘家,如假包换。
兵士们听闻渭阳侯大名,亲眼见到的却是个女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十分惶惑,他们不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因此都谨慎小心,谁也没动。
寇勋后退一步,挥手令道:“将渭阳侯和此人拿下!”
兵士们不解:
“校尉,这、这哪个是渭阳侯?”
“渭阳侯是女的?”
“皇后的兄弟,堂堂国舅怎么会是女人?”
……
寇勋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厉声命令:“我说她是就是!抓住她,除了陛下的悬赏,本校尉也有重赏!”
情势危急已不容多犹豫,窦景宁和邓弥双双拔剑,两方争端一触即发,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邓弥不善武艺,以她的体格和力道,挥剑已很费力,不过是不让人近身图个自保,窦景宁有伤在身,此时分心力抗十数兵士略显吃力,寇勋早已看出了他的破绽,瞅准时机将邓弥抢到手,窦景宁情急之下腾手去抓她衣袖,竟不顾避闪生生挨了一刀。
寇勋掣住挣扎不休的人,笃定不已,越发笑得张狂:“哼,她要不是邓弥,你能这么拼命?”
“放开她!”
“放自然是要放的,不然我怎么腾出空来收拾你?”
寇勋将邓弥推向手下兵士看管,提刀迎击上前:“你还记得你打我的那次吧?这笔账始终清清楚楚记在我的心里,既然你今天不幸遇到了我,那我就旧账新账一并跟你好好算算!”
“景宁小心!”
刀剑碰撞,发出激烈的脆响,寇勋抵力压住刀柄,阴狠盯着窦景宁:“呵,景宁?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匪浅啊,难怪她不肯跟我,原来一早就看上了你这小白脸、不知哪来的野种!”
最后两个字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找死!”
窦景宁的暴起令邓弥心惊,不过片刻他的背上已经渗出了血迹:他的身上还有伤,照这样的打法他会吃亏的!
左右的兵士如两尊铁人,钳制得她动弹不得。
邓弥心焦如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在城里换来的两匹好匹惊跑了一匹,剩下一匹白马靠在角落里。
邓弥看看那白马,心一横打算豁出去搏一把,她低头狠狠咬了钳制住她的一只手,趁那兵士吃痛松力的时候,她从腰后拔了短匕首,反手扎在另一兵士的腹部,先前的兵士大骇扑上来,她又将匕首用力捅在了他的肋下,料理了这两个人,邓弥趁隙,飞快翻身跨上那匹白马。
刀兵武艺她是不精通,但是赛马,全京城能赛过她师兄安遥的,绝对数不出两只手去,而她的水平,恰好比他的师兄高那么一点点。
武威城里已经有另外的兵将往西城门这边赶来了。
马匹坚硬的蹄子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围攻窦景宁的兵士被马的纵起和冲撞吓得慌了手脚,连连往旁边退躲。
邓弥看着那群越跑越近的兵将,看清他们手里拿的弓箭,惊急无比,她一手挽紧缰绳,一手伸向马下的人:“景宁,来不及了,快走!”
寇勋得知援兵已来,岂肯罢休:“想走?没那么容……”
跟阴险小人说话,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舌,与之缠斗不清,更是费命。
窦景宁抬腿一脚揣在寇勋的胸口。
寇勋摔倒在地,眼见窦景宁要飞身上马,他顾不上痛,立刻爬起持刀直刺他要害。
“你身后!”
“呲——”
“啊!”
窦景宁闪身,长剑斜入,刺进寇勋的右臂,倒下的人是寇勋。
寇勋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疼得额上青筋毕显:“窦、景、宁!”
窦景宁握住邓弥再次伸来的手,借力飞快跃上马背——
“早就告诉你不要惹我。刚才那一剑,只是个教训,如果想要你的命,我的剑可以直接贯穿你的胸腔。”
得得的马蹄从耳边远去。
寇勋从来不知道伤了手臂能这么疼,他咬牙切齿伏在地上,直到有人急忙来扶起了他。
“校尉、寇校尉,你没事吧?”
“他娘的!死野种!”
寇勋看到了众人手中的弓箭,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放箭!放箭!给老子放箭,狠狠地射!”
密集的箭雨,如一头长满厉牙的猛兽,冷不丁从身后追咬上来。
“别回头!”
邓弥听见呼啸声,想要扭头看一看,窦景宁揽紧她,切声在她耳边叮咛道。
一支箭贴着她的发丝飞过,刺进前面的土地里,然后是更多飞逐的流箭。
邓弥惊呼:“他们放箭了!我们还在他们的射杀范围内!”
“嗯。”她的腰被身后的人揽得更紧了,“所以……要再跑快一点儿!”
“当然!”
……
跑了很久,连马都快受不住了。
邓弥渐渐放缓了速度:“已经隔得很远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她不知道环在腰间的那双手何时松开了。
靠在她背上的那个人很突然地,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景宁?”
邓弥大惊失色,她勒住马,不等马停下就飞快跳到地上,她慌慌张张朝后跑去:“景宁!”
第八十七章 诀别
他的脸上神色平静。
邓弥将他扶起来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他背后的一截硬物,她的心上一寒,缓缓移目看去,一截断箭赫然扎在他的身体里。
伴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窦景宁挺直了腰,他深皱眉头,接着歇了很长的一口气,身体慢慢软下,当他的左手从身后拿出来的时候,那手里正握着另外一截断箭。
邓弥愣愣地盯着他的脸,颤声地问:“你干什么?”
窦景宁泛白的唇角弯起,疲累地冲她笑笑:“没事……一支箭而已,没射中要害。”
他的背上全是血。
他费力看了看那匹马,再看回她,含笑抬起鲜血淋漓的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腕:“我不知道你,原来马骑得这么好。”
那匹白马的身上有很大一片的血迹,殷红刺目,但马并没有被箭射伤。
“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没有。”
邓弥已经触碰到了他背上湿淋淋滑腻的衣裳,她心上剧烈窒痛,张眼四望,没有人烟、没有城池,泪水从她眼中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咬紧牙关要扶他起来:“你撑住,我们再往前走一程路……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再往前就是张掖了,一进城就会有人来抓我们。”
“我不管!我要找人救你!”
“阿弥……”窦景宁按下她的手,向她摇头,“你看我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了,剩下的血,不够流到张掖。”
“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我累了,不想再走了……你让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好吗?”
她害怕他说的这些话。
因为在很久以前,有人跟她说过相似的话:那是在雒阳的街头,晚霞像血一样,杨祐不肯去找人救他的命,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就让他待在那里不要动……
邓弥望着窦景宁的脸,顷刻间心裂如碎,她埋下头,哽泣道:“窦景宁,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微微的叹息,轻声呢喃:“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我不准你死!”
“……”
“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她哭花了脸,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却淡淡地笑了,慢慢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如果大声说话有用的话,我也会很大声地跟你说,我不准你扔下我……”
“我不是想扔下你!”
“别骗我了,你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甩掉我……”
邓弥哽咽得几乎无法言语,她一个劲地摇头否认:“不是……不是的!我、我是怕……”
“这下好了……你很快,就会如愿了……你能……彻底甩掉我……”
“不!不要!”
西北的天好高,好蓝,和雒阳不大一样。
薄纱般的云在天宇上流动。
他看着那飘渺的流云,很突然地笑了:“你看,天上的云被风推着走……多像每个人,被无形的命运,也推着往前走……”
她赤红着双眼,颤抖说不出一个字,唯有更紧地抱住他。
灼热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里透着迷蒙的神采,悠悠转过眼来看她:“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杨祐……我很难过,心想,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明明我……才可以给你更多啊……”
“我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他的眼中腾起了一层雾气,然后那雾气凝结成了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了:“但你昨天晚上也和我说过,你突然,不再喜欢我了……”
“你不是没有相信吗?”邓弥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更控制不住急欲辩白的心情,“你说过我不会撒谎!对,我就是在撒谎啊!我就是怕连累你,想赶走你!”
他平静地凝视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他的脸上几乎已经没有血色了,风沙拂过他的面颊,细碎的黄沙落下来,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她突然万分厌恶那些风沙,因为它们仿佛是在将她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一点点埋葬。
——不要失去!我不要再失去他!
她再也强忍不住,崩溃哀声痛哭起来,她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声又一声地祈求他“不要死”,除了这一个愿望,她已别无所求。
“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了!”
他想说什么,只动了一下,就痛苦地拧紧了眉头。
“阿弥……”
“我在!我在这里!”
他抬起的手在颤抖,她急忙握住他的手,那手已经冰冷无温。
“我,不能送你出玉门关了……”
邓弥的心伴着手里握住的冰冷,沉向无边的孤寂里。
“就在这里分别吧……”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流满面地摇头:“不行……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走,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再也没有说任何话,他望着她,温柔的笑意在眼中漾开,慢慢地漾开……然后,突然顿住了,像冬日冰封一般,再然后,温暖的神采和生机都变得冰冷,他的笑容随着他双眼的合上而完全从这世上消失了。
邓弥忽而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景宁?”
……
“你不要吓我……”
……
“景宁!景宁!”
……
无论她怎样摇晃他,怎样唤他,他都没有回应。
她颤抖抱紧他,更紧地拥抱住他,长声痛哭——她已然经历过很多次死别,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让她整个人的精神都转瞬垮去,那像是骤然之间将她的整颗心捏碎了,除了痛还是痛,那弥天的痛楚,融进每一寸骨肉和鲜血,窒痛得令她难以呼吸——人的一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它们止也止不住,流也流不尽,从她的脸上淌下,不断地落在他的衣襟,再无声地渗进去。
“你不是说不愿与我生死相隔吗!现在我还在这里,我还活着,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你醒醒,你醒过来啊!”
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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