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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国舅是女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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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又抱起酒坛子,喝晕了,蜷身滚一滚,躺在地上,任酒水倒了满地。
“我,我说到哪里了?”
“李固……不是,朱穆……也不对,是梁冀。梁冀,吾对他,真是又恨又怕!这个……这个跋扈将军!大奸臣!吾早就想杀他了!”
“还有前年,前年天有异象,太史陈授说责任在大将军,梁冀私自捕其下狱,并将其杀害。杀害史官啊,这罪行巨大,朕心里说,这个人是万万留不得了,后来他想认梁猛为义女,又将邴尊杀了,还想杀了宣夫人,朕真的忍够了……”
后来五侯奉命诛灭梁氏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刘志也主动跳过了这一段。
“梁冀一死,吾发誓不设大将军之位了,吾不要大将军!”说到大将军,刘志喃喃,睁开眼爬起来,伏近邓弥跟前笑道,“大将军……你知道吗?你是皇后的兄弟,本来照理是要你做大将军的。”
邓弥尴尬地笑,心想,我这副白面模样,跑马跑不过黄荀,打架打不过邓康,兵书更是没看过几本,当大将军?这玩笑万万开不得的。
好在刘志眯眼打量她,也是说:“你瘦弱得像豆苗,没有大将军的威严,不当也罢,免得到时没人服你,你还得生气。”
“陛下英明。”
“不要大将军,要秘书令!秘书令直接听命于朕,朕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邓弥直点头:“是,秘书令好,秘书令最好了。”
“朕当皇帝以来,最高兴的事就是除掉了梁冀。”
“陛下小心别摔着。”
“没事。”刘志以手指天,歪歪斜斜站起,“我晓得这些年以来,各地各官员都抢着巴结梁冀,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次一等的才给我,我晓得梁家金银满屋,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一下子抄出那么多钱财器物……三十亿,足足三十亿钱啊!”
邓弥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今日机会正佳,最好不过可以当面问问刘志了:“陛下,您怎么就舍得不要这三十亿钱呢?”
梁家三十亿钱一抄出来,刘志马上就下诏减免了百姓下半年的赋税,等同是将巨额钱财散给了天下百姓。
刘志沉默不言。
邓弥小心翼翼再问:“皇宫连年失火,有些殿宇残破,至今尚未整修,甚至有不少宫人还寄居在搭起来的木棚里,皇宫里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去了,您为什么……”
刘志轻声道:“朕想做个好皇帝。”
邓弥瞬间消声,闭口不说话了。
刘志看向她,剑眉微拧:“你不认同?”
第十七章 夜笙
刘志孤兀地笑笑。
邓弥看他那神情,隐隐坐立难安。
刘志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过于宠信宦官,非贤君所为?”
邓弥不敢指摘君主行径,当提及这个问题时,她本能地抵触。
然而,不等邓弥张口辩解,刘志的话匣子再一次打开了:“有大功则大赏,为何不对?一心为朕卖命的人,朕不予恩赏,将来还有谁肯真心帮朕?朕十五岁入主南宫,受梁冀掌控多年,朝上官员无不唯他马首是瞻……”
恩赏是没错,但也应该有个度。
邓弥本想忍忍作罢,可一想到单超家族所做所为,就不免义愤难平——
梁氏覆灭后,单超封新丰侯,食邑二万户,加封最高武职车骑将军,仗着这天大的荣宠,单超的侄子单匡也捞了个济阴太守当,单匡任职期间,诬陷上书指斥他贪钱的兖州刺史第五种,并将其发配至家族势力所管辖的朔方,要不是第五种的部下和有仁义的侠客追至,杀了押解衙役救走第五种,这位正直的官员恐怕就要死在朔方了。
“……有功则赏,朕做错了吗?”刘志扬声,收紧手掌道,“朕就是想要几个对朕唯命是从的人而已,朕可有做错?”
邓弥终于忍不下去了:“错!你当然做错了!”
刘志望着倏然站起的邓弥,皱了眉:“你说什么?”
话已出口,邓弥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我说你做错了!我且问你,你还记得兖州刺史第五种上书所言是何事吗?”
刘志垂眸想了想,答:“他说,济阴太守单匡半年贪钱六千万钱,上奏要求朕将单匡法办。”
半年……六千万钱?这单匡未免太胆大妄为了!
邓弥倒吸一口凉气,稳稳心神,继续问:“那,那你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刘志没说话。
“你说不出来,是因为你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放任不管,根本没有处置!”
“朕……”
“单匡贪钱六千万你都不管,还由着他将兖州刺史发配朔方,你不知道朔方太守是单超的外孙吗?一家人,一丘之貉!你这不是摆明了让兖州刺史去死吗?”
“朕没想过让第五种去死。”
“想没想过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就是这样做的!”邓弥越说越生气,“你只看得见‘有功则赏’,却将‘有错该罚’的道理忘到了脑后!单超纵容家人为所欲为,你不但不治他的罪,还在他死后赐予皇家陪葬品,风光大葬!你……你这样做,也太令天下百姓寒心了!”
刘志愣了愣,像不认识似的凝视着邓弥。
邓弥给那眼神看得背上发冷,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做得不对,身为帝王,装聋作哑到这种地步,难怪百姓们会骂你。”
“怎么,百姓们都在背地里骂我吗?”
“还用得上背地里骂?他们都是像我此刻一样,明明白白地骂好吗?”
刘志再愣愣,然后就低下头笑。
邓弥定住,浑身血液蓦地都凉了,她白着脸,匆忙俯首跪拜:“邓弥万死,请陛下恕罪!”
刘志无声的笑变作了哈哈大笑,他没理睬邓弥,从跪着的她身边走过去了:“你果真是嫌命长啊。”
闻言,邓弥悲绝。
“你是认为,朕真的醉得不知人事了?”
邓弥伏跪不敢动,牙齿都在抖:“不、不敢……”
刘志在身后问道:“你知道单超为什么会死吗?”
“……”
“截杀朝中官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那也是大罪,何况第五种负罪在身,被人救走,无异于戴罪潜逃。朕当然知道第五种无辜,所以正月大赦天下,令他不用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此刻安然无恙,早已回家养老去了。朕变着法子赦免了第五种,单超怎能甘心?他又急又气,致发病而死。”
“啊?”
刘志抬抬手:“行了,别跪了。朕恕你无罪。你过来。”
邓弥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爬起来,小心翼翼靠近刘志身边。
“那单超,好歹是助我诛除梁冀的有功之臣,朕待他不能太无情,死后的风光于万事无挂碍,给了他又如何?”刘志说到单超,就不免想起另外四侯,稍微一多想,也是怒其不争,心中添堵,“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朕许以高官厚禄,是希望他们好好拱卫皇权,他们却……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事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
邓弥思量再三,觑着刘志的神情,小声地问:“管不过来,便不管了么?”
刘志又不语,闷头喝酒。
要不是顾忌着一条小命,邓弥真想推心置腹和眼前这位天子谈谈。
街巷之中有童谣在唱:“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别说朝上官员好坏参半,就连察举制选上来的所谓“德行兼备之才”,也掺水掺得惨不忍睹,完全为世家大族垄断,沦为互相讨好、吹捧的手段了。
邓弥暗暗哀叹,如果管不过来就不管了,这大汉的气数,早晚是要到头的。
“朕只有一双眼睛,哪里看得过来?总想着日子还长,谁忠谁奸,日久见人心,可以慢慢地挑。”
隔了好一阵子,刘志翕动嘴唇说了这样的话。
邓弥讶异:“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刘志萧索地笑:“朕……没你想的那样差。”
邓弥尴尬至极。
两个人一站一坐,面对着面,寂寂无话。
稍稍清醒了几分的刘志,喝着喝着又神思恍惚了。
“哈哈哈,朕吹笙给你听啊?”
刘志红着脸在德阳殿里转圈圈。
帝好乐律,最善琴笙。
但是邓弥犯困,实在没精力去听,她坐着不动亦不言。
“来,朕吹笙给你听。”
倏忽间伸过一只手来,轻轻拉住了邓弥的手,邓弥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忙跳将起来,避之不及地推开了刘志。
邓弥僵立着。
刘志懵然张大了双眼:“你怕我?”
然后没等邓弥反应过来,刘志竟像个小孩童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哭起来:“你怕我?你竟然怕我?呜呜呜……”
“不是,不是啊陛下!你、你听我解释——”
“你怕我和你断袖?”
邓弥愕住,想去扶刘志的手忽地顿在半空。
刘志泪眼朦胧,掷地有声道:“我不是断袖!”
邓弥也不知怎么搞的,听到他这句话,立马想起了殿外的张让,她的脸不自觉就朝殿门的方向侧了侧。
刘志特别敏感,发现她的小动作以后,非常生气地嘶吼:“我和张让不是那种关系!”
邓弥讷讷:“我没说……”
“我十五岁入主南宫,身边一个人都不认识,当时张让和我年纪相仿,心性也很合得来,我是主他是仆,他关心我,我们便走得近些,仅此而已!”
刘志坐在地上抹眼泪。
邓弥只觉得自己此刻做什么都是错的,但看到当朝帝王哭得那样伤心,当作看不见,不安慰绝对是不行的。
“陛下,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邓弥伸手去扶刘志,柔声解释说,“我自小寄居寺庙,一个人清静惯了,最怕拉拉扯扯之类,还望陛下谅解方才的无礼行径。”
刘志抽噎着站起来,喃喃地说:“顺烈皇后也曾信以为真,还利用这层关系,威逼张让暗中来监视我……”
邓弥费力扶着一个东倒西歪的大男人坐好,累得直犯喘。
“我……朕,朕喜欢女人,朕是喜欢女人的!”
邓弥这辈子最恨别人喷她一脸酒气。
这人要不是刘志,没准一巴掌已经招呼上去了。
邓弥捏拳忍住,陪着笑脸,摸过巾帕来给刘志擦湿透的领口:“是是是,陛下英明神武,盖世无双。”
刘志直直地盯着眼前清光似月的秀净脸颊,眼里渐渐升起一层雾气,他笑了笑,轻声地说:“你比你姐姐好看。”
邓弥抬眸看他一眼,全作醉话来听,嗤笑道:“陛下真是醉了,姐姐乃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弥从未见过有比她更美的人。”
“你姐姐艳媚入骨,当然是很美的,却不如你眉眼英朗,别有一种风情。”
邓弥觉得这话听上去怪怪的,不由得停下动作。
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水雾氤氲的桃花眼,显得迷离,又显得多情。
邓弥心头猛跳,骇然后退。
巾帕掉在了地上。
刘志飞快抓住了邓弥的手,着力一带,翻身将她压在几案上,他用另一只手撑住身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长得很好看,第一次见你,朕就这样觉得了,比寻常的少年更为柔美软媚……朕若是断袖,绝不会放过你。”
刘志的脸一分分欺近,邓弥吓得不敢动,连呼吸也屏住了。
“朕真的很喜欢你,阿弥……小月亮。”
小月亮?!
邓弥瞪大了眼,心通通直跳,很用力,很大声,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刘志的眼神愈发柔情款款:“而你要是生作女儿身的话,朕非常愿意废了你姐姐,让你当皇后。”
邓弥彻彻底底被吓傻了。
刘志衔笑松开手,从她旁边拎走了一坛酒。
邓弥的脸色好久都没能缓过来。
“朕吹笙给你听。”
刘志执意要做这样一件事。
吹笙,觉得不好听,又去弹琴,弹了半曲,觉得乏味,再扔下琴,大声唱着古歌开始跳舞……
邓弥渐渐迷糊地睡过去了。
熬了大半夜,醒来时,脖子酸痛。
天已经大亮。
尹泉在轻敲殿门,邓弥转头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刘志。
开门让尹泉进来,尹泉着两个小黄门将刘志架起,放到龙榻上,动手为他解带擦洗换衣,邓弥站在一丈开外的及地幕帐下,背过身打了个哈欠,和尹泉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刘志的里衣脱了一半,模模糊糊唤了一声“邓弥”。
尹泉连忙凑近前答应道:“陛下,柏乡侯刚才走了。”
刘志慢慢睁开眼,侧首低声说了一番话。
尹泉敬喏,遂躬身退下。
第十八章 妒后
今日离宫的路似乎格外长。
邓弥趴着睡了半宿,浑身酸痛,边走边犯困,忍不住腹诽道:“这个陛下,真是能折腾。”
挪着脚步到了苍龙门下,远远看见长安君府的车马,才想着终于可以回家歇个好觉,忽有个小黄门且行且呼追赶上来:“柏乡侯!柏乡侯等等!皇后请您去一趟长秋宫!”
小黄门说不上皇后是因何事传召柏乡侯。
邓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转头又再进了宫。
匆匆赶到长秋宫,邓猛好端端坐着。
邓弥松了口气,走上前问道:“姐姐,你找我?”
邓猛抚抚发髻上华丽的步摇,艳美笑了:“没什么,忽然想见见你了。”
邓弥困得要死,精神很一般。
邓猛瞧见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角挑起,笑着问她:“你好像很累?昨晚回家后忙到很晚吗?”
邓弥揉揉眼睛:“昨天晚上我在宫中,并未回家。”
“宫中?”
“是啊,我陪陛下……”本来想说陪陛下喝了一夜的酒,细思自己滴酒没沾,就不好意思这么说了,邓弥想了想,说,“陛下醉了,我陪他说了半宿的话。”
邓猛十指丹寇,艳丽夺目,她坐下,示意邓弥也坐下:“听说陛下已经醒了,赏赐给你很多东西?”
“没有啊,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陛下醒了。”邓猛肯定地说。
邓弥只想睡觉,刘志醒没醒她不关心,既然皇后说醒了,那便是醒了吧。
邓猛问:“陛下甚至将他自己最喜欢的一套酒器赏给你了,你知道吗?”
既没当面赏,又没遇着宣赏官,宫门都没出就到长秋宫来了,赏了什么如何得知?
邓弥坦诚地摇头:“没听说。”
宫女端了一壶茶水上来。
邓猛腻洁的手将一只空杯放到邓弥面前:“昨晚很尽兴吧?”
邓弥头脑昏胀,回忆刘志趁酒歌舞,料想是尽兴的,所以她点点头:“是啊,陛下是很高兴的。”
“喝杯热茶吧。”邓猛说。
皇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浓酽热茶,驱寒醒脑,喝上一杯,再好不过。
“有劳姐姐”。
邓弥浅笑道了谢,伸出手去。
皇后神色瞬冷,就在邓弥的指尖接触到杯子的那一刻,她转动手腕,将壶中热水倾倒而下。
“啊!”
邓弥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吃痛缩手,狼狈地弹起身。
茶水足有九分烫。
第一想法是觉得惊讶,天气渐渐暖了,没想到长秋宫里还在用这么烫的茶水。
手背上热辣辣地疼。
邓弥很快反应过来,她的举动太失礼了,她惊慌抬眼看邓猛:“姐姐,我……”
邓猛一脸冰冷地盯着她,冲口便道:“我的人和东西,都不容你惦记!”
邓弥错愕:“什么?”
邓猛杏眼怒张,柳眉深蹙,全无常日里娇柔妩媚的模样,她颜色大变,毫不顾忌皇后的尊位,形若市井泼妇般指着邓弥斥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仗着自己长了一副俊俏的脸面是不是?你想学着张让那贱奴的样子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刘志是孝武皇帝,我也不是李夫人,而你,更不是李延年!”
孝武皇帝?!
李夫人……李延年……
邓弥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面色煞白,深觉受辱,急急张口辩解:“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
“滚!”
“姐姐,我对陛下真的无……”
“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给你留一点颜面。现在,你立刻给我滚出长秋宫!”
殿上除了她们两个,再无旁人——所谓的“颜面”,大概就是指这个了。
邓弥不甘心,她明明没有做过。
“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你滚!”
邓猛不想听任何辩解,状若疯癫地抓起长案上的东西砸向邓弥。
邓弥目下含红欲滴,她握紧双拳,极力忍着崩离的情绪,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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