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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大美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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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夭道:“太好了,我现在帮你打水卸妆,你不许走啊。”
她说完不等他回答,匆匆跑去打水,又提着水匆匆跑回来。
见他还坐在原地,她松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将水桶往地上一放。
“来吧。”
维安还没碰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心想秘密都被她知道了,那看见长相也无所谓,便自暴自弃地抬起脸。
苏夭打湿一条毛巾,左手托着他的下巴,右手拿着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他的骨骼轮廓很完美,眉骨突出鼻梁高,有个小小的驼峰,颧骨窄脸颊瘦,下颌线条清晰而流畅。
油彩太过顽固,很难擦干净。苏夭不得不多使了点力气,几乎把他的皮都擦下来。
维安吃痛皱起眉,双眼愈发显得深邃,眸光似星光。
几分钟后,油彩清洗干净,维安摸着自己干净湿润的脸,心中隐隐动容。
除了父亲,好像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苏夭却抓着那条脏到分不出原本颜色的毛巾陷入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他很英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可他的长相分明与少昊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显然,这又是一个“少昊”。
“我这个世界绝对不会爱上你了,下个世界也是,下下个世界也是!”
耳中回荡着她离开前对少昊说得话。
苏夭捏紧毛巾,苦笑一声。
真是命中注定的羁绊。
两人对视几秒,维安不大好意思地撇开脸。
卸掉油彩的他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明明很想看她,却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话题。
“我听人说,你是从小就跟在老金爹身边的?”
“嗯。”
“为什么?”
苏夭吁出一口气,心不在焉地揪着毛巾,缓缓道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他说我是被他捡来的孤儿不光我,团里绝大部分人都是这种出生。”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流浪的孤儿可捡。”
“你怀疑他骗了我们吗?”
维安道:“我只是觉得,他对团里的孩子谈不上好昨天我就看见他在打一个女孩,下手很狠。”
苏夭耸肩。
“没办法,学本事就是这样,错一次打一次正常得很。”
“苏夭”维安忽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对老金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真的把他当父亲么?”
苏夭心道怎么可能,对方明明就是她的夺命仇人。
这时杂技团的方向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她心下一动,知道自己的计划快成功了,便沉默着侧耳倾听。
在维安看来,她的沉默成了默认。他紧蹙双眉,牵起她的一只手说:
“老金爹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有办法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
他期待而热切地看着她,她却在倾听随风传来的声音。
终于,杂技团里爆开一阵阵冲天的火光,在尖锐的呼啸声中,烟花不受控制的冲撞着,最后钻出帐篷冲上云霄,绽放出漫天的火树银花。
金色流星缓缓落下,烟花在这个漆黑的夜空表现出最极致耀眼的美。
可地上那些没冲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杂技团响起高昂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夭扭头一看,发现有火苗在摇曳。
“着火了,去看看!”
她甩开维安的手,拔腿就朝团里跑。
维安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失落感。这时团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多,火光冲天,他压下思绪也跟着跑了回去。
二人冲进团里,只见所有团员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怀里抱着水盆水桶等物,打了水朝同一个方向冲,甚至还有拿杯子的。
他们跟着人群往前冲,最后来到一个熊熊燃烧的帐篷前,里面有女人在不停的尖叫哭泣,求他们救她出去。
叫声凄厉,宛如恶鬼。
苏夭距离帐篷还有个五六米,热浪却扑面而来。她轻轻侧脸,看见在东南方向,老金爹正背后站在自己的帐篷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杂技团里只有两顶帐篷,一顶是老金爹的,一顶是莉莉的。
老金爹的帐篷大,活像一栋小房子。莉莉的帐篷小,只比木箱大一些。
入夜了,她把暖炉烧旺了些,准备舒舒服服的入睡,没成想蓝色盒子里装得是烟花,经高温一烘烤,在她的帐篷里炸开了锅,不仅横冲直撞,还引燃了所有的易燃物。
好在烟花威力远远比不上炸药,帐篷也小,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总算扑灭火苗将莉莉救了出来。
只是到了那时候,里面能烧的东西基本已经烧光,包括莉莉身上的衣服。
她裹着一床烧出洞的被子坐在外面的草地上,脸上糊满漆黑的烟灰,发尾焦灼,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燃烧后的糊味儿,幸而并未受重伤。
众人开始收拾那片狼藉,一直冷眼旁观的老金爹走了过来,垂眼问莉莉:
“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自己也被烧懵了,冷静下来细细思索,认为肯定是那蓝色盒子引发的火灾。
苏夭说红盒子里装烟花,于是玲玲把红盒子放进老金爹的帐篷里,等着他勃然大怒嫁祸给苏夭。
蓝色盒子怕被人发现,就放在了她自己的帐篷里,等找到机会再带出去扔掉。
可是现在,老金爹安然无恙,她倒被烧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们被那个小婊…子给耍了!
莉莉在杂技团里混了那么多年,跟着老金爹走南闯北,早就练出无数心眼。
既然苏夭陷害她,那她也决不能束手就擒!
“是苏夭害我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冲正在帮忙扑灭余火的苏夭用力一指。
苏夭有所预料,丢掉手里的脸盆站起来,静静地看着他们。
“是苏夭,她偷偷从村民手里买了烟花,放在我的帐篷里害我。”
老金爹问:“有谁能证明?”
“玲玲,还有尼尼,他们都看见了她买烟花!”
老金爹走到苏夭面前,表情不怒自威。
“她说得是真的吗?”
苏夭镇定自若,“我买了烟花没错,可那只是魔术道具。”
“你放屁!只是道具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帐篷里?”
莉莉叫嚷起来,企图先声夺人。
苏夭轻嗤了声,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低身体。
“盒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帐篷里,难道不是因为你将另外一个放到了老金爹的帐篷里么?”
莉莉形貌狼狈,她浑身干干净净,谁输谁赢已经高下立判。加上居高临下的姿势带来无形的压力,竟然压得莉莉不太敢与她直视。
可她的话分明在将她往死路上推,要是老金爹信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莉莉恼羞成怒,抬手掀掉她的面具,蹭得一下站起来骂道:
“你个丑八怪!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苏夭只觉得脸上一凉,那块巨大的胎记便显露在众人眼中。
她平时能戴面具就戴面具,极少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围观的团员们看清之后,不由得发出声低低的惊呼。
维安就站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当即要冲过去。
苏夭拦住他,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无所谓自己的胎记暴露在外,坦荡荡地说:“你说我污蔑你是么?我有证据。”
老金爹眯起眼睛,“什么证据?”
苏夭抬手一指,“就在你的帐篷里。”
老金爹派人进去搜索,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抱着个红色的盒子跑出来。
苏夭解释道:“我买了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棉花,一个里面装烟花。让尼尼抱到木箱里去,结果半路被人给骗走了。我以为是观众们骗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出了内鬼。”
老金爹打开那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果然装着棉花。
“莉莉,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心底冰凉,身体瑟瑟发起抖来。
老金爹现在虽然不表演了,可团里的所有大事还是一手抓的。
今天的火灾烧毁了一顶帐篷就算了,还扯出来这么一件勾心斗角的事,他谁也不相信,听了两人的辩解后,就把玲玲找到帐篷里单独问话。
剩下的团员们都站在外面等,时不时就听见里面传来玲玲的哭声,背脊发寒。
苏夭仍和维安站在一起,莉莉愤怒地瞪着她,她头都不低一下,因为对方在她看来,已经是一枚弃子。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门帘终于被掀开。
老金爹率先走出来,玲玲跟在他身后,走路一拐一拐的,脸上一左一右印着两个巴掌印,捂着嘴小声啜泣。
“莉莉,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金爹”
“你是最早进团的人,我以为你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帮忙我把团里管理好,却用这种阴险毒辣的办法欺负团员,还陷害到我头上。”
“老金爹不是这样的老金爹”
“事已至此,我是留不住你了,你走吧。”
莉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难以相信他的话。
她以为老金爹会揍自己一顿,会饿她两天,或者罚她的工钱,没想到他居然赶她走
她从记事起就待在杂技团,唯一会的工作就是杂技,从来就没有离开团里一步过。
他让她走,她怎么活?
这不仅仅只是被开除的羞耻,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几秒之后,莉莉大哭起来,用力抱住老金爹的腿。
“老金爹你别赶我走!我什么也不会,去外面怎么活呀我还为咱们团摔断了腿不是吗?你不能赶我走!老金爹,求求你了只要你肯留下我,就算当牛做马也可以啊”
莉莉的哭声让所有团员的心情变得沉重,因为她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不过随即又生出庆幸——她是因为做事太恶毒,差点害了老金爹才被赶走的,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永远不做出和她一样愚蠢的事,老金爹就不会赶他们走。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莉莉的眼神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主动上前帮忙老金爹将她拽开,重重推到地上,用最恶毒的话辱骂她。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快滚吧!”
“我以前居然觉得你好,真是瞎了眼!”
“滚啊,这里不欢迎你!”
蒙面魔术师(7)()
莉莉以往在杂技团里是除了老金爹以外最受尊敬的一位。即便是最不对头的苏夭;都得尊称她一句莉莉姐。
这才不到一夜的功夫;那些对她鞍前马后的人就变了;叫她滚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都怪苏夭!
莉莉气红了眼;丢开被子;浑身赤…裸地朝苏夭扑去。
苏夭不躲不避;因为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力量;普通女人根本伤不了她。
可是就在莉莉的手即将抓到她时,旁边横空伸出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
莉莉简直成了疯狗;张嘴就要去咬那人。
维安面无表情,将她往地上一掼,她痛得蜷缩起身体;像被烫熟了的大虾。
老金爹垂眼看着她;冲旁人吩咐道:“把这个疯女人给丢出去。”
几个男团员走上前,抬起莉莉;任凭她哭喊、挣扎、撕咬;最终还是将她丢出大门外。
她企图从门外爬进来;马戏演员牵出他的黑瞎子守在门边;将莉莉挠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最后她不知是累了还是放弃了;终于不再央求;步履蹒跚地走进黑暗里。
团员们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老金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冷冷道:
“别看了;都会去睡觉,明天还要表演。”
他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
团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木箱里休息,苏夭和维安也各自离开。
苏夭回去后第一件事是查看尼尼。他睡得真香,呼吸均匀平静,嘴角流出一点口水。
她将口水擦了,在黑暗中坐了会儿,等外面再也没有洗漱声后,就翻出自己唯一的手电筒,从杂技团后门翻了出去,悄然无声的融入黑夜中。
莉莉是个跛子,加上心情悲痛,走得十分缓慢。
苏夭没花多少工夫就追上她,在她身后喊道:“等等。”
莉莉回过头,发现来人是她,顿时打了个踉跄。
“你你还想怎样?”
苏夭一步步靠近她,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照亮二人的脸,夜风在她们身旁呼啸。
“你不想走,老金爹却非得赶你走,恨不恨他?”
“恨他?我恨得是你!苏夭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的!分明是你把盒子里的东西换了!”
“盒子的确是我设得圈套,可如果你不想害我,怎么会乖乖往里钻?”
莉莉沉默。
苏夭又走近了一点,停在距离她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低声道:
“我们之所以斗来斗去,就是为了老金爹。可他是没有心的,无论你做什么、为他付出多少,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苏夭顿了顿,紧紧盯着她,“你觉得自己离开之后没有活路了对不对?可你想想,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要是当初他没有把你带进月亮杂技团,你完全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怎会有这种烦恼?”
莉莉绝望地低着头,喃喃道:“是他害了我”
“没错。莉莉姐,谁害我们的,我们就要加倍还回去!老金爹不值得你为他保守秘密,如果你能够站出来检举他,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免遭他的毒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我们这样的可怜人。”
“不我不想出去我不想露面”
莉莉疯狂摇头,她不用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知道像极了一个笑话。
“不露面也行,你写下来,我去交给警察。”
苏夭从口袋里摸出纸笔,递到她手里。
莉莉捧着那两样东西,无法做出决定。
苏夭趁热打铁道:“你想想你因他而失去的你本来可以正常长大,念书恋爱,有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生一个小宝宝组成幸福的家庭。”
她说得那些都是莉莉十几岁时向往过的,后来莉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梦想消失心境扭曲,活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恶毒模样。
的确是老金爹害了她!
她咬着牙关奋笔疾书,尽管只会写一些常用字,但是已经足够她写出一封饱含血泪的控诉书。
写完之后她递给苏夭,苏夭扫了几眼,不由得皱起眉。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可怜的,平白无故给那老男人生个儿子,没想到莉莉的经历才是堪称备受折磨。
“谢谢你,我不会让你的信白写的。”
苏夭收起信,摸出几张纸币塞给她。
“我的钱也不多,这些你拿去找家店住下,吃顿饱饭,好好思考以后的生活。”
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感情,苏夭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说完就打算回杂技团。
走出十多米后,她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意识到不对劲,回头一看,莉莉居然冲向悬崖边。
“我这种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不如早死投个好胎。”
她神色绝望地说了一句,一头栽进黑暗里。
噗——
肉体撞击到石头上,摔得骨肉尽碎的声音传进苏夭耳中,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跑到悬崖边,用手电筒朝下照,只见莉莉的身体落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有黑红色的血液从她身底下蔓延出来,渐渐凝成一大滩。
村庄旁边都是荒山野岭,藏着不少野狗。血腥味随风蔓延将它们引来,五六只挤在一起,把莉莉的身体撕扯得粉碎,最后只剩下一滩血。
苏夭目睹全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捂着嘴忍着呕吐的欲望,慢慢走回杂技团。
她烧了一大盆水,将身体和双手洗了又洗,最后钻进被窝里抱住尼尼,才勉强感觉舒服了些。
莉莉的信就压在她枕头底下,可是莉莉已经死了,要是她再傻乎乎的把信交给警察,不是摆明了告诉他们,她的死和自己有关么?
本以为终于解决一桩大事,没想到会变得更加棘手。
她实在没精力去想了,闭上眼睛逼自己入睡。
杂技团在周村外表演了一周,启程离开,奔赴往下一个表演地点。
老金爹提前做过调查,最后决定将其定在距离周村一百多里地的福德镇。
福德镇的规模比周村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光人口就多出十几倍,面积也大,镇南到镇北有公交车流通。
老金爹特意租了大卡车来帮忙搬家,打算在年前表演最后一个月。不过运气不佳,当众人抵达预定落脚的旅馆时,恰好寒流来袭,隔日便开始下雪。
在这种天气里,不光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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