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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太皇太后的病也就这几天了。”听到这话的时候晨曦的心被震惊了，“可是我刚离开的时候，太皇太后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次，夏荷倒是一反往常的大嗓门，小声地说：“格格刚走后不久，太皇太后就一直念叨着格格，而且还和皇上吵了几次，之后就病了。不过太皇太后吩咐不让外传，上个月底的时候，病情突然又加重了，皇上也是焦急的不行，还亲自到天坛去祈福。”

听了夏荷的话，晨曦更确信这次的病是与自己有关的，顿时心里难受不已，这太皇太后对自己确实没得说，简直比对自己的亲曾孙还好，自己倒是整天让她劳累，心里自是愧疚不已。

这几日，晨曦就跟祖奶奶一块儿陪着太皇太后，不过晨曦多半也没有什么能做的，有祖奶奶在，还有一些嫔妃们会经常过来探望；她能做的也就是陪太皇太后说说话而已。皇上是日日都来，而且一守就是好几个时辰，经常一直到很晚，亲自侍奉汤药，检查药方，任谁都可以看出皇上对自己的祖奶奶真是尽心尽力。此时的皇上，完全没有了发怒时的威严，完全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的形象，如今太皇太后的病是大事，皇上自是顾不得旁边的晨曦，晨曦反而心安了。

第五十五章　太皇太后崩逝（上）

这几日，太皇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整日躺在病床上无法起来，就连晨曦都感到太皇太后几乎是大限将至了，可是谁也不能说出一句不敬的话。

苏嬷嬷告诉晨曦说，太皇太后醒了要找晨曦过去说话，晨曦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了。晨曦一进门，太皇太后便屏退了房里所有的人，包括祖奶奶固伦淑慧公主。

这日，太皇太后似乎是比平常精神了些，起身靠在床头。晨曦过去福了福身，“晨曦参见太皇太后。”

“晨曦，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晨曦看着太皇太后要起身的样子，连忙过去扶住她，让太皇太后安心在床上坐着。太皇太后拉住晨曦的手说道：“晨曦啊，哀家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丫头，你啊，虽然调皮贪玩，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从你的身上哀家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太皇太后说话的口气中透露出些许疲惫。

晨曦劝慰着说：“谢太皇太后抬爱，晨曦哪有太皇太后说的那样好。”说话之中晨曦心中疼痛不已，太皇太后都病成这样了还牵挂着自己。

太皇太后微笑着对着晨曦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忍破坏皇上和太子的关系，宁愿回到巴林去。可是你离开后，哀家就有点后悔要你回去了，你是哀家一心培养出来的，就像是哀家的一部分，哀家舍不得离开你。”

“晨曦知道，晨曦会一直陪着太皇太后的，等太皇太后病好了，晨曦要给太皇太后唱蒙古歌，跳蒙古舞。”说着说着晨曦的眼眶都湿润了。

太皇太后无力地伸手抹去晨曦的眼泪说：“丫头，别哭，哭红了脸就不好看了。太皇太后想问你一句，你考虑好了没，皇上和太子，晨曦要选谁？”太皇太后看到晨曦的难以抉择说：“说出你的心里话。”

晨曦思虑好久，艰难地说道：“晨曦谁都不选。如果皇上和太子还为了晨曦不和，那我就终身不嫁。”太皇太后叹了一声说：“你是个乖巧的孩子，谁都不选对皇上和太子是最好的，可是你还这么小，哀家怎么忍心你就这么孤独终老呢？”

太皇太后抚摸着晨曦右手上的一对玉镯说：“这玉镯是哀家的心爱之人送给哀家的。哀家跟你一样也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女子，喜欢自由自在。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真爱，嫁给了太宗文皇帝。他对我很好，可是那不是爱情，我不是他心里的最爱，他也不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两人在一起有的只是相敬如宾。后宫的争宠不是我想见的，直到我有了福临，我才有了自己的念想，他成了皇上，我成了尊贵的皇太后，再到现在，我成了太皇太后。多少人羡慕这无限荣耀，可是这不是我的所愿。”

晨曦看着太皇太后虚弱的语气，连忙劝阻她不要这么说太多话。太皇太后没有理会晨曦，继续说道：“直到我看到了你，你真的很像哀家从前，不是长相，而是心。从此，哀家有了希望，哀家希望你能够帮哀家把心里的这份希望延续下去，希望你能够得到自己的真爱。”

“所以太皇太后才把这对珍贵的玉镯送给了晨曦？”晨曦指着右手上的这一对儿龙凤玉镯问道。太皇太后慈爱地点了点头，“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现在你要怎么做？”晨曦抿了抿嘴，小声答道：“晨曦只想在巴林好好地呆一段时间。我认为皇上只是因为长期在深宫里缺乏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知音而已，跟晨曦在一起时，皇上可以随意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因为我们是知音，我相信总有一天皇上会看明白的。”

“要是皇上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呢？又或者，当皇上想明白之时，已经是十年二十年之后，那时你早已青春不再，或者早已嫁作他□了呢？”听了太皇太后的话语，晨曦心里一阵翻腾，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终身不嫁是自己说说，额娘，祖奶奶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终身不嫁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只能在天涯海角默默地为太子祈福了。”

这时苏嬷嬷进来了，苏嬷嬷还没开口说话，太皇太后就猜到了，轻声道：“让皇上进来吧。”看着苏嬷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皇上就进屋里来了。晨曦正准备起身，太皇太后却按住了她，晨曦便没有起身，皇上过来坐到了晨曦的对面。

“祖奶奶身子刚好，不要太过劳累了。”皇上一边坐一边说道。

太皇太后努力用手支着身子说：“皇上来的正好，哀家有一件事要宣布。皇上，哀家知道你对晨曦的心思，所以今天哀家做主把晨曦许给你，不过哀家也是心疼她，她的份位不能低，宫中如今尚有一个贵妃位子空缺，皇上必须答应给她贵妃的名分。”

晨曦一听顿时震惊了，嫁给皇上？太皇太后刚才丝毫都没有提起过这事，怎么会突然这么说？皇上也是很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说：“祖奶奶，可是晨曦……”“晨曦已经答应了，这个皇上并不用担心，难道这不是皇上一直的心愿吗？”

皇上显得略有紧张，“其实，朕刚刚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成全晨曦和胤礽。”

这时晨曦有些惊讶地看着皇上，太皇太后质问道：“这是皇上的真心话？那请皇上看着晨曦的眼睛，再说一遍。”

晨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皇上，皇上目光闪烁地说：“太皇太后，孙儿承认心里有些不愿，但是朕是真心希望晨曦能幸福的。”太皇太后哀叹一声说：“既然这样，晨曦，哀家把这个恩典留给你自己，以后你的终身大事由你自己决定，任谁都不能勉强，哪怕是皇上。”

晨曦听到太皇太后最后的这句话，不觉地抬起了头，皇上正用力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太皇太后吩咐晨曦道：“晨曦，您先下去吧，哀家想跟皇上单独说几句话。”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病逝，享年七十五岁，谥号‘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

上哀恸，欲於宫中持服二十七月，王公大臣屡疏请遵遗诰，以日易月，始从之。太皇太后临终曾留下遗言：“太宗文皇帝梓宫安奉已久，不可为我轻动，况我心恋汝皇父及汝，不忍远去，务于孝陵近地择吉安厝，则我心无憾矣！”皇上遂命撤太后所居宫移建昌瑞山孝陵近地，号“暂安奉殿”。

第五十六章　太皇太后崩逝（下）

太皇太后过逝，慈宁宫里一片哭号声，各宫娘娘、阿哥格格、宫女太监跪了一片。晨曦更是伤心不已，眼泪一直都止不住，太皇太后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过逝了呢。皇上更是悲痛不已，几乎每天都要来慈宁宫拜谒太皇太后的灵柩，一天都不曾落过。

转眼已经康熙二十七年了，今年的‘年’是自是与往年不同，太皇太后过逝，举国哀悼。所以今年的国宴家宴全部都免了，宫里也一点喜色都没有，晨曦抬眼看到的是一片素白色，就连平日的吃食都没了往日的味道。

这日，晨曦正巧看到皇上过来拜谒太皇太后的灵柩，她刚要转身离开，不想皇上看到了她。晨曦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躲开了，便向前走了几步，向皇上见了个礼。

“晨曦，你知道吗，太皇太后一生儿女不少，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临了了心里一直挂念着的竟然是你这个怎么数都数不着的外曾孙女。”皇上冷笑了一句。

“子孙虽多，最终却不能伴在身旁，晨曦有幸能在太皇太后终老之年陪伴太皇太后一年之久，也算是晨曦的福气了。”晨曦的话语中透露着些许凄凉。

“其实都怪朕不懂事，惹得太皇太后费心，才气得生了病。朕四十几岁了，又是太皇太后从小看大的，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懂事，怪不得太皇太后寒心呢。”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似乎有点站不稳。“其实太皇太后并没有怪皇上的。”晨曦宽慰着皇上，但是并没有去扶皇上，自己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晨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皇上，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忽然皇上一把抓住了晨曦，晨曦顿时懵了，僵直着身子，皇上带着抽泣地声音说：“借朕靠一下。”

晨曦不好推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身子就这么呆呆地任凭皇上靠着她。不过还好此时院子里也没人，不然自己真不知怎么解释。不知怎么的，晨曦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似的，心里慌得很。

“你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坚持要在孝陵附近安葬吗？”皇上看晨曦没有反应，自己继续说道：“是因为朕。太皇太后说要看着朕做一代明君，不要像朕的皇阿玛一样因情误国，要看着朕履行对你的承诺。晨曦，朕真的是你的知音吗？”面对皇上的发问，晨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只是晨曦的想法，不知皇上是否看得起晨曦，也把晨曦当作知音？”

就在这时，胤礽走了进来，晨曦正巧面对着门口，看到胤礽时心里一慌，颤动了一下，皇上才把靠着晨曦的身体直了过来。难道刚才被胤礽看到了，这下自己可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皇上表情立刻变得平静，一扫刚才脸上的悲伤，“胤礽，你怎么到慈宁宫来了？”

胤礽拱了拱身道：“儿臣是来拜谒太皇太后的灵柩的，不过来的时候听到永和宫的宫女说是德母妃要临产了，儿臣想请皇阿玛移驾过去看看。”皇上冷冷地说：“朕心里悲痛太皇太后，就先不过去了。”想想皇上刚才悲痛的样子，晨曦实在说不出皇上跟太皇太后的感情有多深。

过了一会儿，皇上开口说：“好了，胤礽，你带着晨曦去趟永和宫，代朕去看看德妃。”晨曦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不过还是默默地跟胤礽出来慈宁宫往永和宫赶去。

一路上，虽然晨曦和胤礽都是并排着，但是却没有什么话可说，最后还是晨曦忍不住说话了：“胤礽，我和皇上没什么的，只是皇上因为太皇太后过逝伤心过度，所以我才安慰了他一下。”

胤礽一脸平静地说：“你不用解释，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的。晨曦，我爱你，所以不论你最后做什么选择，我都祝福你的。”看着他故作稳重的样子，晨曦心里更加伤心了，他分明就是在意，却还这么说，这比起他冲动地发脾气还让晨曦担心，晨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便只好沉默了。

也就在当日下午酉时，永和宫德妃产下一子，即十四阿哥胤祯，这日正是正月初九。

不过这个十四阿哥出生的还真不是时候，正巧赶上太皇太后过逝，皇上自然没有心思去看他，不过晨曦倒是挺喜欢这个小阿哥，还抱过他。这个十四阿哥倒是个懂事的小阿哥，也不哭不闹，还会对着晨曦笑。

皇上因为太皇太后过逝过分悲痛，太皇太后的灵柩只在宫里停留了十七日就移出皇宫了，并且下令四月移太皇太后的梓宫到昌瑞山。

第五十七章　三年之约

今年的元宵节比起去年来真的是平静了好多，还记得去年的这一天，她正沉醉在无尽的幸福之中，赏花灯，猜灯谜，胤礽还许给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诺，他们甚至还为了这个得罪了太皇太后，惹得太皇太后把她冷落了几个月。

“在想什么呢？”面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晨曦仍旧那样子靠在栏杆上，低声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想到去年的今天，心里感到有些凄凉而已。”

“最近你都憔悴了好多，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搞坏了。”

“胤礽，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晨曦小声说着，这时她才抬起了头看着胤礽。

看到晨曦平静地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胤礽抬手要去抚摸她那稚嫩的脸，可是刚要碰到就立刻停住了。这一下，晨曦都愣住了，这么一来，他们之间似乎多了好些隔阂，就连正常的相处也没有了往常的默契。

“皇上驾到。”

一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晨曦和胤礽立刻整好衣服，道了个全福礼。如今太皇太后的灵柩早已移出皇宫了，皇上怎么又到慈宁宫里来了。

“起来吧，朕也是闲来没事，就想来慈宁宫里看看。”皇上悠闲的口气说道。“那就请皇上到里屋里去坐着喝杯茶吧，祖奶奶现在还在里面呢。”晨曦平平地答道。

“好了，不必了，朕今天是来找你的。”一听这话，胤礽脸色突然一变，心里纠结地说道：“皇阿玛，那儿臣先告退了。”“胤礽，你也留下吧，朕也有话跟你说。”皇上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身边的人下去。

皇上背过身望着天上的明月，缓缓地开口道：“朕今天来想对你们两个商量件事。”一听皇上的语气，晨曦心里就慌得很，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要担心，是好事。”说着皇上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朕打算成全你们两个，给你们指婚，等过了太皇太后的丧期就让你们两个成婚。”

一听皇上的话，晨曦心里高兴得很，顿时就喜形于色，就连胤礽的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可是转念一想，皇上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就算是因为太皇太后，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答应终归不好，因为她感觉地出来皇上心里的芥蒂还在。

晨曦立刻扑通一下跪倒地上祈求道：“皇上，晨曦不愿，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疑惑地问道：“怎么，晨曦你不是跟太子是两情相悦吗？”“那只是曾经而已，晨曦现在谁都不嫁，皇上答应过太皇太后的，不能勉强晨曦。”

皇上眼珠一转，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执拗，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就当朕没有提过这件事。”说完，皇上迈着步子离开了，只留下在一旁有些失落的晨曦。

胤礽扶着晨曦起来，晨曦试探地问道：“我拒绝了皇上为我们指婚，你不怪我吗？”胤礽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还不都是为了我，皇阿玛对你的心思还没放下，你怕皇阿玛过后会后悔，再迁怒到我身上。”

“胤礽，你长大了，也变得比以前沉稳了。”晨曦赞叹道。这几个月，胤礽成长了好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冲动地不顾一切对着皇上发脾气的胤礽，心里也暗暗高兴。

“这些日子，我确实看透了很多事情，以前确实是我太冲动了。不过我就怕你这么一去不复返，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你的踪迹。”胤礽诉出了心里的担忧。晨曦思索了好久，才缓缓地从右手上退下那对羊脂白玉镯中的‘龙环’，套在了胤礽的手上，说道：“这是太皇太后留给我的东西，它本是属于相爱的两个人的，现在龙环归你，凤环归我。不如我们就约定三年，三年之后，你若心里还念着我，带着皇上的旨意来巴林迎娶我。”

胤礽用手紧紧扣住晨曦戴着玉镯的手，“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任谁都不能改变。三年就三年，我等你，三年后，你要穿好嫁衣等我去娶你。”“好。”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晨曦心里跳动的厉害，这不仅仅是一个回答，更是一个承诺，她对胤礽的承诺。

晨曦心里默念着：三年的时间足够长了，希望皇上能够真正地放下对自己的感情，那时再成全我们。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三年的离别，晨曦不会怕，因为这次的分离，是为了不久后更美好的相见，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我会耐心等待的，胤礽。

……

“格格，求您帮帮奴婢吧。”夏荷和翠菊哭泣着跪在晨曦的面前喊着。

晨曦倒是没有见过她们两个这个样子，连忙问：“怎么回事，慢点说，能帮我一定会帮你们的。”夏荷梨花带雨地说：“格格，苏嬷嬷要安排奴婢们去给太皇太后守灵。”

“你们本来就是慈宁宫里的宫女，去给太皇太后守灵也很正常啊。”

夏荷带着哭腔说：“格格不知道，守灵的地方可恐怖了。就算奴婢们不怕苦，可是在那里守灵的宫女大多年纪轻轻就死了。求格格救救奴婢，不让我们去守灵，就算是让我们留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