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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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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邚大人如今大难不死,想来这邚府,不久的将来定是要喜事临门了!”
  一语方歇,邚卜言顿时彻底醒过了神。
  “贵妃娘娘恕罪!”
  邚卜言正要起身,凤凰却猛然间提高了声调,半是揶揄半是不屑的说道:
  “邚大人还是躺着回话吧!想来本宫不过是南川后宫之中的一个小小贵妃,哪里承受的起,您这位未来国丈大人的躬亲失礼?如此说来,方才邚府门口一见,当真是本宫没了礼数,要不,本宫这就给国丈大人还回来,不知邚大人您,意下如何?!”
  邚卜言闻得此言,哪里还躺的住,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气若游丝的垂泪道:
  “贵妃娘娘折煞罪臣!罪臣万万不敢当!犬女不尊礼数,口出狂言,娘娘切莫信得她那一番胡言乱语!”
  “哦?胡言乱语?!”凤凰又是一声不屑,“但不知,究竟是邚家千金在自家府内,口出狂言,还是邚大人您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戏耍了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
  邚卜言听得此言,顿时吓得汗毛倒立:“娘娘何出此言?罪臣……罪臣万万不敢戏耍圣上和太后娘娘!”
  “哦,那就怪了!”
  凤凰言罢,径直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副书卷,一边佯装无意的四下翻看,一边煞有介事道:
  “邚大人,忘了告诉你了,适才你失血昏迷之际,本宫一时好奇,上了邚大人的占星楼。无意之中,发现了邚大人藏在书案机关之中的一本占星薄。本宫虽才疏学浅,但还是随手翻了翻邚大人的这视若珍宝般藏匿的薄子,却不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下去,还当真是让本宫大开了眼界呢!”
  邚卜言一听得那“占星薄”四字,不由瞠目结舌。
  “那……那只是罪臣随手乱写的一些笔记,实在……实在不敢污了……浊了娘娘的眼……”
  熟料他的话未说完,云无暇便悄然翻开了一页,朗声念道:
  “惊雷唤春,占星得谶:元薨四载,靥碎中秋,卜辞有云:震破琼山,南川罹难……
  芒种在夏,占星得谶:元薨四载,红枫染血,卜辞有云:天龙汲水,函谷斗乱……”
  云无暇顿了一顿,抬眸扫了一眼周身冷汗的邚卜言,旋即往前翻了一页,平声静气道:“邚大人,此页不知为何被人生生裂断,但奴婢细细看那拓印在下页的笔迹,似是终究能看出些端倪!”
  凤凰扫了一眼垂首惊颤的邚卜言,旋即扬眉威声,朝着云无暇吩咐道:“念!”
  云无暇合了书卷,朗朗道:“君臣反目,喋血朝堂!”
  此言一出,邚卜言顿时悲声求饶:“娘娘饶命!”
  凤凰猛然蹲在他的身侧,“邚大人,你好生厉害!但凡被邚大人记录在册的,无论是天灾,还是*,竟能一一应验,看来邚大人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
  邚卜言悲声痛哭:“贵妃娘娘有所不知,罪臣确曾对占星之术略懂皮毛,但每每对占星所得谶辞,连罪臣自己也不敢相信,是以当初只是秉着好奇之心,才将这卜辞记录在册,终究不曾想罪臣朱笔之下的一片云墨,竟逐次应验……”
  话未说完,凤凰便冷笑一声,接续起他的话:“本宫只是好奇,邚大人既然能占卜吉凶,预言福祸,却为何会在丝毫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惊言朝堂,自毁前程!?”
  邚卜言闻声,惨白的面容上不觉浮现片片犹豫。
  凤凰见他不语,冷笑一声,甩袖而起:
  “莫非邚大人借着那一包石策,卜出了别的什么惊天动地的谶言?比如,邚大人的千金,不日即将飞上枝头,统领后宫?!”
  邚卜言猛然抬头,满是惊恐的一番摆手: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贵妃娘娘明察!”
  云无暇不动声色的上前,沉声劝道:“奴婢素来敬佩邚大人的一身学识,怎得到了眼下这重要关头,邚大人却犯了糊涂?!奴婢斗胆奉劝一句,您该庆幸今日到得邚府的不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如若不然,恐怕现在邚大人早就在黄泉之下和那阎罗王斗才竞艺了!”
  邚卜言惊慌的望了一眼云无暇,旋即再次扭身朝着凤凰叩首道:
  “罪臣谢贵妃娘娘抬爱!但罪臣当真未曾卜得丝毫娘娘口中所谓的惊天动地之事!罪臣素来懦弱,是以一见昔日之中无意间占卜所得之事,皆不不幸应验于世,是以一时间心中惶恐不安。
  想来罪臣秉承圣恩,才得以从一名小小的书童,一步登天,荣膺钦天司一职,是以函谷斗乱一出,罪臣便再也不敢私修禁术,并将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向皇上坦白!”
  凤凰闻声,不觉气怒交加,正要指着那邚卜言,一番痛骂,忽然间只见云无暇快步走来,悄然在凤凰耳边提醒道:
  “娘娘切莫动怒,若是逼急了他,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万岁爷和太后娘娘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凤凰愤然甩袖,云无暇转眸而思:“娘娘,邚大人虽然没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或许卜出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尚未可知?!”
  凤凰略一沉吟,顷刻间明白了云无暇的意思,旋即转身踱步,稳稳坐在了邚卜言身前的椅子上:
  “邚大人,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忠心于我南川,看来当真是本宫误会你了。如此,本宫给你陪个不是,可好?!”
  “岂敢!是罪臣破法违规在先,理该受审!”
  “好,既如此,本宫就将这占星薄完璧归赵,但是邚大人合该明白,这世上素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又怎么包得住火,邚大人,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邚卜言先是一怔,旋即惴惴不安的稍稍直起了身,甚是卑微的谢道:
  “请贵妃娘娘放心,罪臣定会将着册子妥善处理!绝对不会再给贵妃娘娘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凤凰闻言,面上顿时挤出一抹微笑,只见她将身体微微前倾,不怒而威的说道:
  “既如此,那邚大人可就是本宫的朋友了!既是朋友,本宫眼下有几件小事相求,想来邚邚大人定然不会拒绝吧!”
  邚卜言警惕的竖起双耳,口中却只能唯唯诺诺:
  “能为贵妃娘娘效力,是罪臣的荣幸!”
  “好,既如此,那就有劳邚大人,今时今日,再上占星楼,为本宫卜上三卦,如何?!”
  邚卜言微微凝眉,“罪臣领旨!”
  不过须臾,三人依次上了占星楼。
  凤凰迎风而立,张口便是一声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第一卜,本宫要问生死!”
  邚卜言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坐在了书案前。
  待得立足在凤凰身侧的云无暇举目抬眸相望,邚卜言已然从书案机关之中拿出了九枚铜钱,次第摆在了面前。
  “敢问贵妃娘娘,是替谁来问生死?!”
  凤凰冷冷一笑,从唇齿之间吐出一句话:“凤麟之女,凤羽!”
  邚卜言手一哆嗦,一枚铜钱不由得脱手而坠,沿着桌案仓促的滚动,一如那打了败仗的兵卒一般,在敌人的穷追猛打之下,落荒而逃。
  云无暇眼见得那铜钱自案沿之际,悠悠滑落,顿时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接过,却不料一阵夜风吹来,那铜钱径直在空中一番飘忽,径直擦着云无暇的手掌边缘,坠下了占星楼。
  “贵妃娘娘所问,可是那……可是那喋血朝堂,谋逆朝纲的护国将军,凤麟,凤将军的女儿?!”
  “正是!怎么,邚大人,此人本宫,卜得,还是卜不得?!”
  邚卜言冷汗涔涔:“卜得,自然卜得!”
  “那就好!邚大人,请吧!”
  邚卜言垂眸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八枚铜钱,略一沉吟,旋即拱手回禀道:
  “启禀娘娘,占星之术,素有门道。方才罪臣尚未开占,便不慎不丢落一枚铜钱,若是按照占星术的规矩,只能择日再占!”
  此言一出,凤凰登时投来一道狠辣的目光。
  邚卜言见状,急忙跪地叩首,慌张道:“但娘娘若是执意坚持继续行占问卜,怕是会预测不准,还请娘娘定夺!”
  云无暇微微一笑,举步上前:
  “邚大人,依奴婢看,若是邚大人诚心诚意想为娘娘占卜,莫说是八枚铜钱,就是用三枚,或许也能卜个精准!但若是邚大人只是一味的敷衍我家娘娘,恐怕就算是择了良辰吉日,齐了九枚铜钱,怕是也占卜出娘娘想要知道的答案吧!”
  邚卜言闻声,急忙摇头:“罪臣不敢敷衍娘娘!”
  “那你还等什么?!”
  凤凰冷哼一声,拂袖而立。
  邚卜言慌忙起身,将桌案上的铜钱一番摆弄,旋即抬眸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空,一边凝眉沉吟,一边有条不紊的调整着桌案上的铜钱。
  “怎样?她是生是死?!”
  凤凰的双眸之中满是急切,邚卜言擦了一把汗,躬身禀复道:
  “回娘娘的话,从卜辞上看,此人……此人……此人眼下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似是……似是不久即会亡命于世!”
  此言一出,凤凰陡然间踉跄退步:
  “她果然还活着!”
  邚卜言疑惑不解的看向云无暇,云无暇眉宇间浮出一抹杀气。
  “看来,当真是我们掉以轻心了,竟然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天!”
  凤凰主仆的一番言辞,让邚卜言彻底疑惑,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忽然间只见凤凰一个箭步窜到自己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问道:
  “她在哪儿?那个贱货在哪儿?!”
  邚卜言被凤凰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只好张口结舌:“容……容罪臣再行……再行一卜!”
  凤凰一把将他的手压在桌案上,狠狠命令道:“现在就卜!快!”
  邚卜言又是一番惊慌的摆弄,待见得八枚铜钱在桌案之上摆成了一副奇怪的形状,不觉皱了眉头,兀自发出一声“奇怪”的感叹。
  “她在哪儿?快说!”
  凤凰似是早就等不及邚卜言的回话,又是一声怒吼。
  邚卜言慌里慌张的张口道:“她……她在水云之间,黄泉之上!”
  “水云之间,黄泉之上!?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你说,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娘娘息怒,罪臣……罪臣也不知道,只是从这卜辞之上……”
  凤凰不待邚卜言说完,猛然间扬起袖子,径直将那桌案上的八枚铜钱给甩了下去。
  邚卜言被凤凰的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惊眸而退,踉跄倒地,八枚铜钱也随着他的跌落,悄然停止了旋转,静静地散落在身侧各处。
  “娘娘息怒!”
  云无暇举步上前,在凤凰耳侧又是一番耳语,须臾,凤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了心中的愤恨,旋即朝着跌坐在地上的邚卜言,发狠命令道:
  “就用本宫撒成的卦象,我要你为我卜最后一卦!”
  “罪臣洗耳恭听!”
  凤凰一字一句:“凤氏族谱,在哪里?!”
  邚卜言惊慌的环视四下,须臾,再次匍匐垂首,如实秉复道:
  “咫尺……天涯!”
  ……

  ☆、第一百章 云棺林苑酿祸福

  昏昏沉沉朦胧,氤氤氲氲迷幻。
  洞水潺潺,花筏飘飘。
  花筏之上,一名白衣女子,静然无声的平身而躺,在她的身侧肩头,赫然摆着那本尚未揭开金箔封印的陈旧古籍。
  花筏之上的另一头,一名白衣男子,飒然端坐,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的轻挑慢拢,一曲凄艾的乐音,顷刻间四下回想。
  花筏幽幽前行,琴声凄凄而扬,待得花筏浮水而过,洞中两侧的山壁上,便顷刻间次第生彩流光。
  流光四溢,水雾氤氲,点点落英伴着琴声飘飘摇摇散落在花筏之上。
  待得一片飞红撒落琴弦,那端坐抚琴的白衣男子,不觉微微凝眉,歇了琴音。
  男子轻轻托起那一片飞红,不由得发出一声无望的轻叹。
  随后轻扬衣袖,任由指尖的飞红,飘然而落。
  举目抬眸,映在那异彩流光,氤氲水雾之中的,却是一张毫无温度的寒冰银甲。
  飞红点落,在水雾之中划出一条凄美的弧度,随后便是悄然无声的随波逐流。
  一如那花筏之上,沉沉不醒的红颜。
  琴声复起,水雾渐浓,一朵旋复似是不甘飘零逐浪,在一众落英之中,倔强的破雾飞升,决绝一般的想要冲破那周身的迷雾,去寻得那久违的自由和欢乐,却不料飞旋不过片刻,便随着周遭骤然而起的明光,被一滴重重的水滴,强压着飞坠而下,不偏不倚的点在了那花筏之上的红颜眉心。
  飞花飘摇而坠,香露点点而落,看似无意的轻敲着那白衣女子的眉心,不过片刻,白衣女子原本舒展的黛眉,在一瞬间微微凝蹙,原本僵硬的手指也在一瞬间悄然而动。
  而端坐抚琴的白衣男子似是丝毫没有觉察到,那花筏之上的红颜,已在片刻间有了生命的迹象,依旧合眸沉浸在无限的哀思之中,驱筏而行。
  是谁?谁在奏乐?!为何这乐声这般凄婉?
  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耳边不时响起的滴水叮咚之声,犹如地狱阎罗的催命更,声声不绝于耳,凤羽刚刚生出的几分希望,在刹那间没了踪影。
  好累!
  周身无力的她,身心俱疲!
  就这样,结束吧!
  再不想看着身边任何一个亲近之人,祭奠在无休无止的阴谋和杀戮之中!
  如果,这就是结局,或许再好不过,至少,自己可以解脱了!
  就这样结束吧!
  她的心中默默而言,任由过往的种种是非,飞速的在脑海里徘徊,凤凰,凌睿王,璃洛,紫莹,洛无双,云无暇,太后娘娘还有阆渊,以及尚未来得及说再见的唐绶与南宫若,她们一瞬间次第闪现在脑海里的面容,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凤羽再也生不出半分半毫的气力,去思量藉以依靠的支撑,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能让她重新点燃生的希望。
  可,就是这样,脑海最终定格的,却还是那一张看似熟悉,却又陌生到令她望而却步的银甲面具。
  你,可曾想过我,不是为了兵书,不是为了我无从揣摩的密谋,只是单纯的思念,你可曾像我一般,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你一样,想起我?
  就算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我还是不争气的想着你。
  就在我跌落云端的最后一刻,我甚至还在庆幸,岛主,我终于为你拿到了兵书。
  可是,对不起!
  你对我而言,太过神秘,又太过遥远,我凤羽怕是撑不到能再见你的时刻了!
  对不起!
  我,真的喜欢你!
  可是,今生,这浅浅的缘分,终究抵不过这世上太多沉重的阴谋。
  对不起,来生,再见!
  就这样想着,不过须臾,求生的信念,便在刹那间随着滴滴花露,无奈的破碎,滑落,溶在身下的水波之中。
  花筏行了数里,却见得一座石桥巍巍立在水雾之中,诡异的七彩之光照耀着它的桥身,看上去是那样的神秘。
  花筏停止了漂流,琴声也在顷刻间戛然。
  白衣男子又是一声长叹:
  “你我缘分已尽,我能做得,也就只是送你最后一程!只是希望,若有来生,你不再背负这一身沉重的仇恨,能活得轻松痛快!”
  言罢,悠悠起身,悄然运力伸掌,激扬起一片水浪。
  七彩明光骤然炫目,那水浪在迎空而起的刹那间,齐齐凝滞,顷刻间顿在空中。
  白衣男子转身运力,只见凤羽周身顷刻间生出一个偌大的水晶棺,随着白衣男子的翻掌生风,那水晶棺缓缓没入了方才被他劈波而生的水道上。
  水晶棺方一入水,白衣男子猛然撤了掌力,那凝滞在空中的水浪,顷刻间轰然而坠。两条黑白相间的鱼儿,不知何时从水浪中生出,转瞬便围着那水晶棺一番衔尾而绕。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那水晶棺中的安然红颜,随后目光悄然移向她身侧肩头的古籍:
  “你我相识一场,于理于情我不该夺你所好!凤姑娘,一路走好!”
  言罢,微微欠身施礼,紧接着原本七彩流光的水洞,顷刻间明光顿去,霎时暗黑如夜。
  白衣男子又是一声长叹,随后飘然飞身,径直穿过水雾,自洞口处飘摇而去。
  水洞之外,蓝天依旧,白云如昔,一阵和风吹扬起洞口的垂藤,只见那斑驳沧桑的洞口岩石之上,隐隐透着三个大字:
  “水云洞!”
  ……
  江水悠悠,随波而流。
  伽蓝苑外的竹林,一片潇肃。
  紫莹失魂落魄的托着两条紫纱,缓步穿过那一片颓然的竹林,朝着伽蓝苑走去。
  却不料,刚一抬头,便看见鸾奕涵手持铜杖,背身负手立在伽蓝苑的大门前。
  “夫人……”
  紫莹干裂的双唇刚一开启,两行热泪便忍不住簌簌而下。
  鸾奕涵闻声,冷冷的转过了身,径直瞪着一双盲目,不屑的冷笑道:
  “还能活着回来?不错,看来我果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来训练你!”
  紫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悲声断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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