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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娇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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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扭头看向王怀恩,怒斥道:“好个畜生,竟敢挑唆祖母?你到底是何居心?”

    有了赵氏的提醒,王鼎终于反应过来:是啊,二郎虽不愿跟祖母亲近,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怎么能坐视他被王怀恩这个小畜生逼迫?

    王鼎这么一骂,旁人尚可,王鼐第一个跳了起来:老二这是什么意思?居然骂大郎是畜生!

    身为王怀恩的父亲,王怀恩都是畜生了,那他王鼐又是什么?

    老畜生?!

    “王二牛,你骂人!”王鼐酒气直往上涌,大喝一声就冲着王鼎扑了上来。

    王鼎傻眼了,他、他刚才是顺着赵氏的话,直接代入了王怀恩生父的角色,以父亲的身份训斥了一句,大哥为何这般生气?

    话说,做老子的气急了,骂儿子两句“畜生”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王鼎却是忘了,人家那是正常的父子,而你王鼎和王怀恩是正常父子咩?

    王鼎怔愣间,砂钵大的拳头已经出现在眼前。

    Duang~~

    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鼻子上。

    噗~~

    两管鲜血顺着鼻腔流了出来。

    “啊~郎君,你、你——”李氏惊呼出声,眼前的血红刺激得她一阵头晕,险些昏厥过去。

    王鼐一拳击中,另一只拳头也杀了过来。

    因为愣神,王鼎反应不及挨了一拳,眼见第二拳杀到,他本能躲开,手臂横在了身前。

    王鼎是自卫,王鼐却觉得弟弟居然敢跟他还手了,该打!

    他的拳头又挥了上来。

    王鼐虽酗酒多年,但底子还在,又有愤怒加持,竟将王鼎打得抱头躲闪。

    “阿、阿爹!”

    王怀瑾大喊一声,赶忙冲了上去。

    因为王鼐和王鼎站在一起,一时也不好判断王怀瑾叫的是哪个爹。

    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他这是在叫亲爹王鼎呢。

    王鼎心里一阵熨帖,果然还是亲生儿子啊,就是孝顺。

    王怀恩见王怀瑾上手了,他也不甘落后,叫了一声“阿爹”,杀将进去。

    坐在主位的万氏傻眼,话说刚才“大家”还在同时逼王怀瑾一家“让梨”呢,怎么转眼间狗儿和二牛就打起来了……

 第081章 风波又起

    王鼐吃了酒,让王鼎那句“畜生”勾起了他全部的怒火,两只拳头不停的挥舞着。

    王鼐起初还让着、躲着,但再怎么躲,脸上、身上还是挨了几下。

    王鼐打了十几年的仗,手上颇有些力气,哪怕这些年残了、废了,但在愤怒之下挥出的拳头还是颇有些力道的。

    王鼎一只眼睛瞬间乌青,嘴角也挨了一拳,流出了血丝。

    脸上的疼痛,让王鼎也渐渐失去了理智。

    特娘的,别打了啊,再打老子真的还手了!

    心里叫嚣着,王鼎渐渐从被动化作主动。

    嘭~

    他比王鼐年轻好几岁,这些年又没丢了武艺,所以他这一拳,可比王鼐的厉害多了。

    王鼐当场被打了个趔趄,头一歪,哇的吐出一口血沫子,其中还夹在着一颗大牙。

    “好啊,好你个王二牛,竟敢跟大哥动手!”王鼐急了眼,嗷呜一声扑了上来。

    王鼎见王鼐被自己打掉了牙,略有些愣神,一个不防,便被王鼐扑倒在地。

    王鼐骑在王鼎身上,双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

    “我打死你个没规矩的混蛋!”王鼐赤红着一双眼睛,此刻,在他眼中,王鼎的脸早已幻化成了好几张面孔:赵氏、圣人……甚至还有那头无辜的大白虎。

    积攒多年的怒火,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对象,王鼐手上的力道不断的加重、加重。

    王鼎被掐得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鼓起来,两只眼珠子也开始往外凸。

    “阿爹~”

    王怀瑾眼角的余光瞥到王鼎的惨状,不愿再跟王怀恩纠缠下去,一脚将人踹翻,自己则直奔王鼎而去。

    “阿爹,阿爹!”

    王怀瑾拉住王鼐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将王鼐丢了出去。

    “……咳、咳咳!”

    脖子上的桎梏没了,王鼎的呼吸瞬间通畅起来,他接连咳嗽好几声。

    “小畜生,你敢跟长辈动手?”

    万氏终于醒过神儿来,抬眼就看到王怀瑾把王鼐扯开的场景,她一声斥骂,直接从榻上冲了下来。

    恰在这时,王怀恩也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两个拳头要来打王怀瑾。

    王怀瑾后脑勺没长眼睛,前头万氏气势汹汹的朝他扑来,他不敢跟长辈硬顶,赶忙闪身躲开。

    结果,万氏跟王怀恩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王怀恩的一个拳头还打在了万氏的额角,只把万氏打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阿、阿婆,您没事吧,”王怀恩赶忙将打人的拳头藏在身后,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不怪我啊,都怪二郎,他要是不躲,我也不会——”

    万氏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恨声道:“没错,都是二郎这个小畜生,不但对伯父动手,连我这个做阿婆的也——”

    “母亲,二郎何时对您不敬了?”王鼎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脖子上的那一圈红痕火辣辣的疼,提醒他,刚才王鼐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王鼎一阵后怕,幸好儿子出手及时,否则他这会儿都没命了。

    不等他庆幸完,便听到母亲在骂二郎。

    王鼎委屈了,伤心了,他多孝顺母亲、友爱兄长啊,当年为了母亲和兄长,硬是狠着心将二郎过继了出去。

    结果呢,大哥要掐死他,母亲眼睁睁看着却不拦阻。

    二郎心疼他,上来救他,母亲不说感谢二郎,却还骂他!

    这、这还是他的亲哥、亲娘吗?

    忽然间,王鼎觉得自己好傻!

    “怎么,连你也要忤逆长辈?”

    万氏额角疼得厉害,头也跟着发晕,见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二儿子居然喝止她,她的火气更大了。

    王鼎愈发伤心了,自己孝顺了大半辈子,就因为刚才一句话,母亲就骂他“忤逆”。

    王鼐被王怀瑾甩到一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躺在了地上。

    头磕到了地板,整个脑袋嗡嗡的疼。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正巧听到万氏的话,嘴里嘟囔着:“阿娘,二、二牛太不是东西了,竟敢跟我动手,真是反了他了!”

    万氏居然跟着点头,“没错,老二,你太让阿娘失望了。”

    王鼎不敢置信的看着亲娘,手指着自己的脖子,“阿娘,刚才阿兄要掐死我啊。要不是二郎反应快,我这会儿有没有命还不一定呢。”

    自王鼐、王鼎开打以来,李氏一直在旁边躲着,唯恐被战火波及。

    这会儿见场上的形势好多了,这才拎着帕子扑上来,“呜呜,郎君,郎君,您没事吧。您看您的脸上满都是血,还有脖子,呜呜,阿家,大伯的手也太重了啊。”

    万氏这才看到王鼎脖子上的红痕,她扭头又看瘫做一堆的王鼐,张了张嘴,小声道:“你、你大哥是气糊涂了,一时情急没有控制好力道……你也是,都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跟大哥动手?”

    说到底,万氏还是偏心王鼐。

    王鼎已经伤心到了麻木的地步,任由李氏抱着自己痛哭。

    唐元贞护着三个儿女,虽担心丈夫,到底没有往前凑。

    赵氏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眼睛看着前方的闹剧,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好笑吧,他们所谓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都不过是一个个虚幻的气泡,手轻轻一戳便会破碎。”

    什么孝顺、什么友爱,那只是没牵扯自己的利益。

    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母子、兄弟照样能打做一团。

    唐元贞猛地转过头,对上赵氏快意的眸子。

    是了,刚才的一场混战,说穿了,就是赵氏三言两语挑起来的。

    她恨万氏和王鼐,而王鼎这个从犯,亦在她的报复名单之上。

    “阿家,你——”还没有报复够?王鼐染上了酒瘾,离死不远了。

    万氏表面看着嚣张依旧,但不过是纸老虎,王鼐一死,赵氏有的是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鼎和李氏呢,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整天叫他们“阿叔”、“阿婶”。原本恩爱的夫妻,也因为“过继”而产生了隔阂。

    ……如此,赵氏还嫌不够?

    赵氏迎上唐元贞幽深的双眸,下巴点了点王鼎和李氏,“我就不信你不生他们的气。”

    王鼎夫妇轻易就将王怀瑾过继出去,最痛苦的莫过于王怀瑾本人。

    唐元贞深爱丈夫,自然为他不平,连带着也不待见王鼎和李氏。

    上次她之所以故意顶撞李氏,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心底的那股子怨气。

    赵氏转过头,继续看王鼐兄弟和万氏打嘴仗,“你看这样多好,弟弟亲身感受到兄长的心狠手辣,也体验一把什么叫‘偏心’,而母亲和兄长呢,一向听话的傀儡居然有了自主反应,呵呵,想必十分不甘吧。”

    让他们狗咬狗,岂不是更欢乐?

    唐元贞嘴角抽搐,好吧,她承认,这一幕看得她确实很爽。

    尤其是看到愚孝的王鼎,此刻望向万氏时,那委屈又伤心的小眼神,啧啧,真是太治愈了。

    前些日子,王鼎不是还训斥王怀瑾不知道尊敬长辈嘛,呵呵,这会儿他有了切身的感受,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偏心只能说明你做得不够好”、“再偏心那也是长辈”的话来!

    ……

    一场大混战,以王鼐醉死过去、王鼎满脸血作为终结。

    万氏头疼得哀哀直叫,却也没忘了吩咐下人把王鼐抬回去。

    李氏则早已扶着王鼎站起来,也不理万氏和王鼐,径直往自己的萱瑞堂而去。

    临走前,王鼎欲言又止的看着王怀瑾。似是想叫他一起去,可一看到赵氏,他又忍了下来,唉声叹气的走了。

    王怀瑾没有受伤,接收到父亲复杂的眼神,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翻滚。

    唐元贞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柔声问着:“郎君,可伤到哪里了?”

    唐宓兄妹三个则围在王怀瑾身边,关切的说:“阿爹,阿爹,您没事吧?”

    王怀瑾看了看温柔的妻子,又低头看看三个乖巧、懂事的儿女,心情顿时好起来。

    他确实没有父母亲缘,但有老婆运、有儿女缘,这足够了!

    伸手反握住唐元贞的手,王怀瑾轻声道:“我没事。娘子,咱们回家吧。”

    离开这荒唐又混乱的地方,回到他们温馨又有爱的小家。

    唐元贞用力点头,“好,咱们走吧!”

    临行前,王怀瑾和唐元贞不忘给赵氏行礼。

    赵氏满意的看着一家五口远去,本就不错的心情又好了几个百分点。

    “夫人,您看?”

    阿袁立在她身后,忽然轻声提醒。

    赵氏顺着阿袁的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王怀恩狗腿的跟在王鼐身边嘘寒问暖,最后直接一起去了外书房。

    “无妨,不必理他们。”赵氏根本没把王怀恩放在眼里。

    被轻视了的王怀恩并不知道这些,他跟着众仆役将王鼐送到外书房,又亲自将他扶上床。

    丫鬟送来醒酒汤和伤药,他也直接接过来,亲自喂给王鼐。

    到了下午时分,王鼐终于醒了过来。

    “嘶~~”王鼐觉得嘴里疼,疼得他直吸冷气,“贼娘的,老子这是怎么了?”

    伸手往疼处一抹,王鼐怒了:“老子的牙怎么不见了?”

    王怀恩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见王鼐醒了,赶忙上前:“阿爹,您终于醒了!”

    王鼐没废话,直接问儿子:“大郎,我、我的牙怎么没了?”

    显然,他已经忘了上午跟弟弟干架的事情。

    王怀恩将托盘放下,拿了个鼓墩坐在榻前,添油加醋的将上午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我这颗牙是被你二叔打掉的?”王鼐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根本不相信王怀恩的话。

    王怀恩用力点头,故意将话题往王怀瑾身上引,“还有您的胯骨,是不是也觉得有点儿疼?”

    王鼐原本没觉得胯骨疼,但听王怀恩这么一说,竟也觉得不舒服起来。

    王怀恩道:“是二郎,见您和二叔纠缠在一起,冲上去拉偏架,竟一脚将您踹翻在地……”

    “啥?二郎那个小畜生竟敢对我动手?”王鼐怒了,王怀瑾可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啊,最最要紧的是,自己的爵位都便宜这小子了,他居然敢打自己?

    王怀恩满脸气愤,“就是他。阿爹,平时看他在您面前恭恭敬敬的,谁料一到了关键时刻就全暴露了。”

    王怀恩觑着王鼐的脸色,继续说着:“阿爹,果然不是亲生就靠不住啊。您待二郎多好啊,给他娶了世家女做娘子,还将他过继到大房,给请封世子。结果呢,您不过是跟二叔略有口角,他便对您喊打喊杀的……”

    您的下半辈子,还得靠我这个亲生儿子啊。

    所以,爵位什么的,还是给我吧!

    王怀恩没说得这么露骨,但王鼐却已经想到了。

    用力捶了捶隐囊,王鼐恨声道:“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正可恶!”

    王怀恩又真假参半的说了些上午的事,什么王怀瑾顶撞万氏啦,什么王鼎惹万氏生气啦,什么王怀瑾不管昏死过去的王鼐啦,什么……

    只把王鼐说得气如斗牛,恨不得立时将王怀瑾拉来打死。

    王怀恩赶忙拦住:“阿爹,不可啊。二郎最会装,明明内里奸诈得很,外人却都只当他是君子。您若是直接教训他,外头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还不定怎么为他打抱不平、非议您蛮横不讲理哪。”

    王鼐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而王怀瑾却是旁人眼中的好孩子。

    上次西北之事,霍顺就曾经委婉的劝过他:既已过继了二郎,就对他好些,没得落人口实。

    言下之意,竟是说他硬逼着王怀瑾将名额让给了王怀恩。

    王鼐百口莫辩啊。

    现在回想起来,王鼐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怀恩见状,赶忙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王鼐犹豫了。他是不喜欢王怀瑾,但从未对他起过起过杀心。

    王怀恩眯起眼睛,“阿爹,无毒不丈夫。现在二郎就敢帮着二叔打您,日后您若是病了、动不了了,二郎还不定怎么对付您呢。”

    王鼐最是个自私的人,只需他对不起旁人,决不允许别人有机会对不起他。

    想了想,他咬牙:“你说的没错。他既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无情!”

    不知为何,福寿堂的那场闹剧仿佛被人刻意遗忘了,竟没人追讨后账。

    唐宓和两个哥哥也开始准备去李家上学。

    唐元贞便忙着给儿女们准备车马、跟随侍婢和小厮,以及各种出行所需的物品。

    这日清晨,唐元贞从寸心堂回来,正准备召集管事娘子处理家务,阿何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子,兰陵出事了……”

 第082章 阿爹,动手吧!

    “……七月十五日,兰陵突降雷雨,有一道雷正好劈到了祠堂,”

    阿何低声说着:“所幸祠堂正堂及祖宗牌位并未受到损害,只可惜西侧厢房被烧去了一大半。”

    “然后呢?”唐元贞冷静的问了一句。

    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亦是民间的鬼节。这一日,道家会做道场,而百姓们也会祭拜先祖。

    风俗如此,兰陵唐氏也不能免俗。

    是以,这一日,唐氏宗祠大开,族老们携阖族老幼一起祭拜先人。

    在这样的时刻,天降雷雨,那雷又好巧不好的劈了祠堂,这事儿放在后世都会有人往“灵异”的方面去想,就更不用说在鬼神之说盛行的古代了。

    尤其是兰陵并不稳当,三槐堂对嫡支虎视眈眈。

    上次三槐堂闹事,唐元贞写信请兰陵府府君和折冲府将军压了下来。

    但这种事儿,属于唐家的家务,官府能插手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干涉。

    这次更好了,天降焦雷,劈了祠堂,还把西厢房给烧了,唐元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三槐堂以及某些个野心勃勃的族人定会借此生事。

    阿何表情凝重,继续说道:“兰陵前来报信的唐三说,三槐堂的人趁机散布流言,说什么鸠占鹊巢、牝鸡司晨,终惹怒了上苍,老天爷要降罪唐氏,雷火只是警示罢了。”

    鸠占鹊巢?是在暗指现在的唐元贞并不是真正的唐元贞,而是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牝鸡司晨?就更好说了,无非就是说唐家的家主不该是个女人,嫡支既然没落了,但就当由旁支顶上!

    唐元贞冷笑道:“就知道他们会借此生事。”

    “娘子,这可怎么办?兰陵那边人心惶惶,不少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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