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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娇宠-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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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风怎么了?
生活不能自理又如何?
他毕竟还活着!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能做很多事。
可,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立德知道李寿恨他,恨不得他立马去死,可他不想死啊。所以,中风对他而言,并不是惩罚,而是逃过一死的良机。
为了让李寿舒坦,李立德甚至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才刚刚出了一回手,就让李寿看破了。
李寿说让他“解脱”,并不是恐吓,李立德清晰感觉到了李寿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来、来人——”李立德急了,扯着嗓子费劲的喊着。
李寿勾起唇角,一指角落里的一团黑影,“你是在叫他吗?”
李立德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老奴。
“呵呵,不愧是叱咤李家几十年的老祖宗,心腹不是一般的多。”
李寿冷哼一句,心里则恨死了自己。
他真是太不小心了,以为李立德中了风就万事大吉,却忘了,似李立德这般精于算计的人,又岂会只有明面上的那些人手?!
或许是扳倒李立德的过程太过顺利,让他失去了警惕。
结果,终酿成今日的苦果,害得猫儿——
一想到猫儿那大得离谱的肚子,李寿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还是想叫他们?”
李寿一抬手,阿玄他们推着七八个看似普通、却下盘稳健的小厮过来。
李立德见自己安插在新宅的人手全都被李寿抓了起来,消瘦的老脸上满是灰败。
完了,这次是真完了。
李寿不再跟李立德废话,冷声道:“动手!”
“是!”
阿玄答应一声,提着一个大桶进来。
李立德抽了抽鼻子,脸色大变,“这、这是油?”
李寿没有理睬他,而是抄手看着阿玄将一大桶菜籽油浇到了李立德的身上、床上,以及床前的箱柜上。
“李、李寿,你、你要烧死我?”
闹这么大动静,他就不怕引来李其璜等人?
李立德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寿冷冷一笑,指了指地上的老奴,“是这刁奴,受不了你这中风的老怪物的虐待,多吃了两碗酒,陡生歹念,便放了一把火。”
老奴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冬日天干物燥,火势太猛,连前院的小厮都没有跑掉,一同被烧死了。”
李寿又指向那几个小厮,然后冲着李立德呲了呲牙,“怎样,有这么多人陪葬,还算对得起你老祖宗的身份吧。”
“十、十八郎,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千万别冲动啊。”
李立德见李寿拿起了火折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忙说道:“我、我还知道许多秘密,你若是能放过我,我、我就都告诉你!”
嚓~
李寿擦着火折子,橘色的火苗在黑夜中分外显眼。
“你就不想知道,平宜县君为何冒着得罪你的危险也要帮我做这件事?”
李立德急了,“是戾帝藏金,他们想知道戾帝藏金的下落,所以才——”
李寿摇了摇手指,“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什么朝政大事,什么前朝秘辛,李寿统统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给猫儿报仇。
说罢,他将火折子丢向李立德。
轰~
火苗遭遇菜油,瞬间变成大火,直接将李立德包围起来。
无数的火舌恣意的舔舐着,空气中传来哔哔啵啵的声响,很快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啊~~”
李立德拼命挣扎,奈何他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凄厉的叫声。
恰在此时,天边竟响起了冬雷,巨大的声响,直接掩盖住了小院的惨叫。
待到房间里的家具也都烧了起来,火势开始向外蔓延,李寿才走出屋子,站在院中,冷眼看着大火将房屋彻底包围。
李立德的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而这里的火光,终于被巡夜的小厮发现,迭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走!”
李寿说了一句,带人快步离开。
平宜目睹了这一切,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身下更是湿哒哒的。
又被人丢上马车,平宜再也撑不住,哭喊着:“李寿,你快过来,我、我说……”
第540章 疑心
疯子,李寿就是个疯子!
在平宜(或是大多数人)来说,李立德虽然是李寿的仇敌,但那仇怨已经是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前的事了。
而且大家都觉得,李立德最大的罪责不是“灭嫡”,而是窃取了整个李氏。
如今李氏已经重新回到李寿的手上,而嫡支的血脉也没有断绝,再加上时间流逝,人们对李立德也就没有那么憎恶了。
相反,坊间已经开始有些圣父、圣母开始嘀咕:不管李立德犯了多少罪孽,到底亲自抚养了李其琛,且对李寿也是十分宠爱啊。
生恩重,但养恩也不能彻底抹杀啊。
为祖上报仇,意思意思也就得了,何必这般较真?!
李立德当了李家几十年的大家长,跟他交好的世家勋贵也不少。
事发的时候,李寿闹得动静太大了,那些人虽然想帮李立德求情也不敢。
但日子久了,那件事也渐渐淡了下来,李立德的一些好友们便开始悄悄帮他发声。
还有一点,李立德是京城第一高寿之人,对于这样的人瑞,人们本能的敬重。
再加上自古以来的“尊老”习俗,有不少人开始为李立德洗白,甚至鸣不平:他都中风了,也算是得到了报应,难道还要真弄死他不成?
平宜真是没想到,李寿还真敢弄死李立德,且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李寿就算真的要给唐宓报仇,一刀结果了李立德也就是了,偏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虐杀。
平宜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更是噗通乱跳。
她有种预感,李寿处理完李立德,接下来就是自己了。
李寿连李立德这个曾经的曾祖父都敢活活烧死,就更不用说她这个小小的县君了。
不行,她、她必须要自救。
李寿听到阿玄的回禀,缓步来到马车近前,冷冷的看着平宜,“你找我?什么事!”
平宜哆哆嗦嗦的说,“李立德说的没错,我、我确实是为了戾帝藏金才帮他做这件事。李寿,我、我把戾帝藏金的秘密都告诉你,你、你就饶过我吧。”
她大好年华,还有大把好日子可以过,实在不想被李寿折磨而死啊。
当天夜里,李寿便去了太极宫。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大半夜,崇仁坊便火光冲天,闹得整个坊区都不得安宁。
尤其是着火点李家,更是人仰马翻,又是呼救声、又是救火声,吵得四周的邻居也都不敢安眠,纷纷起来帮忙灭火。
不帮忙不行啊,李家的火势太大了,眼瞅着就要从东南角的小院肆虐开来。
而一旦火势蔓延,自家也会被波及啊。
坊内的武侯也慌忙赶来,水车、水桶、盆等各种盛水的物什齐上阵。
足足折腾了小半夜,才将大火扑灭。
李其璜胡乱披着个棉袍,脚下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惊魂未定的看着烧成焦炭的小院,以及被熏个半黑的主院。
“阿、阿郎,老、老祖宗被、被烧死了!”
一个管事从废墟里翻检了好久,才顶着一脸的黑灰走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另外还有几个救火的小厮。
李立德死了?!
李其璜一阵狂喜,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小院的大火起的太过诡异,他决不能露出半点异样,否则世人定会怀疑是他下的手。
天地良心啊,他虽然恨李立德不死,但更多的是不理不睬,从未生出弄死他的想法啊。
用力抹了把脸,李其璜极力做出哀伤的样子,低声问:“院子里的仆役呢?”
这般大火,小院里的人却似死了一半,没有半个人呼救。
若不是巡夜的小厮察觉,他这一家子都可能被大火围困哩。
“好叫阿郎知道,院中的两个婆子跑去角门赌钱,奴已经命人捆了起来,留在院中服侍的张老汉倒在了门前,似是吸入了太多的烟,被活活熏死了。”
这管事犹豫片刻,还是低声说道,“还有一事,阿郎,张老汉手里攥着个葫芦瓢,奴闻了闻,瓢里似乎是、是油!”
“什么?油?”
李其璜脸色微变,“莫不是他、他纵的火?”
否则,好好的,张老汉为何会拿着沾了油的葫芦瓢?!
这时,两个被捆着的婆子被推搡过来。
她们正好听到李其璜的话,其中一个婆子赶忙叫道:“没错,阿郎,定是张老汉放的火。这几天他总跟我们抱怨,说老、老祖宗性子怪癖、不好伺候,整日里把他指使得团团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婆子就抢着说道,“对,对,肯定是他。昨儿我们出去的时候,张老汉正一个人吃酒,许是他吃多了酒,一时生了歹念,便、便——”酒壮怂人胆的放了一把火。
李其璜缓缓点头,这也有可能啊。
他憎恶李立德,所以平日里根本不管这里的事,对张老汉什么的也不了解。
所以,两个婆子说什么,他都信。
就算心里有怀疑,李其璜也要敲死了是张老汉下的手,否则他实在没法给京兆府和世人解释啊。
只要这件事有了“罪魁祸首”,那么他李其璜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任谁也不能怪到他头上。
“好个张老汉,我命他好生伺候老祖宗,他、他就是这么伺候的?”
李其璜满脸愤怒,冯京兆赶来的时候,他仍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冯京兆命人仔细勘察了现场,发现李立德是被烧死的,而不是死后焚尸。
而张老汉死后的模样,也符合在外面纵火的样子。
至于油桶、沾了油的葫芦瓢,也都没什么问题。
冯京兆又仔细询问了两个婆子,两个婆子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极力渲染李立德中风后的种种变态,以及张老汉每日里遭受的“虐待”。
冯京兆点点头,这年头不是没有弑主的恶奴。
而无端得了重病的人,确实会脾气不好,远的不说,就是同在这个屋檐下的柳氏,不也是时不时的“意外”一个侍婢嘛。
杀人动机、凶器以及人证俱在,可冯京兆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溜溜达达的从小院出来,正好看到“闻讯赶来”的李寿。
冯京兆眯起眼睛,多年问案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或许跟这位李尚书有些关系……
第541章 老而不死
冯京兆慢慢走近李其璜和李寿这对叔侄,只听李寿低声说着:“阿叔,他、他真的去了?”
李其璜带着些许鼻音,也低着声音回道:“嗯!”
李寿叹了口气,看向那烧成废墟的小院的目光很是复杂。
良久,李寿才道,“阿叔,他虽是李家的罪人,但到底做了李家几十年的族长,又是难得长寿之人,他的丧事也不能太寒酸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其璜一听这话,赶忙点头。他可是李立德唯一的外孙,若是李立德的丧事办不好,他也要被人笑话。
虽然,他被李立德连累得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但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一下。
毕竟李立德这个罪魁祸首终于死了,等时间久了,人们也会慢慢忘记他李其璜的“血脉”问题。
这不,李立德一死,从未来过他们家的李寿都上门了。
李其璜心里有了些许希望。
“李尚书果然如坊间所说的那般,是个难得的厚道纯良之人啊。”
冯京兆听了这对叔侄的对话,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句。
李寿扫了冯京兆一眼,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冯京兆啊,今日的事,有劳冯京兆了。”
至于冯京兆话里的暗讽,李寿却没有理睬。
李寿不接这个话茬,冯京兆却不会轻易放过,继续说道:“当年李尚书与李立德对簿公堂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老朽真会想不到,时隔不到四载,李尚书竟愿意为李立德说话了。”
冯京兆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寿,试图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死者为大,再多的冤仇,也随着他的故去而烟消云散了。”
李寿说得很是大气,他坦然的与冯京兆对视,“再者,外头不也说了吗,他到底抚养了我的父亲,对我也诸多疼爱。哪怕他心思歹毒、处事狠绝,我也不能太过记恨,他活着都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如今都死了。我若再跟个死人计较,某些‘圣贤之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冯京兆被噎了一下,想到最近几个月外头的风言风语,其实他也有些腻烦。
合着李家的祸事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说起“宽宥”的话来,竟是无比轻松。
冯京兆至今还记着李立贤的那份遗书,真真是字字血泪啊。
结果这还没几年呢,外头就又有了这样的话。
慢说是李寿了,就是他这个局外人听了,都忍不住生气!
想到这里,冯京兆对李寿竟生出几分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怀疑的还是要怀疑。
他轻咳一声,故作轻松的问道:“我看李尚书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比如溜达到这儿,顺手放了一把火?!
李寿仿佛没有听出冯京兆这是在询问他是否在场,淡淡的说道:“还好,昨日去太极宫,与圣人商谈政务,一直忙到了子时。”
冯京兆眸光一闪,唔,据发现起火的小厮说,大火是亥正时分燃起来的。
也就是说,李寿有不在场证明。
当然了,或许也有可能是李寿下命令,然后让手底下的人去干的。
冯京兆面上不显,心中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去调查取证。
李寿才不管冯京兆如何去想,左右他已经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而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平宜),已经被关进了死牢,只等平康郡王事发,圣人会一并落罪。
“阿叔,我衙门里还有事,就不多呆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只管派人跟我去说。”
李寿跟李其璜说道。
李其璜满脸欣喜,他就知道,只要李立德这个祸头子一死,李寿就不会不管他。
瞧瞧,十八郎连“帮忙”的话都说出来了,以后他可要让儿子们多去主宅走走,跟十八郎好好拉近关系。
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家才是十八郎最亲近的人咧。
外头的纷扰唐宓并不知道,自从太医说出“多子丸”的事情后,她就被家人当成了瓷娃娃,唐元贞更是直接搬到了李家,近身照看唐宓。
“阿娘,我说了,我没事,您还是去书院吧。”
唐宓无奈的看着守在她身边的母亲,再三劝道。
“书院里我都安排好了,不去也无妨。”
唐元贞对女儿是又愧疚又心疼,郑妈妈是她选来送给女儿的。
原以为是送了个料理身体的好人儿,结果却是亲手把狼送到了女儿身边。
多子丸,能被朝廷严令禁止,足见其霸道。
这些日子,唐元贞没少打探多子丸的消息,试图找到几个服用多子丸却完好无损的例子。
而事实证明,自前朝至今,足足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不知多少妇人误信多子丸,侥幸母子均安的却只有区区几例。
成功的概率低得吓人,简直比后世中彩票还要困难。
唐元贞一直笃信自己的女儿是个有福之人,也唯有这样安慰自己,她还能睡得着、吃得下饭。
可每每看到女儿的肚子像吹气一样,一天比一天大,她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
她曾经想着要不要给女儿喝些灵泉水,可又想到,灵泉水那般神奇,定能将猫儿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住,可、可怀了四个孩子,如果胎儿被补得太过结实,生产的时候,猫儿就危险了。
现在没有剖宫产,万一难产了,猫儿就——
相较于未曾蒙面的外孙、外孙女,唐元贞更在乎她的宝贝女儿。
几番思索之下,唐元贞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即用灵泉水给女儿泡澡。
有了灵泉水的滋润,唐宓的气色果然达到了最佳状态。
李寿不明所以,还当岳母照顾猫儿精心,没少跟唐元贞道谢。
唐元贞却不敢马虎,每隔几日便让李寿请太医过来,确定猫儿以及肚子里的孩子都正常后,她才放心的继续让猫儿泡灵泉水。
许是灵泉真的起了作用,唐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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