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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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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活得不知道多精神!”
“……你老师有些特别。”
“好些人都这么说。”
林贞贞看韶南笑眯眯的,好似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换了个话题:“京里衣食住行全都贵得出奇,我爹当初在城东租了个店面开药铺,离着国子监和翰林院都很远,铺子也不大,结果起早贪黑忙活了三年,赚的钱竟连租金都交不起。”
韶南不由地慨叹道:“京城不好混啊,幸好我爹没有铨选到京里做个小官儿,不然怕是会穷到连锅都揭不开了。”
“咱们这次在京里呆不长吧,可定下住哪里了?我爹给我留了些钱,我都带着呢。”
“无需你操心这个,贞贞,你的钱自己收好了,以后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想到林贞贞往后要寄人篱下,韶南心里不怎么好受,差点说漏了嘴,将临行前慧明和尚给了自己一笔钱,托自己转交给林贞贞的事提前说出来。
她顿了顿,莞尔道:“放心吧,我爹好几个同年都在京里,这些事一早就安排好了。”
燕如海原本没想着带林贞贞进京,打算叫她晚两天再动身,约个地方会合,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韶南跟着来了,他也就没再提分开走的事,算是给女儿找了个伴儿。
能任他打秋风的同年姓周名浩初,京城人氏,比燕如海小个五六岁,此次春闱高中二甲第二十一名。
这个名次在皇榜上已经算是一览众山小了,自状元往下挨着个儿数,去掉那年事已高,走路都得人扶的,再去掉字写得丑的,用不上十根指头就轮到他了。
是以周浩初虽然同燕如海出身相仿,一样的没有后台,却是早早就定下了去处。
燕如海上次离京前,他已经通过了馆选,进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庶吉士听起来清贵,但翰林院的规矩也着实严格,每天都得天不亮就到馆学习,下午申时才准许离开,上头派专人负责记考勤。
燕如海曾经幻想过走这条路,毕竟由庶吉士入翰林才是读书人的正途,在他看来,能继续研究五经学问比每日里案牍劳形可强太多了,是以对庶吉士的进学规条也算是门清。
一行人到达京城时刚过晌午,排队给守门的兵士查验过路引。
进到城里,燕如海便叫找个茶楼,大伙休息整顿一下,吃点东西,而后安排陈风武馆的人先去城南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下,只留一辆马车,叫胡俊之和一个叫阿德的小厮随行,等着周浩初来接。
一直等到了申中时分,才见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赶来。
周浩初是个瘦高个儿,穿了件灰蓝色的袍子。大约怕人说他年轻不稳重,还特意在上唇留了两撇短须。
“燕兄,你可是到了,兄弟等你好几天,望眼欲穿,今天的午饭都食不知味,没有吃好,来来,先跟我回家,住下再说。”
燕如海起身迎上前,笑着拱手施礼,还未说话,便被对方直接把住了手臂。
“哪那么多虚礼?燕兄,快来给当兄弟的介绍,哪位是大侄女?我猜是年纪小的这个。”
燕如海赶紧道:“不错,这是小女。韶南,来见过你周世叔。”
又向周浩初解释因何带了林贞贞进京:“林姑娘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女,此次随我一起去安兴,正好这些天可以与小女做伴。”免得周浩初将她当成韶南的侍女。
韶南连忙规规矩矩敛衽行礼,趁机悄悄打量对方。
在家时她听父亲好几回提及这位周浩初周世叔,知道此人是父亲这次春闱结交到的最好的朋友,如今见到真人,她只有一个感触:“周世叔好年轻啊,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日子过得不宽裕,这人浑身上下譬如玉佩、扇子之类文人常见的修饰一件都没有,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似藏着极大的热情,叫人很容易第一面就生出好感来。
周浩初也在打量韶南。
下车时韶南已经用一块蓝布包裹将宝贝古琴裹了起来,此时斜着抱在怀里,并不怎么引人注意,是以周浩初只是怀着“燕兄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模样还挺标致哈哈哈”的心态,粗粗瞧了她两眼,笑道:“世叔穷得很,没给小侄女准备见面礼,不过我家里杂书不少,你有喜欢的可以挑两本。”
韶南抿嘴一乐,脆生生应道:“那先谢谢世叔了。”
“都别愣着了,燕兄,走吧。”周浩初爽朗招呼众人。
“我这次来,由家里带了几样礼物,准备登门拜见一下老夫人。”
“什么礼物?马车上么,我先瞧瞧能不能用得上……”
韶南不由地同林贞贞交换了个眼色,一齐失笑:周世叔这人太有意思了。
第14章 不羁与方正
等一行人跟着周浩初步行到他居住的城东枣花大街,韶南对这位周世叔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此君不但待人热情,还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燕兄,我是真的羡慕你。你不知道,这翰林院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早晚点卯签到,这也到罢了,见人就得自称晚进,每说一句话都有一万个人盯着寻你错处,闲书一概不准看,每个月还得按时交课业!”
燕如海完全不能领会到春闱幸运儿的苦恼,回应道:“翰苑有一万个人?”
“……燕兄,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是真呆够了,想和你换一换。”
“站着说话不腰疼。”燕如海瞥他一眼。
“唉,你不懂我啊,我这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什么,不就是想做点实务,实现自己的抱负吗,结果现在做了庶吉士,再等三年才能决定去向,我说羡慕你是真的,安兴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只要做出成绩,立时便上达天听。”
燕如海听他如此说,不由脸色微变,紧张地望向随行众人。
韶南只做未觉,盼着周世叔这碎嘴子能多透露一点。
可父亲已主动将话题从安兴县岔开去:“贤弟,你别整天这么吊儿郎当的,三年后的大考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等留了馆你就是翰林了,入值内廷,前程远大,一旦离京,就连地方大员也不敢怠慢,到时你有什么抱负实现不了?”
周浩初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出了名的穷翰林,真有那天,比现在还不如。”
燕如海不禁无语。
韶南观察着周围破败的巷子,好奇地问:“周世叔,你家这附近,搬迁的人家似是有些多啊。”
周浩初来了些精神:“小侄女,你看出来了?国子监就要搬家了,新址离此不远,枣花大街的房价己经在涨了。”
他耸耸肩,回头对燕如海道:“还好我死鬼老爹给我留了栋宅子,等国子监搬过来,花钱把后园翻建一下,租给那些富家公子,日后真留了馆,好歹不用像别的翰林,晚上回来还得再打份工,补贴家用。”
燕如海无奈笑笑:“你啊……”
周浩初家的院子还真是大过韶南想象。
院子里胡乱栽着桃树、李树、苹果和木瓜,还长了一些因为久无人打理枯干发黄的竹子,遍地杂草丛生,看着十分凌乱。
招待燕如海一行住宿的四间厢房到是收拾出来了,被褥刚晾晒过不久,还算干净。
周浩初无奈地为自己辩解:“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我是真抽不出空来,大伙将就着住吧,大侄女见谅。”
韶南忙道不敢,和林贞贞两个手脚轻快地帮忙收拾。
周家没有下人,周浩初和体弱多病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未娶妻是有隐情的。
早年周浩初父亲尚在时给他订了门亲事,女方是附近书肆黄掌柜的长女,就住在枣花大街周家后巷,两家园子相接,算是邻居。
周浩初少年时性子跳脱,常趴在院墙上,往黄家偷看,要是凑巧见到黄小姐就往人家姑娘身前丢石子,黄家人发现了顶多笑骂两句,把姑娘藏得更严一些。
不料有一年京里寒症肆虐,周浩初的父亲中招一病不起,周家为他延医求治花光积蓄,几乎到了要卖房子的地步。
恰在这时黄掌柜摊上官司,黄家人上门索要聘礼,周父强撑着在病榻上答复说家里暂时拿不出钱来,对方失望而去。
不多久,黄家悔婚。黄小姐去了一有钱有势人家为妾,换得父亲出狱。
接着周父病逝,少年周浩初经历了双重打击。
他并不怨恨黄家,却变得更加愤世嫉俗,没日没夜地刻苦攻读,迫切想要出人头地。
上天对他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出孝不久,有一日邻居家喧闹得厉害,原来是黄姑娘被送了回来,满身血污,已经没有救了……
周浩初听到外头的议论,有人说她在夫家手脚不干净,被人赃俱获;还有人说她不守妇道,被主母捉奸在床。
好以一切全都是咎由自取。
那个会红着脸,用一双大眼睛使劲瞪他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听说死后,连片安葬的坟地都没有。
黄家人不敢为女儿讨回公道,很快卖了房子,搬得不知去向。
表面上周浩初除了特别用功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但是只要周母提到要他成家,或是有媒人上门,他必表现得特别抗拒。一年年耽误下来,到他二十岁上,周母身体不行了,时常病得起不了床,对儿子的婚事彻底的有心无力了。
而今一墙之隔黄家的宅子还闲着,也不知谁买了一直不住。
院子里的荒草快有半人高了。
周浩初收回目光,叮嘱韶南和林贞贞:“你们两个姑娘家夜里离那边荒宅远一点,小心有黄鼠狼长虫之类。”
把林贞贞吓得脸色白了白。
“走吧,我们去拜见令堂,老夫人身体最近还好吧?”燕如海安置好了过来,胡俊之跟在后面,帮他提着几样礼物。
周浩初道:“还是年初时的样子。燕兄,这点大家都羡慕你,上无二老,想如何如何,不像我们,拼了老命往上爬,说不定哪天丁忧了,一下子就打回原型。”
燕如海虽然和他很熟了,仍忍不住指了指他,皱眉道:“这话大逆不道!”
周浩初嗤笑一声,若无其事受了他的指责,准备往外走,扭头间突然注意到韶南放在桌案上的长条包裹,惊奇道:“咦,这难道是张琴?”
韶南笑着点点头:“世叔说得不错。”
周浩初冲燕如海啧啧两声:“燕兄不错啊,还有那闲情逸致教女儿学琴。大侄女,你琴艺如何,等空闲下来弹一曲给世叔听听。”
韶南大方应承:“好,只要世叔不怕耳朵受罪,我随时都可以。”
燕如海未当一回事,与周浩初并肩往外走,解释道:“耳朵受罪是真的,小孩子的把戏,这事说来话长,韶南学琴是因为我一位姓方的师叔……”
等燕如海说完了这一段,众人也到了周母居住的正房外头。
燕如海原本打算顺着话题打听一下其他几位同年的情况,看谁家合适收留女儿,最好顺便再订门亲事,眼见时机不对,只好停下来,等以后再说。
周浩初中午没回家,担心老娘照顾不好自己再搞得很狼狈,快走几步抢在前面,道:“燕兄你们先留步,我进屋瞧瞧。”
话音未落,迎面门帘一挑,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轻声道:“周大哥,您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就见这姑娘一身粗布衣裳,身材纤瘦似幼童,身后扎了个长辫子,头发生得乌黑浓密。厚厚的刘海遮住前额,隐约可见太阳穴处有一块暗红色胎记。
周浩初反应挺快:“咦,小芸你在啊,吃了没?”
“还没,我这就回家去。”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低着头,好似不敢看院子里站着的众人,沿着屋檐儿,快步向外走去。
“哎,等等。”周浩初叫住她,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找着合适的东西,索性回身直接从胡俊之那里拿了两包点心,“这个拿回去,代我谢谢你爹娘。”
“别……”
周浩初不容对方推辞,硬塞到她手里,如释重负地笑笑。
小芸手足无措,脸刷就红了,到显得她脸上的胎记不那么明显。
周浩初目送她逃也似地离开,与燕如海解释了一句:“东邻的闺女,从小看着她长大,时常过来帮忙洗衣做饭,照顾我娘。”
说罢,他过去挑起帘子,朗声道:“娘,我同年燕如海带了晚辈来看您,燕兄请进。”既然刚才小芸在,到是不用担心屋里太过杂乱。
果然周母干净整齐地坐在床沿上,旁边炕桌上还放着碗白粥,配着佐粥的小菜。
燕如海领着两个女孩儿规规矩矩请了安。
周母大约是因为长年有病,气色不好,面相看上去带了几分严厉,不熟的人会觉得难相处。
燕如海先前在京里那会儿经常来周家,彼此熟悉,知道周母若是想不开,早叫儿子气出个好歹来。
果然,周母先是冲燕如海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状似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几眼韶南和林贞贞:“快坐快坐,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等燕如海落了座,她又语带嫌弃地对儿子道:“看看人家,闺女都这般大了,再看看你,到现在连个操持家的人都没有,还得叫小芸那孩子整天过来帮忙,我要是哪天蹬了腿,连眼都闭不上,要不然干脆我跟小芸家里说声,你也别挑了,往后将就一起过日子得了。”
周浩初答的也干脆:“婚我是不结的,您要是去了,儿子立刻就得报丁忧,从翰林院滚回来,等出了孝没人记得我,就卖了房子浪迹天涯去。所以您一定得好好活着。”
周母被威胁住,直气了个倒仰。
燕如海为人方正,老实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韶南听着有些想笑,偷偷抬眼打量其他人反应,见林贞贞紧咬着唇,神情微微扭曲,显然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第15章 鬼!鬼!
天太晚了,现做吃的来不及,周浩初便拿了一吊钱叫胡俊之和阿德去外头买些酒菜回来。
在京的同年虽然还有好几位,周浩初却没喊外人,他在外头已然极力克制自己,没那么特立独行,但其实还是挺不合群的。
酒菜买回来,放在檐下的小木桌上。
周浩初去厨房拿了个盆,挑着荤菜分出一些,亲自送去东边邻居家。
停了一会儿,他空着手回来,招呼燕如海入座。
“小芸的父兄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卖杂货,看样子今天生意不错,这般时候了,还没回来。”
燕如海这趟来京有两桩心事,一是打听安兴县的真实情况,看能不能找个能干些的师爷,再一桩,则是安置女儿韶南。
不管哪件,他和周浩初商量的时候,都不希望女儿在边上听着。
还好韶南懂事,一听他问到“贤弟最近可去拜望过座师”,便主动与林贞贞进屋去照顾老太太。
周母推说自己吃过了,叫两个姑娘家只管怎么自在怎么来。
韶南知道父亲有话想要单独同周浩初讲,陪周母稍坐了一会儿,对付着把晚饭吃了,看老太太有些困顿,便准备和林贞贞先回后院,收拾收拾,好早点歇息。
就在这时,街门被“咣咣”拍响。
阿德问了声:“谁啊?”
外头响起小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周大哥,快开门,我哥出事了!”
周浩初霍地站起来,那边胡俊之己经开了街门,门外站着小芸和她娘刘氏。
刘氏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平时家里不太忙的时候,也常过来周家帮把手。
周浩初忙道:“婶子,小芸,别慌慢慢说,怎么了?”
刘氏有些六神无主,还是小芸道:“刚才街坊送信说,我哥在集市上和买货的发生口角,一怒之下打死了人,好多看热闹的亲眼目睹,跑都没法跑,东城兵马司已经去人了,要抓他和我爹进大牢,周大哥,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周翰林,您见多识广,帮帮芸儿他哥吧,柱子他从小老实听话,我从没见他动过拳头,怎么会打死人?一定是被冤枉的。求求您了。”
刘氏说话间便要跪下来,被周浩初一把拉住:“婶子,使不得。”
这年月平民百姓摊上个寻常的官司都要脱成皮,何况人命大案?难怪这娘俩儿一听到消息便乱了方寸,下意识地跑来向周浩初求助。
周浩初同小芸的哥哥段阿柱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刘氏所言不虚,叹了口气,回身同燕如海道:“燕兄,你先宽坐,我去瞧瞧。”
燕如海哪呆得住:“一起去吧。”又叮嘱胡俊之:“看着点韶南,京里你们几个不熟,不要出去。”
四人匆匆而去,刘氏絮絮叨叨的声音被傍晚的风吹进院子里:“周翰林你说,我们老段家最近这是怎么了,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柱子他爹迷上赌钱,幸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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