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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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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景宏照他所指,打开了最边上的一幅没有裱起来的画。
一见画上内容,他小声抽了口气:“师叔,你……画下来了。”
这赫然是枫树林——宋雪卉死亡现场。
宋训恨恨地道:“若叫老夫知道行凶的贼子到底是哪个,必要将他剥皮剔骨,一刀刀剐了方解心头之恨。”
辛景宏劝慰了几句,将画小心递给燕韶南:“你不是抱怨说当时没在场么,好好看看这画,这与当时的情形一般无二,看看可会有所发现?”
燕韶南接画在手,往亮处走了几步。
夕阳下的枫树林,在宋训笔下色彩十分浓郁,丝丝光线将远处空中的那些红色枫叶虚化,朦胧中透着悲怆。
近处,枫叶色呈暗红,枫树下,垂首倚坐了一位红衣少女。
周围是满地的落叶,有风刮过,枫叶旋起,深秋萧索,离枝的叶子很快将枯萎腐败,而宋雪卉这正当韶华的少女也在画中不声不响地凋零了。
燕韶南足足看了有一盏茶的工夫。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她收起画卷,交回给宋训时,辛景宏问了一句:“如何?”
宋训虽然未作声,期待的目光却暴露了他急于找出真凶的迫切。
燕韶南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天对宋姑娘而言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怎么?”辛景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看向宋训。
燕韶南又补充道:“比如说,是她的生日之类。”
宋训黑了脸:“那天非年非节,她生下来被亲生父母所弃,谁知道生日是哪天。”
辛景宏帮着打了句圆场:“也不是师叔收养师妹的日子。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
燕韶南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道:“宋阁主,我可以去宋姑娘房中看看么?”
宋训对她已经丧失了信心,重新冷淡下来:“随便吧,反正官府已经搜查过好几轮了。”
燕韶南也不恼,冲辛景宏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带路。
由刚才的几幅画,已经知道哪间是宋雪卉的闺房了。
等进了屋,见主人虽已不在,房里却依然收拾得一尘不染,燕韶南回头望望宋训所呆的方向,悄声问:“书院有丫鬟小厮,或是佣人之类的么?”
辛景宏亦小声回答:“有啊。辛吉不就是?我们这些人在家都是少爷,哪会照顾自己,也有不带的,书院有洗衣婆子,三餐都统一在食堂吃。”
“你师叔这边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宋师叔会抓来借书的学生,叫他们干活。不过多数时候都是亲力亲为,宋师妹自小习惯了,也是如此。”
燕韶南点点头,两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窃窃私语,好似什么密谍眼线之类的接头对了个暗号,而后散开来。
燕韶南打量了一番这闺房的家具布局,弯腰打开了衣柜。
“你找什么呢?”辛景宏又凑过来。
“你师妹平时穿的衣裳还都在啊。”
“那当然。宋师叔说了,没抓到凶手先不下葬。棺材还在灵堂里摆着呢。”
“是么,那一会儿去敬炷香。去去,别过来,一边呆着。”
燕韶南不想万一翻到女子私密的衣裳叫辛景宏看到尴尬,心想辛三少也不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这些事情总是慢半拍。
“噢。”辛景宏依言闪到一旁,看到她进门后放在桌上的古琴,“咦,你终于舍得放下琴了?”伸手欲拨弄。
“停!住手!”燕韶南急忙忙喝止了他,抢过古琴去,换了个辛景宏够不着的地方。
“……”辛景宏翻了个白眼,但燕韶南已经去查看衣柜了,并没有看到,他抗议道:“喂,我碰一下怎么了,又碰不坏。”
燕韶南没理他,辛景宏无趣地道:“我都怀疑你其实不是燕世叔亲生的。”
燕韶南看遍了衣柜,又将衣裳一件件原样叠好放回去,口中回应他:“胡说八道。”
“你其实是这张琴变的吧,古琴成精?要不怎么必须随身带着,又不让人碰?”
崔绎后知后觉,听到这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燕韶南不让对方碰到琴,他像塞了团草一样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些。
姓辛的太讨厌了。有朝一日,看他怎么收拾这小子,还有那个和反贼勾结的文青枫,一个都别想好。
燕韶南呆了一呆,两手一拍:“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前段时间在津昌的时候做了个怪梦,梦到的地方竟是这苍松书院。难道冥冥中早注定了有这趟白州之行?”
“切。”辛景宏还当她有什么重大发现,听她扯做梦这种事不禁大失所望,嘀咕道,“那你到是赶紧把凶手找出来。”
燕韶南也知道梦境无稽,宋雪卉之死绝不会与欧阳曼儿有关联,摇了摇头:“说正经的,我特意看了,你师妹的柜子里就没有几件红衣裳,她那天像是特意打扮过了啊。你有印象么?”
在某些方面,辛景宏实在是个粗心的男子,经燕韶南提醒,回想了一阵,才道:“的确是,她好像抹了胭脂,唇色也比平时红,应该是用了口脂。师妹向来素面朝天,不喜这些,这么说,她去那片枫林是与人相会?”
燕韶南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情爱的魔力真有这么大,明明自己不喜欢,却愿意迁就对方,去为他改变么?
那个对方又是什么人呢?
可辛景宏却皱眉道:“没有这样一个人,师妹老大不小了,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管同书院里哪个师兄弟有意,都不用藏着掖着,大家只会乐见其成。不过前几年她还去和大伙一起听听课,这一年多越发喜静,等闲不出这间屋子。”
“她只有宋阁主一位亲人么,其他的人呢?”
“宋师叔发妻去世的早,一儿一女各自成家,早就离开书院了。这地方与世隔绝,不是所有人都能耐得住寂寞。宋师妹出事之后,她的哥哥姐姐赶回来帮着操办丧事,但是不过几日便惹恼了宋师叔,宋师叔把他们都赶走了。”
“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按说宋姑娘惨遭不幸,宋阁主更需要儿女陪伴在身边,多多宽慰才是。”
“这些事情,外人不好多问的。”辛景宏往门外望望,压低了声音:“我觉着这段时间宋师叔的脾气越发变得喜怒无常。”
燕韶南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她查看过了衣柜,这会儿正站着绣床旁边,伸长手臂够到床头的樟木箱子,打开来踮着脚尖探头去看,却见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绣绷、一大摞绣稿花样、针包和各色的绣线。
“这……你师妹是此道高手啊,看样子绣活儿非常了得。”
“她不大出门,大约把工夫都花在了这上面。宋师叔这些年除了书院的常服,四季衣裳都是师妹亲手做的,师叔爱惜得很,以往每逢年节,都要向我老师他们几个炫耀的。”
燕韶南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关上箱子,环顾这闺房,尤其是干净整洁的书柜和案桌,沉吟道:“这像是被人收拾过了,原来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最早桌上摊开放了几本诗集,没什么特别的。宋师叔刚才不是说,官府派人来看过好几回了么,每次来都弄得乱糟糟的,过后宋师叔便亲手收拾一遍,也难怪他老人家心情不好。”
他既然说到了诗集,燕韶南检查书柜的时候便格外留意这方面的书。
这一看不要紧,大半个书柜,几十卷书册全是有关于诗词歌赋,由诗经到乐府,从白氏长庆集到剑南诗稿,李太白,苏东坡,王右丞,诸多名家的诗作应有尽有。
“哇,这么多。这些你师妹全都看过?”
“这些都是她自藏书阁里抄录的,师妹宝贝得很,哎,你别弄乱了……”
“等等,这里怎么有一本书没有名字?”
第80章 谁在偷窥
明知道书柜上的书被许多人翻看过;?很难再找到什么线索;?燕韶南原本也未抱希望,哪知道随手一翻;?就发现了一本与众不同的书册。
这本书很薄;?线订的,大约只有二十几页,封面上一片空白。
燕韶南拿在手里打开,见里面每页都誊着一首诗词;?里面的诗句令燕韶南十分陌生,显然不是广为流传的名家之作。
尽管如此;?翻看的痕迹却特别重;?非但有折痕;?还有的句子特意用笔墨圈了出来。
辛景宏却早就知道这本书的存在;?道:“无需大惊小怪,这本诗集虽然不出名;?对苍松书院意义却不小;?这就是步师兄先前出的那一本;?你想看,藏书阁里还有不少;?可以帮你借到。”
燕韶南扬了扬手里的册子:“这本我可以借么?”
“恐怕不行。这本是师妹亲手抄录的;?你看;?这是她的笔迹;?宋师叔不会同意。”
宋雪卉的字文秀却不软弱;?看长了;?竟能隐隐感觉到当中那内敛的锋芒,燕韶南不由赞了声“好字”。
辛景宏道:“算你有眼光,师妹的字下过苦功,她跟宋师叔学的,二人一脉相承,都是绵里藏针。”
绵里藏针的,既是字,也是人。看过宋雪卉的闺房,燕韶南对她已然有了几分了解。
看起来这是一位温婉、内敛的才女,同时又因身世的关系,身上带着几分冷淡疏离。
“她平时可有交心的朋友?”
“没有。”
果然,这回答一点都不出乎燕韶南预料。
出事这么久找不到凶手,连辛景宏都觉着无计可施,无疑同宋雪卉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燕韶南尽心竭力地将这间屋子所有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甚至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瞧了好一会。
两人已然在房里呆了近两个时辰,辛景宏饥肠辘辘,催道:“差不多了,走吧。”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下次我若想来,你宋师叔不会拦着吧。”
她抱起琴,到退着走到门口,用手肘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一扭头,却见一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外,正是宋训。
宋训明明听到燕韶南所言,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冲辛景宏道:“客人第一天来,你老师必然已经等急了,看完了就赶紧回去。”
辛景宏应了,道:“师叔,燕小姐想借步师兄的《苍松诗稿》一观,等回头我去藏书阁里拿本给她。”
宋训颔首答应。
两人出了闺房,又走出数丈远,燕韶南扭头看看,见宋训进屋关上了房门,确定他听不到了,方出了口气,小声道:“宋阁主好严肃啊。”
“他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别忙走,来。”燕韶南四顾无人,停下来,冲辛景宏招了招手。
“做什么?”
“我们悄悄回去,瞧瞧他在做什么。你熟悉地形,带个路,绕到后窗那边就行了,别被他发现。”
“……你该不会是怀疑宋师叔吧!”
燕韶南低声斥道:“噤声!你傻了么,这也嚷嚷!”
辛景宏依言压低了声音,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怪不得你方才开窗不关。燕小姐,我请你来,不是叫你毫无证据胡乱猜疑大伙的,他们是父女,宋师叔怎么可能是凶手,你那脑袋里都是些什么龌龊想法。”
他说到后来,不说声色俱厉,语气已然很重了。
燕韶南也不高兴了:“辛三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看谁像凶手,直接定下来就得了,还请我来干什么?”她抿了抿唇强压火气,“是你说凶手是书院的人,换言之,你们每一个都有嫌疑,宋雪卉深居简出,你师叔是与她接触最多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他?至于我脑袋里想法是否龌龊不要你管,我只怕它们不够卑鄙毒辣,想象不出凶手作恶的真实意图,这又与你何干!”
说完她一甩袖子,自顾自往旁侧走去。
崔绎忍不住鼓噪:“说的好。擦亮眼睛看清楚吧,那小子根本与你不是同路人。”
他准备等燕韶南独处的时候,同她好好聊聊。
“喂!”辛景宏追上来,腆着脸探头道:“真生气了啊?”
“哼。”
“好了,是我错了。我带路还不行么。不是我说你,你这是白费工夫,我了解宋师叔,他绝不是你想的人面兽心枉顾伦常之辈。”
辛景宏赔着不是,嘴里絮絮叨叨不以为然,赶在燕韶南身前穿过了书阁旁边的竹林花丛,绕到了房后。
相形之下,燕韶南就谨慎多了,离远见那扇窗犹自开着,赶紧猫下腰,左右寻找合适的遮蔽物,以防真被宋训瞧见那可就尴尬了。
“等等,辛三少,你过来看。”
燕韶南一本正经叫对方“辛三少”,便意味着她还余怒未消。
辛景宏心知肚明,不敢再捋虎须,赶紧凑近过去:“怎么了?”
“这株牡丹的枝,曾被人用手折断过,由断茬看,时间不是太久远,两三个月的样子。你再看看地上那个小土包,有什么想法?”
辛景宏脸色凝重下来:“似是有人长时间在此停留,垫个土包,方便坐下来歇息?”
他环顾四周,很快又发现了更多的线索:“这人常在此间来去,踩得地上的杂草都快成蹊了。看来凶手经常偷偷潜来,窥探师妹是否在屋里,以便掌握她的行踪,着实用心歹毒。”
燕韶南没有出声附和,她蹑手蹑脚沿着那趟痕迹往前,果然最终停在了一株高大的冬青树后面,无需矮身,那树便将她整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而她只需微微探头,便能透过窗户望见屋内的情形。
宋训在屋里来来去去地忙活,几番经过窗口。
隐约有声音传出来,他在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燕韶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窗户,即使宋训人并不在窗前。
她神情太过肃穆专注,辛景宏站在她身旁,几番想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敢打破这份宁静。
大半个时辰之后,宋训过来把窗户关上了。
燕韶南打破沉寂,悄声道:“走吧。”
她后退两步,想要转身,却又微微一滞,而后弯下腰,由杂草中捡起了一束干枯的花枝:“这是什么?”
辛景宏凑过来看:“花?”
“带回去慢慢研究吧。”
折腾了这么久,燕韶南也饿了。
事先她真没想到宋训这做养父的,光是收拾宋雪卉的闺房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查证的时候已经很注意将大小东西都恢复之前的样子,尽量不给主人家添麻烦,宋训此举已经不是洁癖或者怀念女儿所能解释。
这些发现,都令得她心头沉甸甸的,而辛景宏一路沉默,显然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
燕韶南的临时住处离山长住的院子很近,她来得早,等过几天因婚礼赶来道贺的客人一多,客房也会变得很紧张。
辛景宏送她到院门外,打算跟进去看一眼,只要确定她们一行人都安置妥当了,便赶紧去见老师。
燕韶南将那束枯掉的干花递过来:“这个给你,不要声张,你负责把弄这花的人找出来。”
“怎么找?”
燕韶南站住,抱着琴回望他:“书院当中有一个人,经常偷偷跑到宋姑娘的窗外窥探她,长时间的流连意味着矛盾纠结,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不少内情,对我们找到真相会有很大帮助。他长期举止有异,难道会一点端倪不露么,我不相信与他同吃同住的师兄弟丝毫不曾察觉。”
“再一个,”她指了指辛景宏手中的花枝,“假设这东西是他曾经想送要给宋姑娘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打消了主意,这是很明显的慕艾之心,宋姑娘遭遇不幸,他是爱也好恨也好,心情总归不平静,你可以试试给几个有嫌疑的保媒说亲,嗯,就说你有个表妹堂妹,如何如何,看看他们的反应。”
辛景宏嗔目:“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哪有那么多未嫁的表妹堂妹?人家要是同意了,岂不是骑虎难下?”
燕韶南瞥他一眼:“随你吧,只要能找出人来,怎么都行。尽快,拿出你找到那条鳄鱼的本事来,你肯定行的。”
都到这份上了,辛景宏又怎么能说不行,只得将证物收在袖子里,接了这苦差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月亮门,屋里樱儿听到动静迎出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燕韶南见她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问了一句:“怎么,谁给你委屈受了?”
没想到还真是。樱儿见辛景宏跟在后头,有意说给他听,告状道:“这书院的人太刻薄了,一点都不友好。方才辛吉带我们挑住处,那些匾额上都写了字,我跟姐姐不是不认识嘛,就随口问了一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个小丫头冷嘲热讽地将我俩挖苦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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