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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最强攻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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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个。
  “你是谁?我……又是谁?”
  令主坐在她的床边,冰灰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宠物。”
  “宠物?”她眨着眼睛,露出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张脸上的茫然无措,“什么是宠物?”她有些局促,手指一直不安的紧攥着,“我需要做什么么?”
  “不,你什么也不用做了,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她紧张地看了他一会,渐渐放松下来,而后点了点头。
  确实很乖。
  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者说她接受了自己是个玩物的身份。
  她的世界里只有令主一个人,她相信他,依赖他,或许还爱上了他。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静静坐在寝殿里盼望着他回来,而只要呆在令主的身边,她就会变得很安分,很乖巧。
  她似乎从未想过离开。
  为了讨他的欢心,她甚至还学着做那些精致的糕点——材料不用担心,反正无论她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很快为她弄来。
  那些甜点清一色甜的发腻,她会歪着头看他一点点吃完,然后开心地笑起来。
  他们看了很多个日出日落,她靠在他的身上,猫一样蜷缩,精致的脸庞藏在如云长发下,倦懒而又静美。
  一切美好的宛若幻境。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胃里翻滚着发腻的味道,有些作呕,明知是饮鸩止渴,却还仍旧欲罢不能。
  他想起了之前某些模糊的记忆。
  她对着他嬉笑怒骂,神情中虽然没有爱意,却也仍显得亲昵,眉眼飞扬,神采夺目。
  她恨他入骨,那些恨意若有实质般浓稠而锋利,她想方设法的杀掉他,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便不会放过。
  她……
  令主低头,看着怀里听话乖巧,宛若任人摆动牵线木偶的女子。
  现在……
  这算什么呢?这算什么呢?
  最后,他亲手熬了一碗药,将她送进棺木里。
  看着那碗药,她有些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喝吧。”
  大概预感到了什么,她迟迟不肯去接,小心地问:“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
  在违背他的命令和喝药中犹豫了一会,她最终还是端起药,在饮下之前,她抬头问他:“你……你爱我吗?”
  她眼睛亮亮闪闪,写满了信任与期待。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他的心口抽疼了一下,但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扬起唇角,淡淡道:“我怎么会不爱你。”
  她弯起眼睛笑得欢颜尽展,一口喝下了药,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
  听完令主的话,聂枣一阵恶寒,同时也有些庆幸。
  既然令主没有这个意思,那她应该不会遭受这种待遇,否则真的变成这样,那……还不如死去。
  思忖间,令主已经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将沾了血的刀片远远丢出去,发出重重一声钝响。
  聂枣失去唯一的武器,随即瘫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现在她总不能扑上去掐住令主的脖子吧?
  酒水里下的不是毒药,只是一些无色无味的软筋散,她运气不错,令主回来的时候十分心不在焉,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下手,所以没有防备,又或者软筋散那点毒性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聂枣在心里苦笑一声,低垂下头,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命运。
  但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抬起头,看见就在一个手臂远的距离外,令主靠在矮几上,竟然合着眼眸,像是已经睡着了。
  聂枣一凛,她不知道令主是真的放松警惕睡着,还是仅仅在试探她——不过现在试探有意义吗?聂枣静静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令主反应,便移动膝盖,轻轻悄悄地挪向刀片。
  刚握住刀片,就见一枚玉簪激射过来,正正好打在聂枣的虎口上,聂枣手掌一震,刀便滑落下来。
  聂枣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
  或许令主觉得像逗猫一样玩她很有趣,可被玩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为什么?”令主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聂枣重复了一遍令主的话,语调像在听笑话。
  她缓缓站起身,手指紧攥,伤口涌出的血液一滴一滴缓慢落在地面,洇开一片薄薄的血色,“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我恨不恨你?我为什么想杀你?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没有感情,没有喜悲,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在尘世挣扎?并以此为乐?”
  “对,是你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柴峥言,我很感激你,可这不代表我就心甘情愿成为你的棋子。”聂枣一步步朝着令主走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以为我喜欢出任务吗?你以为我喜欢这么没完没了研究陌生男人的兴趣爱好吗?因为是任务,我不能对任何人有感情,我不能留恋,对所有人防备,日夜担心被发现我的身份和目的……我变得越来越冷血,蒙无疆、宋王后……还有多少个人因为我间接死去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在来鬼都之前,我甚至连一只虫蛾都没有杀死过……”
  “我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我所求的仅仅是和所爱的人拜堂成亲,或许我们会争吵,会闹别扭,但我们仍旧彼此相爱,然后这么平安和顺的过完一生,为了这个我甚至宁可忘却仇恨,我不想为了那一丁点虚无缥缈的报仇机会,而冒着失去我现有一切的危险。我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柴峥言离开这里,不问世事,每日柴米油盐……”
  她仿佛根本不在乎说这些有没有意义,令主是否能理解,只是一味的说。
  也是,她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却连一次倾诉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年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还存在着的恋人昏迷至今,但也许他们死都不可能再好好说上一次话。
  “是么……”
  令主面无表情地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情绪失控的聂枣,冰灰色眸子像两块深渊幽魄,没有波澜,没有涟漪。
  聂枣的声音戛然,他们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她的音色和神情一样恍惚,两行泪顺着眼角淌下,身体也随之软倒。
  令主叹了口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柄细薄的刀片以极快的速度再度狠狠地切向令主的颈侧!
  聂枣竟然在衣袖里又藏了一柄刀!
  恼怒也好,失控也好,流泪也好,都不过是为了这一瞬间令主的放松紧惕。
  她选得位置极其刁钻,而同时整个人猛地扑进了令主怀里,几乎是用身体来切断他的抵御,她的武功平平,但这一刻已是她能做的极致。
  而更重要的是,令主中了软筋散又醉酒,反应与力量都比平时大打折扣。
  刚刚才失败过一次,令主大概不会料到她有勇气再来一次。
  刀锋切入肌理,但终究是无法再进分毫。
  聂枣在心中叹息一声。
  手指突然摸到了一层薄薄的……易容,倾夕提到过的,令主的真容……在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先一步用力揭开了那层易容。
  那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令主到底是什么人?
  下一瞬。
  她便看到了。
  然而,紧接着,后颈剧痛,聂枣迅速失去了意识。
  ***
  月光渐斜,唯一的那扇窗也失去了光亮,整座寝殿沉在深重的黑暗中。
  易容那层轻若蝉翼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像一层轻纱。
  面色苍白的男人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宛若死去的女子,嘴角勾起的弧度,苍凉而空寂。
  ***
  “你怎么样?”
  聂枣揉着疼痛的大脑,缓慢坐起来,看着在一边站着的公子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这是……对了,你不是跟我说得到了一些重要的讯息,如果顺利……”
  “哦,那个啊,我后来又一个人去了,不过已经找不到了。”
  “诶?”
  “而且那都是年末评定之前的事情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不会真的被令主金屋藏娇了吧?”公子晏的声音不无嘲讽。
  “啊?”
  聂枣突然拽住公子晏的衣袖,急道:“年末评定已经结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糟糕……”
  提到这个,公子晏明显更不开心:“别装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次排位第一还是你,而且还是令主亲自定的,连考核都不用。”
  他甩开聂枣的手,转身便走。
  “等等……”
  聂枣按着额头,拼命的回忆她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奈何她只记得从齐国看过柴峥言回来……其余一星半点也想不起来。
  没一会,公子晏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个冒热气中的碗,脾气不怎么好道:“别想了,先喝点粥吧,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吃点东西饿也该饿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三四章

  第三十四章
  聂枣慢慢喝着粥,间隙听公子晏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公子晏等不到聂枣;只有安心等评定;结果出来了之后;自然是一片哗然;最不甘心的当属红袖。她不敢对令主提出异议;在自己的院落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摘了任务牌第二天就离开了鬼都。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公子晏惦记着自己的发现;独自又去了一次揽月楼,却发现那个密道已经打不开了。
  失落之下,公子晏也准备离开鬼都了;临走前去聂枣的房间看了一眼;就看见聂枣昏迷不醒倒在地上;本着怎么也是盟友的心理,公子晏就在鬼都里耽搁了三天照顾聂枣。
  “本来我想你今天要是再不醒,就懒得管你了。”公子晏撇了撇嘴道。
  聂枣喝完粥,笑笑:“多谢你了。”她并没有漏看醒来那一刻,公子晏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嘴上说得再狠,人倒是不错,“不过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可能之前什么时候被人暗算打晕,到现在才醒过来吧。”
  “算了。”公子晏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我已经接了任务去赵国,既然你没事,我也准备离开了。你也……早点去见令主问清楚吧。”
  聂枣点了点头:“好。”
  等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给手上不知何时受的伤包扎了一下,聂枣就动身去见了令主。
  但不知为何,这次去见身体似乎更紧张一些,手也发抖的更厉害……她一直害怕令主,可也没这么严重过。
  “你来了。”
  “是,令主。”聂枣恭敬道,“之前属下不知为何昏迷不醒,未能及时参加年末评定……望令主责罚。”
  “我知道。”
  令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入骨,不过奇怪的是,他脖子上还围了一圈纱巾,虽然春寒料峭围个什么并不稀奇,可聂枣知道,令主并不畏寒,他的衣着从来都是极简的白衣长衫,仿佛褪尽铅华,不需要任何矫饰。
  奇怪是奇怪,不过她也没多言,只问了自己最想问的。
  “听说……令主点了属下为这次排位第一,但考核我并未……”
  聂枣的话没说完,因为她发现令主正盯着她看,视线如利刃,让她仿佛置身冰窟,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
  于是,她识时务的住了口。
  半晌,才又听见令主开口,仿佛漫不经心。
  “你不想拿第一吗?”
  聂枣立刻摇头,随即明白了令主的潜台词。
  想拿第一就不要多话。
  她顿了顿,依然恭敬道:“那属下可以去领任务吗?”
  “去吧。”
  闻言,她立刻站起来朝放着任务牌子的房间走去,却突然又听到令主的声音:“等等。”
  聂枣忙转身道:“令主还有什么吩咐?”
  她以为令主还漏说了什么,便静等下文。
  一柄薄刀落在了她的手上,聂枣愣了愣,抬手在腰际上摸索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藏在腰带中防身用的刀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将薄刀收好,轻声道了句:“多谢令主。”
  因为来得迟,任务牌子已被摘了不少,位置高的任务也所剩无几,帝国蒙国魏国楚国先排除,齐国……柴峥言在那,还是不去安全,小国不考虑,只剩下赵国与韩国。
  犹豫了一会,她从赵国那摘下了一块牌子。
  赵国,任平生。
  ***
  马车上。
  公子晏十分嫌弃地看着她:“离我远点,看着你那张假脸,就十足倒胃口。”
  聂枣完全不在意地看着手中的资料:“总用自己的脸出任务,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因为你的通缉令会被贴的全大陆都是——我可是还打算用自己的脸好好做人的人。”
  “好好做人?就你?”公子晏嗤笑出声。
  既然任务地点一致,两人就干脆一起出行。
  鬼都并不禁止任务合作,不过肯一起合作的人还是少数,毕竟每个人完成任务的手段都各有不同,能立足鬼都的人大都有自己的特技,合作了难免不会被人偷师去。而且年末评定的时候,大家也都算是对手,保持点距离藏些手段总是必要的。鬼都并不缺少那种平日里姐妹关系亲密,却在重要时刻捅上一刀的人。
  之前聂枣能和白芍一起,也完全是因为白芍对鬼都的排位毫无野心。
  而此刻也是,公子晏是个男人,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竞争关系——你总不能用攻略一个男人的办法,去攻略一个女人。
  “嗯,等我金盆洗手的一天。”聂枣随口接道,“我劝你最好也易容一下,我这里还有点易容材料,倒也不是不能借你。”
  “……我需要谢谢你吗?”
  “不用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呵,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嘴上说着,公子晏还是十分不满地看着聂枣的脸,“我说你就算易容,就不能易容的好看一点吗?我还是比较想……”
  “长相普通赶路时方便,我就因为赶路太急忘记易容而吃过大亏,走到半路上被人硬抓回来,差点就逃不出去了。”聂枣平淡地说着魏离那时的经历。
  她都已经快忘了魏离长什么样了,想来也是,都过了一年多了,在楚国时还听说魏离离家出走出来找她,也不知道现在回去了没有。
  公子晏心知她说的是对的,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刚想反驳就听见聂枣又说:“好了,我不想跟你吵,你让我安安静静的看完这资料可好?”
  公子晏“哼”了一声面前算是答应,不过安分了一会,他又凑过来看聂枣的手里的资料:“任平生……哦,那个最近很出风头的赵王门客。”
  “你知道?”
  “恃才傲物,桀骜不驯,狷狂了得,不知道私底下得罪了多少人,偏偏赵王喜欢他,宠幸非常,在整个赵国基本能横着走,不出名才怪。”
  聂枣得到了资料和公子晏说的差不多,不过最头疼的还是最后一点。
  任平生,平生最看不起女人。
  任务的要求倒是和魏离那次差不多,要他深深爱上一个女人,再被之狠狠甩掉,尝尝肝肠寸断心如刀绞被侮辱被践踏的滋味。
  要一个放浪形骸几乎所有女人都唾手可得,根本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情伤一次。
  果然……位置高的任务没一个简单的。
  聂枣看着赵国的资料,倒还有些怀念。
  赵国。
  她从鬼都出师后,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在赵国。
  聂枣做过的任务那么多,很多都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第一次,却还算是清晰记得。
  “看起来不是容易解决的人物,需要帮忙吗?”公子晏扬起眉问,马车外有风掀动他两鬓垂下的雪白涤带,很是公子翩然器宇不凡。
  “暂时还不用,而且你的任务只怕也不简单吧。”
  公子晏也不勉强,耸了耸肩:“那就各凭本事喽。”
  ***
  到了赵国本地找到接头人,得到的资料则更多。
  任平生是个相当奇怪的人,赵王喜欢他的才华,对他好到几乎算纵容,不止不怪罪他的无礼,还赏赐给了他宅邸、黄金白银,甚至官职。一般人遇到这样的状况,多少都会有些感激,可任平生视之为理所因当,无论是宅邸还是黄金白银都泰然受之,之后继续我行我素。
  他不怎么理会赵王赏给他的官职,就算赵王宣他进宫,也要看他的心情好不好。
  对此,朝臣们当然愤慨不已,上书痛斥任平生种种无理,藐视王权,对赵王不敬。赵王起初十分不以为意,他同朝臣们说,任卿乃是有大才之人,不拘小节也无过错。可后来赵王也扛不住朝臣们一拨又一拨上书进谏的压力,下令将任平生押入了狱。
  朝臣们纷纷弹冠相庆,之前被任平生的态度得罪过的人此时也都十分扬眉吐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任平生的笑话,等着任平生能幡然悔悟痛哭流涕。
  但谁料任平生在狱中依然淡定如斯,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残羹冷炙都同样安之若素,对狱卒同对之前巴结他的那些人都没什么差别。
  赵王得知,啧啧称奇,竟亲自去狱中探望任平生。
  不知两人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之赵王出来之后立刻下令将任平生放了,朝臣这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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