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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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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来夜风微微撩起额前几缕发丝,奚勍眯起眼,看到少年带她落入一个偌大庭院,周围青砖明瓦,高若二层小楼,却被少年不费吹灰之力的潜入,穿行于走廊中时,奚勍就朦胧月色看到庭院内有假山奇石,水榭楼台,香花枝影,俨然一副大户人家的气象。
  少年带她来到一扇门前,见房门上锁,皱了皱眉,接着跃上屋檐,却发现几块青瓦早已被掀开,旁边还放有一根粗绳,显然是对方离去时来不及收拾,从而留下的‘残局’。
  少年摇头轻叹一声,然后抱着奚勍从那房顶小洞处稳稳下落。
  “小娴,原来你又偷偷跑出来了啊。”挑开鲛绡帷帐,少年将奚勍轻轻安置于柔软如棉的床上,眉宇间透出一份无奈,“这段日子你还是乖乖呆在府上的好,不然靳大人真要被你气急攻心了!”
  “靳大人……”奚勍喃喃自念。
  “小娴。”少年透过帷帐,隐隐约约看着床上那娇小纤瘦的身影,寂然若天际孤星,有种一触即逝的错觉,有些话欲言又止,淡淡才道,“下次我再来看你,你整理好后,就尽快休息吧。”
  他说这话时,奚勍抬头稍稍望去,见少年身形侧立,黑巾被拉落脖颈,纱帘飘忽间,隐透出一张单薄漂亮的轮廓,而后他跃上屋檐,消失在奚勍面前。
  静若无声的夜晚,月光浸染纸窗照进来,映在奚勍身上化落幽幽寒光。她下床起身,简单环视着不大不小的房间,空气里香氛弥散,一闻便知是女子的寝居。
  奚勍发觉这屋里门窗关闭甚严,几乎一丝风都吹不进来,可她倒不太在意这点,只是来到黄铜打磨的镜前,细细看定里面的‘自己’。
  那是一张十岁左右的皎丽脸蛋,黛眉犹水剪柔细,冰肌若春笋娇嫩,一双美眸天生摄人心魂,花瓣似粉唇泛过明润色泽,比水榭下幽绽的白蓉更为诱人。
  小小年纪,已脱现出倾城倾国之颜。
  奚勍淡淡收回眼,心中并无太大震荡,从未想过自己的重生之地,竟在古代。
  她伸手从发间卸下发簪,乌黑长发如瀑垂落,柔软光滑,带起颈后一阵凉意。
  这便是,现在的她啊。
  奚勍盯向镜中自己,许久许久,细睫开始节拍缓慢地扇动,仿佛经历几世轮回的疲惫倦意袭遍身体,她双手搭在桌上,伴随窗外枝叶婆娑摇晃的乱影,这就样枕臂而睡。
  第二日清晨,门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晃啷啷响了好一阵儿。
  门被推开,奚勍意识迷糊中听到有脚步声徐徐而入,沉稳如山的,轻巧如莲的,节奏不一,至少三人以上。
  奚勍本正睡得香甜,便懒得抬头去看,只觉那几人的脚步一下滞了下来,静默半晌后,有漆盘瓷碗碎地的刺耳声音,像被什么人狠狠甩开一般,暴怒如涛的戾气充斥整个房间,最后甩门而出。
  真吵!
  奚勍蹙蹙眉头,心里叫怨。
  “小姐,小姐。”
  瘦枝的手指轻微触上她的玉肩,不时颤抖,像比薄纸还要脆弱。
  奚勍被对方一连唤了好几声,才颇不乐意地抬起头,直身时黛眉更加拧结成团。
  手脚一阵酸麻,难受得她几乎低吟出来,昨晚保持枕臂的姿势入睡,难怪现在会如此。
  见奚勍这表情,刚才唤醒她的小丫头心明眼亮,二话不说就弯身为她按摩捶腿,力道恰到好处,做得十分妥帖。
  “小姐,感觉好些没有?”小丫头的年龄应该与现在的奚勍差不多大,身穿青翠衣裳,梳着丫鬟发式,一张小脸秀灵稚圆,像水润润的荔枝,看着极讨人喜爱。
  奚勍将她打量完后,简单“嗯”了声。
  “小姐,刚刚……老爷来过了。”丫头瞧她一脸自若的样子,咽下口水,忍不住提醒,“老爷一看到您这身装扮,就气得掉头离开了。”
  “老爷?”奚勍口中低念,忽然想起自己这身还未脱去的夜行衣,而小丫头直称呼她“小姐”,如此对比,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然后,会怎样?”奚勍立即问去。
  丫头对上她的眼却是一愣,只因那双眼,清动幽寒,犹如冷月下的一泓冰泉,深深凉进人心坎里去。
  她浑然不觉地颤抖下,仿佛不敢再去直视那双眼,低头摇晃:“对不起小姐,这点,莹怜不知。”
  她话音才落,门外又匆匆赶来一名同样装扮的丫鬟,与莹怜附耳嘀咕了几句。
  莹怜听完小脸一白,待那人走后,才凑到奚勍身边怯怯道:“小,小姐,老爷传您前去大厅。”同时想起她那倔脾气,禁不住补充句,“小姐,您还是别跟老爷赌气了,刚刚老爷气得厉害,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为了您好啊。”
  原来摔东西那人,是这府上老爷。
  奚勍心中掂酌后,径直说道:“好,我现在便去。”
  “小姐。”莹怜愣住,一时难以相信,回神过来见她已走向门口,赶忙阻止,“小姐,还是……先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免得再……”
  “火上浇油”四个字虽说得很轻,但也是入了奚勍的耳。
  奚勍点头同意道:“嗯,你说的对,还是先换件衣服吧。”
  莹怜额上却不时冒出些冷汗,心底暗暗纳罕,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发火,难道还没睡醒过来?
  两抹身影在庭院回廊里穿行,奚勍身着天青色祥云长裙,腰系佩环,风过处,叮咚声响,如石坠珠落。
  “莹怜。”奚勍记住她的名字,命她上前带路,顺便发问,“现下是哪个朝代?”
  莹怜瘦小的背影一缩,侧过头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奚勍,见她面色若常,以为是小姐闲来无趣地一问,开口答道:“小姐,这是天煜国……”
  奚勍脑海里飞速旋转,神情却不变:“那当今圣上是谁?”
  “是,是轩帝。”面对奚勍如此直接的问话,莹怜答得胆胆怯怯。
  奚勍忽然停下脚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到一个未知时代,环境发生这么大的变迁,至于今后,她该怎样应对?
  原来的世界,那个仇恨的背影,是不是她再怎样努力伸长手臂,也无法触碰到了?
  她多年来的奋苦,积攒的怨恨,再终要达到目的的一瞬间,却化为乌有。
  老天赐她重生,而这个事实,又是如何残忍。
  “小姐?”见她不动,莹怜以为说错什么,跟着停下。
  奚勍被她一唤敛神,哂笑着,如同春日骄阳明艳动人,继续迈开脚步:“莹怜,你多大了?”
  “回小姐,莹怜今年十岁。”
  “平日里爹娘都唤我什么?”
  莹怜只觉小姐今日言行极其怪异,私底下纳罕不已,面浮怯色道:“莹怜不敢直呼小姐名字。”
  “这有什么,区区一个名字,说出来我又不会怪你。”奚勍直笑她的紧张。
  果然跟平时不太一样。
  莹怜喘息几下,被她发问不敢不回,哆嗦着唇开口:“小姐名叫‘沐娴’,夫人常常唤您‘娴儿’。”随后低头走路,生怕她下一刻变了脸色。
  “那我爹爹就是靳大人了?”奚勍想到昨日少年对她说的一句。
  “当然,小姐是靳府千金,也是靳大人……”莹怜慌忙改了口,“也是夫人的掌上明珠。”
  奚勍觉她这话说的有些绕弯含糊,好笑之中透出淡淡无奈,莫非这靳府小姐原是吃人老虎?问个话都能把她吓成这样。
  靳府千金,靳沐娴。
  姓与名合并,便是她现在的名字。
  由此,奚勍忆起那蒙面少年之前称她“小娴”,看来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
  奚勍和莹怜在回廊里绕绕转转,从寝居到靳府大厅居然也花了些时候,廊外尽是水榭楼台,飞檐流瀑,可见靳府的财大阔气。而经过一路的旁敲侧击,奚勍大体了解到靳府的情况。靳府主人靳恒在朝中位高权重,为先帝钦定的顾命大臣之一,多人居他为首,威望极高。
  不过俗话也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如此呼风唤雨的靳恒大人,也有头痛之事。
  莹怜领奚勍进入大厅,才跨进门槛,一股压抑的庄肃之气便如实质扑来,沉甸甸直让人喘不过气。莹怜低头,神色恭谨地退守一旁。
  奚勍走进厅前,只瞧地上一片狼藉,满是茶盏被摔碎的残片,洒出的水光薄亮,映得茶梗颜色更为青黑。
  奚勍正看着,忽觉一道愤煞的目光仿佛穿透自己身体,强烈得不加掩饰。
  她抬头,看到上首位置坐着一名男子,相貌清奇,两鬓飘许微霜,显然已过了而立之年,利刃般的双眉一轩,便使人不敢直视。他身着宽袍广袖,全身尽显出一派肃正傲然之气。
  怒火似的目光中又掺入一抹忧虑的注视,奚勍顺感觉望去,见下座处还端坐着一名美妇人,她面容绝色艳丽,乌发梳成盘髻,上有珠钗点缀,星星点点地闪烁,几乎要耀花人的眼。那美妇人身穿一件正统的锦绣华服,举止优雅,风韵亦如昔日,让人一时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而那眉目间,与面前的奚勍有几分相似,却更余出柔媚。
  奚勍心下猜测,想必他们两位就是靳大人与靳夫人了。
  “娴儿……”靳夫人见爱女愣在原地,便心急地唤了一声,递出眼色。
  奚勍立即明悟其中之意,垂首跪下身,轻轻道出一句:“爹爹。”
  “啪——”
  听她这么一叫,靳恒反而更来了气,将刚端上来的茶盏又掷在地上,怒指她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
  奚勍闻言抬起头,黑如漆点的眼瞳幽暗深邃,深深看入,恍若探进一片无尽的苍穹。
  瞬间的对视,竟令靳恒有种认错人的感觉,睁眼细细瞧去后,才又恢复满脸躁怒:“哼,简直不可教也!”
  “老爷。”靳夫人在旁忍不住劝道,“身体要紧,您就别生那么大气了,既然娴儿前来认错,您就原谅她吧,若气急伤坏了脾肾可怎的是好?”
  一番温言温语的劝说,却对靳恒起不了丝毫作用,只瞧他眼中暴戾更甚:“原谅?你说原谅她什么?这回没在我面前大吵大闹吗?哼,我若容了她这次,以后岂不更无法无天了?”说罢用手狠狠捶向身旁案几,“哐”地一声响,险些将案几捶裂,吓得厅内众人噤若寒蝉。
  靳夫人也忙用手中绢帕抚抚胸口,一时不敢作声。
  “真不知我靳恒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女!”靳恒话中满是讥嘲,怒不可遏,“整日只知拿刀弄剑,不学无术,哪里有一点名府千金的样子!我把你锁在房里,就是想让你静下心来好好学诗写字,谁知你这忤逆不孝的逆女,竟然还……”想起她房顶那几块被掀开的青瓦,靳恒突然气急攻心,胸腔里的火团直往上窜,咳嗽狂喘,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爷!”靳夫人见状连忙上前,为他捶背平气,吩咐身旁侍婢端来茶水,以缓现状。
  而奚勍自始至终是静静跪地,不言不语,娇小身躯直立,宛如雕像般毫无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千金

  靳恒慢慢咽下一口茶,面上的红润稍有褪去,双肩却依然抖动,盯着奚勍继续道:“没想到窗门上锁,也能偷摸溜出去,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若不是今日我看到她那身装束,只怕还蒙在鼓里。哼,关她数日来,指不定从中跑出去多少次!”
  “老爷,话也不能这么说。娴儿性子本就倔强,平时又贪玩些,您关她数日,她哪里受得了。”靳夫人一边观察他脸色,一边慢斯条理地讲,其中的袒护之意表露无遗。
  靳恒听完这句,转将矛头指向她:“这性子岂是天生就来的?还不是你一味的娇惯纵溺,才让她现在这般骄横放肆。日后若让外人知道,我颜面何存?朝廷里还有何名望可言?都以为我靳府里养出个贼女!”
  “你……”靳夫人被他气得眼眶发红,憋了许久的火苗也一下蹿到心头,“你倒怨上我了,当初不知是谁非要娴儿学习武艺,说能抑制她的晕眩病,现在可好,我们娴儿会了武功,你却开始怪这怪那,归根结底,还不都是你的错!”
  靳恒一时被说得语塞,脸色青白,半晌才悔恨至极地道:“我若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习武啊!”
  靳夫人听完用力攥紧绢帕,泪珠俱落,已是哭得梨花带雨。
  靳恒没再多说,目光转向下方的奚勍。见她安静如石,面容无悲无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怒火再次横来,气得咬牙恨骂道:“你瞧瞧她这副表情,竟连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今日我若不好好训斥她,还怎么在府上立威!来人,给我带出去掌板!”
  “老爷——”此话一出,靳夫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艳丽的容颜惨白,没想到老爷竟把对下人的惩罚用在爱女身上,连泪也顾不得抹去,扑到座前求情道:“老爷,老爷您怎可如此!我们靳府就娴儿这么一个儿,她才十一岁,要真出了什么事,您叫我今后怎么过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震动了整个大厅,令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掩面低泣。
  对于靳夫人,奚勍心底也为之动容,因为她殊不知,自己的爱女早已经香魂飘渺,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老爷,娴儿虽偷偷出了府,但又何以见得她没在房里读书!”靳夫人见劝不动他,伤心失望之余,又想出一个阻止的办法,尽管……是如此渺茫。
  “读书?”靳恒脸部几乎笑到扭曲,“她连字都写的扭扭歪歪,更别提有心思去读书了,若能让她做出首诗来,恐怕比登天还难!”满音嘲讽后,使人感到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不让我试试,又怎知我不行呢?”一直跪地的奚勍忽然开口。
  靳恒与靳夫人同时一愣,全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我试一试。”奚勍重复一遍,嘴角勾起沉静自信的笑容,衬得绝俏容颜比自然山水还有秀丽,莹澈动人,美丽不可方物。
  那一瞬,饶是靳恒也没原因的看了她好一阵子,慢慢才回过神思。
  “既然娴儿都这么说了,老爷您还不快点同意?”靳夫人头一次见女儿这般充满自信的神情,换做以往,不把府上闹个沸反盈天是不会罢手的,所以赶紧在旁应道。
  “呵,可以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出个什么好诗句来!”靳恒故意把“好”字加重音,平日里太知她性格,认为现在她这不过是一时逞强,因此不抱任何期望。
  “来人,准备纸张笔墨!”
  于是一张长形案几被两旁侍婢搬来,横在奚勍眼前,飘香笔墨置于案角,只等她亲自持笔挥洒。
  奚勍熟练地拿起竹笔,因在现代练过书法,所以自然能写出一手好字来。只是现在她却有些踌躇不定,盯向案上的纤白宣纸,迟迟未能动笔。
  她要写的,必是现代汉字,可在这未知皇朝里,字体定然与汉字不同,即使写得再好,他们也会看不懂。
  奚勍开始心下暗付,或许,她可以先找个借口令人代笔。
  “呵。”见她良久没有动静,靳恒冷不丁一笑,似是耐性快被消磨殆尽。
  而奚勍目不转睛的盯着宣纸,忽然,持笔写起来。
  她站于案前,乌黑长发斜斜垂下,半遮玉洁肌肤,仿佛刻意不让人偷窥到那皓月般的瑞丽容颜,纤细腰身像月牙似微弯,不盈一握,竟令人担心它会不会兀然脆断。
  两旁侍婢见小姐这般认真书写的样子,都是好奇心涌盛,猜测其中内容,纷纷小心踮起脚尖,将目光偷偷抛出去。
  半盏茶功夫,奚勍力劲挥完最后一笔,才微笑直身。
  侍婢眼疾手快,立即捧着飘有墨香味的纸张递到靳恒跟前。
  靳恒目不斜视,大手一甩,纸已被他拿在手中。
  靳恒视线移上,眼前乍然一亮——
  娟娟秀字如被加工镌刻,赏心悦目,字字拼凑一起,合成简单八行,其中内容更像一条横流于山谷间的溪泉,顺叶尖渗入口中,需人细细品味。
  “老爷……”身旁靳夫人见他迟迟不语,怕是骤雨来临的前兆,声音极轻地一唤。
  “好……好诗,实在是好诗!”谁知靳恒看完竟大笑起来,先前的忿怒完全被这股畅欢取代,开始一个劲的大声称赞。
  靳夫人心中一惊,按捺不住好奇将他手中宣纸夺过,快速扫读一遍。
  “这,这是我们娴儿写……的?”她眼底有掩饰不住的诧喜,以及更多的不可置信。
  “怎么,莫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靳恒听完神色一敛,想到沐娴平日贪玩无度,怕是其中有假,转成一副怀疑语气。
  “老爷这话说的,倒是怀疑我私下教她的不成?您又不是不知,这等绝妙诗句岂是我能做出来的?再说这字迹,可是我们娴儿当面写的,老爷怎说?”靳夫人立即反驳得滔滔如水,得意攀眉,仿佛方才梨花带雨的一幕不过是浮水幻影。
  “嗯,这话说的有理。”座上的靳恒稍稍点头。
  靳夫人看了巧笑嫣然,深知他心思,其实是想借她之语来扫除心中疑虑。
  此时侍婢呈上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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