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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哑夫养成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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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背影一晃就不见了。

    苏换支着下巴想了想,也想不起什么,于是又乖乖坐回去,捡起一片落下的树叶子,遮了一只眼睛,抬头看天上的白云朵朵。

    三餐竟然有人送,苏换一个人吃得寂寞,黄昏时小紫又来带她去厨房,照旧卖艺为彭公做三菜一汤。这日的食材就丰富许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树上挂的,应有尽有,让苏姑娘大展身手。

    伺候彭公吃过饭,她小心翼翼想说话,刚开口,彭公就放下筷子,“你夫君没死呢。”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苏换赶紧跑回后院厢房去,果然见屋子里有灯色,推门进去一看,霍安一身白色中衣,已睡下了。

    她激动地扑过去,“霍安你能说话了不?”

    霍安瞧着很是疲惫,白脸白色,额上隐隐有冷汗,费力地睁开眼,瞧了她一眼,笑了笑,摇摇头。

    苏换已扑到床边,趴在那里朝他傻笑,伸手去拉他的手,发现十分冰凉,吓了她一跳,“你怎么了?”

    霍安缓缓张口,无声地说:累。

    苏换点点头,“那你先睡,明日有精神了,和我讲讲彭公怎么治的。药苦吧?”

    霍安笑笑,闭上眼睡了。

    药不苦,可他很疼。

    苏换原本想第二日问问霍安,治的情况如何有什么感想,没想到天还没亮,小紫就来敲门,带走了霍安,然后又是这日夜里,待她伺候好彭公吃饭后,回到后院,发现霍安已满面冷汗地睡去了。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

    苏换几乎不能和霍安说上一句囫囵话,因为每天她还没醒,霍安就走了,当她回房时,霍安却已熟睡了。

    每日她都坐在窗前,无聊地数天上白云。

    天上白云都要被她数得崩溃时,静悄悄的日子,已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月。霍安照样很少与她碰面,唯独晚上时,能看他的睡颜,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好起来,有了些红润,不像最初几日时,每晚都满面苍白一身冷汗地入睡。

    苏换伺候彭公吃喝,想来令彭公是满意的,于是渐渐也愿意和她说一两句话。

    苏姑娘开始小小地活泼,旁敲侧击地打听,霍安的嗓子究竟怎么样了。

    谁知彭公总是淡淡笑,不言不语,有一天支着下巴和她说,“哑巴就是好,疼死了也不吭声,哪里像那个话痨子,老子还没碰着他,他就嚎得白头山山脚都能听着了。”

    苏换脸上的笑容一僵。

    疼死了?

    霍安每晚回来一身冷汗,不是药给苦的啊?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安哥没说上话,回来太晚了,得赶着更新,因为担心被贴条子,怕不能及时更新,挪到明天吧~~

繁世锦 一百一十六章 该惊喜还是该崩溃?

    这晚回房后,霍安果然一如既往,已睡得沉沉。

    苏换狠狠心,跳上床去又摇又挠,捏耳朵拧鼻子,决定把他弄醒问话。可不知那彭公给他吃了什么,她挠得两颊绯红气喘吁吁,霍安才勉强挑开一丝眼缝,迷糊地瞅瞅她,翻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苏换愣愣的发了会儿呆,默默睡下了。霍安,你都快一个月,没正眼瞅瞅我了。

    第二日天刚亮,霍安前脚刚走,苏换后脚就爬起来,鬼鬼祟祟地打开门,探头四望。

    这时还早,曙光刚出,院子里光线幽暗,那几株巨大茂盛的芭蕉树,在幽光里黑浸浸的一团,不闻人声,不闻鸟语,甚至连风都没有一丝。

    衫裙雪白乌发披散的苏姑娘,在这个杳然静寂的大清早,开始偷偷摸摸地做贼,犹如倩女幽魂,轻手轻脚飘过院子。

    可倩女幽魂她飘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大问题,彭公好静,宅子里的仆从不多,一路飘去也没遇着什么人,但悲剧的是,没飘多久,她就迷路了。

    既找不到药房,也找不到回路。

    楚天碧心居竟然很大,大就算了,内部结构还十分崩溃,一个一个的圆拱门,串起一个一个的小院,每个小院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四方形回廊,厢房门窗紧闭,院中栽一丛巨大茂盛的芭蕉树,芭蕉树下延伸出四条雪白石子路,路两旁栽满奇奇怪怪的花草。

    才走了两三个院子,苏换就彻底迷失了。

    迷失的姑娘可怜巴巴地想回房,可又伤感地发现每间厢房都长得一模一样,好在每间厢房门楣上都挂了黑漆牌,上面写了朱墨字。

    “十一,十二,十三……”

    苏换一面在回廊上飘,一面自言自语地数,期盼尽快找到那个七字。她已经出来很久了,飘到天都老亮了,万一送饭的童子发现她不在,跑去向彭公打小报告,也不知彭公会不会生气,生气了会不会不给霍安治嗓子。

    这么一想,她就悔青了肠子。啊啊啊,早知道彭公品味这般扭曲,她就不偷偷飘出来了。

    正各种后悔纠结,忽然耳边传来隐隐的泉水叮咚声。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循着那叮咚声飘过去了。

    又转过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院,叮咚声蓦然大起来,苏换惊喜地发现,无比热爱圆拱门的扭曲彭公,他终于修了一道半月门,于是兴冲冲地飘了过去。

    刚飘过半月门,苏换就止步于一大片茂密如屏障般的芭蕉树丛。

    因为她又听见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正嘟嘟囔囔,“大清早就看裸男,你还有没有节操?”

    彭公的声音淡淡响起,“唔节操?被狗吃了。”

    苏换一听好崩溃,彭公不应该在药房吗?啊啊啊,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赶紧闪。

    一转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彭公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就是药房呢?彭公的品味那么扭曲那么高端,药房也完全可能设在露天啊。

    这么想着,她就猫了腰,躲在芭蕉树丛后,慢慢地慢慢地,扒开肥厚的芭蕉叶,好奇地往前瞄。

    不想这一瞄,顿时天打雷劈。

    芭蕉树丛隔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那番天地里有高耸山石有清水流泉有八角小亭。

    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裸男,裸男,真的有裸男!

    彼时天光开阔,一弯流泉自山石之顶,活活泼泼地流淌而下,飞花溅玉,衬着那肤白貌美长身玉立的裸男,真的好香艳好旖旎好刺激。

    货真价实的裸男他,正一手撑着嶙峋山石,一手握着翠绿蕉叶,遮挡住胯下,光溜溜立在流泉之下,无限幽怨地盯着坐在八角小亭里悠闲画像的彭公。

    苏换痴呆,盯着那裸男侧面看,好熟悉啊好熟悉。

    彭公正专注画像,头也不抬说,“把芭蕉叶拿开。你既然卖色,卖就要卖得彻底,拿出点业界良心来。”

    裸男悲愤,正要毅然决然地拿开芭蕉叶,苏换猛然一个激灵,控制不住地从芭蕉树后跳起来,惊骇喊道,“顾惊风你诈尸了?”

    顾惊风吓了一跳,手里芭蕉叶呜地飘落。

    苏换啊啊惨叫,蹦跳着赶紧转过身。

    顾惊风慌不迭捡起芭蕉叶,挡在胯下,哧溜一声跑到山石后躲着,探出半个身子来瞅。

    彭公笑眯眯扭头看来,“小姑娘,他身材没你夫君好吧?”

    苏换啊啊叫,“彭公你让他穿上衣服!穿上衣服!”

    彭公眼风明媚地一扫,身后侍立的红衫童子,便捧了一叠雪白衣衫走向山石。

    顾惊风接过衣衫,躲在山石后慌慌张张穿戴。

    彭公笑眯眯放下笔,“小姑娘,转过身来吧。你夫君身材比他好,你更好的都看过,又何必在意这次品。”

    顾惊风大怒,一面系腰带一面冲出来,“老妖怪,老子身材不好你还天天画天天看?”

    话一说完,他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转头道,“咦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换镇定镇定,转过身来,只见顾惊风一身白衣飘飘面容妖艳如昔,顿时就把持不住了,风一样跑过去,一脚就狠狠踢在他小腿上,踢得毫无防备的顾惊风跳脚大叫。

    苏换呆呆道,“咦真是活人?你真的诈尸呐?”

    顾惊风揉着小腿嗷嗷叫,“诈什么尸?”

    苏换呆呆道,“我明明见着你吐血而亡,明明摸着你手脚冰凉,明明霍安将你埋在城郊……”

    顾惊风直起腰来,长叹口气,“四姑娘,江湖上有种高端的逃命手法,它的名字叫死遁。”

    苏换呆呆道,“死遁我懂,可你明明死硬了啊。”

    顾惊风不想和她争论死没死硬这个问题,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她,“你在这里,那……霍安也在?”

    他欣喜地一笑,“霍安也来了?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的恩人他在哪里?”

    被强烈忽视的彭公他不高兴了,明明老子是地头蛇,你们两个他乡遇故知,居然聊得这么火热,把老子活生生晾在了一边。

    于是他脸色一阴,“卖色的自觉点。否则老子不但会让你死硬,还会在死硬之前,让你硬不起来。”

    顾惊风一听,硬不起来比死硬了还崩溃,顿时惊悚,慌不迭往山石下跑,“四姑娘我住十六号房,咱们稍后再聊,看见你我好高兴,我一个人好寂寞。”

    说完话,已手扶山石摆好一个翘首望天明媚忧伤的姿势。

    彭公这才板着脸去看苏换,“偷偷摸摸看裸男,这是有违妇道的,我要告诉你夫君。”

    苏换茫然啊了一声,这才从见到诈尸顾惊风的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转头见彭公面色不似往日春风和丽,赶紧讨好地一笑,跑过去喊,“彭公。”

    彭公皱眉说,“小紫没告诉你,不许到处走?”

    苏换规规矩矩站在亭子里,老老实实说,“我想看看霍安。他都快一个月没和我说话了。”

    彭公说,“他一个哑巴,原本就不能和你说话。”

    苏换说,“他以前写给我看的。”

    彭公唔了一声,“他那手字还不错,比武师侄好太多了。”

    说着似不那么生气了,拿起笔蘸墨,看了顾惊风一眼,“头抬高点。”

    顾惊风赶紧昂起下巴。

    苏换没心思笑话顾惊风,期期艾艾问,“彭公,您……您不是为霍安治嗓子么?”

    顾惊风手一抖,哦了一声,“原来霍安来治嗓子啊?”

    彭公冷冷,“腰挺直腿夹紧,站好!”

    然后他扫一眼满面热切的苏换,“小红,带她回去,我作画时,不喜外人旁观。”

    苏换急道,“彭公……”

    彭公面无表情道,“你再说话我就让霍安疼得今晚爬都爬不回去。”

    苏换赶紧咬住唇,克制说话的欲望。

    顾惊风急急向她使眼色。

    这老妖怪你惹不起,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总是让你措手不及。

    苏换于是果断控制住自己,乖乖跟着小红走。

    彭公在背后道,“晚上我要吃白扒鱼唇、鸡丝黄瓜、鲜蘑菜心并仁米荷藕汤,有一样做不好,明日我就报复霍安。”

    黄昏时,苏姑娘自是尽心竭力地烧菜,还绞尽脑汁摆造型,没有造型不够貌美的菜,彭公不屑一顾的。

    正埋头专心摆鸡丝黄瓜,忽然耳边听得窗外喵的一声。

    她没理,继续摆。

    窗外又接连喵两声,她抬起头来看,赫然见顾惊风半张脸探出来,鬼鬼祟祟四处看。

    她心领神会赶紧道,“这会儿没人。”

    顾惊风舒了口气,从窗下站起来,压低声音道,“长话短说,这会儿老妖怪正在给霍安施针。”

    苏换急忙点头,“哦哦。”

    然后她眼巴巴看着顾惊风,顾惊风斜倚在窗边,也眼巴巴看着她。

    结果二人俱静,谁也没开口。

    苏换终于忍不住费解道,“短说什么?”

    顾惊风咳了一声,“你们来多久了?”

    苏换说,“快一个月。”

    顾惊风说,“你们来这里,非燕呢?”

    苏换猛然想起一事,气愤地将盘子一放,怒指他的鼻尖,“你这师兄什么德行,连小孩子也骗,非燕都快哭死了,差点悲伤成心灵扭曲少女,还好我开导她。”

    顾惊风不好意思道,“她那么小,你又神经粗,要不骗着你们,我怎么死遁得足够真实。”

    苏换道,“什么意思?”

    顾惊风道,“说来话长,反正你夫君就快说话了,以后让他告诉你。”

    苏换震惊,“霍安他知道?”

    顾惊风翻白眼,“废话。谁埋的我?”

    苏换抚额,叹气道,“非燕我们带着吧。交给你,毁她一生。”

    顾惊风说,“这事自然还要拜托你们。老子卖色要卖一年,得等到明年开春,我才下得这白头山。你稳重一点,回去别露口风,该下凡时我自会下凡。”

    正说着,远处回廊隐隐传来童子软言细语。

    苏换急道,“彭公真能治好霍安?”

    顾惊风匆匆道,“那老妖怪能把我弄活过来,就能把你夫君弄出声,自然这过程是非人的,啧啧不堪回首。你体谅体谅,晚上别去闹霍安啊。”

    说完赶紧遁走。

    苏换嗯嗯点头,但点着点着她就羞怒了,什么叫晚上别去闹霍安?正想发作,见着小紫小红已从回廊对面并肩走来,赶紧老老实实摆鸡丝黄瓜。

    晚上这顿饭,彭公他老人家,吃得尤为漫长。

    苏换腿都站酸了,他还在一根一根夹黄瓜丝,忽然细长眼梢一挑,“心急吧?”

    苏换瞬间回神,“不急。”

    彭公这时又和颜悦色看她,“不想知道你夫君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苏换啊了一声,点头如小鸡啄米,傻笑道,“想想想。”

    彭公说,“那我考你一个问题。回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苏换信心百倍,“彭公你考。”

    彭公说,“今日顾惊风问我,有没有节操,我说节操被狗吃了。小姑娘,你觉得,那狗什么下场?”

    啊?苏换完全傻了。

    彭公你的问题好高端。

    彭公他老人家笑眯眯瞧着她,鼓励道,“大胆点。回答得我欢喜,你们的诊金我全免了,否则要么照市价来,救人一千治病八百,哦是黄金,要么你留下给我做三年饭还债。”

    苏换于是啃着手指想,这彭公便是有节操,节操质量也不好,于是小心翼翼说,“狗被毒死了?”

    彭公笑眯眯,“我会解毒啊。”

    苏换又想想想,循着这彭公的风格路线继续神展开,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说,“又被你救活了,然后继续吃节操?然后又毒死了……”

    彭公愣了一下,忽然将手里筷子一拍,哈哈大笑,笑得苏换十分惊悚,往后跳了两步,心惊胆颤看着他。

    彭公大笑着说,“好好好。小紫,明日一早送他们出楚天碧心居。”

    苏换一喜,“彭公我们可以离开了?”

    彭公笑着上下打量她,“是啊。好久没人这么讨我欢喜了。”

    苏换喜滋滋问,“那霍安他能说话了?”

    彭公说,“不能。”

    苏换笑容一僵,“那我们怎么能离开?”

    彭公淡定说,“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许某一天,你一睁开眼就能听见你夫君唤你。”

    他说完也不待苏换表示,抱起他的白兔子,笑微微地抚摸着抚摸着,离去了。

    苏换愣了一会儿,拔腿就往后院跑。

    猛力推开门,霍安难得今晚没有睡成死猪,正坐在床边收拾行囊,听见声响,抬头来看她。

    苏换扶着门大口大口喘气,一脸兴奋,“霍安?”

    霍安见着面色没有往日苍白,黑葡萄眼静静闪着光,额头上也没有密密冷汗,瞧着沉静一如往日,还冲她笑了笑。

    苏换继续兴奋,“霍安?”

    霍安点点头,向她招招手。

    苏换兴奋稍弱,“霍安?”

    霍安又点点头。

    苏换默了片刻,慢慢走进去,坐到床边,一点也不兴奋了,“霍安你答应我一声啊。”

    霍安张嘴说:苏换。

    可还是没有声音。

    苏换缓缓叹口气,“好吧,我等着那某一天。”

    她去抱霍安,“你还疼不疼啊?”

    霍安拍拍她的背,看着窗外的下弦月,眸里难得地漫起忧伤,想张张嘴,但又闭上了。那种嘶哑破碎不成音节的声音,真是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还不如安静的好。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收拾着要离开了。

    苏换猛然想起顾惊风,昨晚先激动后失落然后疲倦,倒头就睡,忘了这茬。这时想起,她赶紧扭着霍安激动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看见谁了?”

    霍安抽出木牌来,淡定地写:“顾惊风。”

    苏换哦了一声,“他偷偷摸摸来见过你了?”

    霍安点点头。

    苏换怔怔地瞧着那木牌,觉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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