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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哑夫养成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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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入戏太深的苏换姑娘,反客为主,擅自留下花穗吃晚饭一事,霍安实在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他能不能把这奇葩捏死啊?

    苏换是会察颜观色的人,趁着霍安进柴房搬柴时,尾随过去,小心给他顺毛,“霍安,人家花穗送了鞋给我,又做了鞋给你,春婶婶还送咱们一包菜种子,怎么着也该感谢一下吧?我娘说,礼尚往来,有来无往非君子。”

    霍安深邃地看她。姑娘,你这嘴能不能缝上?

    苏换又赶紧道,“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花穗说,城里小姐出嫁,总要赶制些绣品什么的陪嫁,她常常接了这些活来做,可挣钱了。我也会做针线,我让她分些给我做。”

    霍安挑挑眉,用怀疑的眼神看她,实在忍不住,从柴禾里抽一根树枝桠,就着黑泥地写了几个字:你就这么喜欢吹牛?

    苏换恼怒,气得眼睛亮晶晶的,“我哪里有吹牛!不信你去看你那件蓝衫子,有我绣的梅花,顶顶好。”

    她一说完,顿觉失言,讷讷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补了我的衣服补你的,补晕头了,以为是我自己的。”

    霍安看她蹲在他面前,皱着小脸,不安地摸鼻子,模样很像一只呜呜讨饶的小狗。于是又写:

    “你叫什么名字?”

    苏换有些吃惊。哦,这个男人好跳跃,一跳跳到她名字上来了。大哥,你不要这么突然好不好?

    她吃吃道,“我我我……失忆了,不记得名字了,你随便给取个!”

    霍安写:我只给狗取过名,达达和小二。小三这个名字怎么样?

    苏换悲愤:“……”

    霍安眼里有飘忽的笑意,继续写:“既然你默认,往后大家问起,我就写,你叫霍小三。”

    苏换终于败了一回。

    她盯着霍安,轻轻咬牙,“霍安,你赢了。家里人都叫我小四。不准叫我小三。”

    说完,愤然起身而去。

    她三姐就排行老三,从小和她作对。她才不要叫小三!

    霍安埋头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一笑。

    苏换姑娘将闷气撒在做晚饭上,恶狠狠烧了一碗红烧野猪蹄,一钵蘑菇肉片汤,一碟香葱煎鸡蛋,一碟辣子青豆角,一碟素烩青菜,还有一碟红酱麻辣萝卜丝。

    三荤三素,色香味美,令花穗大为惊叹。

    霍安大快朵颐,这奇葩做菜真没得说。

    苏换去瞄他的表情,以为他会为她大手笔的烧菜感到肉痛,谁知他吃得沉默而欢快,一脸满足。

    吃完饭,花穗就赶着要回家,毕竟天已黑。

    苏换去厨房里撺掇霍安,“天这么黑,你快送人家回去。”

    霍安淡淡瞄她一眼,不为所动,蹲那里收拾柴灶。

    苏换急得要死,她可是打了包票的。这么黑,总不能让花穗一个姑娘自己回家吧。

    于是她蹲下来扯霍安的衣角,“你什么意思?”

    霍安指指窗台上的木牌。

    苏换飞奔去取了来,眼巴巴蹲在他面前。

    霍安写:“你答应的事你做。”

    苏换张口结舌,“我我我……我送?那谁送我回来?路上被野猪吃了怎么办?”

    霍安写:“那别回来了。”

    苏换瞬间没骨气了,讨好一笑,“嗯,我突然有个好主意,我们一起送,怎么样?”

    这时,花穗在外面不安地喊,“阿安哥,小四妹妹,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娘该担心了。”

    苏换急得想冲着霍安摇尾巴了。

    霍安终于点一下他高贵的头,慢吞吞站了起来。

    于是,原定计划里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苏换挽着花穗唧唧喳喳走在前面。

    霍安提着一盏灯沉默跟在后面。达达和小二前夜斗野猪都受了伤,于是他就没带它们出来溜达。

    乡村的夜晚十分宁静。

    还未到花穗家,就遇上了来寻人的春婶子。她斥责了花穗几句,苏换陪着说好话,又将春婶子哄得眉花眼笑。

    将春婶子母女送到家,花穗热情邀请苏换二人进去坐坐,苏换有些心动,转头一瞥,霍安正用冷飕飕的小眼神看她,瞬间就清醒了,断然婉拒,“时候不早了,我和我哥得回去了。花穗,你常来找我玩儿啊,我下次一定到你家玩。”

    回家的路上,苏换在前面蹦蹦跳跳,因为她穿了新鞋,她很得瑟。霍安在后面慢慢走。

    路过一片稻田时,有稻蛾花从翠绿的稻苗叶上高高弹起,然后落在另一片叶子上。

    苏换感到很好奇,蹲下来看,“霍安,这是什么?”

    霍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连稻蛾花都不知道?

    苏换忽然想到霍安不会说话,于是有些尴尬,赶紧道,“嗯,我知道,就是一种虫子。”

    说着要起身来,谁知霍安却将青纱灯放在田埂上,拉过她一只手,用食指在她手心里慢慢写字。

    苏换认真地辨认着。

    “稻……”

    “蛾……”

    “花……”

    她欢然一笑,抬头看霍安,“哦,原来这虫子叫稻蛾花。”

    这孩子,认字能力还不错。霍安唇边就有了浅浅一抹笑,眼珠子黑得像宝石。

    苏换抬头刚好看见他这表情,二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霍安笑,虽然是微笑,但唇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她脸倏然一红,把手一缩,站起身来就走。

    霍安也顿觉失态,耳根子微热,提灯站起来跟上。

    此后的路上,一向唧唧呱呱的奇葩姑娘很奇葩地安静了。霍安心里微有忐忑,他刚才抓她的手,惹她生气了?

    他真不是有意的。他只想告诉这可怜孩子,这种乡间稻田里都有的虫子,叫做稻蛾花。

    回到家里,霍安转身去关院门,忽然背后传来苏换的喊声,“霍安。”

    他转过身来看她。

    苏换一笑,“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

    霍安一怔。

    但很不幸,奇葩始终是奇葩。

    奇葩姑娘再一笑,又果断杀偏了,“难怪花穗要喜欢你。”

    夜深人静时,霍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将那件宝蓝色衫子抖来看。

    果然,边襟处有一朵小小的黑梅花。六个花瓣,精精巧巧,针脚细密。

    他眯眯眼,唔,难得这奇葩有一件事不吹牛。


桃花村 第十九章 他他他们这是闹哪样?

    苏换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时,正在做一个奇怪的噩梦。梦里她变成了一只稻蛾花,正意气风发地在稻田里又跳又飞,忽然被人捏着后腿倒提起来,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一脸狰狞的笑,两颗黑滚滚的眼珠子。

    啊啊啊,是霍安。霍安,霍安你不要吃我!

    这时,门外的霍安皱了皱眉,她好像在喊什么,好像是他的名字?

    门蓦然打开。

    苏换姑娘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双眸幽怨,“什么事?”

    霍安指指高悬空中的太阳,举起手里的木牌。

    苏换定睛一看,上面写两个大字:

    种菜!

    吃过早饭,走到院门外,苏换瞪着地上那堆霍安准备好的农具时,她肠子都悔青了。哦,随便夸下海口是有报应的。

    半月镰,小锄头,四齿耙,小铁锹,木桶,水瓢。

    霍安淡定地欣赏她呆滞的表情。

    苏换倚门纠结了一小下,毅然转身回屋,“我要换双鞋先。”

    种菜就种菜。她苏换是有气节的人,要靠自己劳动吃饭。苏府后院有个小菜园子,她观摩过那些婆子种菜,她对自己有信心,霍安那小子一大早就行动诡异表情深沉,一定是想看她笑话,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当然,无论如何,不能弄脏了她的新布鞋。

    所以,当她换了狗血布鞋,头上包好灰布帕,撩起衣袖精神抖擞地走出来时,显得十分斗志昂扬。

    这片地真心肥沃,各种风骚的杂草长得快没过她膝盖了。

    她沉思片刻,决定先拔草。

    蹲下来,拔拔拔拔,揪揪揪揪。这些杂草年深月久,根粗叶壮,有时候得很用力才能连根拔起。

    因此,还没拔几丛草,苏换就觉得手心发热。她搓搓手,好惨,手心都被草叶勒红了。忽然觉得身后一片宁静,咦,霍安没拔草吗?

    扭头一看,霍安大爷正坐在院门口,右手撑在膝盖上托了腮,姿势悠闲,目光嫌弃。

    她很生气,“霍安,你怎么偷懒?”

    霍安用左手悠然举起木牌:“我从未说过种菜。”

    啊啊啊,她好吐血啊。果然今早那噩梦是有兆头的,霍安这小子就是来看她笑话的,连嘲笑的字句都事先斟酌好了。

    我拔了你,我拔了你!

    苏换愤忿地将每颗野草都当作霍安,使劲拔使劲拔。

    霍安看得很费解,明明有镰刀,姑娘你为什么要糟践自己的手?

    他想起她抱碗时那十根又白又细的水葱指,叹口气,拿了镰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蹲下,揪过一把杂草,刷刷一割,丢到土埂上,又揪过一把杂草,刷刷一割……

    苏换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动作,觉得挺新鲜,于是乐呵呵地去抢他手里镰刀,“原来是这样。我来我来。”

    霍安任由了她去。

    苏换依葫芦画瓢,虽然割得比霍安慢,但的确比用手拔来得方便多了。咦,以前菜园子里的婆子怎么都用手拔草?她这深闺小姐还不太明白,菜园垦荒和日间管理是不太一样的。

    霍安蹲在一旁没有走,默默数她能割几丛草。

    一、二、三、四、五……

    坚持到第十丛草时,苏换脸颊已憋得红彤彤,额头上冒了汗,她抬头一望,面前还茫茫一片草,顿时好绝望。

    但她觉得吧,自己不表现出一点价值,没法继续赖在这里避风头,只好继续割割割。

    霍安换个姿势,继续好整以暇地帮她数。

    十一、十二、十三……

    割到第十五丛时,苏换眼角忽然瞄到自己狗血布鞋上有一个黑东西。仔细看看,哦,在蠕动。再仔细看看,啊啊啊,一条蠕动的肥滚滚的黑毛虫。

    苏换姑娘顿时全身汗毛倒竖,镰刀一扔,身子一歪,连滚带爬地扑向蹲在一旁的霍安。

    “霍安,毛毛虫!”

    霍安还在悠闲数数,一时猝不及防,被那如狼似虎的姑娘猛然扑翻在地,阳光很刺眼,失控的姑娘压着他扭来扭去,抽筋一样拼命抖她的右脚。

    终于,嗖的一声,她脚上的狗血布鞋连带着毛毛虫,飞向了土埂上。

    霍安回过神来,右手一把扭住苏换的手腕,左臂撑在土里,微微撑起上半身,烧红着耳根子,盯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姑娘。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面对面胸贴胸,苏换一头乌发散下来,落了几缕在霍安衣襟微散的颈窝里,让霍安觉得有些痒。

    不远处传来啪的一声。

    二人同时转过头,顿时一起石化。

    连三叔站在不远处一条田埂上,嘴里叼的旱烟杆落在地上,而嘴却一直无法合上。

    他他他们这是闹哪样?

    天高云淡野草烂漫,男下女上,真是好荡漾。

    两人蓦然分开。

    霍安拍拍衣服站起来。他好想死呐,姑娘,有毛毛虫我帮你捉,你压我是做哪样啊?

    苏换单脚跳去找鞋子。她好想死呐,霍安,有毛毛虫你帮我捉,我压你是做哪样啊?

    连三叔抖抖索索地弯腰去捡地上的烟斗,险些老泪纵横。他错了,出门没看黄历,他就不该选在今日来讨补围墙时忘记带走的泥刀。

    刚转身,身后传来苏换气急败坏的声音,“连三叔,你不要走!”

    连三叔立在院门口,从霍安手里接过泥刀时,苏换低着头红着脸鼓足勇气说,“其实吧连三叔,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是有条毛毛虫……我……我……”

    连三叔轻咳一声,也不敢看二人,含混道,“三叔明白三叔明白。”说着便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苏换气得要死,“你不明白。”

    霍安走到院外,捡起那把镰刀,闷头刷刷割草。

    苏换跑进厨房里纠结脸红外加悔过。

    中午她胡乱熬了一锅菜粥,拍了蒜泥浇了红油,拌了一碟酸辣青豆角,一碟开胃萝卜丝。

    达达和小二继续吃昨日剩下的野猪肉,对于没有肉的饭菜它们实在不感兴趣。

    吃饭时,霍安的头基本埋在碗里。

    苏换咬了半天筷子,决定勇敢地打破这种无声的尴尬,“霍安……”

    霍安吃饭。

    苏换继续道,“霍安,我知道你看重你的名节,你放心,我会向连三叔解释的。”

    霍安摸了摸额头,忍住将这奇葩捏死的冲动,伸手拿了木牌来写字:

    “姑娘,名节是说你的好不好?”

    苏换不解道,“这里的人又不认识我,我要名节来做什么?”

    霍安想了想,狠下心写:“姑娘,这样对你不好。回家去吧。”

    苏换放下筷子,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了许久。

    霍安很不习惯她安静的模样,拿着木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忽然一滴水珠子落在木牌上,晕染出一个深褐色的圆印子。

    霍安顿时慌,她哭什么呐,今天又不是他扑了她。

    苏换用手背去抹眼泪,“霍安,我知道你心肠好,怕别人误会我。可我不想回家,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

    她咬着嘴唇不说了,说到这些她总是很难过,但再难过,日子也要过。

    霍安也不追问,慢慢写字:“你叫什么名字?”

    苏换道,“你保证不对别人说?”

    霍安点点头。

    苏换拿过木牌来写:苏换。

    她写了又急忙道,“我在家真占老四。我娘有时也叫我小四,所以上次我没骗你。”

    霍安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苏换想了想,信誓旦旦道,“再住半个月,我就走。”

    霍安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苏换心里松了一口气,纠结地暗想,到时她去哪里呢?唯一还待见她的就是大哥了,可她去找大哥,万一暴露了怎么办?一定会被大娘抓回去关小黑屋。还有徐家二世祖,到底死心了没有?

    哦哦哦,她好烦啊。想来想去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干脆先吃饭,到那一天再说吧。

    下午,霍安没事做,继续割草翻地,为菜地垦荒。

    苏换殷勤地进进出出提水,忙着播种浇水。

    日落时,那块菜地已被摆弄得清清爽爽,苏换扶着院门,意气风发地对霍安说,“过些日子,你想吃什么菜我就做什么菜给你吃。”

    霍安正在收拾农具,手里一顿。

    苏换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啊啊,到时你也可以自己做。”

    说完,她转身进去了。达达跑过来蹭了蹭她,求抚摸。苏换觉得,这里挺好,人很善良,狗很友好,每天都很开心,也不用看人脸色,可惜不是她的家。

    

桃花村 第二十章 年轻好啊,春天更荡漾

    正如霍安所想,苏换姑娘她就是一节吹不弯压不断的老竹子,睡一觉就又精神抖擞地投入到新一天的生活中去了。

    小二的伤好了些,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溜达。

    吃过午饭后,霍安在院子里劈柴,苏换换了自己的补丁衣裙,在屋檐下洗头发。

    花穗到访时,苏换十分高兴,胡乱将头发擦了擦,很没形象地扑出去迎花穗,“花穗,你来找我玩啊?”

    彼时,花穗正偷偷瞄了一眼专心劈柴的霍安。

    苏换想,好吧,醉翁之意不在酒,花穗姑娘其实是想来瞄她堂哥的。

    花穗提了一只篮子来,里面有些针线活。两个姑娘就搬了长凳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针线活。达达和小二被拴在树下,哀怨地看着她们。以前主人很少拴它们的,现在却经常拴它们,好幽怨哦。

    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霍安,霍安!”

    苏换皱皱眉。这声音有些耳熟。

    霍安也皱皱眉。至从堂妹蹦出来后,好像他家越来越热闹了。

    花穗伸头看了看,“咦,是冬河。”

    冬河?

    苏换顿时想起来了,哦哦哦,那个屎孩子,冬河。

    冬河手里提着一张网,笑嘻嘻地走到院门口,一眼瞄见两个姑娘坐在院子里,顿时羡慕得口水滴答。霍安这小子踩了狗屎,村里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在他家呢。

    于是他转过头去喊,“宝丰,快来。”

    宝丰带着三五个后生,挽着裤腿穿着草鞋,一手提着竹篓,一手拿着鱼叉走过来。

    看见院子里的两个姑娘时,他微微低了低头,转头去看霍安,“霍安,听说过会儿桃花河上游要放水,我们闲着没事做,想去捕鱼,你要不要一起去?”

    霍安皱皱眉,这些年他多是独来独往,和村里后生虽然认识,但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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