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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哑夫养成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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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格局变得十分诡异,满院杀气腾腾的青帮弟子,一脸冷冰冰阴沉沉的大帮主,边啃排骨边吐血还有气无力和非燕唠两句家常的顾惊风。
霍安好头痛,想了想,拿过纸笔来写了字,递给成临青。
“成帮主,你们忙,我们先回屋睡了。子时后,我出来给他收殓,这是我答应他的。”
成临青哼一声,盯着顾惊风,“好。”
霍安又写:“成帮主,多谢你出手相助。”
成临青知他所说何事,淡淡道,“霍安,你助我不止一次,这事不过是我成临青偿你一个情义。何况,真正保你们出来的,是魏弦。”
霍安微惊,魏弦?
不过今晚情势诡异,他还是稍后再问比较好,于是拱拱手,带了苏换回后面去。
苏换有些急,仰头看他,“霍……”
霍安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苏换只好跟着他,满心忐忑地回了房间。
回房后,她自然是睡不着的,倒是霍安平平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苏姑娘翻过来翻过去,忽然坐起来,去挠他,“霍安我觉得好奇怪……”
不想,她怪字刚出口,前院猛然爆发出非燕一声痛哭,“师兄——”
苏换一惊,面色发白,抖抖索索道,“真……真死了?”
霍安睁开眼,一双黑葡萄眼亮如星辰。他翻身坐起,叹口气,示意她呆在房里别出去,然后他大步走了出去。
苏换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忍不住,抖抖索索地下床穿鞋,摸着门出去了。
心惊胆颤地摸到前院,她一看就脚软了,急忙扶住墙。
院里火把闪闪,顾惊风人已不在正堂里坐着啃排骨,他如今正倒在院子里不断抽搐,黑血从他嘴角汩汩流淌出,止都止不住。
非燕哭得稀里哗啦,跪在他身旁拼命去拉他的手,但他的手软绵绵像没有骨头,不断从非燕手里滑落,面容上浮现出一个妖冶的笑,“……非燕……要乖……听安哥的话……”
话音落,他噗地喷出一口黑血,双眼蓦然鼓得老大,双脚拼命抽搐抽搐又抽搐,猛然就不抽了。
非燕呆了呆,哇的一声大哭。
成临青仍坐在桌边,转头去看了院子里的死人一眼,终于站起来,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去摸顾惊风的颈后经脉。
非燕哭着看他一眼,猛然扑过去又嘶又咬,“走开走开……”
霍安走过去,从后面拖过张牙舞爪的非燕。
非燕呜呜两声,挣开他,又扑去哭她师兄。
成临青摸了很久,才松开手,又挥挥手,青帮弟子里走出一个老者,蹲下来翻翻顾惊风眼皮,又摸摸鼻息和脉搏,再俯下身听听心跳,抬头道,“回帮主,真死了。的确是毒发身亡。”
成临青站起来,向霍安抱抱拳,“告辞。”
说完,转身便带着青帮弟子走了,再也不看一眼地上的死人。
转眼间,院子里就只剩下嚎哭的非燕,死翘翘的顾惊风,还有沉默的霍安。
苏换小跑过去,扭住霍安的手臂,摇了摇,“真……”
霍安面色沉沉地点点头。
非燕哭着抬头去看霍安苏换,“你们不准埋我师兄,我师兄没有死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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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这么变态,活着活着就死了~
江湖远 第九十七章 老子要来吓死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霍安心情很复杂很郁闷地,将死人顾惊风驮到马背上去,非亲非故的,他总不可能还大事操办一番,为顾惊风请个大师什么的来念经超度吧,入土为安便好。
非燕哭得声嘶力竭,拼命去和霍安抢尸体,一个劲儿说师兄没有死没有死。
霍安默然解开马缰绳。
苏换拉不住非燕,终于忍不住道,“非燕,你摸摸师兄的手,都凉了。”
非燕愣了一下,抽泣着去看苏换,又转头去看软绵绵俯趴在马背上的顾惊风,鼓足勇气走去,颤巍巍地摸了一下顾惊风的手,呆呆转头去看苏换,“真的凉了。”
她话音落,张口便要哭,不想一口气噎在喉间,小身子便软软倒在地上。
苏换赶紧去抱她,一边抬头问霍安,“你把他弄哪里去?”
霍安慢慢张口,无声说:埋了。
苏换迟疑了一下,“那你小心点。”
霍安点点头,牵着马匹走出去,苏换赶紧去关好院门,又将哭晕了的小非燕,费力地背进屋里去,弄床上睡好,然后她坐在床头发呆,心里反思,难道她的奇葩命格真是招祸事?
快天明时,霍安才回来。苏换正睡得迷迷糊糊,一个冻飕飕的身子靠过来,她嗯了一声,睁眼看到是霍安,于是推推他,“我给你温了热水,去洗个澡,老人说,埋了死人总是晦气的。”
霍安不动,紧紧抱住她。
苏换叹口气,伸手去抱他脖子,“其实非燕师兄说得不错,活着活着就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啊。”
霍安绵长均匀的气息微微响起,似已倦极睡去。苏换往他怀里凑了凑,也睡了。好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晚,可无论如何,活着的人还是得活。
第二日一早,打开门,苏换就吓了一跳,非燕穿戴整齐,红肿着双眼,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前,似等他们起床很久了。
她看着苏换说,“我要去祭拜师兄。”
昨晚夜深已宵禁,城是出不了的,霍安将顾惊风安葬在城东郊一处荒林坟岗里,孤单单一个黄土包,无碑无墓,不免让人觉得,人生这一世真像一股清风,来去无踪无痕迹。
苏换帮着非燕,将带来的祭品圆钱什么的,摆弄好。
非燕跪在那里,抓了一把白花花的圆纸钱,往半空中一洒,慢慢说,“师兄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苏换忧伤地靠着霍安,天又开始降雪,年关将至。
那夜之后,非燕瘟了好多天,常常抱着一个小手炉,坐在屋檐下看雪,有一天苏换闲来无事,去陪她坐着看雪,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默默无语。
沉默了很久,忽然非燕转过头来说,“四姐姐,从前我总是念想着找师兄,可如今没了念想,我觉得很难过很困惑。”
苏换说,“我十二岁那年,也这么觉得过。”
她顿了顿,仰头望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慢慢说,“我娘也是在一个冬天没的。其实我有家人的,可是除了我娘和我大哥,他们都不喜欢我,我觉得我长得不讨人厌,还处处讨好他们,可别人不喜欢你,怎么讨好都没用。”
“那个冬天好长呀,他们都围着火炉烤火聊天,我就躲在屋里哭。后来我大哥趴在窗边说,哦哟你哭死了他们也不过为你办办后事,然后还是照样活得挺好,小妹你不划算啊。”
苏换托着腮认真道,“我顿时膜拜我大哥,他说的太对了。反正我娘死了,我哭也哭不回来,我整理整理心情,又开开心心继续活了。后来我就长大了,再后来呢……”
她笑眯眯地转头看非燕,“我就遇到你安哥了。”
非燕扑闪着大眼睛,终于扫去萎靡之态,有了些往日的好奇活泼。
苏换继续笑眯眯说,“你安哥开始也不喜欢我,可后来也不知怎么,他就喜欢我了,有个挺漂亮的姑娘喜欢他,他也没答应。哈哈哈,我好有成就感。”
她语重心长地教育非燕,“所以你也不要灰心,这足以见得,柳暗花明是经常发生的。”
非燕撑腮想了片刻,“安哥为什么喜欢你啊?”
苏换茫然地啊了一声,陷入沉思。
快至年关,堂子里忙着年终分红和分派年货什么的,这两日霍安白日里都去了堂子,每天都快天黑才回来。
这日他回来时,发现萎靡不振的小女侠非燕,蹲在院子里逗小二咬它自己的尾巴,时不时咯咯笑两声,见他回来,跑过来响亮地说,“安哥你回来啦,四姐姐做了甜姜汤,说喝了祛寒,我去给你端一碗。”
说完噔噔噔跑回后院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霍安觉得奇怪,跑到房里去找到正做针线活的苏姑娘,写道:“非燕怎么了?”
苏换头也不抬,手里穿针飞线,“哦想开了吧。一个小孩子,总不能忧伤一辈子。”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霍安,很正经很严肃地说,“你晚上准备准备,我有话要问你。”
霍安有些懵,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写道:“你还记得天禄一事吧,成临青说是魏弦保我们出来的。”
苏换放下针线活,思忖道,“他是给成临青情面吧,不然干嘛理会我们。”
霍安写:“我和蔡襄说了这事,蔡襄觉得,知恩应图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咱们。我觉得是,于是我就去青帮找成临青,说想见见魏弦。不想成临青说,魏弦正打算见见我们。”
苏换说,“明儿就二十九了,后日就年三十了。魏弦什么时候见我们?”
霍安摇摇头,又写道:“蔡襄说,三十那晚去他家守岁,大家一起热闹。”
苏换笑道,“那是。”
她坐在那里,伸手去吊霍安的脖子,摇来摇去地撒娇,“霍安,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你送个礼物给我。”
霍安想了想,含笑点点头。
忽然窗边传来非燕的声音,“四姐姐,莫不是你经常抱安哥,所以抱出感情来了?”
二人赶紧分开,转头望去,非燕小女侠正撑腮趴在窗台上,认真严肃地看着他们,旁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姜汤。
霍安纠结。
谁知到了晚上,他更纠结了。这段时日妖蛾子闹得又多又奇葩,他实在有些疲,好长时日没去闹苏姑娘了,今晚兴致勃勃地想闹她。
不料苏姑娘一脸严肃说,“霍安,今天非燕问我,安哥为什么喜欢你啊,我回答不出来,觉得很丢脸。现在也没外人,你大胆些,说说为什么喜欢我。”
霍安觉得好无聊,将她往身下一扑就开始闹,不想苏姑娘坚贞极了,死死拽着亵裤不放手,陪着他翻来滚去一个劲儿说,“不说就不给。”
霍爷十分郁闷,一时小性子起,干脆翻个身睡觉。苏姑娘皱皱眉,从身后厚脸厚皮地扑过去挠他,“霍安你好小气。”
她这时被扒得光溜溜,裹在被里去蹭霍安,软绵绵暖乎乎地一蹭一蹭,就蹭得霍安又不争气了,翻过身来恶狠狠压她,苏换哈的一声笑了,躺在他身下,明媚地瞅他,“霍安你那时为什么喜欢我?”
霍安慢慢张嘴,无声说:你脸皮厚。
苏换凝神辨认他唇形好几遍,猛然醒悟,气得张牙舞爪,“我脸皮厚你还喜欢,你脸皮更厚……呜呜呜……”
霍安笑得开心,心满意足地将她正法,十分享受苏姑娘从猛力闹腾到没力闹腾到最后娇声讨饶的这个鸡飞狗跳过程。
很快到了年三十这一天。
苏换起了个大早,穿了新的月白小袄桃红襦裙,又把成蕙上次送她的玛瑙耳铛戴上,乌发挽髻,漂漂亮亮容光焕发地跑出来喊非燕。
非燕这日也穿了新衣,一身粉红袄裙,苏换给她梳了两个小髻,一边缀一朵粉绒花,看起来雪玉可爱。
苏换笑着鼓励她,“非燕很漂亮,长大了一定很多人抢着娶。”
非燕扑闪着大眼睛笑,似乎慢慢从失去师兄的伤心中,走出来了。
吃过午饭,苏换就牵了她,去蔡襄家,霍安走在后面,牵了达达小二,锁上院门。
下午时,苏换和覃婶在厨房里忙活,卯伯杀鸡杀鸭杀鱼不亦乐乎,蛐蛐带着非燕去放鞭炮,一派喜气洋洋。
蔡襄瞅一眼院子里追着蛐蛐要鞭炮放的非燕,对坐在一旁喝茶的霍安说,“霍安,你们还真的当爹当娘啊?”
霍安蘸了茶水慢条斯理写:“当兄长。”
蔡襄笑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那晚成临青去过你家。霍安不是我说你,做好人也该有个限度,害了自己会死不瞑目的。这种事你居然帮她那师兄瞒着,成临青指不定心里有颗疙瘩,还好成蕙没怎么有事。”
霍安凉凉看他一眼。蔡老板,你是担心你的成大小姐吧。
蔡襄看着远处说,“如今听说成临青将成蕙看得紧,不随意让她出门。那日我叫蛐蛐送点小玩意儿去给她解闷,她让带话说,她在家里都闷得长霉了。”
霍安不作表示。反正这成大小姐他不想沾染,每次闹妖蛾子都闹得他想死。
正说着,永荣曹风来了,手里提着糕饼果子,曹风还喜洋洋地抓了一只乱扑腾的鸡。
蔡襄问,“咦,孟先生和阿丘呢?”
曹风说,“襄哥,孟先生你是知道的,世外高人一样,对世俗这些事都不上心的,听说去那什么什么寺找高僧下棋了,让我和你说,这几日都不回保宁。”
永荣说,“阿丘说他有事。”
曹风哈哈一笑,八卦得眉飞色舞,“襄哥我和你说,阿丘好事要到了,听说这个年关回乡下去了,他家二婶给他相了个姑娘,说是白白胖胖极好生养的。”
蔡襄哈哈笑,“你们两个也该努努力,瞧瞧人家霍安,孩子都那么大了。”
曹风好奇道,“霍安你有了?”
霍安郁结,有也不是老子有好不好!
蔡襄指指满院子乱跑的非燕,曹风哦了一声,又再接再厉八卦,“咦你们说着来保宁都快半年了,怎么就没个动静啊?”
对于曹风这种爷们样娘们嘴,霍安真是好想掐他喉咙拔他舌头。不过他又一想,对呀,除了上次苏姑娘闹假害喜,他们私奔大半年了,还真没个动静,难道他不够勤勉?
他开始皱眉想心事,永荣见状,戳戳曹风,曹风便知趣地笑笑,去抓蛐蛐放鞭炮了。
天黑下来后,一桌人喜气洋洋吃年饭。
年饭年饭自然要吃的够黏,一桌人说说笑笑,讨论着堂子里的笑事开春后走马的谋划,不知不觉就吃到了戌时一刻。
蛐蛐和非燕早就吃饱了,跑出去在巷子里和小孩一起放鞭炮。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阵阵鞭炮声,此起彼伏,蛐蛐兴奋地跑进来,“襄哥襄哥,我们去钟鼓楼那里看烟花吧,他们说今晚官府在那里放烟花,可好看了,大家都去看的。”
于是一群人就高高兴兴去了。
因为今晚有官方烟花瞧,街上十分热闹。
走到百顺大街时,更是热闹非凡,长街两旁挑了大红灯笼,映得人间一派歌舞升平,商贾小贩忙着卖热气腾腾的炒栗子桂花糕龙眼甜汤什么的,闻着很香。
蛐蛐今天很大方,自掏腰包请非燕吃栗子喝甜汤,因为他听说这可怜小姑娘死了师兄,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孤儿,于是大发慈悲心,拿出私房钱逗她开心。
苏换正瞧得欣慰,不妨霍安捏了捏她的手。她转头去瞧他,“怎么了?”
霍安微昂下巴,意韵深长地远眺百顺大街尽头的钟鼓楼。
苏换瞅了瞅,猛然想起那极不正经的八月十五赏月亮,红着脸低低说,“坏蛋。”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众人急忙避让,回头一看,是几辆青缎篷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过来,马车前后还小跑着八名兵卫,一看便是官家借道,大家都识趣地避开。
苏换看着马车一辆辆从她面前经过,正想这马车篷子蛮好看,忽然一辆马车在她和霍安面前停下了。
车帘子悠悠掀起,露出半面玉颜,“小四?”
苏换愣了愣,定睛一瞅,啊啊啊,高贵冷艳!
魏之之见她这模样,轻哼一声,“看来贵人多忘事呐,都不记得了。”
苏换赶紧笑,“魏……魏小姐,你也来看烟火?”
正走在前面的蔡襄等人,听到动静,停下来转身一看,全都一僵。
尤其是永荣,面色倏然发白,正要冷冷别过脸,不想那车中人已悠悠看了过来,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冷凉凉地冷笑,“是啊,想不到这么有缘分。”
魏之之说完,便冷冷淡淡放下了车帘,马车又缓缓往前去了。
永荣低着头。
蔡襄凑过来好奇说,“啧啧,高贵冷艳的官家小姐居然停下来招呼你,蛐蛐不说你们闹过别扭吗?小四,你们姑娘家好奇怪。”
苏换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好去说她还和这高贵冷艳吃过一顿饭,没磕没碰挺和气。
又走了几步,永荣忽然表示,他有些累,想回家歇着了。蛐蛐说,“永荣哥别走,说好看了烟火回襄哥家一起守岁的。”
曹风贼兮兮说,“你怕那个官家小姐?”
永荣冷冷道,“看着都扫兴。”
蔡襄咳咳说,“哎永荣,有气度点,再说人家千金小姐,自然是坐在楼阁里瞅,又不会跑大街上来看。”
曹风笑得十分猥琐,“就是就是,永荣你这么忌讳,莫不是……嘿嘿上次人家对你用了强?”
永荣羞怒得耳根子一红,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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