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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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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谢花嗤笑一声“大叔五十文就想买熊胆怕是不买不着,你看看蛇胆能不能买到。”
那人讪讪的又道“那不如一百文如何。”
谢花直接连话都懒得回他。
她带着张大壮走到第二条街,王大夫说过他的药铺就开在这里。
第三间铺子便是王大夫的王记药铺,王大夫刚开了门。
“王大夫。”
“哟,小花啊,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大一头熊瞎子,你们打的?这可是好东西的,这熊掌,熊胆,熊骨都能入药,这皮毛也可做衣裳鞋靴。”王大夫看到熊瞎子也是颇为惊奇。
“王大夫,这是村里的大壮哥哥打的,我们也不知道能卖几许钱,想来问问你,省得叫人欺了去。”谢花说着还斜睨了一眼五十文要买熊胆的那人,那人是一路跟到了王记药铺这里。
“不如这头熊瞎子卖与我,二十两银子如何?”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
王大夫道“二十两银子少了些,光这四只熊掌做成菜也能卖个二十两银子了,是吧,秦掌柜。”
胖胖的中年男人大笑起来“既然王大夫如此说了,那我就再加十两银子,三十两买下这头熊瞎子。”
王大夫对谢花道“这个价格也还算过得去,你们卖与他吧。”
胖胖的中年男人直接把三个银锭子付给了谢花,直接忽视了张大壮。让他们把熊瞎子送到醉仙楼去。并说以后打到的野货他都要。
谢花又和张大壮把熊瞎子送去了醉仙楼,谢花把银子递给张大壮,张大壮拿了一个银锭子给谢花,谢花推回去“大壮哥哥,熊瞎子是你打死的,你救了我一命呢,我哪能要这银子,你要坚持给我银子,以后我就不和你去采药了。”
张大壮默默的把银子收回去,揣进腰里。
谢花又去了王大夫的药铺,拿出了那株赤芝,王大夫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是你采的?”
“是我在树上采的,王大夫你收吗?”
“收,收,这等好东西自是要收的,这棵赤芝这么大,起码也长了五十年以上了,我算你八两银子,你愿意卖么?”
谢花原以为能卖个五两银子就不错了,八两银子已经比她说预期的要高,她更是欢喜难加。
捂着到手的八两银子,谢花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第48章 长凯发病
王大夫给谢花的银子都是散银。
她在镇上买了六个烧饼,和张大壮绕道去了后山,没有回村。才刚过早饭的点,这会回去王氏那里交代不过去。
在后山谢花又把银子拿出来数。
数着数着她把银子丢到前面的地上,然后又快步上前捡起来,“哇,捡到钱了。”傻傻的笑。有种财从天降的喜悦感。
张大壮木着脸看天。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没人知道她的害怕,她的无助,她的委屈。
为了生存,她苦苦挣扎,克服心理的恐惧,被掳被抢劫,一个人在后山的深处挖草药,为了搭上张大壮能带她去更深的林子,她接近张大壮,甚至是讨好张大壮。
还有王大夫,她刻意的去交好,为的就是能从他那里学点草药知识,为自己谋得更好的赚钱手段。
“别。。。。。。哭。。。。。。”张大壮慢吞吞的挤出来两个字。
谢花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下眼泪,“大壮哥哥,我是太高兴了才会哭的,我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
呆到傍晚的时候,谢花和张大壮才从后山出来各自回村。
回到家后,谢花左思右想的把银子藏在哪里,鉴于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把银子藏在了两个地方,床底的她挖了个浅坑埋了四两,余下的全部埋进了她家屋墙角下的土里。
她暂时没有想要把这八两银子交给王氏。女人在哪个年代都要自己有钱才行。如果以后她能采到更多的珍贵药材,她会拿出一部分来,但不是现在。家里眼下的日子还过得下去,谷柜里还有够吃到明年春天的谷子,家里还有四条猪,鸡也还有十多只,加上还熏了二十多只的野货。
张大壮慢慢的开始学着说话,从一两个字到一句简单完整的话。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至少会有时候会感觉脸上的表情会柔和一些。
自打采到赤芝后,谢花对进山的热情更是高涨,她总希望能再采到几株灵芝,不过这种碰运气的事,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未有幸再碰到。
屋前那棵堆草的树,最后一片叶子凋零下来的时候,时间进入了寒冬腊月。天整日整日的阴着,隔几天就下一场小雨,这种湿冷直接冻进骨子里,让人恨不得抱着火炉不撒手。谢花的手脚长了严重的冻疮,肿得像馒头,还裂开了,不堪奇痒,每日里把萝卜切块烧热了烫冻疮。
到月中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谢花这才悄悄的去破庙那里约了张大壮去后山。
谢花没采到灵芝那样的贵重草药,不过也挖到了半背篓的草药,张大壮则打到了一头一百来斤重的野猪,还打了一只山鸡。
“大壮哥哥,你以前卖给打的野猪卖给谢屠夫多少钱?”
“三百文。”
“野猪肉能卖到十八文一斤,除去皮毛,一头野猪起码也卖一两五钱银子,谢屠夫真是个心黑的,才给你三百文,你明日送去醉仙楼。”
“你去么?”
“若是家里无事,我也去,正好我去给王大夫送点草药。”
回去的时候张大壮把那只山鸡给了谢花。最近天冷,谢花没去山上,自然也没得野货拿回家,一家人都馋了许久没见肉了。正好谢广赋也才刚结束了一个砌房子的活回来,十天赚了一百五十文钱,寒冬腊月的整日里在外面砌房子,风吹雨淋的,人消瘦了不少,脸上兑皮,手也开裂,王氏心疼,便说把这只山鸡吃了大家补补身子,家里只有长凯还能天天吃到一个鸡蛋。
王氏睡前用瓦罐把切块的山鸡肉全部用灶里的火烬煨着,晚上还起来加了次茶子壳续火,第二天早上山鸡煨得连骨肉分离,鸡骨头轻轻的咬下就碎了。
谢花要早出门,王氏给她装了碗鸡汤喝了。
到了村后,张大壮等在那里了。
“大壮哥哥,你真早。”
“昨晚谢屠夫去我家了。”张大壮说。
谢花眼皮子一跳“他看到你打的野猪了?”
“嗯。”
“那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让你把野猪卖与他?”
“说了,我没说话,也没应他。”
“他没再说别的了?”
“他还问我是不是要卖与别人。”张大壮一次说话不会说太多,说着停了下才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自打上次卖熊瞎子后,张大壮的猎物除了留了一部分自己吃以外,其余的都送去了醉仙楼,醉仙楼给的价格还算是公道,比零卖要便宜,但比起谢屠夫来那是公道多去了。谢花也不可能每次都陪着张大壮去镇上卖猎物,卖与酚醉仙楼是最好不过的了。
“大壮哥哥,这样做对了,这些年他从你身上赚的钱可不少了。打猎又危险又辛苦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要多存些钱,以后可以换别的营生。”
两人把野猪送去了醉仙楼,秦掌柜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冬日里野猪可是难得见着,平日里也就一两二钱银子,今日这野猪我给一两五钱银子,你若再打着只管送来。”
银货两讫后,秦掌柜还让楼里的厨师给两人下了两碗肉丝面条,请他俩吃了。
谢花去王大夫的药铺里卖了一背篓的草药,王大夫给了现钱,五十文钱。又送了一小瓷罐的黑药膏给她擦冻疮用。
她和又去后院陪水苏说了话才辞了王大夫。
张大壮去粮铺买了些米,油盐。
路过点心铺还买了一包绿豆糕给谢花吃。绿豆糕做得相当细滑,味道很不错,小小一个的绿豆糕刚好一口一个,吃下去满嘴绿豆香。
“大壮哥哥,你的鞋子都张嘴了,不如你去买双鞋吧。”谢花看到张大壮的鞋子都露出脚趾头来,走路的时候鞋子都是一张一合的。
镇上便有摆摊卖鞋的,有些妇人在家闲着无事便做些鞋袜出来卖。两人在一家鞋摊上挑了一双藏青色的布鞋。针脚缜密,鞋底结实,二十五文钱一双。
张大壮表示要给谢花也挑一双,谢花连连摇头“穿回去我娘回我怎么来的,我可编不上来。”
张大壮有些黯然,默默的付了钱。
谢花张嘴想说点什么,觉得还不如不说,她要真穿双新鞋回去,王氏还不各种怀疑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刚到镇子口就碰到了谢屠夫,他目光不善的盯着两人看,“大壮,又是买米又是买鞋的,怕是昨晚那野猪找着好买家了,卖了大价钱了吧?如今也是翅膀硬了,便忘了当初是谁在背后帮你了,忘了是谁给你一口饭吃了,你那大伯不给你送粮米吃,若不是我不怕沾霉气收了你的货,你能活到今天?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莫是被谢花这小丫头给迷住了,别怪做叔的没提醒你,她家那个姐都与人私奔了去,是个浪荡的,你别失了财钱又赔了心。”
谢花简直是气炸了,别人说躺着中枪,她这是站着也中枪“谢屠夫,你别在这里满嘴仁义了,你帮大壮哥哥不过是想从他身上捞得好处,如今见大壮哥哥不把野货卖与你,你从他身上再赚不到银钱了,不心甘了。我看你才是满身腌臜的黑心鬼,我一个小孩子,你都能含血喷人,满嘴胡言,也不怕烂嘴腐舌的。若不是你们这种无事生非的人多了,我姐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们一家才是多祸佬。”
谢屠夫被谢花一顿怒骂,当下扬起手就要打她,张大壮见状一把擒住了他的手,捏得谢屠夫的手半分动弹不得,脸色发白。
“大壮哥哥,我们走。”
张大壮一把甩开了谢屠夫,跟在谢花后头走了。
谢屠夫握着发痛的手腕,满脸怨恨。
晌饭过后,天色大变,阴沉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谢花在后山抵不住寒意,又怕下雨,便和张大壮商量回去算了。张大壮看了看天,也说怕是要变天了。
紧赶慢赶的刚到家就下起雨来,雨里还夹带着冰粒子。
谢花的绿豆糕留了一半,晚上的时候拿出来给谢芬吃,谢芬一边说好吃一边问她哪来的,谢花说自己在路上捡到的,她看到有人掉在路上,然后趁人走远捡的。
天当晚就下了鹅毛大雪。
许是天气太冷了,一向健健康康的长凯突然咳嗽起来,整张小脸咳得通红通红的,哭闹不止。王氏和谢广赋急得赶紧请了红日村的马大夫前来看诊。马大夫看诊后说是伤寒引起的咳嗽,开了三副药。花了六十文钱,三副药吃完后长凯的病情是一点也没得到缓解,反而越发严重了,有时咳着咳着会喘不上气,小脸都憋成了紫色。
王氏是心疼得直掉眼泪,说要是王大夫在就好了。
谢广赋把自己的厚棉衣翻出来一把裹住长凯“走,租小菜头的牛车马上去镇上。”
“娘,我也去。”谢花追在王氏身后。
“去什么去,现在弟弟都病在这样了,你还添什么乱?!”王氏一把就把谢花推倒在了雪地里,踩着雪嘎吱嘎吱的走了。
第49章 悲痛
王氏和谢广赋当晚没回来,谢花不放心,又在黑夜里冒着严寒去了一趟赶车的小菜头家,小菜头也没回来。
小菜头的娘子让她在屋里烤着火一直等到了一个半时辰,小菜头才驾着牛车满身湿气的回来了。
“你爹娘今晚就住在王大夫的医馆了,你弟弟的病挺凶险的,什么病的我也弄不清楚,反正大夫说的那些话我也听不大懂。”
谢花吊着一颗心回去了。
第二天清早,谢花和谢芬把家里的猪和鸡喂了,两人就顶着寒风站在屋垛子上眺望,看王氏和谢广赋是否回来。
到了傍晚也不见回来。
“三妹,爹娘今晚怕是又不会回来了,弟弟会没事的吧?”
“不知道。”谢花不知道如果长凯出了事,这家人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她双手合十,暗自期望老天爷能显显灵,让长凯平安闯过去这道坎。
到第三天,吃了两个红薯当早饭,谢花就再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捞起家里的斗笠“二姐,我坐小菜头的牛车去镇上看看,你在家看家吧。”
“你哪里有钱坐牛车?我也想去瞧瞧。”谢芬说道。
“钱是挖草药王大夫给的,你要去的话就把门锁上,然后叫大嫂给我们照看着。”
谢芬取了斗笠,把家里所有的门锁好后,和谢花一起去了村口坐了小菜头的牛车去了镇上。
平时去镇上坐牛车只要两文钱一个人,如今下雪路难走,小菜头要收三文钱一个人,谢花数了两个的车费六文钱。
到了镇上,两姐妹就直奔王记药铺。
离王记药铺还隔着两个铺子,就听到王氏哭天抢地的悲哭声,那种哭声仿佛是世间最凄凉最悲怆的哭声,无尽无穷的委屈,无尽无穷的哀怨。谢花胸口咚咚的痛起来,她知道如果不是长凯出事,王氏不可能会哭成这样,只有亲人去世才能如此悲伤,当年奶奶过世时,她也是这般。
王记药铺里,王氏抱着长凯,嘴里哀叫着“长凯,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双目充红,似乎要泣血一般。篷头乱发,神情几近崩溃,整个人瞬间像老了十岁。
谢广赋呆呆的跪坐在王氏身边,握着长凯的一只小手,没有哭泣声,却是不停的流泪。那种无言的悲伤更让人觉得揪心。
谢芬一把扑跪在地上,摸站长凯的身躯,大哭起来“爹,娘,我弟弟怎么了?我弟弟怎么了?”
长凯往日红润的小脸蛋此刻变得发青,小小的一张瘦得只有一丁点大,才几天工夫就被病魔折磨成这样。他的衣服上还沾了许多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死前一定经受了极大的痛苦,大口大口的咳血。
谢花蹲在一旁嘤嘤的哭,她虽然一直觉得王氏心眼太偏了,但是长凯的可爱她一直看在眼里,虽然抱得不多,但是长凯时常会伸着手要她抱,有时也会糊得她满脸口水,也曾拉过尿在她身上,她给他洗过尿布烘过尿布,亲过他的小手掌小脚丫,那么鲜活的生命,怎么会冷比这冻冰还冻。
王大夫在一旁也是跟着满面愁苦,哀声叹气的。
王氏一直哭到脱力,整个人昏厥过去,抱着长凯的手就是不撒手。
王大夫只得把她连同长凯抬到病榻上,把了脉后,说是无大碍,只是几天没睡,加上悲伤过度引起的,好好睡上一沉,再吃副药就好了。
“谢四,节哀,还是早些回家安置吧。”王大夫道。
谢广赋强打起精神去外头租牛车去了。
谢花走到王大夫身边“王大夫,我弟弟得的什么病?”
“你弟弟这病来得奇怪,起先我也以为是伤寒所引起的肺热导致咳嗽,但看了马大夫的药方后,那药方开得并无错,我就感觉不是简单的伤寒,我把了脉,也拿不准主意,又把镇上有名的大夫都请来瞧过了,连县上的一济堂的大夫也请了,还是没能把你弟弟救过来,实在有愧。”
“王大夫,你也尽力了,是弟弟福薄吧。”小孩子口不能言,痛不能指,有病最是难医,谢花也知道不能怪王大夫,毕竟人家连县上的大夫也帮着请了。
谢广赋叫了小菜头到药铺前,谢广赋用厚棉衣把王氏长凯一把裹住抱到小菜头的牛车上,一家人坐着马车往家去。
“广赋啊,你也别怨我加你钱,我真是不想多要这几文钱,但是你也知道,那夭折的小孩子最是晦气,回头我还得请个师公来画符泼神水去邪。”小菜头驾着牛车一边赶路一边说。
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当中,谁也没心思搭他的话。
回到村里,村里人早先就得知长凯去镇上求医,看到小菜头的牛车回来,都围了过来问长问短,有关心的,有假意的,谢广赋一言不发,抱着王氏在村里人的议论声中回到了家。
村里人就围在谢花家的屋外,一边往里瞧一边说话。闻讯赶来的谢长民和吴氏进了屋,吴氏一进屋里看到王氏昏迷在床上还抱着长凯,呜咽呜咽的哭起来。
谢长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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