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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花寂寞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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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音阁的丝竹管弦之声在宫内久久回荡不散，景阳宫的她们虽然没有那福气去看一场，可却破天荒地得来了秋季的新衣裳。如今秋天俨然快过了一半，她们如今才得了今年的新衣裳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玲珑是个爱美的丫头，撑着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还眉飞色舞地问倾暖和花意：“小主，这缎子瞧着要比往年的好许多，您瞧，奴婢穿上新衣裳可还好看？好不好看？”
不过是最最普通不过的宫女服，却能让许久不见新衣裳的玲珑高兴成这般模样，倾暖反而有些心酸。她走过来伸手帮着玲珑把衣裳在身上比量好，允诺道：“我那还有许多缎子，等过年的时候都拿去内务府裁了新衣裳，那才叫漂亮。不过穿时要注意，万万不能被人发觉了，免得麻烦！”
玲珑很是兴奋，一脸憧憬地望着倾暖，很用力地点头：“奴婢就穿给您和花意姐姐看，奴婢不穿出去！”
倾暖欣慰地揉了揉玲珑的脸庞，分外安心。花意瞧了瞧包裹里的衣物，一件翠绿色的寝衣很是精巧，以梨花花瓣为边的设计也颇为素净，她拿过来给倾暖看了看，笑道：“这件衣裳倒是极其合小主您的品味，奴婢瞧着极其好看，小主您觉得呢！”
这包裹送进来的时候倾暖稍稍犹豫过片刻，那日浅影前来倾暖并未写单子给她，怎么她就直接送了进来？想着那日俩人之间的对话，看了看衣裳上的梨花花纹，倾暖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那日俩人有提到过弘历，许是弘历的心思也未可知。
畅音阁看戏期间，君宜倒是和善地问起永璜有没有相中的女子，永璜早就按照自己预计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坐的女子，最后微微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君宜笑而不语，朝着钰彤点了一下头，众人再度接着看戏。而永璜的这么一看，倒是让在做的小姑娘和小姑娘们的额娘怎么也坐不住了，谁不想自家闺女能够嫁给这世间的尊贵之人。
而畅音阁外嫚姝姗姗来迟，谁知本来就不安稳的轿子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嫚姝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被狠狠地撞倒了轿撵的把手上，疼痛感瞬间袭来。她不悦地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厉声道：“长着眼睛派什么用？可是不想要了？”
抬轿子的太监们忙小心把轿子放下，集体跪在了嫚姝面前高呼：“舒嫔娘娘饶命！”
嫚姝本就心气不顺，算是借着这事儿拿他们撒一下气，可环顾一下四周，便见人群之中一个小太监很是与众不同，嫚姝美目一转，指着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道：“把他给我带上前来！”
☆、第八十三章 把我绑起来
人群之中被点名的那个小太监的确是长得很是秀美，对，美这个字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他被点名的时候明显地身子往后缩了缩，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小动作还是引起了嫚姝的注意，而让她笃定这个小太监有问题的不是他的面生，而是他的畏畏缩缩。虽然这畏畏缩缩可以用惧怕主子威严来解释，可嫚姝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这个人不简单。看着那个小太监很是不合体的太监服装，看着他因着自己长长的袍子而差点摔倒的时候，嫚姝嘴角噙着深深的笑意。
小太监头都不敢抬一下，贴在地上颤声道：“娘娘饶命……饶命……”
最后打量了他一番，嫚姝反而笑道：“下次勿要这般冒冒失失，若是哪日你撞了旁的人，可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走吧！”
人群后的抬轿子们的宫人们如此大大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用挨板子了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心情愉悦，干起活来也很是卖力，可他们刚刚准备就绪，却听轿子上的嫚姝吩咐：“回永和宫！”
紫陌不明白嫚姝为何此时要回去，毕竟之前为着没人叫她们永和宫的人去畅音阁看戏的事儿嫚姝气的直掉眼泪，她腿伤之后比之前更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人也变得特别敏感，紫陌知道腿伤之后的嫚姝一直很没安全感，喜怒无常的很让人心疼。瞧着愣在原地的紫陌，嫚姝叫了一声，最终紫陌还是叹口气跟着轿子往永和宫去。对于嫚姝的突然归来，霓裳也很是震惊，她本预备着要出门，迎面撞上觉得有些尴尬。
嫚姝瞧了瞧霓裳，视线定格在她胸前的一枚很是精致的桃花枝上，桃花朵朵绽放着，在这万物萧条的时节很是独特。瞧着出了神儿，嫚姝伸手一指问道：“倒是稀罕物，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
赏赐二字听起来的确有些刺耳，不过嫚姝说的也不错，皇上就是皇上，他再怎么喜爱一个女人，所有的爱之前都会加上宠，所有的出自养心殿的物件，也都会加上一个赏字。帝王之家无爱，有的只有宠爱，帝王之家更是没有与喜欢之人交换分享美好物件的设定，所有的礼尚往来被称作赏赐。霓裳笑的苦涩，其中的苦涩并不是因着这赏赐二字，她心中的桃花代表着爱情，而她的爱情与这紫禁城无关，与皇上无关，更与赏赐无关。于是霓裳只是缓缓抬头对着嫚姝摇了摇头。
嫚姝反而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她眼底里深深的悲伤划过了永和宫的天空，也划过了霓裳的心中，霓裳懂得此时此刻嫚姝的表情，她感同身受。嫚姝抬眸仰望了一下前方蓝底金字的牌匾，道：“不是你终会还有旁人，罢了，你去替我办件事！”
那是私密之事，连同着紫陌都不得而知的神秘。
中秋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那一刹那，宴会上响起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休。今年的中秋节宴会很是别致，从桌上的器皿，到盘碟里边的珍馐美味，再到被作装饰之用的盆景都与之前不同，歌舞环节虽没有取消却参加进来了许多新鲜好玩的民间元素，让一些足不出户的大叫小姐看的呆住。中间太后被许多稀奇的玩意逗得合不拢嘴，更是连连夸赞：“娴妃甚合哀家心意！甚合哀家心意！”
太后言语之中的追捧之意昭然若揭，而举杯到一半的静柔突然怔了一下，她抬头对着太后温然含笑点头，对着君宜谦恭垂眸以示恭顺，最后不经意间看到了对面弘历右手第二排的弘昼，席间匆匆一瞥，静柔心内已然融化。弘昼的所有言语她看一眼便很是明了，搁下酒樽，静柔侧身朝着君宜的方向欠了欠身子，又转头对着太后解释：“这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臣妾不过是打个下手而已！太后您过奖了！”
席间的郭络罗氏与乌札库氏目光交换，似乎有什么秘密之事，不过脸上都是笑意融融，许不是什么坏事，倒是独独有两人的面色沉沉，一个是高夫人，一个便是乌拉那拉夫人。高夫人不开心很是能够猜透，她的大女儿二女儿在宫内都不甚如意，她在宫外又听说大阿哥开始挑选福晋，似乎伊尔觉罗氏家的姑娘很合心意，她高夫人怎会不烦心？反而是乌拉那拉夫人很是让人难懂，她同自己的女儿一样，低调内敛聪明沉稳，可唯一不同的是靖柔的眼角之处有着淡淡的温柔，而乌拉那拉夫人眉眼之处皆是堪比男儿的戾气！
靖柔如此说，太后虽然脸上的笑容敛了一些可终究还在，她这才朝着君宜看了看，颔首点头聊聊夸奖了一些有的没的，君宜只能垂头哭笑，抬手握起酒樽一仰而尽。宴席之处歌舞升平，后宫之中寂静无声，因着此次宴会在乾清宫举行，后宫嫔妃皆在列，就连不能下地行走的嫚姝都被奴才们簇拥着抬了来，可见此次宴会之盛大。
空中圆月高高挂起，三两枝干枯树枝把月亮和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几个部分，偶尔有奇怪的叫声似从遥远之处传来，更是寂寥。门前的侍卫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看的腻了索性就揣着袖子打起了瞌睡。本来寂静的院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门前的侍卫突然被惊醒，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还未等他四处转头去看出了何事儿，便见一个小黑点冲自己跑过来，下意识地侍卫拔起了腰间的刀，满脸警惕，差一点那个‘抓刺客’就脱口而出了。看着小黑点越来越近，他才松了口气，气愤地指着吼道：“大半夜的叫魂呢？回去老实待着，再有事没事往这跑有你好看！”
一边微胖一点的小哥忙拉着举着刀的兄弟，劝道：“这丫头跟云哥挺熟！”
玲珑哪里顾得上去问他们嘴里的云哥是谁，她此刻焦急地拉着他们的袖子央求道：“二位大哥，二位大哥行行好，能否让奴婢出去一下，奴婢就去……”
“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要脑袋！”拔刀的人激愤地冲着玲珑吼了一声，伸手一推，玲珑便重心不稳地倒在了地上。可是玲珑依然不死心，拽着他的腿道：“我家小主病了，若是你不让我出去，那便求您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派太医来给我家小主诊治！”
“做梦去吧！”侍卫抬了抬脚，不知是他自己力气太小还是玲珑抱得太紧，总之这一下没有太大的效果，他又大力地弹了一下，这才得以挣脱玲玲的束缚，拍了拍裤腿，他鄙夷道：“皇上若是还稀罕你家小主，你家小主岂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看在你是云哥的朋友份上，我劝你一句，还是回去老实待着吧！别妄想着从这里出去，这里可是紫禁城，这儿可是紫禁城后宫禁地！禁地懂吗？”
玲珑还要在去争取一下，可背后却有花意焦急的声音：“玲珑，快去再打凉水来，我再替小主擦擦身子！”
顾不得去拍身上的尘土，还有那粘在身上的落叶和枯枝，玲珑腾提一下从地上起来，喊道：“又变多了吗？擦擦有用吗？”
“我们只能这么做了！”花意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屋内的烛光暗暗，只有梨花帐子在了无生趣地飘荡着，地上扔着的是前几日大家都很是喜欢的那件绿色梨花卷边的寝衣，再这样的昏暗灯光之下依然掩盖不住那寝衣本身所带有的光泽。床上的所有的寝居都换了一套新的，粉色虽不是倾暖最喜欢的色彩，此时此刻却能保护住她的皮肤不再受到伤害，从露出的脚踝上可以看出大片大片的突起的红色，那如同桃花一般温暖的红却让人不忍直视，心内发毛。
倾暖双手紧紧四拽着一旁的被子，满头都是冷汗，花意忍不住红了眼睛，背过身子擦了擦眼泪。此时玲珑端着水跑进来，花意忙湿了湿帕子，伸手要去帮倾暖再次擦拭一遍身体，可倾暖却突然松了力气，伸手朝着脖颈间的大片的突起的粉色抓去，她带着虚弱的喘息，带着哀求的话语说了一句让花意和玲珑瞬间落泪的话：“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忍了一天一夜的倾暖，终于在这一刻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当她穿上这件寝衣的第二天一早，身上就开始浮出大大小小的红色的硬块，身体从脖颈道后背，从后背道大腿，从大腿道小腿，全身唯一完好的就是这张脸，可是令花意和玲珑担心的是，这些不知名的腌臜物也开顺着脖颈朝着倾暖的脸部蔓延开去，玲珑今晚忍不住冲去求看门的侍卫也是为着这。
花意冲过去抓着倾暖的手摇头，花意的泪水随着她自己头部的晃动滴落到了倾暖的脖颈间，瞬间灼热的如同火焰在自己的脖颈见燃烧，倾暖痛苦地叫了出来：“疼！”
玲珑扑到了床边想要去抱住倾暖却又怕弄疼了她，双手在在空中无助地晃动着，哭道：“小主，小主，您要是疼就抓着奴婢的手！抓着奴婢的手！”
倾暖在浑身奇痒疼痛之下看到了玲珑那焦急又心疼的样子，她伸出去的手又重新抓住了床边，喘着粗气对她们道：“把我绑起来，快！把我绑起来！”
☆、第八十四章 梨花舞为谁而跳
那一声用尽力气的嘶吼几乎让整个景阳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花意和玲珑岂会忍心去捆绑住倾暖的双手？那种痛苦的表情足足可以让她们心痛如绞，她们怎么忍心，怎会忍心？花意此时此刻只能抱着倾暖的双手搁在自己的胸前，这会儿连眼泪都不敢再流一下，玲珑却突然一抹眼泪，撑着床榻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她的背影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凌然大义。
花意叫住她问：“你要去做什么？”
倾暖此时此刻被折磨的早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要睡去，想要忘记身上的疼痛和蚀骨的燥痒，可是一天一夜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即使有不过才闭上眼睛，又会被折磨醒。迷离之中她看到了玲珑的背影，倾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问她去做什么，她只是虚弱地说了句：“你要好好的等我好起来！”
这就是倾暖的暖心所在，再聪明的人也会有愚笨的时刻，而倾暖能够洞察身边熟悉人的所有的举动意图靠的不是那些常被外人炫耀的聪慧机智，她用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了解二字。玲珑踏出去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捂着嘴巴哭了起来，那种压抑的哭声在景阳宫久久回荡不散。
中秋节晚宴结束之际，霓裳依然如同大家出乎意料的一般出现了，不同与上次的舞曲，这次的整个舞台以梨花作为基调，舞姿也是很轻柔的温暖调子。多数人是抱着欣赏的心态来看待霓裳的复出，妙蝉却鄙夷地看了看对面的嫚姝，满脸不屑，自己不满还不说，拉着一旁的落城就嚷嚷道：“不就是会跳个舞，有什么了不起的？南府的舞姬们随意拉出一个都比她跳的好！你时常去永寿宫，可曾看到过中秋节的单子？怎么我没听说事前有这个安排？”
落城旁若无事地拈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不疾不徐地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转头去看嫚姝，恬淡的笑容渐渐浮起，落城道：“臣妾不过是去过两次永寿宫，头一次是娴妃娘娘召臣妾去替娴妃娘娘整改一下之前的衣物，第二次是去送臣妾改好的衣物，旁的并无其他，愿怡嫔娘娘原谅臣妾的不知之过！”
右侧的若欢看得有些痴迷，反而拍手称赞：“这舞美极了！”
她的这话自然得了妙婵的大大白眼，不过还好若欢没有发觉。漫天的梨花花瓣飘然落下，连同着弘历都很是惊异，此时此刻的时节哪里还有梨花？随着最后一片梨花落地，霓裳的雪白的长袖也缓缓而落，而接着响起的是弘历高呼的：“好！”
看着弘历如此着迷，嫚姝更是得意地昂起了头颅，仿若舞台上跳出这般的舞的是她自己，霓裳那敲到好处的眼神让嫚姝感觉到了一个无依无靠之人的真心，她这次果然没计划错。不同于对面嫚姝的洋洋得意，那些痛苦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妙蝉呐呐自语：“皇上不是最讨厌梨花？”
落城抿了口水，眼角扫过一边的妙蝉，毫无痕迹地问了句：“不知怡嫔娘娘怎么知晓皇上不喜梨花？”
未等妙蝉说出口，宴席已经宣告结束，中秋佳节弘历要留在长春宫这是一直延续下来的祖宗规矩。不过弘历还是先送了太后回慈宁宫，福双嬷嬷呈上了清茶，太后朝弘历那边推了推，笑道：“这是你之前最喜欢的竹叶青，哀家一直替你备着呢！”
弘历道了谢，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缓缓放下。太后嘴角的笑容溢着一丝幸福：“你最是孝顺，哀家很是知足。今日跳舞的那个女子哀家若是没记错，可是以往陆贵人身边的宫女？”
对于头一次自己安排的好事没有成功太后一直耿耿于怀，她没有问是碍于靖柔面子，若是弘历自己不愿，那靖柔可不是要伤心？这些年她虽然安排了永琪在靖柔的身边，可那终究是旁人的孩子，更可况永琪的生母尚在人世，永琪再长大了些，懂了人世，还会不会对靖柔这般亲近？宫内能够做到钰彤那般对旁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的着实不多，太后也很是佩服钰彤的所作所为，平心而论连如今的自己都无法做到钰彤那般。
“是！”弘历目色平平，并看不出任何波澜，对于那晚的事儿，弘历不愿再去想，任他怎么去想也想不明白，他不是随意就能跟女人同床共枕肌肤相亲的人，可那晚……想起那晚迷离的自己弘历反而是有些懊恼。太后也看出了弘历的厌倦之色，故而忙换了话题，说：“前朝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你替哀家的皇孙留意着，哀家听闻永璜看中了伊尔觉罗家的姑娘？伊尔觉罗氏怎么也不太合适，做个侧福晋还好，福晋皇上你还是要好好挑挑！”
弘历依然笑的顺从：“这个儿臣自会留意！”
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宝贝着养大的孩子，太后笑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转瞬间他的儿子就成了这个国家的王者，她更是被奉为太后，可是风起云涌的后宫，堪比刀光剑影的后宫生活突然变得平静，她开始突然不适了起来，连通以往恨之入骨的人她都有些怀念。待弘历离开之后，太后反而拉着福双的手说：“我想皇上了！”
抬头看了看外头弘历的身影，福双拍了拍太后的手背，道：“奴婢去叫皇上一声？”
今天中秋夜，弘历去长春宫是祖宗规矩，这已然晚了时辰，太后也是最识大体的女子，不然先皇也不会让年纪轻轻的熹贵妃来打理六宫。太后摇了摇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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