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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迟早要出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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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再度踟蹰,空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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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窗前的薄纱幔帐,待得一袭身影走远,阮婉才轻轻舒了口气。放下幔帘,才下眉头,心中却不似臆想中的平和。
  折回厅中,秋好和芊芊早已没有踪影。
  只剩阮少卿和李朝晖两人。
  “人走了。”阮婉眼波稍有木讷。
  阮少卿尽收眼底。
  “看他离开时候的神色,该是信了。”李朝晖淡淡开口。
  还有何不信的?他原本见到的人就是阮少卿,自然只会以为先前是错认了旁人。
  阮婉心有余悸。
  “李朝晖,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悻悻开口。
  李朝晖闻言便笑,“连道谢都这般没有诚意?”端起酒杯晃了晃,自顾一饮而尽,“一夜留宿杏云楼,会不占些酒气?”
  阮婉原本就有些恍然,觉得有理,就将酒杯送至唇边,一杯下肚,饮得有些急,连呛了好几声。
  便闻阮少卿悠悠开口,“那便是邵文槿?”
  呛酒之人一愣。
  阮少卿似笑非笑,“像是并非如某人过往说得那般凶神恶煞?”
  阮婉脸色一红。
  每次见到阮少卿,都免不了要在少卿面前抱怨和咒骂邵文槿一通,再添油加醋润色几分。
  回回骂得最多的,便是邵文槿其人。
  想来少卿并不陌生。
  诸如四肢发达,性情粗狂,口舌反复,野蛮无礼等等,就似潜移默化一般,今日一见,怕是与阮少卿想象中些许不同?
  只是些许不同?
  阮少卿好笑,有人平素的伶牙俐齿,此刻却像被人揪住了耳朵的兔子,除了红眼,便是支支吾吾。
  “那是在你们面前演戏罢了。”阮婉一语带过。
  自己都说得没有底气,抓起酒杯又饮了一口,好似先前呛酒的是旁人一般。
  “唔,实在可恶。”阮少卿随意应承,阮婉还未来得及赔笑,顿了顿,又听他含笑开口,“为何唯独不在你面前演戏?回回让你见到真面目。”
  阮婉语塞,继而微怔。
  阮少卿和李朝晖相视一笑,却也都不戳穿。
  “少卿!”阮婉脸色挂不住,便恼意扑上,阮少卿顺势起身绕过,不再捉弄她,话锋一转,“晋华的事,殿下知晓多少?”
  阮婉果真不闹了。
  李朝晖也敛了眸间笑意,“就是打听不到晋华为何出事,才觉有些怪异,依照晋华平素的性子怎会惹恼父皇?”
  虽是惹恼了,却私下关押在大理寺,不动声色。
  也没有放出任何消息。
  知晓此事的根本没有几人,都以为怀安侯不在京中,却不知沈晋华已然下狱。
  他也是费了不少周折才探听到此番消息。
  旁的再多一分都没有。
  阮婉心思便从邵文槿身上挪回,如果连李朝晖都不清楚其中曲折,那叶心在京中更是徒劳无获的。
  若是知晓晋华出事缘由还有依据可循,荣帝不想声张,毫无头绪,一切根本无从谈起。
  不安就隐隐浮上心头。
  李朝晖亦是低眉不语。
  唯有阮少卿淡然开口,“殿下大婚在即,国中若是见不到怀安侯,终是惹人生疑的。……”
  两人面色才舒缓些许。
  但话虽如此,若是见到不晋华其人,境况怕是还要糟糕几分。
  ……
  *************************************************************************
  翌日清晨,阮婉才从杏云楼折回驿馆。
  队伍业已整装待发,就连李朝晖都在驿馆中同邵文槿攀谈,若无其事。
  邵文槿瞥过一眼,见到是他,也未多作搭理,似是有意避过,眸色里几分澹然,脸色并不好看。
  倒是李朝晖主动同阮婉寒暄几句。
  阮婉随意应声,也算自然。
  只是心有戚戚,不敢抬眸多看一旁邵文槿。
  好在姜颂其迎面走来,拱手言道,“时辰不早,公主也快准备妥当,侯爷先回房换身衣裳吧。”
  语气甚是和善,一席话又说得及其委婉。
  简言之,旁人都在等。
  阮婉求之不得,歉意一笑,便径直回了房中。
  邵文槿才随之转眸,李朝晖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又飞快敛去。
  ……
  从成州赶往京城只需一日脚力。
  阮婉实在困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上得马车倒头便睡。
  昨夜先是与李朝晖说起宋嫣儿,李朝晖走后,又与少卿彻夜长谈,一直到今晨都未合眼。
  马车颠簸也浑然不觉,反是酣然入梦。
  直至晌午,也未见到阮婉下马车用饭,其间只有清荷去过一趟替公主送些瓜果给昭远侯。
  而后道起侯爷乏了,睡意尚浓,嘱咐不必管他。
  邵文槿敛眸不语。
  待得清荷走远,周遭并无旁人,秦书才兴致勃勃悄声朝邵文槿道起,“大人,我听他们私下里说起,昭远侯昨夜其实是借病去杏云楼喝花酒去了,今晨才回驿馆,所以才会睡不醒。”
  邵文槿微顿,回眸看他。
  秦书嘻嘻笑道,“过往只闻昭远侯断袖,原来竟是藏匿得好,其实也是好这些风流韵事的。”言罢看向邵文槿时,口中笑得更欢。
  不想有人快煮一搁,脸色徒然一沉,冷冷道,“你很清闲?”
  秦书跟他多年,有人的脾气再熟悉不过,眼下也是莫名一颤,鼻尖就嗅到浓郁烦躁之意。
  有人是心情差到了极致,秦书却不知如何惹恼了他,只得噤若寒蝉。
  但终究也没能逃得过去,晌午过后,被罚一路跟着马车跑去的京城。分明就是迁怒于人,秦书叫苦不迭。
  ……
  临近黄昏,京城渐近。
  不远处,恢宏大气的城墙轻仿佛镀上一层熠熠金辉,轻尘便在金辉中轻舞。
  城门大开,官兵和迎亲使节列队相迎,来人不在少数,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同从南顺京城离开时无异,甚是隆重。
  江离便去唤阮婉。
  邵文槿率先下马,身后禁军纷纷效仿。
  姜颂其也从马车走下,款款迎上前去。
  为首的两名男子两人皆是玉冠束发,外着镶嵌金丝线华服锦袍,脚踏朝靴,摸样稍许相似。
  随行的长风礼部官吏俯身见礼,唤得是三殿下和四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望向李朝晖时,倨傲神色便跃然脸上。
  “嘉和公主远道而来,七弟昨日竟然还去杏云楼饮花酒,若是父皇知晓了定要盛怒。”虽是笑语道出,戏谑之意毫不掩饰。
  另一人就循声接话,“三哥所言差矣,从前在宫中跪上一两个时辰都是小事,眼下大婚在即,各方宾客来贺,罚跪大殿之外实在有损我长风皇室颜面,还惹公主不快,父皇定是要护着七弟的。”
  微微顿了顿,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李朝晖肩膀,好似悄声道起,却分明字字嘹亮,“日后若是罚跪府外,才真真是笑话。”
  李朝晖并未接话。
  姜颂其微怔。
  都晓李朝晖在七子之中地位不高,却不想旁人会做得如此出格。
  公主尚在此地,对方分明是有意让他出丑人前。
  邵文槿亦是蹙眉。
  长风皇室如何勾心斗角都罢,眼下公主尚未入得京城,看似句句斥责李朝晖,无非也是下马威。
  一半是给李朝晖的,勿以为取了南顺公主就觉得有何屏障,出身低下,不受宠见的皇子就该有自知之明。
  而另一半便是给宋嫣儿的。
  南顺如何金枝玉叶,到了长风也不过是李朝晖的妻室,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哲保身。
  两人戏谑抬眸望向车辇之中,宋嫣儿气得攥紧手心,盛怒之下就要起身,清荷连忙拦住。
  对方是有意激怒,这种时候宋嫣儿断然不能意气用事。
  而邵文槿随行护驾,出言便是逾越。
  但长风礼部官吏皆在,均是低头不语,姜颂其的言行举止就会打上了两国邦交的礼数烙印。
  不若兄弟间的斥责和玩笑。
  需要拿捏太多。
  几分进退维谷。
  眼见李朝晖脸色铁青,兄弟二人眼中笑意更甚,恰逢老三也大步向前,狠狠拍在李朝晖肩头,正欲开口,却被有人吊儿郎当的声音打断。
  “哟~可是长风国中三殿下?久仰大名!”撩起帘栊,明明生得清秀俊逸,却笑得……
  一脸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完。
27章是补1号的。
28章是2号的。

  ☆、第二十九章 护着他

  
  第二十九章护着他
  这便是南顺送亲使,昭远侯阮少卿?
  随行禁军早已司空见惯,长风众人却是纷纷错愕。
  南顺昭远侯素来声名远播。
  诸如绿鬓红颜专好断袖,言辞犀利笑容猥琐,恶趣层出不穷,京中王侯人人自危,达官贵族诚惶诚恐。
  初初听闻者,多谓之匪夷所思,大抵言过其实。今日一瞥,方知坊间传闻也不尽是空穴来风。
  于是周遭目光悉数投来,阮婉也不甚避讳。
  反是眉梢微微一挑,兴致盎然盯着眼前之人,纤手托腮笑得更欢。指尖轮番轻点脸庞,言笑晏晏,嘴角扬起的幅度就带了几分诡异的玩味。
  委实,让人慎得慌!
  犹是这般瞩目只落于一人身上。
  三皇子便不觉拢眉,脑中兀得掠过“昭远侯专好断袖”字样,寒意就不知从何处窜起,舌头一涩,愣愣咽了口口水。
  再看他这般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竟无一丝避讳,只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没有一处自在的,好似整个人都不好了。
  遂而拂袖,将手从李朝晖肩上收开,也不答理阮婉,只管鼻尖轻哼,目光里要多嫌弃便有多嫌弃,“南顺竟然遣个矮子来长风做送亲使?”
  语气多有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身后的四皇子却盈盈笑意,不置可否。
  秦书忍不住眦目,脚下微动,看似就要冲动上前。
  邵文槿也不回头,默不作声把上腰间的跨刀,恰好不偏不倚挡在秦书面前,拦住去路,秦书才回过神来,险些闯祸。
  禁军之中大都血气方刚。
  公主远嫁长风,尊驾行至京城外,长风国中本当以礼相迎,不想三皇子和四皇子竟会借七皇子生事,分明就是有意晓以颜色。
  再者,七皇子是公主未来夫婿,二人竟然不顾公主在场,对七皇子出言不逊,其实禁军之中怒意者不在少数。但邵文槿都未动声色,禁军便也只得紧握腰间佩刀。
  而眼下,不论昭远侯平日里言行举止如何,终究是陛下钦点的送亲使,三皇子如此轻蔑视之,根本是有意挑衅。
  加之长风与南顺之间关系本就微妙得很。
  两国经年兵戎相见,直至近十余载才稍以缓和。禁军之中,父亲兄长征战杀场未还的大有人在,心底对长风的敌意便根深蒂固。
  眼见秦书微动,近旁之人也纷纷把刀。
  直至秦书被邵文槿不动声色拦回,周遭才按耐不动。
  气氛之中便隐隐嗅得到几分火药味。
  长风礼部官吏皆是面露尴尬,为首的礼部尚书张恒更是额头渗满汗珠。陛下亲授皇命,要他一路赶往滨城迎亲就是不想旁生事端。
  到了天子脚下,三殿下当众训斥七殿下本也作罢,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闻。但如此莽撞行事,出言辱及南顺送亲使,陛下日后知晓怪罪下来,吃亏的便不仅仅是三皇子,礼部一干人等亦受牵连。
  张恒心一横,上前一步拱手俯身,正欲开口却被四皇子摆手拦下。
  看似笑意的眼色里凛冽不减,隐隐威慑,是警告不让他出来多事。
  张恒心中扼腕。
  三皇子生性鲁莽冲动,京城皆知,而四皇子却分明是有意假借他人之手惹祸滋事,再冷眼旁观,坐等看场好戏。
  届时,自己头上乌纱不保都是小事。只怕陛下盛怒,斥礼部一干人等行事不利,便不只是罢官一说。
  张恒牙关咬紧,气红了老脸,却敢怒不敢言。
  礼部人人脸色都难堪了几分,低头不语。
  阮婉便也慢悠悠下了马车,好似方才悉数未曾闻得。依旧一脸笑颐,手中折扇轻扣,缓缓行至到秦书跟前,随手抡起扇尖,重重敲在秦书头顶。
  秦书疼得喊了一声,悻悻抱了抱头,莫名抬眸看她。
  阮婉瞥了他一眼,悠悠开口,“盛夏未至,火气便这般大,到了夏日那还了得?”
  秦书更是莫名看她。
  阮婉就收回折扇,换作在他唇畔点了点,“啧啧”两声叹道,“人前穿戴再是光鲜,张嘴便是一股难闻恶臭,再远都能闻得。一叶知秋,还以为我南顺国中人人皆是如此,我都替你难为情。”
  字字说与秦书听,却句句指桑骂槐。
  秦书还未反应过来。
  阮婉顿了顿,又转向一侧某人,一字一句笑道,“口臭是病,得治,三殿下觉得呢?”
  身后禁军纷纷笑开,遂才陆续松手。
  秦书也跟着咧嘴大笑。
  邵文槿狠狠转眸瞪过,秦书哑然失笑,周遭的笑声也才逐渐隐去。
  江离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侯爷素来小气又记仇,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生平最恨的三件人事便是被人拖下水,被人说矮小,再有就是见不得一切邵大公子相关。
  昨夜喝花酒侯爷分明也有份在其中,三皇子竟然一语道破,是拉他下水。
  还当众嘲笑他矮小!
  还都在邵公子眼前!!
  根根都是侯爷心头刺,只有方才那种程度,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江离下意识按紧了腰上跨刀,邵文松一事已是教训,三皇子会怒起掐死侯爷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三皇子明显没有江离想得这般深远,阮少卿出言讽刺,旁人哄笑,他脸色就已近挂不住。
  怒意涌上心头,挥袖喝道,“阮少卿!你!”
  阮婉却是弯眸一笑,缓步上前言道,“杏云楼一事不过是七殿下好意招呼本侯,三殿下方才,许是没听明白本侯的意思。”
  三皇子一腔怒意,又不知她何意,只得怔住。
  旁人更是面面相觑。
  四皇子却是兴致正浓,抬手轻托下巴,笑意险些溢出。
  果然,阮婉近到有人身前,才微微敛了笑颐,“本侯的意思是,嘴臭之人才会信口吐黄金,随意扣在旁人头上。”
  即便熟悉如江离也不明白她话中意图,更何况一旁南顺之人?
  唯有四皇子倏然笑出声,就停不下来。
  长风国中也有听懂之人,低下头来,笑意隐在喉间。
  三皇子自然没明白,又不好开口问他,众人面前怒形于色,就回头哼道:“老四!”
  四皇子本是看戏心思,老三出丑,他也看得也实在过瘾。
  笑过之后,便戏谑开口,“三哥,在成州一带的土话里,黄金就是粪土的意思,昭远侯是说你出言诋毁七弟。”
  换言之,就是说他出口将屎盆子扣与旁人脑袋上。
  所以才会口臭。
  三皇子霎时明白过来,气红了脖子,就果真顺势暴起。
  江离眼疾手快,上前拦在中间。阮婉却觉身后倏然一股力道,继而脚下腾空,直接被人拎起置于身后。
  拎她的人便是邵文槿!
  手法熟念,一看就不是一两次的功夫。
  阮婉恼得很,邵文槿也面色不虞,瞥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
  姜颂其趁机拱手上前,“侯爷,长风不似在国中,侯爷玩笑闹得有些过了,有失分寸。”
  看似沉声谏言,实则句句为她开脱。
  昭远侯在南顺如何年幼顽劣,人尽皆知,若是有人因此当了真,动了怒,才是有失分寸。
  更何况事端本是由对方挑起的?
  张恒也会意上前,“两位殿下也同七殿下照过面了,陛下在宫中设宴为嘉和公主和昭远侯接风,怎好让陛下和公主久候?”
  张恒其实也恼怒得很。
  三皇子和四皇子本不是奉皇命来迎亲,不过是有意要给七殿下难堪,处处咄咄逼人。
  张恒只得厚着脸皮将话说透,抬出荣帝,压住某人怒气。
  四皇子悠悠一笑,“三哥,嘉和公主舟车劳顿,父皇宫中设宴,还是要先去驿馆安顿一趟,我们二人问候过便是了,不要耽误公主行程。”
  三皇子果然平和下来,先前架住他的亲卫也才随之收手。
  “公主,欢迎来我长风。”四皇子笑吟吟望向车辇处,点头致意,谦恭中透着几分旁的意味。
  老三便也轻哼一声,两人相继转身离去,根本没再看过李朝晖一眼,视若无物。
  好在风波告一段落,张恒和姜颂其都微微舒了口气,心照不宣将方才被打断的迎接礼数继续。
  只是李朝晖隐在袖间的双拳早已死死攥紧,眸色澹然看向那两人背影,掠过一丝狠意。
  四皇子竟也适时回头,目光停留在阮婉身上,稍稍打量,继而唇畔笑意更浓。
  阮婉眉间轻蹙,相比起鲁莽冲动的老三,笑面虎才更难对付。
  但要说同笑面虎比起来,身旁一脸穷凶极恶的洪水猛兽倒是更令人生厌些,就好似她欠他银子一般。
  “放开我!”阮婉咬牙切齿。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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