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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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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谦就拨了内线给莫向晚,他说了两件事情:“一,林湘的表演就让叶歆顶上吧!二,邹南还是经验浅了一点,merry,艺术节的演出你能不能亲自跟一跟?”
莫向晚则想,邹南经此打击,确实可能影响工作,项目头头话了,她也不好就此拒绝,况且林湘之事由史晶来担当,她也没有回绝的理由,便答应下来。
邹南红着眼睛垂头丧气地把相关文件和图纸拿给她,她关切地对助理说:“快收拾好心情,待林湘父母来了,你要好好尽朋友之谊。”
邹南动了动唇,最后只是点头。
其后的一切事情,变作一团乱麻。
公安局经过勘察,排除他杀的可能,将林湘的尸体归还。林湘父母抵达之后,抚尸痛哭,不能自己。邹南也确尽好朋友之职,协助史晶安排了林湘父母的住处,又帮助联系了殡仪馆。
只是媒体方面还是喧嚣尘上,矛头直接对牢新婚的罗风。罗风被记者烦不胜烦,有一次在酒吧之内,将一杯血腥玛丽泼到一名知名娱记头上。
娱记愤慨异常,次日就在报刊上撰稿,写“林湘人正声靓,正是一个即将冉冉升起新星。出道以来,除了唯一一次恋爱相片被曝光,从来没有任何乌糟绯闻缠身,是圈内优质偶像的典范。到底是什么逼得她不得不寻此死路?路人都会想要问一问是什么逼迫得正当芳华的女星寻此死路?”
接着就有人在人气甚旺的论坛上帖子曝料,声称林湘自杀之前,身着白衣出现在罗风的婚礼上过。当时有好事的人影了相,虽然人影模糊,但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林湘。网友纷纷出来充作名侦探柯南,把疑点描述,最后把罗风描述成了有动机的杀人犯。
罗风的经纪人怒了,直接致电给朱迪晨,语气颇多不满。朱迪晨正在“奇丽”开会,接连几天的折腾,她精神本来就不好,又因痛失一员爱将,早窝了满腔怒火,接到对方电话时就克制不牢,吵骂起来。用词刻薄犀利,前所未闻。
这厢听到的工作人员忙着劝解,朱迪晨只呼呼喘气,把脸气得通红,讲:“湘湘就是一个死心眼,怎么不穿红衣服?穿一身白,就算死也要放过那个负心男。”
这话说过头,莫向晚拍拍她的手,讲:“Judy,逝者已矣。”
朱迪晨终于把气平下来。
也许对方经纪人也觉不妥,后来再来电话,是直接打给莫向晚的。
他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道理活着的人平白担一个虚名。男欢女爱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林湘在罗风结婚那天是到过现场,她还和新娘子握手了,一派和气,许多人都看到了。她现在不在了,警方也下了定论是自杀,怎么罗风就活该被口诛笔伐?”
莫向晚平静地同他商议:“明天林湘大殓,你看罗风能不能列席?”
对方没说话,也在想。
莫向晚说:“湘湘也许希望罗风送她一程,毕竟在罗风之后,她没交过男朋友。如果罗风出现,面对记者镜头稍显坦荡,记者觉索然,也无甚可写了。”
对方讲:“她的父母在场。”
“老人无暇想其他的了,湘湘没有留下任何遗她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对方问:“林湘是不是吸冰?”
莫向晚就怕自己会因这句话长叹一声的。林湘的尸检报告里表示得清楚,她的身体中被检查出含有过量的盐酸麻黄素,警方虽然归还林湘尸体,但因此继续排查下去。
林湘从何处得来冰毒?但莫向晚亦知圈内人士如想要获取这一类药品,总有渠道提供。
这一层蓦然敲打她的认知,再度让她冷汗涔涔。
她板牢声音讲:“罗风是一个男人,他总归知道自己该担当哪部分的责任。”
晚上回到家,莫非正在拿着学校的行为规范图谱学习,其中一幅有医生有老师有民警有居委干部还有孩子拿着喷洒器喷洒着茂盛树木上的蛆虫。
图谱上写了几个字“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莫向晚感到头很重。
这天莫北没有准时下班,她竟隐隐希望这个时刻他最好在她身边,他陪着非非在身边打游戏做作业,或者他就在对面4o3里把他的活儿带回家来做。
莫向晚想一想,都要失措了。但莫北的电话来了,问她:“晚上吃了什么?”
她答:“给非非做了蒸排骨,煎了两个蛋,煮了一个青菜汤。”
他说:“晚上你要吃什么夜宵?”
“不吃了。”
“买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这是分明已经有了的决定,她不再同他反驳。
莫北继续报告:“我大约晚上九点回来。”
她“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莫北问她:“向晚,你决定离开这个行业,还是换一个同样的工作?”
莫向晚想了一想,回答莫北:“也许到别的行业会从零开始。”
莫北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她问:“怎么了?”
“有人想挖你,但你无意于他们。”
莫向晚了然,讲:“替我感谢他们的好意,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事,我已厌倦,惯性一消失,浑身都在酸痛。”
“我清楚。”
他们隔着话筒,闻听对方浅浅呼吸,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都要舍不得放下电话。但电话上的红灯闪了一闪,莫向晚只好说:“我有电话进来。”
莫北道一声“再见”。
………【第 73 章】………
再打电话过来的是秦琴。
秦琴是同莫向晚道别的,她说:“我已经向电视台递了辞职信。”
莫向晚一懵。
秦琴听她这头没有声响,便唤一声:“向晚,虽然事出突然,但是你别担心,不是因为你想的那件事情。”
莫向晚只是叫她:“秦姐。”突然惘然的寂寞又涌到心头上来。
秦琴笑起来:“你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呀!”
莫向晚只是流连地又叫一声:“秦姐。”
秦琴低低咳嗽了一声,同她讲:“下个月五号的航班,我的目的地是阿姆斯特丹,听说荷兰环境安谧,适合养老。我练习法语好长时间了,终于有机会能用一用。”
莫向晚欠一欠身,还是觉得突然,一连串的突然,让她如坐针毡。
秦琴向她解释:“很早以前我就有一个想法,三十岁以后出门不挤公交车,四十岁以后到国外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养老。我还要养两条狗,一条叫团团,一条叫圆圆,运气好一点的话找个洋老头嫁了,成立一个丁克家庭,过得不舒服就离婚,没有孩子的负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边说边笑,莫向晚就跟着她笑。
“秦姐,你会梦想成真的。”
“可不是,已经成真了,所以我不同这里的是是非非搅和。”秦琴讲,她还讲,“向晚,我不像你,你对家庭还有渴望,拼了命也要带大非非,我从小对家庭无望,我只要一辈子的自由自在。”
“秦姐,我祝你终于自由自在。”
秦琴欣然接受,但说:“向晚,我只好自由自在,我的爱情早已死了。”
莫向晚在这一夜一次听到了秦琴在中夜时分,倾诉她自己的情感故事。
秦琴曾经的未婚夫是新华社的记者,清华中文系的才子,给九零年代的校园民谣歌手写过无数歌词。他写道:“青春洒落之后,惆怅无处安放,我们的爱情在哪里?你是否一直在寻找?”
他带着秦琴的爱情,去了战火纷飞的科威特,最后再也没有回来。
秦琴一直安放着这歌词的下半阙——“爱情永远不会死,她在你的心中永恒。如果有一天她开出一朵花,让我真心实意祝福你”。
秦琴对莫向晚说:“如果有一天你心里开出一朵爱情的花,让我真心实意祝福你。”
莫向晚的眼泪顷刻流下来。
秦琴说:“我不是傻瓜,不会一辈子等他,我的下半生一定要过得舒服。”
“对。”
“傻女孩,不要哭,你儿子看到会笑你。”
莫非已经看到母亲拿着电话流眼泪,他拿了纸巾过来递到母亲手里,担心地坐在一边看着她。莫向晚摸摸儿子的头,示意他去做功课。
儿子很听话,什么都听她的,知道她的意思,就去行动。
莫向晚很宽慰。她说:“他不会笑我。”
秦琴也在笑,也许也宽慰。
她还有其他叮嘱要说:“如果你想离开这个行业,最好不过了。管弦对你的照顾有限,这个圈子里的是非是不长眼睛的,你不认得它,它也未必认得你,但是因为天时地利,就会找上你。”然后她又说,“对别人的帮助我晓得你不求回报,但是先顾牢自己再讲。”
莫向晚听住了她的话,她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她从不在人后讲人是非,此刻仅同即将远离的秦琴分析她自己的形势而已。
“这些年‘奇丽’展得过分快了,外债累牍,全靠于太太周旋。大老板一手抓正业一手抓副业,现在越看越明了,如果有一天正业变成垂帘听政的势态,照我的背景,很难自处。这些只是内因,还有林林总总的外因。在公,以前我尽忠职守,是为负责,老板支我薪水,我出人工,一切分属应当。在私,非非出生的时候,户口有多难办?我被计生办罚款罚到连水电煤都付不起,非非的户口最后能和管姐的户口挂在一起,都是他帮忙办到的。但林湘最近的事情让我感伤,人前笑人后哭,我感觉好累好累。”
秦琴安慰她:“累了就要休息,停一停再出。你不是我这样的专业人员,许多工作触类旁通,以你的努力上手不难。”
莫向晚在这厢点头:“秦姐,我记牢了。”
秦琴在挂电话前,最后做提醒说:“我向来不是说人长短的人,上一次管弦确实处事霸道,但她还是会做人的人,后头也同我打招呼。说真的,我看不透她,她至于为于正做到这个地步吗?”她停一停,容莫向晚把话听进去,再讲,“还有一个人你自己注意了,你曾经帮助过的人未必个个都会当你好。”
莫向晚心念一动:“叶歆?”
秦琴冷笑一声:“初出道的黄毛丫头,不知感恩当然是大忌,但你帮人时候也要看一个准。”
“我晓得了。或许她为我没让她上艺术节才言辞出格了。”
秦琴讲:“你晓得就好。”
挂上秦琴的电话,莫向晚带着又变作孑然一身的茫茫然傻坐在沙上。她俯下身来,正看到沙柄上的那朵小花,葱翠又雪白,能成为她的另一种力量之源。
她可以因此站起来,在窗外的深秋的风凛冽地飞掠过脸庞时,她果断地将那绺头拢到耳后,不遮挡自己的视线。
但这晚实在太忙,又有电话进来,是直接打到她的手机上。她一看号码,吃了一惊,接起来时,就听见那一头的人儿略略带着哭腔。
梅范范的声音依旧娇腻扰人,在焦急万分的情形下,依然如此。
她说:“晚晚,怎么办?”
莫向晚又坐回到沙上去,急问:“怎么了?”
梅范范几乎要哭出来。
“我要完蛋了,这一次肯定要完蛋了。晚晚,飞飞姐找到我了。”
莫向晚心底的前尘“轰”地腾云而起,成为无法扫灭的飞虫。她费尽千般的心思,万般的心力,终于还是被这条索又寻了回去。
有人如她一样被寻了回去。
梅范范嚷:“她要我给她一百万,不然把我以前的照片卖给记者。我的新片还没有开拍,祝贺说如果我再有任何丑闻,导演就不会用我。我不可以出事的,不可以的。”
莫向晚的心被搅乱成一团,她企图理顺一些头绪,问:“什么照片?”
“还有什么照片?以前有一些人和陈冠希有一样的爱好,我拿了别人的钱就要陪到底。我只是一个新人,这么多人保着的阿娇都没能逃出生天,我怎么办?我的前途就要毁了。”
莫向晚恨透了这总也扯不开的过往。她厉声说:“那么你就报警,知道吗?你必须要报警。”
梅范范说:“怎么报警?一报警我什么都完了。飞飞姐说如果我报警,二天照片就会群给娱记。她是在这行里混的,她知道好些人脉的。我翻不了身了。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有多辛苦?我以前只是中专生啊!我为了好好地过,也是拼了命考上北影的。个个导演都说我有天分,我不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她说着说着了狠,“晚晚,你帮帮我好不好?一百万我没有,我可以凑二十万,但是我要和飞飞姐讲价钱。我一个人跟她说,会被她欺负了去的。你帮我壮壮声势好不好?”
“有一次就会有二次,你能够次次都给她钱吗?”
莫向晚这样问,那头梅范范那样答:“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的把柄太多了,我的年龄,我的学历,我以前的经历,我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任何依靠,这些东西一曝光,桩桩都是定我死罪的,不要说以后不会有导演敢用我,连我的那位经纪人都不会管我。”她是那么急切地恳求着,“晚晚,我要先过这个难关,以后,等以后我出息了达了,再来解决这个问题,你陪我跟她讨价还价好不好?”
她哀戚着,全然不是先前那一位春风得意的梅范范,也不是当年那位妖娆自若的范美。
她像谁?
莫向晚惊恐地想,像林湘。在娱乐圈抛开身子,被那隐形绳索一圈一圈绕,越系越紧,没有人去了解那个结在哪里,因而没有人能帮助他们解开那个结。
林湘的结,她不知道在哪里,梅范范的,她知道。
这样的事故,把年少的荒唐翻出,让人九死不能生。她曾同情那个讲自己“很傻很天真”的姑娘,多年胼手胝足的努力,顿时灰飞湮灭。
范美,不,梅范范的人生才刚开始,再不堪,也要向一个光明的方向去。
梅范范说:“晚晚,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她的结,总要有人帮助去解。莫向晚抵不住梅范范的一再恳请,她先茫然摇,可一想到林湘,又垂。还有她自己的过往。
莫向晚望着坐在书桌旁写作业的莫非。
她的过往,在这个孩子之前,并没有如灰飞消失不见。
切了皮肉带着骨,她同梅范范,根本就是同病相怜。
她不想答应,还是无奈答允。答允以后,人还是如拉紧的弓弦,怅然弓在沙上。门铃一响,她整个一哆嗦。莫非奔赴过去开门,朗朗地喊“爸爸”。
莫北手里提着夜宵走出来,看到里间的莫向晚,有强自克制的抖颤,脸色微变。她站起来,做出一个姿态,像是又要赶走他。
她有一点不对劲,像是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
但是她终于还是没有动,也没有同他说话。
莫北哄了莫非吃完东西,给他放洗澡水。莫向晚也就任由他这么做,她屏住气,小心呼吸,他走进来,又让她要回到过去。
她以为她就要走出来,她想要逃避,匆匆说一句:“我去睡觉了。”
但是手被莫北拉住。
他说:“向晚,你不要怕我。”
莫向晚望住他,他这么实心实意说这句话。不,他才不是当年的mace,一意孤行地最后占有她。
莫北用手抚住她的脸,他的气息是暖的,回荡在她身边,她方觉是能被保护了,身体就放软了。刚才丧失的力气一点点回来了。
莫北就这样拉住她的手,不愿意再放她走远。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他叫她:“向晚。”
这般的声音,都要苦口婆心。她应当都能收到,但是不够,抵不过她会有的恐惧。
莫北捧住她的脸,她的眉眼从来刚强,此刻盈盈看住了他,眼底的一丝迟疑,他都能看出来。
不应该再迟疑了,他就势这样吻上去。
同九年前的吻不一样,他不再有技巧,也没有欲望,唇齿之间,传递的是亲密的温度,层层地递进,荡开她心头的烦恼丝,一缕一缕全部拔光。
不由自主地,莫向晚将手圈住他的脖颈,犹如这是唯一可依靠的。她希冀这份温暖。
莫北只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替她扫开一切怆然。
他们互相越靠越近,相濡以沫,相互情动。
至最后,莫北说:“向晚,我就在这里,我不走。”
莫向晚虚弱地唤他:“莫北,我——”
他说:“我只希望你用平等的态度待我。”
他抱着她,不想放开她。
莫向晚听到他这样说。
“莫向晚,我爱你。”
………【第 74 章】………
莫向晚愣愣地看住这个男人,他刚才在说什么?但她听了个清楚的,因此离心失重,脚下虚软。
莫北不放开她,用双手来支撑住她,又细密地吻下去。蜻蜓点水一般的温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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