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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繁华殆尽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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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她颤抖着娇嫩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
    好像是佩服。
    那个时候,自己答应并不是因为什么秘密,而是佩服。每次看见这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站在父母身边,就像是躲在城堡里不谙世事公主一般的模样,现在却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对他进行赤果果的威胁。
    这着实让他佩服。
    后来的相互吸引似乎都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她温柔,可是比她温柔的女孩儿还有很多啊。然而,沈露的温柔却像是清泉,怎么就那么对他的胃口,那么解渴?
    还记得那个时候学校组织爬山,像他这样的体育强将,自然是打头阵。为了节省时间提高速度,他索性什么都没有带,就一个劲儿的猛爬,想着反正后头会有老师带水。一路攀到山顶的他,俯看脚下,忽然就看到令他惊奇的一幕。那些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当真是柔弱的,所以,每个都心安理得的边爬边玩。唯有沈露,一直沉默的用她所能达到的速度,一路跟在他们这帮男生的后头。
    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沈露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不像是刚刚运动过的样子,拿着一瓶水递到他面前,说了句:“喝水吧,我看你没有背包。”
    然后,他就这么在她面前把那一瓶清凉的水全数灌进去。真是透心凉,那舒爽的感觉,不论何时想来,都那么真切。喝完水,看着依旧站在他身边的沈露,依旧苍白着脸,却轻轻的说:“做我的家教吧,看在我这么拼了命给你送水的份上?”
    其实,到现在他还是想不透,为什么沈露这么执着于这件事情。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进行下去。如果说,开头的相处,是沈露“拼了命”得来的,那么后来两人的相恋,则是他使尽了手段才得来的。
    “沈露,我叫你Lulu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特像花仙子里的那个Lulu。”
    “噗哧~~~这么大的人还看动画片?”
    “Lulu……。Lulu……。”
    “那我叫你狐狸行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不告诉你!”
    那个时候,沈露在说这句“不告诉你”的时候,小小的头微微向一边昂起,长长的马尾就这么甩过他的胳膊,轻轻擦起一阵战栗,以及带出了一种他从未闻过的香味。
    为了这样迷人的香味,他更靠近了一些,然后,嘴唇就吻上了她忽然转过的脸蛋。
    万广仲总想,那可是自己真正的初吻,自他有记忆以来,可是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异性,包括妈妈在内。
    其实说是吻,更多的也就是轻轻擦了一下,可是那感觉却令人回味至今,那一吻引起的颤抖,让他认为这辈子都不会碰上了。
    青涩的暧昧总是诱人。
    那个尴尬的接触之后,很多天沈露都不理他。可是他万广仲是谁?比别的不行,脸皮厚绝对数第一。
    为了不让她在学校感觉困扰,就天天在她回家的路上堵着。那个时候的男孩儿,总有个崇拜的偶像,他就一直特崇拜“追梦人”里的刘德华,总想像着自己能够在有风的晚上,载着心爱的女人一路狂飙。所以,每天放学他总是先跑到一个家里开车行的朋友家,那里放着一辆他偷偷买的特拉风的摩托车,然后就特潇洒的等在沈露回家的那个小巷口。
    第一次,自然被人当作路边垃圾桶一般的忽略而过。接着,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蠢的时候,沈露却在回家后又跑出来,手里抱着个粉红色的安全帽对他说:“你会开不?载我兜一圈?”
    那个时候,他却不敢开太快,两人就一前一后坐在那辆大摩托上,一路无话的开到了城郊的水库。
    事实上,为了遵守交通规则,他带着沉重的黑色安全帽,所以没有尝到风吹头发的滋味,同时也没有企盼的流着鼻血边开边擦的状况出现,更没有感受到紧紧环着他腰的小手是怎样的柔软。
    两人就这么在小小的车上都隔着一段距离,一人顶着一黑一粉的两个头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他设想的美好,可以说令人失望。可是就在下车后,沈露看着他摘下安全帽,停好车,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好像追梦人里的刘德华。”
    就那一句,说的他心潮澎湃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忽然体认到,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重视的人眼中,你是怎样的。
    沈露说他像刘德华,仿佛他真的就是刘德华,连走起路来,都是那种夹着胳膊左右摇摆着前进。
    后来的事情,都像是电影版的爱情故事,画面每一格每一格前进,都是完美到不行。两人很自然的牵着手,在水库的堤坝上走来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是走不厌一般。
    再后来,天都黑透了的时候,沈露说该回家了,他却着急起来。是真的急,不想就此分开,只是拉着手,怎么就是不够。
    鼓起勇气,冒着被扇巴掌的危险,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颤抖抖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却没有任何回应。
    着急的他将沈露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脸,就细细在她脸上搜寻,最后落到已然如星的眸子上。
    “答应我,要不然我不给你做家教了。”不知为何,这么幼稚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快答应,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不做你女朋友了。”娇气软糯的声音响起,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不会,我怎么可能丢下你。Lulu,我的Lulu,Lulu……”
    渐渐接近的两双唇,将那一句句狂喜的“Lulu”隐没。
    这是真正的初吻吧,对于两个同样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初吻也许并不是那么浪漫。
    “哎呀!”
    沈露惊呼一声,一把推开万广仲。
    “对不起,Lulu……我……”万广仲看着沈露有些出血的唇,万分歉意,本就没有经验,刚才好不容易两个人牙齿不打架了,Lulu的唇却让他一不小心咬破了。
    “我该叫你小狗啦。”
    沈露抚着唇,娇嗔了一句,却更引得万广仲热血沸腾。
    一把拉过来,又是一番狂吻。这一次,顺利的找到了藏在檀口中的小舌,就开始纠缠嬉戏。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样的天,怎样的月,他已经记不得,唯一记得的,就是沈露的眼睛好亮好亮,仿佛那亮光闪耀着他都觉得刺眼。
    然后,还是那么糯糯的一句“你想吃了我吗?”
    单纯的丫头并不知道,这么一句话就让他一个晚上睡不着,一想起来就要去冲凉水。
    那么快乐的日子,就在时间的流淌中溜走。
    现在想来,万广仲真的恨不得能够飞回到那个时候。彼时是那么懵懵懂懂的过日子,知道快乐,知道幸福,却不知道在经年后的自己再想起来,却是那么那么的羡慕。他总是在想,如果让现在的自己回到那个时候,他必然会更加珍惜和沈露相处的每分每秒。
    要问那个时候有多快乐有多幸福呢?
    沈露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却为了他学习做饭。
    还记得有一天,沈露的父母不在家,她把他叫到家里,说是要送他一份礼物。
    当他被蒙着眼睛坐在餐桌前,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挡着眼睛的东西移开,他看到一颗形状完美的太阳蛋呈现在他眼前,再抬头,就看到沈露含羞带怯的咬着唇,轻声说:“听说你喜欢吃,特地做给你的。尝尝吧……”说完这话,好像还不放心一般,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好吃就别勉强啊。”
    岂会不好吃,就算真的不好吃,他也一定全部吃光。看着沈露因为他一口吞了蛋后不断满意的夸奖时露出的惊喜表情,那真是他一辈子看到的最最可爱的表情了。
    自此,沈露像是有了动力,更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的学习各种各样的菜式,总在一遍一遍试验成功之后,才拿到他面前让他品尝。
    后来,听一直照顾沈露的吴嫂说,光是那个时候为了做好太阳蛋,沈露就不知用了多少鸡蛋,花了多少心思,一定是做到了每一次都能打出完美的形状后,才拿出来给他吃得。
    感动吗?
    现在的他想来,怎么就是那么那么的感动。
    但是,彼时的他,连幸福的感觉都不会形容,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这样的生活当中,就这么理所当然,不急不躁的,好像一辈子都能过这样的生活一般。
    可是,现在的他回想起来,多希望那个时候自己清醒一些,好好体会好好把握。
    然而,青葱岁月不就是如此。年少的你,经历的时候,都觉得是那么顺理成章的,所以不紧不慢的就那么经历着。直到有一天,长大了,才发现,那个时候的生活怎么那么美好,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那么该死,为什么不每天每天都好好体味,好好珍惜?
    当然,两人也有争吵,可是争吵的内容却也是与众不同。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很多女孩子爱慕的对象,本来心气高的他,有了沈露更是一心一意。然而,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自然那些个情书还是会源源不断的送到他手上。时间久了,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沈露就能跟没看见一般。甚至有一天,隔壁班一个女生,在他们班上自习的时候,就大剌剌的跑进来对着他说:“万广仲,我非常喜欢你,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本能的望向沈露那里,却看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竟然在笑。就像是看到了非常好笑的闹剧一般的笑。不知为何,一股无名业火就这么汹汹的在胸口燃烧,他可是她的男朋友,她怎么能就这么毫无感觉的笑?
    后来,他究竟说了多狠的话已经忘了,只记得那个女孩儿说了句:“我讨厌你!”就跑掉了。
    而他根本顾不了那么些,直接拖着沈露就往教室外面走。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说:“万广仲同学,有话咱们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
    该死的小丫头,竟然还这么装模作样?
    人家都在她面前明着抢男朋友了,她还能这么云淡风清的笑?
    那天,他不知说了什么话,反正现在想来也很后悔,也只是记得沈露急急吼了句:“我讨厌你。”甩开手就走了。
    然后竟然一个星期不理他,就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那叫一个折磨呀,后来他硬是厚着脸皮,从她家大别墅的后门,翻了进去。知道她父母又不在家,这才敢在守了一天的大门却又不得其门而入之后,想了这么一个下下策。
    那天是沈露不和他说话后的首个周末,也是第五天。可就是那五天,仿佛世界末日前夕一般的难熬。
    好容易找到机会,他冒着犯罪的危险,番强到了她家,就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说了句:“你讨厌我可以,但是别不要和我说话,那样好难受!”
    也许是他大胆的举动,也许是他可怜兮兮的语气,总之沈露很轻易的原谅他,并且主动的抱着他。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当然,除了后来沈露在他肩头狠狠咬的那一口除外。
    真的很疼。
    回忆就是这样,就像开闸的洪水,只要一放出来,绝对会奔流不息。
    两人一起吃过的冰糕,一起逛过的小店,一同听的演唱会……一幕幕仿佛都在昨天一样。
    还有那天,万广仲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
    沈露红着眼睛,跑到他面前,对他说:“万广仲,我不要做自私的人,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牺牲,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对我来说更不是。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恨我,恨我斩断了你的翅膀,恨我的自私。所以,万广仲,我们分手好不好?我放你自由,我不要做你的枷锁,我不要捆着你。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也不能这么自私,我们分手好不好?”
    他不知道沈露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又听到了什么话,只觉得当时那股悲凉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他是犹豫是摇摆,可是面对这么个可人儿,怎么让他放的了手?
    其实,在他动摇了仍旧想要出国的时候,他曾去找过沈家辉,希望他能答应让沈露和他一起出国。想当然沈家辉不可能答应,还记得他对自己说:“现在的你有什么能力向我要求这样的事情?听说你要是出去,家里是绝对不会给你支援的,你凭什么让小露跟着你?这样的你们有未来吗?你能给她安稳的生活吗?如果你想娶我的女儿,就堂堂正正的来,等你有一天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了,再来和我谈吧。”
    那些话,对他来说着实是打击。是啊,那时的他,凭什么要求沈露跟着她,他能够给她一如既往公主的生活吗?恐怕去了异国,连养活自己都会是问题吧。
    于是,顺势的,他同意了沈露的分手。
    也许两人都是痛苦的,他好几次在回家的路上隐约看到沈露的身影,却在一转身又找不到了。
    后来,沈露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弱弱的问:带我走,好不好?
    就是这一句话,撕扯着他。他何尝不想和她一起,可是,正如沈家辉说的,当时的他,哪有那样的资格?
    后来,就看到沈露虚弱的笑着说:开玩笑呢,没有成功可不许回来见我哦。
    所以,他一直记得她的话,要成功。不管多难,多苦,他一直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却在这个过程中,再也不敢联系她。
    他总是想着,两人还年轻,还有那么长久的未来呢,不急,万广仲,等你成功了再回去找她。
    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将有资格时候,却得知,沈露已经嫁为他人妇。
    Lulu,我的Lulu。
    我终究是迟了的。
    “哎呀!”
    一句娇嗔的惊呼,将万广仲的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环顾四周,原来自己还在机场的候机厅里。
    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东方女孩儿,他本能的伸手扶住她,本能的用国语说了句“对不起。”
    她好小,好瘦。
    看着被自己轻轻一提就带起来的女孩儿,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好长好黑的头发,越发显出她的娇小。
    女孩儿抬起头,露出白皙的小脸,让万广仲一瞬间呆楞住。好像东方的芭比娃娃啊,尖尖的下巴上,一双菱形的红艳小嘴,此刻正被贝齿咬着。鼻子笔直又可爱,顶端微微翘起,还有一颗黑色的痔就那么点在那里,却更显得可爱。大大的黑亮黑亮的眼睛闪着些火花望着他……总之,看着这个女孩儿,万广仲突然就想起几个词:精致、可爱、娇小。
    目光再次回到那双樱桃色的小唇,却发现她张口说:“cao,走路不长眼睛啊!老娘这么急,当什么挡道的狗啊!真是***!”
    说完后,急匆匆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寒!
    看着那个刚才还被他比喻为精致可爱娇小的东方芭比娃娃,施施然爆出的这一句粗口,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刚才说什么?她说什么?她竟然说……!!!???
    他收回刚才对她的所有评价。
    万广仲摇着头,叹息,人果真不可貌相。
    当然,这只是个很小的插曲而已。万广仲期待,在家乡,那个他等了多年的女人,终于肯现身了,这才是重点。
    再见沈露,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如水一般的眼眸,低低柔柔的声音。都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抱着沈露,他只能不断在心里说,太好了,Lulu,我的Lulu回来了。
    然而,Lulu,却终究不属于他。
    暮尉迟说的很血淋淋,沈露爱的是严洛,她愿意为他做饭洗衣生孩子,她那么明显的爱着他,是人都能看出来……
    暮尉迟果真是个冷血的家伙,一句句,就像是鞭子似的在他心上抽,抽得他叫痛都叫不出来。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迹可循的。
    回来一段时间了,看着沈露开心的投入新的生活,身边还有暮尉迟照顾,他似乎真的该回去了,再说,Chill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催他了。
    心里一直因为暮尉迟的话而别扭,所以不让Lulu送他,只等他想通了,再回来看她。
    盯着泪流满面的温柔女子,万广仲忍了很久,才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如果自己的存在,造成了她的困扰,那么离开就是必然的。
    虽然,这种离开,是不舍的。
    “广仲,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好不好?”
    这是Lulu最后对他说的话。
    这句话,怎么就让他想起多年前,沈露也是泪流满面的说:“广仲,答应我,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们都做一辈子的亲人,好不好?”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对了,好像回答:好的,就做一辈子的亲人。
    原来,幸福是那么唾手可得的事情。
    原来,幸福却是那么轻易丢失事情。
    原来,爱情,就在我手心翻转的瞬间,遗落了。





     华丽丽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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