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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倾颜一开口的时候，谨信和火灵等人便感觉到面前的主子身上冰寒的气息有加重的趋势。
　　“好好走路，别东张西望！”
　　楚倾颜话刚说完，便听到身侧的人不冷不热地训道。
　　她一噎，方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又冷淡了？大冰块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不过满眼的美人美男美食美景，楚倾颜的心思就被勾了去，买了不少零嘴，一路就这么吃到了府林府。
　　“请将这份帖子交给林大人。”火灵上前，将帖子交给了门口的守卫，那守卫接过后，点了点头，便进了门。
　　楚倾颜抬头打量这个林府，庄重大气，没有什么花里花俏的装饰，给人一种很庄严的感觉，就不知道这林风奕长什么样子了，大冰块一路上都在卖关子，她也不想去问。
　　就在楚倾颜满脑子都是一个大腹便便，地中海，一脸富态的官员大叔模样的时候，守卫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看样子。
　　楚倾颜眨了眨眼，这就是林风奕？大冰块和老者是忘年交？
　　“萧公子，在下是林府的管家，很抱歉，我们家大人出去办公不在，不过大人走之前有交代，若是萧公子来了，便请他在府上候上三日，等他归来。”那位老者走到萧绪面前有礼地道。
　　楚倾颜叹了口气，原来是管家，不过怎么这么不凑巧？
　　萧绪点头，“在下在江南有府宅，就不叨扰了，三日后，再来拜访。”
　　拜别林府的人，萧绪便带着楚倾颜往回走。
　　“你似乎很失望？”萧绪看她耷拉着双肩，开口问道。
　　“对啊，我很想看看你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她语气闷闷。
　　大冰块这个人脾气虽然不古怪，但是一般人很难能和他相处的，原以为他身边除了骁烈骑都没有朋友，后来得知他有两位挚友，她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一直想要融入大冰块的世界里，皇室那么复杂，大冰块是不会让她踏入，所以她能够参与的关于他的过去，也就只有这么这两位挚友了。
　　没看到人，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十一岁，乡试第一解元，十二岁，会试第一会元，十四岁殿试第一状元，十七岁任礼部侍郎，十八岁任杭州知府，二十岁任江南府尹至今。”
　　耳边忽然响起了清浅的说话声，楚倾颜有些呆愣地抬头，对上面前人平静的目光，楚倾颜这才后知后觉对方是在给她普及他那位挚友的资料，然后她的目光慢慢浮现一抹不可思议。
　　“解元？会元？状元？这人简直是学霸”楚倾颜倒吸了一口气，一个人能够成为第一不可怕，可怕的是稳居宝座。
　　“嗯，聪明的人不多，他算是一个。”萧绪提及那位好友，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
　　大冰块本就是极其聪慧之人，能够听到他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少见，不过也证实了这林风奕不是泛泛之辈，才会入得了大冰块的眼。
　　“那他当了府尹多少年了？”从一个状元开始升迁，短短几年就成为了江南的第一把手，学识、能力，手腕都不容人小瞧。
　　“一年。”
　　“什么，那不就是说，他现在才二十一岁？”楚倾颜惊呼，好年轻！她立即将那些满腹肥肠的模样通通从脑子里挥去。
　　“差不多，他是西轩最年轻的状元，也是最年轻的江南府尹。”萧绪点头。
　　“果然自古英才出少年！”楚倾颜咂咂舌，“那你也是在京都的时候认识他的？”
　　“不是，当年我恰好回京复命经过江南的时候，便与他结识。”说到这里，萧绪不由回想起两人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你是英王？”
　　“你是今年的解元？”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初见时，便是互问对方名字，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挑衅。
　　只是八年过去了，他内敛了，自己也沉稳了。
　　萧绪从记忆中抽神回来，便听到小家伙在碎碎念。
　　“林风奕，林风奕，突然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啊——我想起来了，西轩公子林风奕，年仅二十一，清俊貌美，人称清风墨竹！对，清风墨竹！原来就是他啊！”楚倾颜惊诧地叫道。
　　萧绪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倾颜正要将那美男排名榜的事情告诉给大冰块听时，忽然身边缓慢行走的人都疾步起来了，脸上带着焦急和好奇看热闹的神情。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大家快去看啊！”
　　“芙蓉阁和香粉阁打起来了！”
　　“……”
　　因为楚倾颜正好站在街道中央，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潮撞倒，幸好身侧的大冰块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迅速退到一旁，才避免了飞来横祸。
　　刚站稳，楚倾颜就耐不住好奇，拉住其中一个百姓，疑惑地问道，“大爷，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老者见了一眼楚倾颜等人的打扮，才了然地开口，“几位是来自外地的吧，不知道芙蓉阁和香粉阁很正常，这两家的东家是几十年的老对头，扎堆今日开店，还开在对面，这不是抢客人吗？两家伙计就打起来了，打起来也不算什么，两家伙计打架常有的事，只不过听说今日是两家的少东家抄家伙打起来了！这等热闹可不能错过！老头子去看了！”
　　说完老者就健步如飞跑远了，楚倾颜咂咂舌，这身子骨还跑这么快！
　　“大冰块，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嗯。”


第619章　花家猫和陈家汪

　　一行人根本就不用问路，顺着人潮的方向走，就找到了交战双方的地盘。
　　凑热闹不嫌事大，此时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百姓，楚倾颜等人压根就挤不进去。
　　一旁的谨信指了个地方，楚倾颜点了头，便带了人到了茶馆上，二楼的房间恰好对着底下的两家铺子。
　　只见人群中央，两派人马很明显，一派身着青衣，一派身着蓝衣，此时手上都是抄着家伙，有椅子，有刷子，有木棍，有纸伞各种顺手的东西，场面很是浩大，而最为明显的是对峙双方的首领。
　　一位身着白色锦衫，气宇轩昂，看起来应该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但是此时身上的衣裳东一个洞，西一个洞，衣襟都已经被扯歪了，脸上还挂着一个熊猫眼，样子十分的狼狈。
　　而另一位一身明紫色衣裳的容貌出挑少年郎，此时衣袖被撕裂了几个口子，嘴角也破了相，脸上也挂着一个熊猫眼，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狼狈。
　　白衣少年对紫衣少年叫嚣道，“花家猫，你为何老是要和我陈家作对，明明是我先决定在这里开店的，你横插一杠，算什么意思？”
　　“陈家汪，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开你的店，我开我的店，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找人闹事也太没水准了！这么多年来，你就会这伎俩？会不会太没格调了？”紫衣少年看着他，目露不屑。
　　“花家猫，你欺人太甚了！”白衣少年觉得这人简直是强词夺理！
　　“陈家汪，你回炉重造吧！”紫衣少年觉得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啊呸，今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来啊来啊，早就想和你干一架！”
　　“陈家伙计们，准备！”
　　“花家儿郎们，去吧！”
　　“……”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再一次陷入了混战。
　　楚倾颜在上头看得目瞪口呆，指着下面两个打得火热的少东家，对身边的人感叹道，“江南这地方，居然也有这么火爆直性子的人！”
　　口水仗不行，就直接全武行，简直了！
　　原以为江南的人，性格温吞，做事不急不缓，今日算是打破了认知。
　　“这种处事方式，也算是光明磊落。”萧绪看了眼下面打得难舍难分的众人，轻飘飘地给出了评语。
　　楚倾颜点头，“相比于那些暗地里算计，这摆在明面上的对峙确实光明正大，不过闹得这么大，地方官员都不来劝架吗？”
　　楚倾颜有些疑惑，再次看向底下已经全然不顾形象扭打在一起的两位美少年，“难不成这两家人的背景够大，没人敢动吗？”
　　“说不准。”萧绪道。
　　两人没说多久，就分别有两拨人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
　　“二公子，二公子，老爷知道您又和花家打起来了，派奴才来接您回家！”青衣小厮靠近陈家少爷的耳边，大声道。
　　而另一边，蓝衣小厮也到了花家少东家身边，“主子主子，老爷发脾气了，让您快点回去，不然后果自负！”
　　陈家和花家此时才纷纷罢手。
　　“花家猫，你等着瞧，我一定会把你的芙蓉阁打趴下的！”
　　“陈家汪，别自不量力，过几日，你家香粉阁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哼！”
　　“呸！”
　　两人互看不顺眼，扭头，各朝一边收人回家。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便纷纷散去。
　　而花家少东家正好从茶楼底下经过，此时楚倾颜听到他在和自家下人说话。
　　“少东家，您也太胆大了，回去少不了被老爷罚去闭门思过！”蓝衣小厮不赞同地道。
　　“怕什么，我早就想将那陈家汪揍趴下，最讨厌他那一张笑虎面了，老在眼前晃，碍眼！”紫衣少年满不在乎地道，
　　“少东家，是笑面虎，不是笑虎面！”蓝衣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
　　“都一样，反正揍也揍了，气也出了，回家领棍子我也无怨！”紫衣少年拍了拍蓝衣小厮的肩膀，笑眯眯继续道，“如果爹打我三十棍，记得帮我扛二十棍，你别忘了，你前几日算错账还是主子我帮你瞒过去的。”
　　“……”蓝衣小厮石化了。
　　紫衣少年放开他的肩膀，心情疏朗大摇大摆地朝前走了。
　　而就在这时候，那紫衣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顿了顿脚步，然后朝楚倾颜站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纱帽的少年站在茶楼窗台前，虽看不到模样，但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楚倾颜与之对视，看到他脸上多了一个熊猫眼，正好凑成一对，不由忍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仔细看，这人长得一张俊秀的脸，脸上的伤痕也不影响他的容貌，只是偏秀气。
　　紫衣少年皱眉看了她一眼，小声碎了一句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
　　楚倾颜看着那紫衣少年离去的方向，不由笑了，这花家少东家还挺有趣的，。
　　“花家和陈家这一场架可真是打得轰动，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场面的打斗，大饱眼福！”
　　“也就只有花家和陈家敢在官府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被抓起来了！”
　　“江南两大商贾，当官的哪个不护着？赋税还等着他们上缴呢！”
　　“就是就是！”
　　“……”
　　热闹散去，楚倾颜便听到了茶楼里对这场大规模械斗的评价，她手中捏着茶杯，凝思着，“两大商贾？”
　　“怎么？已经有了目标了？”萧绪听到她自言自语，不由开口问道。
　　“有这个想法，不过得先了解到这两家的底细，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楚倾颜感叹，知我莫若大冰块啊！
　　“这件事交给金灵，他会给你一个详细的资料。”萧绪手指轻叩着桌面，淡淡道。
　　“好！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到钱庄找金灵他们了？”楚倾颜搓了搓手，一脸的激动。
　　萧绪瞥了她一眼，最后点头。
　　绪氏钱庄在江南北城，在江南仅此一家，但同时也是在西轩的总署，其他分店都要将账汇往江南北城。
　　因为北城有些路程，金灵早已经派人送来了马车，于是一行人坐上马车朝着绪氏钱庄而去。


第620章　金灵是美男子么

　　绪氏钱庄。
　　楚倾颜坐在马车里，一掀开窗帘便看到了这四个低调不奢华的大字。
　　不过马车没有停在门口，而是绕过大门，走向了后门。
　　“为了避免麻烦，不走正门。”
　　楚倾颜刚放下帘子，耳边便响起了萧绪的声音。
　　“我明白。”她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心里有些暖意。
　　马车直接行驶进了后门，待停稳后，楚倾颜和萧绪相携下了马车。
　　而此时小小的庭院，已经站满了人，均是一身深色的衣袍。
　　为首一人，衣饰与其他人稍微不同，头戴帽子，蓄着胡子，看上去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只见他上前一步对着萧绪和楚倾颜行礼道，“金灵率众管事参见主子，参见王妃。”
　　话音一落，一院子的人纷纷应声跪下，“参见主子，参见王妃。”
　　楚倾颜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自称金灵的人，说好的美男呢？咋变大叔了？
　　萧绪看了眼楚倾颜的神色，唇角微勾，抬手对众人道，“都起身吧，不必多礼。”
　　“是。”众人齐声应道，起身不拖泥带水。
　　“金灵留下，其他人都各忙各的，有事我会召唤。”萧绪再次对众人道。
　　闻言，其他人井然有序地退下。
　　“主子，这边请。”金灵弯身邀请着。
　　萧绪颔首，便带着楚倾颜等人往客厅走去。
　　一路上，原本走得好好的金灵，发现有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头皮有些发紧，猜也猜得出来是小王妃，因为方才在他行礼跪下的时候，王妃就对他投来了一个可以成为是惊悚的眼色。
　　终于到了客厅。
　　萧绪在主位上落座，楚倾颜在他下首坐下，杨小环和土灵早在进江南的时候就先行一步来到绪氏钱庄，所以跟在两人身边的是谨信和火灵。
　　金灵双手捧着账册，“主子，这些是这两年的账目，请您过目。”
　　萧绪轻点了下桌面，金灵意会，便将账册放在桌子上。
　　“近来顺利吗？”萧绪端起桌边的茶盏，随口问道。
　　“钱庄的生意一直都是很平稳的，但是最近出了一件事。”金灵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难色。
　　“什么事？”萧绪刚要拿起茶盖，听到他这话，手指一顿，脸色也郑重起来了。
　　金灵知道这事也瞒不了多久，立即禀报道，“前段时间有人在咱们钱庄存了五十万两，这么一大手笔，很是少见，下人们很慎重地做了处理，但是这笔钱放进库房没几天，下人进去清点的时候，发现这些银票除了头尾，其他都变成了白纸。而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走漏风声，百姓传言，钱庄库房无钱，几天之内，钱庄声誉受损严重，也导致人心惶惶，那些存户都纷纷上门来取钱。”
　　“你是怎么处理的？”萧绪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而一旁的楚倾颜也一脸凝重，做钱庄生意，最为重要的便是信誉，一旦信誉受损，恐怕就离关门大吉不远了。
　　金灵接着道，“原本之前属下打算将这两年积压的钱两秘密储存，但是碰巧遇上这件事，只能全部拿出来，又向其他地方的钱庄借调了银两，但是又发生了两件事，从襄阳调来的银两半路被劫了，从咸阳调来的银两也差点被劫。我们的人手追踪，但是却查不到这群劫匪的消息。”
　　“同时，咸阳和襄阳也出现了流言蜚语，说钱庄库房无钱，导致百姓纷纷取钱，简直是雪上加霜，幸好各大分钱庄打出告示，所有要取钱的存户，只要凭借存条就可以领取，无论多少，利息照付，这才多少平息了这场劫难。”
　　金灵说到这里，还有些后怕。
　　“你做得不错，”萧绪点头，“这次一共损失了多少？”
　　“一百一十万两。”虽然得到了主子的肯定，金灵还是觉得有些羞愧。
　　萧绪放下手中的茶杯，侧头问身边的人，“倾颜，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楚倾颜正沉浸在对此事的分析中，忽然被点名，她也没有扭捏，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在暗中谋划，积压的银两准备处理，却恰好有人存钱五十万，入库被掉包，紧接着流言四起，襄阳咸阳秘密借调却被劫，所以——”
　　楚倾颜说到这里，抬头看向金灵，一字一句地道，“我怀疑钱庄有内鬼！”
　　“内鬼？不可能，这些人都是属下一手提拔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背主的事情？”金灵想也没有想就反驳了。
　　“金灵，你别激动，我只是怀疑而已。”事前，她就了解过钱庄，管事基本都是金灵栽培的，都是得力下属，所以她没有介意金灵此时的护短。
　　萧绪深深看了眼楚倾颜，然后才将视线落向金灵，“这件事起码都过去了十日，你查到了什么？”
　　金灵被自家主子问得羞愧，“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存五十万的那人取完钱后就销声匿迹了。”
　　萧绪手指轻叩着桌面，最后开口，“你准备查内鬼吧！”
　　“主子——”金灵讶异。
　　“这么多巧合，你的脑子都没有转过弯吗？如果不是有人将你要将积压的钱两储存起来泄露出去，以着钱庄行事谨慎，能发生这么多事吗？库房被掉包，你就应该想到了。”萧绪声音微沉，却没有带着一丝责备，因为面前这人是他最为忠心的下属，他也不忍苛责于他。
　　金灵一下子就抬起头，连主子都这么说，那这件事十有**真的是出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