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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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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知道下文——
也不想和你分开。
“军中如何比得王府，孩子出生若是出了什么毛病，我们可要一生都对不住这孩子。”李世民看看面前难得这个小女儿模样的爱妻，心中再多的责备之言也说不出来，苦笑，“三个月，当是我们去探营左右的事情，我也真是后知后觉。”
无容挪了挪位子，坐到了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看无容委屈兮兮的模样，被逗的一乐：“得啦，真有个什么后果也已经造成了，怪我大意也好，怪你大胆也罢，都没什么意义了。”
无容靠到他肩头，笑：“夫君宠我。”
李世民伸手揽了无容到怀里，轻声道：“回家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无容固执的摇头：“我想陪着你。”
“我在等战机，随时可能开始长途奔袭，你带着孩子，如何受得了？”
无容摸着已经凸起的腹部，艰难的想在李世民和孩子之间做抉择。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李世民哄她的声音轻柔的如同哄着年幼的承乾睡觉：
“军中的大将们知道你不懂实战只读过兵书，却还能和我斗一个旗鼓相当，便都起来了好好读兵书的心思，这一点就让我很感激。”
“我那日阻截尉迟恭，让你去劝降他，你也不辞辛苦跑了那么一趟。”
“军中生活实在不适合女子，你能陪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李世民搂着她，深情款款：“你如今月份逐渐大了自然不可能还随着我追击宋金刚，我在战时还会想着你在此处，担心宋金刚知道你在这里，劫了你做人质……”
轻轻呓语：“你要是落到了宋金刚手里……你让我怎么办呢……”
无容摸着李世民因为拿弓握剑而起了不少老茧的手，叹息：“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更不需要你感动，更不希望你为难。”
李世民哈哈一笑，很清楚无容想说什么——夫妻一体，不必言谢，他眼眸低垂，看着无容与自己相握的手，缓缓道：“本王知道。”
无容赖在他怀中，苦笑：“这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话虽如此，无容也知道，这孩子已经很懂事——
至少没有怀着承乾的时候那么大的反应，吃不进去吐又吐的到处都是，至少自己与士兵同吃同住这孩子也一直老老实实没有给什么不良反应，这么个干呕也只是那晚上去劝说尉迟恭稍微动了胎气与今日看斗兵的时候觉得有些头疼才出现，已经算是不错了。
无容的声音温婉，又多了几分泣意：“是妾拖累夫君了。”
李世民的声音沉沉就响在耳边：“不会，夫妻之间不言拖累，何况……”他侧头，亲吻无容的额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妾走了。”无容颓然叹息，又实在放不下心，“夫君千万，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李世民看无容答应，心也放宽了几分，又叮嘱道，“军中生活实在有些苦，回府多吃些，孩子出生要是瘦了我可不饶你。”
无容被李世民逗的一乐，离愁别绪也冲淡了几分，点头道：“是。”
当日，无容便被李世民私下的护卫偷偷送走。
——
宋金刚军中
尉迟恭坚定不在决战之时出战，理由是在安邑阻截之中，李世民独放走了他与寻相，他并非无知之人，知道李世民一定是故意放水不忍杀他，他虽然不可能因此投了唐军，但是要和李世民短兵相接，也不是他一个秦王手底下的败将能做的。
宋金刚是个能摆出无比正派的军营驻扎之法的人，以阵观人，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这么一个要求若是在昏庸或者是情况紧急不能出任何乱子的主将那里当然是杀了清静，宋金刚却还能算成是个正经人，也很清楚正常的通敌绝对不是坦诚承认“绝对是对方主将放水我才能活着回来”的说法，自然不至于以通敌之罪处理了尉迟恭，但是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尉迟恭确实没什么重要地位。
而这也让李世民拍手称快：
他放出寻相与尉迟恭，指使秦琼敲晕寻相，让无容与尉迟恭单独聊，劝降尉迟恭是一个目的。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确定了寻相一定会给宋金刚报告“自己晕倒了，尉迟恭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话”的条件下，希望寻相的小报告可以离间尉迟恭与宋金刚，至少在下面唐军与刘武周大战的时候，尉迟恭可以不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恩。
虽然我一直标榜是个历史小说但是小言风已经拉不回来了……
所以大战的场面我还是一笔带过好了。
真要看历史欢迎阅读《大唐创业起居注》，《旧唐书》，《新唐书》，《贞观政要》，《帝范》，《资治通鉴》etc
再者：
在柏壁之战当中二哥这千里奔袭，全军吃一头羊的……
带个怀孕了的女人实在是不大丈夫。
所以无容滚回长安城了。
☆、大捷
武德三年三月中旬
大兴宫
无容拖着自己已经有些月份的肚子，慢腾腾的去给李渊报到。
李渊本对无容跟着李二去出征有些生气，存的是好生责罚的念头。
看到无容穿着王妃正装过来，却还是掩不住如今已经有凸起的肚子，面色便和缓几分，无容要跪下行礼，也被李渊止住了。
宫人看无容拖着个肚子不方便，便匆匆搀扶着无容跪坐而下。
无容悄悄瞅了瞅李渊的面色，轻声道：“大家莫要生气。”
“倒不是朕生气。”
无容听陛下都在说“朕”了，坐的身子更加的直，做一副恭聆教诲的模样，而那肚子就显得更加的大，更加让李渊不忍责备。
李渊从来都知道无容是个懂事之人，跟着李世民去也无非是担心，再者在军中也从未听闻她有做什么扰乱军纪的事情，今日传唤她前来不过是心疼王府中被奶妈照料的承乾，又看到无容肚子里还有一个孙儿，火便已经消了大半。
看无容那正襟危坐的模样，李渊又怕委屈了自己孙子。
叹一口气，声音也放缓了：
“承乾可还好？”
无容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笑意，温柔回道：“承乾身子康健，府中也有乳母庶母照料，是以妾大胆，便随了夫君出征。”
李渊冷哼一声——
大兴宫中多女人，李渊虽然年事已高，自做了大唐皇帝之后内宠越来越多，自然后宫越来越不清净，庶母关怀嫡子这种事自然也不会信。
“庶母？”
无容眼前一黑。
果然怀孕了之后反应会比平常慢不少，乳母都还好，这庶母一提，难免让陛下又想起自己后宫里的一团乱麻，如今还得费神在不得罪陛下的条件下给他解释一下并不是所有的后院都和他的后宫一样乱七八糟。
她和声道：“杨孺人幼承庭训，知书达礼，与妾关系甚好，妾在府中怀着承乾之时，府中之事都是交予她打理，也素来妥当，妾产下承乾之后，她对承乾颇多照拂。而二郎常年征战在外，府中有品级的女眷，也只有杨孺人而已。”
李渊面色微微和缓，也想起那个杨氏也是自己赐给李世民的女子，这回事便暂时的放下了，看到无容挺的大肚子，又想起一茬：“你既然已经怀孕这么久，何以不在有怀孕的消息的时候便回来？”
无容看着座上已经有老态的李渊，想到当年刚嫁入唐国公府时候的那个俊朗刚毅的唐国公与贤淑得体的窦夫人，想到自己曾经俯跪在地对大人痛陈二郎要他造反而不自己造反是因为孝道，想到宫人们说的自己产下承乾的时候陛下那样开心的表情。
忽然觉得——
他老了。
无论当年是一个怎样的常胜将军，有“雀屏中选”的箭术，又是怎样胸有大志，也敌不过岁月的磋磨。
陛下是个武艺不错的人，身子骨本来极好。但是做了大唐之主后，便沉迷女色之间，内宠越来越多，这些年甚至内宠们还一个个的生孩子，渐渐的身体也就被掏空了。
她低首，作出羞怯的模样，道：“妾……不放心。”
李渊看着座下无容精致的容颜，得体的举止，本就极为中意这个儿媳，如今看起来，与二郎结缡多年，也越来越有女人味，做秦王的王妃，谈起府中之事的时候落落大方，对他这个父亲又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看那眉间蕴藏的淡淡傲气，也有了身居高位多时的贵气逼人，她正在慢慢的成长为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贵妇人。
而李渊本还担心她过于刚硬，只能是个在二郎旁边撑场面的王妃而不能做一个能安稳二郎的女人，却看到她这么个垂眉低首的羞怯模样，不由得更加赞叹——
刚嫁过来的生涩丝毫不见，当年的她还可称为一个璞玉，美艳内蕴，如今的她，就已经被二郎雕刻成了一块美玉……一颦一笑之间，尽是风情。
何况——
李渊也曾经年轻过，小女儿的心思，风流如当年的李渊尚且为了与窦氏在一起而大秀箭术，无容坦诚了自己不放心二郎，那也是他们小夫妻的事情。
李渊难得的溢出一个微笑：“腹中孩儿可还听话？”
无容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今天的责难到现在就算没了，含笑道：“比怀着承乾的时候安静了许多，即便在军中与士兵同吃同住，也未曾有多大的反应。”
李渊既然想开了也不再介意什么和士兵同吃同住的问题，反而有些心疼无容肚子里的小孙子：“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养着，可别委屈了我的小孙儿。”
无容眉眼之间都是笑意，轻轻抬手，遮住了绽开笑颜的嘴唇。
李渊奇道：“笑什么？”
无容曼声道：“妾离开柏壁之时，夫君曾说‘孩子出生要是瘦了我可不饶你’，如今大家也说了不能委屈了孩子，大家与夫君……真是父子。”
李渊实在是掌不住的笑出声来，感觉做了皇帝之后，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
宫中女子虽多，但多半是在风月之事上用心，能如窦氏一般与他有共同的家国天下的爱好的女子不多，即便是有些见识的万贵妃，都只能是给他顺便管管安插在几个儿子府邸之中的暗探，远不如当年窦氏仍旧在世的时候那无话不谈的夫妻模样。
无容虽然也不敢与他聊家国大事，但是能在不是风月的事情上逗他开怀，已经是难得。
待李渊笑够了，无容也便欠身告退。
无容即将迈出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李渊的声音：
“今后若是无事，也不妨碍你们小夫妻的话，可多进宫来，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
无容转身，又对李渊一礼，做足了孝顺模样：
“儿遵命。”
——
武德三年四月十四日
宋金刚以寻相为后卫，向北撤退。
李世民对峙了五个月才能有这么个局面，当然不肯轻轻放过。早就准备好，等着他们一开始撤退阵脚一乱，就飞速发动攻击。
不过看着宋金刚撤退也退的颇有章法，李世民就只能感叹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宋金刚固然是个人才，但是……他容得下一个尉迟恭，宋金刚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狠狠心剿灭了。
他挥军追击撤退的宋金刚。
于吕州大败寻相。
昼夜行了两百多里，打了几十仗之后仍不肯轻轻放过，依旧追击不休。
终于在雀鼠谷追上了宋金刚，一日之内交锋八次，因着麾下将军都是勇猛之人，都可独当一面，无论是遭遇战还是突袭战斗算是秦琼等人擅长，八次交锋无一战败，杀尸盈野，宋金刚只能败退。
千里奔袭之下自然来不及吃东西休息，当晚大捷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宿营雀鼠谷。
全军分食仅有的一只羊。
秦王与士兵同吃同住，从来就颇得军心，这么一头羊竟然也与士兵分吃，自然极让人感动。
——
武德三年四月二十三日
李世民带兵赴介休，宋金刚出城门背对城墙列阵以待。
这是个拉开把式按着正常的阵法排布的正面战争。
毕竟在宋金刚眼里，李世民还是个黄口小儿，也许追击的时候遭遇战突袭战打的不错，这种正面战争还是不如他。
好歹对峙五个月，唐军阵营虽然颇合兵法，但是却没有他列的阵那般有堂皇气象。
李世民看着对方列阵，冷冷一笑。
他正面排兵布阵的本事从来就不错，加上无容用那个奇阵磨练了多年，如今真的拉开把式，他即便年轻，也未必不如宋金刚。
一场大战之后，宋金刚大败，李世民策特勒骠追击。
宋金刚毕竟是个人策马逃走，是个个人行为，要是军队一起撤走无论是有多小心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单人逃走却是个大问题，追了几十里之后还是没追到，就到了张难堡之下，李世民追到这里也知道多半追不下去了，便进了张难堡，把一个追击敌军将领的临时起意的活动变成了更加临时起意的领导视察工作。
两方主帅都跑了之后，看的就是平日练兵将军们是个什么水平了。
自然，宋金刚帐下可用之将有限，而秦王帐下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以瓦岗诸将以及本属秦王座下大唐本土将军们本来就不错的军事修养，收拾个宋金刚的残军不成问题。
介休城内，尉迟恭收拾残部，接着防守，却收到了李道宗，宇文士及传来的秦王招降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尉迟恭满脑子都是当晚安邑被李世民打败的时候自己逃出来，看到的秦王英武的影子，和在官道上悠悠然等着的秦王王妃。
和秦王妃一字一句的劝说。
按理说武人本就不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但是秦王妃的话……
在情，也在理。
虽不曾以家国大义催逼，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家国大义。
今日在城头观战，秦王与宋金刚大战之时，他自己也收获颇多——
宋金刚是个将才，而秦王却是个天才。
宋金刚能守住兵法之正，但是秦王却是正中有奇，招招狠辣。
毫无疑问，秦王是个明主，也是个贤主。
如今介休城之中，都是老弱残兵，自己虽然在军事上也有些造诣，但是毕竟要和秦王好好打一场，即便是军队数量与秦王相等甚至略胜一筹，主将不可能亲自去上场肉搏，除非和秦王一样靠拉弓射箭，因此自己的鞭法也可以忽略不计，这么算来……
只怕这介休城，是守不住了。
尉迟敬德想到这里，无奈叹息——
罢罢罢，既已对刘武周尽忠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负当年厚待之恩，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恩……
虽然还不到皇后发展外交的时候。
但是还是得打个底。
恩，打个底。
以及
今天过年。
我在开个夫妻小剧场还是更两章之间选择了两章。
理由是有存稿但是小剧场要现写。
唔……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懒了……
大家新年快乐。
☆、情深一如当年
李世民班师回朝。
无容彼时，正在庭院之中，看着奶娘扶着承乾学走路，和杨曦谈笑，手中是一件给承乾做的小衣服，偶尔放下针线逗逗仍在襁褓之中的李恪。
李世民这次进来，好歹听到的不是万贵妃与太子妃与无容一起正在商量到底是谁在下毒这种事情，本就没通知无容自己要回来，更因为无容怀着孩子也不可能让无容到府门口接去，因而不过是自己默默的摸索着进来。
然后看到了一妻一妾两个儿子这么个和谐的场面。
此时李宽已经过继与了李智云，进了宫由万贵妃好好抚养，万贵妃跟着李渊日子长，年纪也渐渐大了，李渊这些年来越加喜欢年轻的美人，自然对万贵妃也有所冷落，万贵妃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终究比不得与李渊患难多年至今不忘的窦氏，论容貌也比不得那些临水照花一样的美人，不过是发挥了自己贤淑的风格，给李渊管着后宫诸事，即便色衰爱弛，李渊对她的敬重，也是与日俱增。
李宽毕竟是李世民被下药之后的孩子，而李宽的母亲对秦王一家下的手也算是狠，是以虽然还记得有这么个儿子，到底比不得如今乖巧的学着走路的嫡长子，与仍在襁褓之中玉雪可爱的目前的庶长子。
李世民一进来，侍女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无容与杨曦也起身行礼。
李世民随口就让她们都起来，先扶着无容让她安稳的坐下以免伤到孩子，才走到李承乾身边，不顾李承乾的反抗，直接把他抱起。
承乾感觉这个怀抱来的陌生，这个味道来的也很陌生，但毕竟血浓于水，自然血脉之间有一股子亲近，一开始固然因为本能挣扎了一阵，奈何那怀抱又极其有力不能挣脱，也就识相的不哭不闹，让李世民抱在怀中。
李世民很满意儿子的识相，坐到了无容身边，让承乾坐到了自己膝上。
无容含笑给李世民倒了杯茶，笑：“郎君下次若还是这么悄无声息一声不吭的回来，妾可就要嘱咐了门房把郎君打回去，郎君按着正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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