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容如遭雷击，赶紧松手，后退一步，想说点什么，眼中却盈满了泪水，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李世民看娇妻如此形状，也不免动容，向前一步，把无容狠狠的揉进了自己怀里。而无容犹豫了一下，终于反手抱住了李世民，声音哽咽：“我……等你……是生……是死……我都……等着你。”
　　李世民最后用了一把力，感受了一下无容身上的温暖和香味，咬咬牙放了手，也难得的有些哽咽，只吐得出一个字：“好。”
　　无容放手了之后便迅速转身，不再看他离去的背影，等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的时候，无容抬手轻轻掩住了自己的嘴唇，软倒在地，痛哭失声。
　　——她说了无论自己的丈夫作出什么选择，她都一定会全力支持。
　　但是话说回来，她也只是个小女子。
　　夫君要行那逆天之事，她没那个随军去面对战争的胆量，只能在夫君后面，拜佛求个平安。
　　等着他的消息。
　　无论是生，是死；是成，是败。
　　她对自己夫君自然有信心。
　　但是她也并非一般女子，她比任何女人都清楚——排兵布阵战场杀伐，不是一个武艺，也不是一个才华，更不是一个信心便能解决的。
　　那需要极佳的战场天赋，极高的武艺，极强大的心理素质，甚至是极好的运气，才能从那死人堆中，挣一份前程出来——正常的战争尚且如此，何况这还是造反。
　　越清楚，越害怕。
　　李世民没有回头。
　　他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大隋彼时也算得上是兵多将广，父亲李渊也是常胜将军，自己打仗不过是正常发挥，正常的搏个功名，哪怕是死了也是为国捐躯，只有千古留名绝不可能被骂的狗血淋头。
　　——那是有理由，有靠山，有退路的战争。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
　　这是造反。
　　和之前的任何一场，无论是打突厥，平反王，哪怕是他只身去给云定兴献计，都不一样。
　　以前失败了靠武艺精良逃回来便是，而如今，若是失败了——
　　便是连同整个李家，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这些他都还不放在眼里，造反么，都是这样的。
　　他最难受的，是自己已经有了妻室，有了深爱之人。
　　若无容是个一般女子，不过是刮刮她鼻子笑道此事手到擒来娘子何须担心。
　　但是无容如此聪明，军事才能政治素养更不输于他，他骗不到她，她什么都知道。
　　李二惨淡一笑，也觉得：
　　若是无容真的就是个一般女子，他随口一句便可骗的神魂颠倒再无半分怀疑，又怎么做他李世民之正妻？
　　不过话说回来，身后有这样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败？
　　突然觉得胸中万丈豪气。
　　为天下，为家族，也为了他身后，那个等着他回来的女人。
　　他觉得他输不了。
　　——
　　大业十三年七月，李渊率军三万誓师，正式起兵。在檄文称炀帝听信谗言，残害忠良，穷兵黩武，民怨沸腾，实不堪为一国之君，故，唐国公李渊，起兵，勤王。　　　　　　　　　　　　　　　　　　　　　　　　
作者有话要说：　　

☆、娶妾

　　李渊是一员福将。
　　所谓福将，如果全靠运气，一共也赢不了多少次。所谓战争，依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虽并非每一次三者都能站在你这边，但是用尽一切手段尽量让其在你这边，或者至少不要在敌人那边，这便是所谓的福将，或者常胜将军之秘诀。
　　李渊便是这样的人物——
　　如今世上诸多反王之中，王世充，李密都算是其中佼佼者，而大隋的兵力仍在，也算是一大力量，故而李渊虽然起兵，也不过是给这已经纷乱了的天下多了一丝变数，而如今的天下，是不缺少什么变数的。
　　所以他起兵的时间，极为巧妙——
　　炀帝远在江都，大隋之兵力自然更多的围在天子周边，故而关内兵力，称得上一个“薄弱”。
　　而李密手下的瓦岗军与王世充激战正酣，无暇理会这刚起兵的李渊。
　　李渊兵力本就不弱，加上其本身本就是个善战的将军，打入长安城，虽然不能说是如探囊取物般轻易，但也算不上是艰难险阻。
　　而李渊毕竟也还是隋臣，即便是起兵了也打着勤王的旗号，如今既然入了长安城，虽然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仍旧需要做做表面功夫，故而遥尊杨广为太上皇，尊杨广之孙杨侑为帝，改年号为义宁。
　　从而李渊便做了唐王，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秦国公，李元吉为启国公。
　　——
　　义宁元年十二月
　　原唐国公府中女眷，到达长安城。
　　而无容踏入长安城之时，首先要面对的，便是秦国公府中，多了一个女人。
　　杨广可能自己都不记得的女儿，没有封号，母亲早夭——
　　杨曦。
　　也许这个曦字都不过是杨广跟着自己儿子们的“日”旁，看到晨曦升起，或者是出生在晨曦微露的时刻的随口而为，或者……或者甚至都不是杨广赐名，自己都忘了，那位公主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方便称呼然后给唐军说了叫杨曦而已——毕竟在宫中虽为公主之尊，却不被父亲宠爱，多半也只是按着公主们的排名随口叫个三娘八娘——
　　众所周知，杨广好色，宫中有过多少女人已经不可计数，若是个儿子兴许还重视些，不过是个女儿，又是个记不得是谁的女人生的，自然……
　　身世堪怜。
　　无容是在拜见李渊之时，李渊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个消息，她脸色微微白了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李渊自然也没在意——
　　毕竟在他的概念里，不过是个妾，娶了给无容打声招呼已经是最大的尊重。
　　善妒为七出之一，无容自然不敢在李渊面前表现出妒意。
　　与李渊说了一番话之后，无容才起身去国公府。
　　车中，无容对身边的陪嫁婢女灵芸吩咐了几句话，便接着闭目养神，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灵芸从一路伺候无容拜见李渊，上车回府的整个过程中的变化，也能看出来，无容其实很不痛快。
　　很快就到了——
　　高大的国公府，朝思夜想的李世民，和身边那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婉约少女。
　　无容面色又白了白，轻轻对李二一礼：“夫君。”
　　李世民忙下阶来，挽着她一同进府。
　　那少女对无容行小妾见正妻之礼，口称：“妾拜见夫人。”
　　李世民看了看自己新妾，又看了看身侧娇妻，深感头疼。
　　不过头疼也是自找的——
　　为什么娶了这么个女人，还得从攻破长安城，打入大兴宫的时候说起——
　　唐军也算得上是军纪严明，至少李渊下令不可随便动大兴宫中的女眷的时候，是真的没什么人敢动手动脚的，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殊为不易——
　　军中儿郎们大都血气方刚，历朝历代自然也少不了以罪人之妻女，抑或是征战而来之奴隶没入军中以为军妓，但也一般不能满足儿郎们的需要，所以一般攻城得胜之时，主将若是有些经验，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下令不许惊扰城中百姓，否则其后果——至少对女子来说，便是最大的浩劫，而即便是已经下令，亦有或者公然或者私自违令者，军中规矩森严固然如此，但得胜之时主将事务颇多，也未必就会照顾到这些方方面面。
　　是以百姓厌战。
　　是以天下大乱之时，最苦者百姓也。
　　而以军队之利刃对准军队，不过是王与王之间的战争，但若是以军队之利刃对准百姓，那无论是如何如何的王，都不得长久。
　　而即便李渊下令，所有女眷也都被软禁集中到了一处，那些女人的命运，其实也可堪想象——
　　无身份者没为军妓，有身份者如杨广的姬妾与女儿，便或者做了李渊的妾侍，或者赏赐臣下或为妻或为妾，更甚者为婢，战争对女人的意义，不过如此。
　　是以李渊与建成还在忙碌破城的诸多事由的时候，李世民被李渊命令来宫中盯着，至少这兵荒马乱的，金枝玉叶们不要出太多事，大兴宫也不要被破坏的太过分。
　　尘埃落定之时，李世民终于缓步进入女眷们软禁之处。
　　然后就看到了门口瑟缩着的，不争不怒的杨曦——
　　比起或者哭天抢地或者指天骂地或者痛骂李渊乱臣贼子的，衣饰散乱的诸多妃嫔媵妾，杨曦看起来，还挺干净。
　　其实也不怪嫔妃们不注意仪容，平日打扮的花枝招展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既然都攻破了，兵士们手下一个顺手取走她们的配饰发饰也不会有什么，兵将粗鲁，即便是没有对她们如何的调戏，但是辛苦画就的妆容，难免一碰便乱了。
　　杨曦一身素服，头上仅仅一条白色发带，也不知是在为这末世王朝带孝，还是在为些别的什么人做什么。不过也许因为不饰珠玉，平平淡淡，也没有被兵士顺手带走什么随身饰物，看起来还算是干净。
　　李世民难得的心里一动，解下披风，披到了杨曦肩头。
　　杨曦怯怯的抬头看一眼，不能辨别面前这个人，是好人？坏人？
　　但是既然把披风都给了自己，她也便怯怯的道谢。
　　不过是这么回事。
　　然后当晚，李渊便听到了李世民独独对一个女孩解了披风之事，调查下来那女孩还是杨广之女，还想到这儿子也是个人才——
　　当年娶无容之前，身边也不是没有美婢，居然毫不感兴趣，连她们一个指头都没动。
　　甚至是娶了如花似玉的无容之后，都因为没什么感情纠结，洞房花烛夜居然没有与无容行那圆房之礼。
　　再后来他们夫妻神一样的相处的不错，而李二郎却再没有一个妾婢，是个“人才”。
　　难得有一个女孩能让他那么主动，李渊觉得还是成其好事，想着那女孩毕竟也是杨广的公主，如今既然杨家式微如此，赐给二郎做个妾也算是合宜。
　　以多情如李渊，即便窦氏是个美人更是个能和他说得上话的美人，都还能一个一个妾室的往家里娶，自然觉得给二郎一个妾，无容也说不了什么。
　　何况他李渊是一个以后会成为皇帝的人，李世民再如何也得是个王，只有无容这么一个正妻，也实在说不过去。虽然他对无容没什么不满意，更是觉得无容其实嫁过来还面对李二郎这么一个榆木疙瘩也挺惨的，但说到底，一个王只有个王妃，不好，不好。
　　所以就赐了。
　　李二郎哭笑不得，且不能拒绝。
　　无容已经提醒过他，如今已经不能以父子深情来看他和父亲原来的关系了，李渊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帝王，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何况这么一出当众赐妾，他要是坚定的不要岂非驳了父亲面子？
　　何况他要是不要，那丫头被自己那么一闹腾，以后更没有人敢要了，最后的结果也估计会惨的令人同情……
　　然后想到了家中还在殷殷等着自己的无容，宜喜宜嗔，能谈书能布阵，能弹琴能女工的无容，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却又反应过来不对——男子三妻四妾如此正常，不过是个小妾……
　　不过是个小妾。
　　现在不答应那丫头可能也就没人要了最后的结局……
　　李世民打了个冷战——
　　堪称悲凉。
　　而如果答应了无容最后还生气……
　　劝劝就好了……吧……
　　何况以无容的深不见底，或许，可能，不会那么生气？
　　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救人一命”的念头终究赢过了无容可能的闹脾气。
　　所以也就只能谢过李渊。
　　不过是娶个妾，还是在目前依旧混乱的长安城，自然一切从简。
　　等到国公府凑合凑合有了几个婢女仆从的时候，一顶小轿便把杨曦抬进了国公府。
　　李世民看了看杨曦惊魂未定的神色，着重的看了看那双眼睛，远远比不上无容的平淡从容，悠远沉静，偶尔还会看出来的活泼之意，那天晚上那样的绝代风华更是丝毫也看不出来，这么张娇羞的面容，李世民觉得，其实挺无聊——
　　娇羞的表情女子做来都差不多，真要说起其中意蕴，面前这个女子，远远不如自己家里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恪母，隋炀帝女也”和别的小说里面以各种借口曾经和李世民见过并且李世民也记得这个女人最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不一样？
　　因为首先，历史上没说他们见过，所以我就又可以自由发挥啦（好开森）
　　所以一样的，尼玛二嫂在嫁人之前都没见过二哥，我不乐意恪母你见过。
　　我可以确定二哥见到恪母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和二嫂已经定情，以二哥二嫂的感情，我不觉得二哥会注意别的女人，或者以二哥对女人的态度，我不大觉得恪母你有什么本事让二哥记得。
　　所以……
　　所以就是这么个段子。
　　就是这么个一不小心娶进来的妾。
　　不要忧伤，不要心急。
　　李恪还是你生的，我才不会干那种儿子乱攀妈的破事呢。
　　——
　　还有，恪母为什么叫“曦”？
　　我没有黑任何人的意思，我也不是觉得“曦”或者好或者不好……
　　只是隋炀帝的儿子们都是“日”旁，那就跟着兄弟们，就和无容跟着无忌一样，就从“日”好了。
　　然后……
　　我百度了一下“‘日’旁的女孩取名”……
　　恪母党请放下手里的板砖和硫酸！冷静！
　　杨曦不好吗？
　　至少我觉得比什么如月如玉如意好多了吧。
　　当然，为了避免我接着祸害另一个杨妃，燕妃，阴妃……
　　有需要的请回复一下你们觉得不错的名字。
　　我尽量按照你们的想法用——
　　当然什么婉容婉仪婉言，昭容昭仪昭然，春兰夏荷秋菊冬梅的就算了……韦贵妃叫“珪”，杨淑妃（对，我想想还是定淑妃比较妥当）叫“曦”，请想个干脆点的好打一点的我能不通过康熙字典或者辞海就能看出来读音的字（哪怕是两个字），谢谢。

☆、同床

　　李二对着自己新娶的妾，却想起了如今还在太原李府之中的无容，更是无心房事，索性他穿着中衣，躺在杨曦身边，没有碰她。
　　救人一命不代表还要搭上自己的贞操的！——李二想的如此愤愤，然后于愤愤与疲倦之中，缓缓入眠。
　　——
　　而对于杨曦来说：
　　她本是无比期待——
　　洞房花烛夜，少有女子不期待。
　　但是话说回来，如今她身份尴尬，无论这个期待是什么……其实也只能是个期待，她没有任何能力把这个期待变成现实，所以她也只是想想，没有多希冀。
　　何况这几日，她过的日子，谈得上是“生不如死”——
　　几日来，她害怕自己因为身份不明，也不够尊贵，最后被送到军中——这是最坏的打算。
　　稍微好一些的是做某个武将的妾侍，想到武将常年出生入死，难免五大三粗，还是个作为战利品被随手赏赐的妾，伺候那五大三粗的武将，还要伺候武将可能会有的同样粗手粗脚的夫人，曾经的金枝玉叶想想就觉得想呕。
　　更好的有两种情况——
　　一，那个武将没有正妻，李渊并没有完全无视自己的身份，她好歹还算是个主母。
　　二，她嫁的夫君，即便已有妻室，至少不难看，也没有那么“糙”。
　　杨曦已经不愿意想下去，更好的——
　　难道还能好过大隋江山仍在，她即便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却好歹也能是个金枝玉叶，然后嫁一个官员或者其儿子，被当做金枝玉叶好生尊重？
　　她是自知的女子，否则那日唐军破了大兴宫，她也不会淡妆素服，完全平静的走出自己曾经的宫室，自觉的走入软禁之处。
　　而如今，杨曦看见了自己的夫君，竟然就是那日的……那个他——
　　那一日，殿中阴暗，士兵们行走之时传出来的兵甲碰撞之声，父亲的姬妾和自己姐妹们的各种呼骂抽泣之声，把曾经祥和的宫殿弄的如同地狱一般。
　　她在其中颤抖不已，而宫殿大门轰然打开，迈入年轻英俊的秦国公，而国公悲悯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
　　这么一幕，让她忽然就忘记了离自己很远的国仇家恨，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俊朗，秀逸，因着军伍生涯也有着些许杀气和霸气，因着面前是个女人所以也有刻意收敛身上的杀意，那双眼睛更是深不见底深邃迷人，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除了一个谢之外什么也说不出。
　　自然，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唐王二子，封秦国公。
　　直到自己被随军的军妓们匆匆带出了那个宫殿，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裳再塞入轿子，才得知，自己的命运是嫁给唐王二子世民为妾。
　　杨曦不清楚这个李二郎是个何方人物，自己命运早就不由自己决定，如今不过是希望自己早逝的母亲能暗中护佑自己——
　　母亲是护佑了自己，那一日的披风，和这一日走进来的，她一生的夫君，都如她所愿。
　　可是好运气真的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