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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氏说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说这个孩子还是她嫡亲的孙子，她怎么狠心。
　　韩建明脸色相当地难看，说道：“也就是说，在娘心目中，儿子的前程还比不上叶氏肚子里那块肉？娘，这些年为了振兴韩家儿子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就因为这个好笑的理由，就将我陷入到这样的境地？”
　　秋氏听了这话可不依：“明儿，不可造次。冒犯了菩萨，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韩建明气得眼睛都红了，说道：“娘，你这是入了魔障了吗？啊？”说完，韩建明也不管秋氏变脸，说道：“不说今天的事，只说叶氏的事。娘，你若心里真有儿子，在知道叶氏怀孕时就该让她落胎。可你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护着她。娘，若是从前，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秋氏不让叶氏落胎，只能他亲自动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将儿子杀了，那就背负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若是不杀，后患无穷。不管哪一条路，对他来说都为难。
　　秋氏将韩建明跟韩建业当成眼珠子似的疼，若是以前怎么可能让儿子落入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肯定是第一时间将这事解决了。也因为前后变化太大了，才让韩建明这般难受。
　　秋氏冷着脸说道：“你这是在怨我了？”她只是不想造杀孽，怎么好像犯下天大的错误一样。
　　韩建明没有接秋氏的话，而是说道：“你刚才说云擎在攻镐城时候，死伤二十多万。可你却不知道，这些年西北每年都要死数万人。这些人不是战死，就是被饿死、被虐待欺凌而亡。十多年下来，西北死了人数比二十万多得多了。而如今的西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娘你还觉得云擎罪孽深重吗？”没有云擎，就没有西北的安定。当然，西北发展得这般好，大半的功劳都是属于玉熙的。
　　秋氏愣了一下，说道：“就算如此，也不宜再造杀孽。”动不动就死几万十来万的，秋氏想想就难受。
　　韩建明觉得秋氏真是入了迷障了：“娘，不是云擎要造杀孽，是这个天下已经乱了。没有云擎，也仍然有杀戮。不同的是，那些人杀戮只为权势以及金银，而云擎跟玉熙，却能给百姓带去安居乐业的生活。娘，你积的是小善，云擎跟玉熙积的是大德。”
　　秋氏很生气，说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不想跟韩建明吵，更不想跟他争辩，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了。
　　韩建明又不傻，岂能不知道他娘是在避他了。韩建明还想再说，秋氏却是站了起来，朝着里屋走去。韩建明见状，只能无奈地说道；“娘，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第二天，韩建明将秋氏的状况跟玉熙说了下。说完后，韩建明苦笑道：“早知道礼佛也能让人入迷障，当日就不该让娘去礼什么佛了。”可惜，后悔也晚了。
　　玉熙问道：“娘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之前她一直跟秋氏通信，除了越发的慈悲，想要帮助人这点以外，玉熙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现在的秋氏明显不大对劲。
　　韩建明摇头道：“没有。在京城的时候，娘行事很是有分寸。就是爹的丧事，也是娘在操持的，没出什么差错的。”
　　玉熙听完这话，说道：“大哥，娘肯定被人蛊惑迷了心智，所以行事才会这般奇怪。”除了这个理由，玉熙再寻不到其他的原因。
　　听了这话韩建明认真想了下，还是摇头说道：“不可能呀，娘接触了哪些人我都一清二楚，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根本接近不了娘。”
　　玉熙冷笑一声，说道：“若是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蛊惑的娘呢？”因为了通和尚当初的话，让玉熙很厌烦那些名声在外蹦跶得欢的得道高僧。当然，像慧能大师这样德高望重心怀慈悲的高僧，玉熙还是很尊敬的。只是这世上，沽名钓誉的太多，像慧能大师这样的，却少之又少了。
　　韩建明瞳孔一缩：“我还真没想到。若是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僧人都开始利用了，也真是想得出来。不过能让这些得道高僧答应做这样的事，幕后的人的手段，也不敢小觊了。
　　玉熙说道：“以后不要再让娘去寺庙礼佛了，就在家里吧！若是娘想听高僧讲解经文，到时候就请了靠得住的高僧到家里给她讲了。”这事对玉熙来说，算是小事了。
　　韩建明有些迟疑，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抓不着幕后的主使吗？”幕后的人抓不出来，韩建明心里不踏实。
　　玉熙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娘，那幕后指使者就让他多逍遥几天。总有一天，我会抓着他的。”说完，玉熙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幕后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娘这是因为我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呀！不过也幸亏幕后那人的目标是她，要不然娘会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了。”原以为是秋氏因为常年礼佛弄成菩萨心肠，却没想到竟然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害成这样。
　　韩建明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给娘讲经的和尚也该抓起来，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玉熙点头道：“抓那和尚可以，不过别闹出动静来。”既然是得道高僧，肯定是有不少的信徒的。秋氏的事都是他们的推测，并没有证据。若是让那些信徒知道了，会弄出大麻烦来。
　　韩建明点头道：“我会小心行事，不露痕迹。”
　　回去以后，韩建明就审问了李妈妈。李妈妈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韩建明，半点没有隐瞒。
　　韩建明想着自己老娘在眼皮底下被人算计，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将给秋氏单独讲过经文的两个和尚都抓了。
　　两天以后，韩建明就将结果告诉了玉熙：“是那个叫慈恩的和尚蛊惑的娘。”慈恩和尚，在西北的名望很高的。
　　这事让韩建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事幸亏发现得早，秋氏到现在为止受的影响并不太深，若是再过一年半载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玉熙想了一下说道：“可有说幕后的主使之人？”其实玉熙猜测，此人不会说出来的。
　　韩建明摇头道：“没有，他只说自己地劝导娘一心向善。我用了刑，他仍然不承认。”
　　玉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告诉娘，说幕后主使是燕无双，为的是利用她来对付我。另外再告诉娘，当年利用二哥害得我差点一尸两命的人就是燕无双。”一条计策，连用两次，而且两次都差点得逞了，到这会，玉熙都不得不佩服了此人。
　　韩建明说道：“也许不是燕无双呢！”毕竟那慈恩和尚到现在，还一个字都没说了。
　　因为当年的事，让她跟二哥起了隔阂，这隔阂也许一辈子都解不开了。现在又故伎重演，而且还差点又让他得手了。玉熙这会满身的的戾气：“除了他，不会再有人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阴险下作的手段了。”顿了一下，玉熙说道：“对慈恩这样的人用酷刑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去就告诉那老秃驴，若是他不说出幕后主使，我就将华业寺的和尚全部抓起来，再让这些人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
　　想起玉熙之前说动作不宜太大，怕会有大麻烦。韩建明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事，还是先跟妹夫商议一下吧！”这可不是小事。
　　玉熙摇头道：“不用。都被人算计到头上，还在这里担心这忧心那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做，岂不是窝囊。”
　　韩建明见状，点头答应了。
　　有一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慈恩和尚开始以为韩建明是吓唬他的。等看到监牢里全是华业寺的和尚时候，这才知道韩建明是动了真格的。
　　韩建明将刀架在慈恩和尚最喜欢的徒弟戒心脖子上，说道：“你若是不说，死的就是他了？”说完，韩建明望着戒心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慈恩老秃驴害了我娘却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所以我才拿你们开刀。你到了阎罗殿告诉阎王，是慈恩老秃驴害死你的。”
　　戒心并不惧死，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退缩半步。不过听完韩建明的话，他却是大声叫道：“不要血口喷人，我师父悲悯苍生这些人救人无数，却从没害过人。”
　　韩建明阴森森地看着慈恩和尚，见慈恩和尚闭上了眼睛，韩建明桀桀地说道：“看着自己徒弟就要死了仍然无动于衷？这就是慈悲为怀的慈恩大师父？”
　　ps：好困，睡觉去了，亲们晚安。


第827章　石出


　　玉熙派兵包围了华业寺，将华业寺的僧人全部都抓了，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镐城。
　　美云走进来，说道：“王妃，封夫人求见。”封夫人因为丈夫封大军的缘故，每月初一十五都吃斋念佛，为的就是希望能保丈夫平安。常氏还经常去华业寺上香为丈夫祈福。所以事情一出来，常氏耐不住，上门来打探消息了。
　　玉熙皱了下眉头，她是真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竟然是封夫人常氏：“请封夫人进来。”
　　常氏是个直肠子的人，也没有跟玉熙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听说王妃派兵抓了华业寺所有的僧侣，不知道是何缘故？”
　　玉熙既然动手，肯定是早准备好了借口了：“这些人利用我娘，想要对我跟王爷不利。也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抓了他们，也是想审出幕后主使人是谁？”
　　常氏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王妃，是不是弄错了？华业寺的僧人都是出家人，他们为何要谋害王爷跟王妃？”出家人不沾红尘事，这事实在说不通呀！
　　玉熙神色有些冷，说道：“我跟华业寺的和尚无冤无仇，冤枉他们做甚？还是说，在你们眼中我就是嗜杀成性的人？”若不是被逼急了，她又如何愿意抓了那些和尚。
　　从玉熙嫁给云擎以来，对常氏等人都是礼遇有加，常氏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熙变脸。
　　常氏虽然耿直，但又不傻，见状赶紧解释道：“王妃，臣妇听到这事有些担心。现在外面议论纷纷，我担心对王妃名声不利。”玉熙在众人的眼中，不仅不是嗜杀的人，反而还是和善宽厚之人。
　　玉熙神色缓和了不少，从昨天到现在玉熙火气一直都很大。任谁三番四次被人算计还会有好脸色：“只要他们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我可以从轻发落。”若是慈恩不说，那也不要怪她狠心了。不得不说，玉熙的心肠，现在是越来越硬了。
　　中午的时候，韩建明将慈恩的供词递给玉熙。玉熙说对慈恩用酷刑没有用，因为这种人意志非常坚定。所以想利用华业寺百号的僧人逼迫慈恩和尚开口，可惜，这个计策也没有用。慈恩看着韩建明杀了戒心也没有开口，也没有开口。
　　有不怕死的，也有怕死的。自小在慈恩身边长大的三弟子戒色说他有一次腹绞痛去寻了慈恩救助，却发现慈恩没在屋子里，第二天慈恩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觉得奇怪，私底下问了其他师兄弟，师兄弟都表示慈恩当晚没有外出。等于是说，慈恩的屋子里有密道了。
　　密道的事一暴出来，慈恩再想隐瞒也不能够了。
　　玉熙看完供词神色不大对了。慈恩之所以帮助幕后的那人，是因为幕后那人抓了他的把柄。十六年前，纪玄想收拢慈恩和尚，让慈恩和尚为他做事。慈恩和尚不愿意，纪玄使计让慈恩和尚喝了药性极强的春药，还送了两名良家女到他床上。这两个女子后来都怀孕了，生下来一儿一女，其中男孩跟慈恩长得很像。
　　慈恩是得道高僧，若这事泄露出去对他来说必将名声扫地。为了名誉以及前途，慈恩妥协了，自此受制于纪玄。有些事，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十五年前出手帮纪玄除掉了对手，让纪玄迅速在西北站稳了脚跟。不过因为他精通医术，行事谨慎，杀得也只有三个人，另外他名声又极好好，也没人怀疑到他身上。
　　将供词放下，玉熙说道：“什么得道高僧，不过是一群败类。”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助纣为虐就是败类。
　　韩建明说道：“玉熙，这事如何处置？”他听到慈恩和尚招供的事，也是吓了一大跳的。
　　玉熙面无表情说道：“该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对了，跟他接洽的人抓着了没有？”
　　韩建明摇头，说道：“死了，有接触的人全部都司了。不过我觉得这事可能跟燕无双没有关系，很可能是于家的人使的手段。”最后见纪玄的人，可是于春昊。于春昊面上是守孝，实际上江南现在在他的掌控之中。
　　于家的人跟玉熙没有直接的仇隙，可西北越来越强大，对于家来说就越危险，于家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也是很正常的。
　　玉熙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于家的人”玉熙还是怀疑幕后主使是燕无双，虽然没有证据。说起来玉熙都有些郁卒，为何燕无双就冲着她来呢！当她就是那好捏的软柿子吗？
　　韩建明说道：“谋害你比谋害王爷，容易得多。”云擎因为自小就被人刺杀，行事也很谨慎，想要害他，除非买通到云擎的亲信否则很难得手。而玉熙这边，相对就容易多了。
　　玉熙叹了一声气。
　　韩建明说道：“你还怀着孩子呢！别动不动就叹气了，要孩子学了你的样，到时候可又有的愁了。”
　　晚上的时候，玉熙将这事的后续跟云擎说了下：“和瑞，燕无双已经不止一次谋害我了。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呢！”
　　云擎想起玉熙跟柳儿当初差点死去的场景，眼中布满了杀气：“燕无双身边高手如云，杀他可不大容易。”想当初，宋家人想要暗害他，结果所派出的人手全部折在他的手中。所以，必须想一个好的计策。要不然，折损了人手也没杀死燕无双，太亏了。
　　玉熙想了一下说道：“不杀燕无双，我记得燕无双身边有个叫唐兴平的，这人对燕无双很重要。”玉熙说的这个唐兴平就是燕王府的大管事唐伯，此人跟燕无双的关系，与霍长青跟云擎无异。
　　说完这话，玉熙又自行摇头说道：“杀了唐兴平，虽然能让燕无双伤心难过，可是对他来说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不过若是杀死的是仇大山，那等于是断了燕无双的一条臂膀。”仇大山是名悍将，若是他出了意外，不说对燕无双是重大的损失，对他们来说也是少了一个敌人。再者，仇大山死了，说不准舅舅铁奎还能更进一步呢！
　　不得不说，自从掌权后，玉熙是越来越理智。做每一件事，最先考虑的不再是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是整体的利益得失。这种改变，有好，也有坏。
　　云擎皱了下眉头，不过看着玉熙难看的脸色，还是点头答应了：“好。”杀仇大山的代价肯定要比弄死一个唐兴平大，不过燕无双三番四次算计他们，不说玉熙忍不下去，就是云擎也不愿在忍了。自己老婆这样被人毒害，不报仇岂不是枉为男人。
　　对于慈恩和尚所做出来的事，玉熙并没有为他隐瞒。直接由官府贴出告示，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明白。这告示一出来，引起轩然大波。自此，寺庙都门可罗雀了。
　　傍晚时分，玉熙就听到秋氏病倒的消息。若是平常玉熙肯定是要自己去探望的，可现在怀着身孕，哪里敢大晚上的出去。所以玉熙派了蓝妈妈带了一些药材过去探望，自己并没过去。
　　蓝妈妈见到秋氏，解释道：“王妃原本是要自己过来的，被我跟全嬷嬷劝住了。现在天都黑了，王妃还怀着身孕，若是有个闪失可不得了。”马上，就算坐马车也不安全。
　　秋氏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精力去挑玉熙这个理：“让她好好安胎，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什么妨碍的。”秋氏确实没什么大的妨碍，就是受了一点刺激。一直以为慈恩大师傅是得道高僧，却没想到竟然背地里如此龌蹉不堪，这深深伤害了一心向善的秋氏。
　　想起她还因为那慈恩和尚说的话，认为玉熙跟云擎造了那么多的杀孽，秋氏心里惭愧不已。
　　蓝妈妈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宽慰秋氏道：“老夫人，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是被蒙蔽了，王妃不会怪罪你的。”
　　蓝妈妈宽慰了秋氏半天，秋氏还是恹恹的，没半点的精神。这次的事，对秋氏的打击真是太大了。蓝妈妈对此，也无能为力了。
　　蓝妈妈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韩建明。蓝妈妈也没多说什么，行了一礼就回了王府。
　　看着母亲神色憔悴的样子，韩建明心里也很难过：“娘，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没察觉到那和尚有问题。”说来说去，还是他对母亲关心太少了，要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母亲不对劲，也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秋氏苦笑道：“这哪里能怪你，那人藏得那么深，若不是这次的事，谁能知道所谓的得道高僧竟然人面兽心。”这什么得到高僧，这种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韩建明说道：“娘，要怪就怪燕无双太狠毒了，竟然让妖僧来迷惑娘，想利用娘来对付玉熙。上次韩建业就是被燕无双利用，差点害了玉熙跟